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就在农耐城休整下来,陈上川专门给华商挪出一个大院供商人们落脚。
由于真腊番兵围攻东浦,商队不得不暂缓了前往河仙的计划,转而待在农耐城中。
陈上川对待华商倒是礼遇有加,甚至连随行的三十名护卫也得到了不同于普通兵卒的待遇。
只可惜大战降临,也没有多少人在意华商所携带的货物更不要说买卖了。
毕竟而今的农耐明军需要的是兵革甲器,火药与炮弹,而这些华商可提供不了。
就这样商队也在农耐城闲居下来,而护卫商队的明军护卫则被陈上川相邀协防农耐城墙。
一连数日,进犯东浦的真腊接连劫掠了数个明人村社,与当地的乡兵数次交战,双方互有胜负。
而东浦的明军一直在巩固农耐城墙和附近几座营寨。
也是在这些时日里,走海路前往嘉定沿海的明海商船也在海岸附近登岸。
由于是海路因此他们比走陆路的明商队要更早抵达嘉定一带的海岸。
当得知真腊番兵袭击东浦后,商队队的几位商船主和明军协商后,决议按照原计划前往农耐。
由虎贲镇兵卒亲自护送下,上百人的商队携带着草药,铁器,鲸油等货品前往农耐,同时为以防万一,虎贲镇兵卒甚至直接将两艘武装商船上的三磅佛郎机炮给带上,整整十门佛郎机炮在拆卸成数块后由骡子等牲畜托运。
一行人在路上并未遇见番兵,很快就抵达了明人村社,并在乡兵的带领下前往农耐。
终于,一行人在雨季到临之际安全的抵达了农耐。
对于虎贲镇这支生力军的到来,无疑极大的加强了农耐守军的实力。
李六带领下的这支商队除却二十多名商人外,约有三十名官兵,五十多名炮手,水手。
加之林栩所带的三个班,此时在农耐集结的明军官兵,水手约一百一十多人。
包括数十杆轻重火铳以及十门佛郎机炮。
凭借这些火器与精锐的虎贲,伏波将士,林栩估摸着若是按照之前番兵伏击时的打法,在场的明军官兵至少可以应付五百番人。
由于林栩官位最高,因此这支临时混合编组的军队就由林栩指挥。
陈上川自然也知道了这支明商护卫队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获得陈上川的默许后,这支明军队伍也参与到了农耐城的防御中。
整兵备战六七日后,雨季也是如约而至。
农耐城的天空阴雨绵绵,细细的雨丝打在守城兵卒的藤甲上,雨滴顺着长矛不断渗入地面。
众人皆被这蒙蒙细雨打得浑身湿透,不少乡兵正推着华商所带来的马车进入城中。
马车上携带了不少棉布绸缎,虽然由帆布遮盖着,但也架不住蒙蒙细雨的渗透。
“快啊。”几名商人焦急的站在雨中,一边看着自己的货物,一边叮嘱着乡兵。
陈上川正在城楼上眺望着远方的乌云。
“正逢雨季,道路泥泞不堪,我真是不明白,那群真腊的生番为什么会在这个时节进犯东浦?”前海营游击将军李释怒骂道。
连绵不绝的细雨与潮湿的雨季让守城的将卒们都变得十分的烦躁不安。
“根据前线乡兵传来的消息,又有大量番兵从柴棍一带赶来,估摸着十天半个月就能和东浦的番兵汇合,届时合兵后必定会进攻农耐。”陈上川看着在场的诸将道。
“这个时节,水真腊的道路泥泞不堪,行军集结都很不易,更别说是辎重粮草了。若中途遇见个山洪泥流,冲垮道路,恐怕连回军都悬。”平海营将领看着远处的乌云,不屑道。
尽管在雨季被真腊番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在场的明人将领,对于这些番兵却不以为然。
不单单是出于对这些番人的轻视,更多在于雨季道路泥泞湿滑,行军困难,加之一路蚊虫毒障,真腊番兵若想进攻农耐,沿途种种风险,苦难,恐怕到了农耐城下,真腊番兵估摸着也早已减员过半了。
“不可轻敌。”陈上川冷冷道。
“虽然我还不知他们为何要在雨季进攻。”
“但他们既然赶来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诸位须多加谨慎。”陈上川告诫道。
离农耐城约三十里地外的一座村社中。
一处处篝火点燃了昏暗的雨幕,成百上千的营帐立在稻田地里。
在一处主军营帐里,几名番人将领正注视着面前的东浦地图。
“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闯入大帐,伴随着重物击打的梆梆声。
“从柴棍赶来的一千五百兵卒已在昨日进入东浦地界,加上我等驻扎在东浦的一千兵卒足以攻破农耐。”一名番人将领指了指地图上的农耐城,放声大笑。
大帐外那一声声惨叫声渐渐微弱下去。
几名番人将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低着头站在那。
“没死的话,把他拖上来。”匿螉梧命令道。
很快,两名番人亲兵将一名打得半死不活的番人带入大帐。
那人浑身是血,暗红的血渍布满了藤甲,头发凌乱不堪沾满了泥垢与血渍。
“带了两百名兵卒去守边界,防止美荻的明人驰援东浦,想不到竟然折了六七十人,还有脸回来。”匿螉梧面色冰冷。
“大人,确实不是美荻的明人援军,真的只是一支明人的商队。”那名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番将半跪在地上,血水滴答滴答的落在泥地上。
“住嘴。”匿螉梧怒喝一声。
“你是说一支商队就打垮了我两百勇士?”匿螉梧神色愈发冰冷,没想到此人被拷打的半死不活,却依旧坚称自己只遭遇了明人的商队。
“大人,达恩虽然愚蠢但遇见的究竟是商队还是明人援军想必还是分得清的,我也曾询问过此战的兵卒,确实是商队,不过商队中却有上百明人士卒护卫。”一名番将实在看不下去,开口道。
“大人,若仅仅只是一百美荻明人兵卒,我等必然能全歼,可那些商队里却有许多的火铳手,他们的火器无比犀利,甚至比广南人卖给我们的火器还要强。”达恩浑身是血,但还是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匿螉梧。
“蛊惑军心,拉下去砍了。”匿螉梧面色狰狞道。
“大人,明人真的有火器...”达恩被两名番兵拽了出去,随着一道寒光,嚎叫声戛然而止。
“达恩蛊惑军心,又擅自下令撤军边界,该杀。”一名面容在三十多岁左右,生得孔武有力的将领点头道。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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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匿螉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