琼州岛上难得出现一天风平浪静。
和煦的海风古城墙,放眼望去,一队队商贩正坐在城外的空地上,一脸说说笑笑的啃着烙饼,喝着小粥。
随着一声吆喝声,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
随着一队清军鱼贯而出,商贩们连忙收起早饭,连忙入城。
城墙上一名约四十多岁的将领看着城下来来往往的商贩百姓,不禁摇摇头。
“看看这些市井小民,三更天的时候,就已经驮着物资到城下等待开门,而我们的兵士竟然等到鸡打鸣的时候才给我起来。”那名将领冷哼一声。
“大人,瞧您这话说的,这是无利不起早啊,要是咱们也是做买卖的商贩,保准一更天就起来。”一名守城兵卒小声嚷嚷了一句。
“油嘴滑舌。”将领佯怒的踹了那名兵卒一脚。
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一名官兵正骑着战马在官道上飞驰,往城内而来。。
沿途的商贩、百姓纷纷让道,唯恐避之不及。
那名官兵进了城,下了马后,来不及休息,便匆匆上了城楼。
“怎么样?换防的绿营兵到哪了?”游击将领张德远看着急匆匆而来的兵士,询问。
那名官兵连忙喝了一大碗的凉水,缓了一会儿后,这才开口道。
“距离崖州城十里开外。”
张德远点点头,示意官兵下去歇息。
“大人真是奇了怪了,按常理,昨天他们就该换防了,害得咱们得多守两天。”之前那名年轻的兵卒听到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好好站你的岗,别废话,别以为张将军体恤将士,尔等就可以登鼻子上眼。”一名把总走了过来,恶狠狠地看着那名新兵一眼。
守城的官兵们瞬间噤若寒蝉。
“大人,我等是否该集结兵士到城下换防。”那名把总看着游击将军询问道。
“无妨,等他们入了城再说吧。”游击将军张德远摇摇头,命令兵卒继续守城。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官道上,忽然出现了一队清军官兵。
“哼,到现在才来?”那么把总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起来。
“怎么不对劲?”游击将领张德远看着渐行渐近的换防兵士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啦,莫非有人开小差?官兵数目不对。”把总凑上前,仔细一瞧,眼前的清军一百多人,和以往貌似没有什么不同。
“这阵容为何如此整洁?”张德远紧皱眉头。
迎面而来的清军队伍步伐整齐,身上的号衣也是崭新无比。
“这帮龟孙子什么时候有这种气势了?”把总看着眼前的一队清军,不禁咋舌。
这队清兵到了距离城下约50步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城上弟兄们,我等崖州营官兵前来换防。”一名领队把总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硬着头皮朝城上喊话。
“怎么,边千总这么没到。”城上,张德远看着面前的队伍里竟然没有换防将领边有銮的身影。
“有一股海盗袭击了崖村,边千总亲自带着几十名崖州弟兄去驱逐海盗了。”那名把总连忙道。
“尔等身后那名来将是谁,为何我在崖州营从未见过此人?”张德远一眼就瞧出了把总身后的邓维。
此时邓维同样身着把总军服,被张德远这么一问,不禁一愣,难不成城墙上的将领认得崖州营所有军官。
“尼木喃嘛!”还没等那名清军把总解释,邓维一怒一把推开身前的清军把总,举起腰间火铳,朝着城墙上就是一铳。
“弟兄们,给我冲,拿下崖州城。”随着一声铳响,上百名清军官兵掏出长刀高喊着朝城门冲去。
“快把城门给我关上。”听到铳声后,张德远暗叫不好,连忙命令城下官兵关门。
可守卫城门的官兵都被吓傻了。
没人料到,换防的兵士会突然发难。
再加上随着一声铳响,刹那间,来往于城门口的商贩百姓刹那间炸开了窝,有的往城门里跑,有的往城外窜。
守在城门口的十多名清军官兵愣是没法推开人群。
趁着城门口慌乱的这段时间,左右营官兵们快速冲到了城下。
邓伟抡起长刀朝一名守城兵卒脖子上猛的一挥,一颗带着猪尾辫子的脑袋就飞了出去。
“快跑呀,崖州营造反啦。”剩下守城兵卒全都被吓傻了,一个个的竟然直接丢下刀矛往城内跑去。
“弟兄们,给我冲啊。”邓维高喝一声。
十多名亲兵紧随其后,跟他一道冲进城门。
“放箭,快放箭。”张德远大吼一声,亲自拿起一把弓,搭弓朝城墙下射去。
“嗖,”一名冲向城墙的官兵瞬间中箭倒地。
“弟兄们,崖州营官兵已经造反啦,大家赶紧守住城墙,否则城破了,大家都要死。”张德远高呼,一声带着城墙上仅有的三十多名兵士拼死抵抗。
可无奈,左右营官兵的数量数倍于守城清军,加之城门已经大开。
大批左右营官兵裹挟着百姓,冲入城中。
后方的官兵从押运过来的板车上取出一把把火铳,甚至还抬下了两门三磅佛郎机炮。
崖州城是土砖结构,经过宋元明数朝的修建,城墙设施大抵完善。
但守城的绿营兵数量太少,守城的兵士满打满算也才一百出头,根本无法发挥城墙该有的作用。
毕竟整个崖州的绿营兵也才八百多人,而且还已经被明军灭了一半。
“大人,叛军已经攻入城中了,我们还是赶紧突围吧。”把总赶忙道。
此刻,已经有数十名左右营官兵跟随邓维冲入集市中。
“该死的,他们想攻打县衙。”看着裹挟的商贩朝县衙方向冲去的邓维等人,张德远不禁怒骂一声。
“快去通知其他几个城门的弟兄,赶紧赶来增援。”张德远一把抓住一名兵卒,命令道。
“大人,没时间啦,叛军援军上来了。”把总惊恐的大叫一声。
只见官道尽头,忽然来了一队人马,其军着根本就不是绿营号衣。
忽然,一阵弹雨袭来。
“啊!”
把总惨叫一声,捂着脸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砰砰砰!”
一枚枚铅弹砸在了城墙上,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怪响。
密集的弹雨瞬间打得城墙上的清军抬不起头来。
城墙下方几门百子铳被明军架设在地上,通过三角铁支架朝城墙上仰射。
“不要放炮,我等要完整无缺地拿下这城墙。”
见几名火炮手架起佛郎机炮,准备开炮,一名协长连忙阻止。
此刻,明军大部队已经赶至,见守城无望的张德远只得带着仅剩的十多名清兵跳下城墙,往集市中跑去。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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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崖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