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中早已是一片混乱。
邓维亲自率领数十名左右营官兵杀进了西关市,沿途竟然无一人阻挡。
不过崖州城规模也不小,再加上西关市也是闹市。
一时间,左右营官兵竟然迷路了。
只得用刀架着几名商贩威胁其带路前往县衙。
此刻,崖州县衙里,崖州知州张擢士正处理着公文。
忽然只觉得外面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喧嚣声。
一名衙役慌里慌张地跑进了后堂。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叛军,叛军入城了。”那名衙役一脸惶恐的跪在知州大人面前,哭喊道。
张擢士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惊异之色。
“快快起身,到底出了什么事?”张擢士连忙扶起衙役,开口询问。
“大人,崖州营官兵造反了,骗开了城门,现在正在西关市大肆杀戮。”那名衙役哭喊道。
“什么?”张擢士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走了出去,只见围墙外隐隐传来了哭喊声。
“集结县衙内所有衙役,守住县衙,另外通知阳春门,镇海门,文明门,凝秀门官兵派兵驰援。”张擢士也不愧是名知州,见叛军攻入城中也不慌乱,连忙命令道。
“大人,咱县衙就二十多名衙役,能守得住吗?”那名汉子唯唯诺诺的问了一句。
“废什么话,快点去!”张擢士拿起佩剑,竟然直接朝前堂而去,那名衙役咬咬牙,径直跟了上去。
此刻,张德远等人并没有直接往县衙冲去,而是直接前往了镇海门。
借着熟悉城内街道,一行人直接跑到了镇海门。
此刻,守卫镇海门的清军官兵还未察觉叛军已经杀入城中。
“大人,出了什么事?”一名伍长走了过来,见张德远竟然浑身是血,不禁面色大骇。
“崖州营官兵造反了,尔等立刻关闭城门,带一半的弟兄跟我走。”张德远一连下达了好几道命令,惊得在场的兵士面面相觑。
不过,在场的兵卒倒也没敢违背游击将军的命令,连忙关闭城门,跟随张德远平叛去了。
此刻,邓维带着左右营官兵,在商贩的带领下,也已经来到了县衙。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县衙大门已经关上了。
“给我上去。”邓维看了看一旁的围墙,命令兵卒翻入墙内。
十多名左右营官兵赶忙冲了过去,不过他们并没有翻墙,而是从腰间掏出了一枚枚火雷。
点燃引线后,将一枚枚火雷扔进了墙内。
“砰砰砰!”
随着一道道闷雷般的响声,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惨叫。
墙外的左右营官兵们咧开嘴笑了笑,纷纷翻墙进入县衙中。
此刻,大院里七八名衙役浑身是血,痛苦的满地打滚。
明军所用的铅壳火雷,由于黑火药装填量有限,因此靠爆炸基本杀不死人。
但爆炸后所产生的大量铅碎片和铅渣却可以瞬间扫到一片敌军。
此刻,院内的七八名衙役基本也没了活路。
左右营官兵打开县衙大门,官兵鱼贯而入。
“大胆逆贼,尔等吃朝廷俸禄,为何要造反?”崖州知州张擢士站在大堂之上,手持长剑,一脸怒意地看向冲进来的左右营官兵。
冲上大堂的左右营官兵二话不说,直接一刀就砍了下去。
“大人,小心!”
张擢士一愣,没想到这些叛军官兵竟然如此凶狠,决绝。
“砰!”
一名衙役冲了上来用刀格挡住砍来的长刀。
“大人,快走。”那名衙役大喝一声,用身子猛地一撞,径直将后面的知州大人撞了出去。
此时的张擢士早已没了之前那幅镇定模样,连头上的顶戴花翎都掉在地上,露出一根短小恶心的猪尾鞭子遢邋在脖子上。
“大人,快走。”几名衙役扶着知州大人就往后堂走。
剩下的衙役纷纷挡在前堂,和左右营官兵厮杀起来,可奈何这些官兵刀法精湛,哪里是他们这些小小的衙役所能比的。
很快大堂里十多名衙役就被左右营官兵杀死大半,剩下的纷纷放下刀求饶。
邓维走进大堂,拾起顶戴花翎,随后一把抓过一名跪在地上求饶的衙役。
“戴这顶帽子的人在哪?老子要他脑袋。”邓维冷冷道。
“在,在后堂。”那名衙役哭丧着脸,用手指了指后面。
“弟兄们,给我上,砍下这狗官的脑袋领赏。”邓维高喊一声,带着官兵们杀进后堂。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股黑烟来。
“不好,有人放火。”邓维连忙止住脚步,一脸诧异的看向前面的厢房。
只见县衙的后堂与厢房纷纷燃起了大火,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该死的,是火油。”一名左右营官兵大叫一声,只见厢房处几名衙役抬着一桶火油往四处倒。
“尼木喃嘛,快撤!”邓维连忙大吼一声,原本凶神恶煞的官兵们瞬间一轰而散。
“哈哈哈。”
正当邓维撤出后堂时,只见后堂传来了一阵阵大笑声。
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正举着火把仰天长笑。
“皇上,臣对不住你,没能替你守好这大好的崖州城。”
张擢士止不住的大笑着,身后的厢房中,竟然传来了一阵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
“臣!对不住大清啊。”张擢士大叫一声,劲朝一个方向叩首,就连身后厢房中妻儿的惨叫声也不予理会。
“妈的,疯子!”邓维不禁破口骂了一句。
“大人,火势太猛了,赶紧出来吧。”一名亲兵赶忙拉扯着邓维,要把他往外拽。
“滚开!”邓维大骂一声,一把推开亲兵,纵步一跃跳进后堂中。
一把抓起了跪地上叩首的张擢士。
“你想死,就为那鞑子?”邓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张擢士。
此刻,火势已经从厢房烧到了后堂。
整个后堂早已是浓烟滚滚。
“尔等想死没那么容易。”邓维一咬牙,背着张擢士就往前堂跑。
所幸,此时县衙里还有几十号官兵在,加之县衙内有口水井。
众人连忙在外面打水救火,邓维倒是有惊无险的跑了出来。
邓维吐了口唾沫,狠狠的将张擢士往地上一扔,再回头看了看浓烟滚滚的县衙,不禁怒火中烧。
“尔等想死没那么容易,作为鞑清狗官,老子必将你生吞活剥。”
张擢士倒没有求饶,而是一脸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叛军。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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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