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穿着与在场的番将颇有不同,类似于明人的戎装打扮。
“阮大人,真腊大军已和明人交战,不知广南会派遣援军吗。”匿螉梧对于此人却是无比的恭敬,甚至以大人相称。
“东浦原本就是真腊的地界,这些该杀的明人占据了真腊的土地,广南自然为真腊感到屈辱,所以我等才会从顺化赶至此,就是为了协助将军。”阮有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在场的真腊将领们一个个鄙夷的看着眼前的广南人。
若不是你们广南阮主收留了这些明人并让他们南下。
而今东浦等水真腊地界上会有这么多明人吗?
“带上来。”阮有镜也不在意在场番将的态度,一声令下。
一个明人就被番兵带入大帐。
“此人穿着与兵械皆与水真腊一带明人不同,想必是东浦的明人从吕宋请来的援兵。”阮有镜走上前,一把抓起青年的头发,那张沾满血渍与污泥的脸庞赫然映在阮有镜眼前。
“哼,几个斥候竟然尾随我真腊王军,还杀了我那么多部下。”匿螉梧看着眼前的明人冷厉道。
赵申跪在地上,头发被阮有镜死死拽着,他漠然的看着面前的番人。
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本以为发现真腊大军营帐后,自己还能全身而退,谁曾想番人如此警觉。
看来是不能拿对付海盗的经验来应对这群番人啊,倒是苦了自己那三个弟兄。
“此人就是吕宋明廷派来东浦的奸细。”他一把扯过赵申的脸庞对着在场的真腊将领道。
“东浦的明人妄想把水真腊千里沃野奉与吕宋的明廷,尔等说东浦的明人该不该杀。”阮有镜义愤填膺道。
“该杀。”在场的番人将领纷纷怒目而视。
水真腊原本就是真腊的土地,这些明人作为外来者,占了这块土地不说,竟然还想把这块土地送给吕宋的明廷,是可忍,孰不可忍。
“拉下去,挂在大营帐前,让蚊虫好好伺候他。”
阮有镜并没有在大帐里询问赵申明廷是否派兵前往东浦一事。
他和匿螉梧都不想在这个时候扰乱军心。
这也是为什么匿螉梧要杀死达恩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达恩临阵脱逃,带着残部逃回大军驻地,而是因为他与明人商队交战,竟然败给了明商护卫。
水真腊的明军肯定没有如此犀利的火器,这点匿螉梧和阮有镜可以确定,若不然阮主也不可能放他们前往东浦,但达恩确实被明商队里的护卫所携带的火器打得溃不成军,那么这些明商护卫必定是吕宋明军,而且其携带的火器绝不会弱于南洋的西班牙人。
所以匿螉梧一定要达恩闭上嘴巴,若是让在场的将领真的知晓明人拥有如此生猛的火器,恐怕不少将领会心生退意。
毕竟这一次出兵,匿螉嫩并不赞同。
别看匿螉嫩被广南阮主所操纵,但现在的匿螉嫩还没到垂垂老矣的地步,虽然曾经反叛的斗志已经被磨灭的差不多了,但对于广南阮主旨意,匿螉嫩虽未像匿螉秋那样一口回绝,但也没有出兵的意思。
这一次真腊出兵完全是匿螉梧这个贵族煽动下,几个真腊当地的将领垂涎东浦的沃土,这才发兵前往东浦。
当然了,匿螉梧和在场的真腊将领敢背着匿螉嫩这么做,也是因为得到了广南的暗中授意,如阮有镜就亲自前往东浦督战。
“阮大人,柴棍的兵卒已经进入东浦,可偏逢雨季,阴雨连绵,若是要从柴棍押运粮草,沿途道路泥泞不堪,难以通行,粮草恐怕无法按时运抵,若无足够的钱粮,恐怕大军难以为继。”一名主管后勤粮草的军需官面露难色。
为了维持一千多兵卒所需的粮草供应,已经掏空了他手下所有的人力与畜力。
现在又从柴棍来一千多兵卒,钱呢?粮呢?
要知道现在还是雨季,从柴棍运粮根本不可能。
“无妨。”阮有镜摇摇头,笑道。
“东浦沃野千里,明人在此开荒种地,耕耘数载,番兵可就近在当地明人村社中征集口粮,加之雨季过后就是夏收,征集当地明人番人口粮度过雨季后即可安排人进行夏收。”阮有镜笑了笑,轻蔑的看了一眼那名军需官。
当地的真腊人也真够死板的,有人的地方怎么会没有粮呢?
钱粮什么的不一定要从后方的柴棍运啊。
直接从当地的明人村社征集不就得了吗?
在场的番人将领也纷纷点头附和。
“而今虽说是雨季,部队行军不易,粮草补给运输更是难上加难,但东浦明人何尝不是如此。”
“而今美荻和河仙早已知晓真腊大军进驻东浦,可正逢雨季,若是大军集结进入东浦必定也是困难无比,河仙必然按兵不动,而美荻明人受雨季道路泥泞所阻,若想进入东浦也需多花半月时间,我等只需半月就可拿下农耐。”阮有镜分析道。
这一次借着雨季掩护进攻东浦正好就是阮有镜的策略。
雨季对于真腊大军而言影响甚大,可对于水真腊一带的明人何尝不是呢。
早在雨季来临前半个月匿螉梧就已经率领一千多番兵进入东浦了,而此时雨季来临,获知消息的杨彦迪若想集结兵力前来,先不说官道被山洪所毁,上千士卒从美荻进发到东浦需要多久时日,加之沿途道路泥泞不堪加之阴雨绵绵,沿途士兵必然怨声载道,甚至可能哗变,这样的军队进入东浦后又能发挥多少战力,会是以逸待劳的番兵的对手吗?
若美荻的明军赶来,正好可以围点打援,以逸待劳的番兵对上日夜行军早已被泥泞道路和细雨折磨的疲惫不堪的明军,必然可以一战克之。
若美荻和河仙的明人不来,那也可鼓动真腊兵将直接进攻农耐。
若是真腊能灭掉东浦明人最好,若是灭不掉东浦明人,届时两家元气大伤,那么广南适当时机站出来安抚。
到那个时候,损兵折将的真腊和东浦明人势必会臣服与广南脚下。
真腊与东浦两家依旧会掌握在阮主手中。
想到这,看着大帐里正讨论着攻打农耐城的真腊将领,阮有镜不禁咧开嘴笑了笑。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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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阮有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