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增广贤文》谚语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得意猫儿雄过虎，落坡凤凰不如鸡。
艳红笑着拿起手里的“清”字给大家看了看，一字一板地吟了起来：
“有‘水’念作‘清’；
无‘水’还念‘青’，
去‘水’添‘心’便是‘精’……”
甄友乾急忙更正道：“艳红姑娘，此言差矣。”
艳红却装作不知：“差矣，差在哪儿？”
友乾蛮有学问地说道：“去‘水’添‘心’，应当讲‘情’才是。”
艳红双眉一扬，立马说了句，“我本有心来讲情，惟恐大哥不准情啊！”
看着艳红小嘴甜甜地说道，甄友乾不假思索地说:“准情，准情……”猛然想到，“不好，中了这妓女的圈套了！”
就见艳红顺风张帆，接着说：“既然甄大哥准情……”
“且慢！”友乾赶紧阻止，从她的手中拿过了“清”字，又用手指蘸酒，在桌子上“唰唰”地写了个碗大的“情”字，响亮地说：“酒水若换‘心’方讲‘情’，此处自古当讲‘清’……”
说着，又将用酒写的“情”字“嚓”地抹掉，“清”字骨牌啪地一放，说道：“‘头牌’舍生取真义，要为‘牌头’来说清！”
人们称妓院里的花魁为“头牌”，却称捕快的头目为“牌头”。
今天，“头牌”和“牌头”都为赵鸾鸾的藏身之处来说情，他甄友乾再不答应，也太不讲道义了。便举起酒杯，朝艳红和鸾鸾礼了礼，稍微呷了一口酒，就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等着艳红给她自己的酒杯再斟满酒。
静等艳红把满满的一大杯二锅头一口气干完了，也就表明友乾答应了赵鸾鸾去他外宅躲避的请求。
就见艳红举起酒杯，毫不含糊地一饮而尽，又把杯底朝众人亮了亮。说道：“赵小姐，你也干了吧！”
“干嘛我也要干？”鸾鸾不悦道，“不是你答错了题，自罚一杯么！”
黑良臣解释说：“人家艳红是故意答错，让甄兄答应你去他的外宅躲藏。”
鸾鸾问：“你不是让我在这里藏着么！”
黑良臣说道：“我仔细想了想，这儿毕竟是风流场所。一怕，污染了你的耳目；二怕，万一遇上了歹人，走露了风声，岂不糟糕？”
鸾鸾连忙起身，端起酒杯说：“谢谢黑大哥替小妹考虑周全。”
黑良臣道：“诶，别谢我，你得谢谢人家艳红姑娘为你求情。”
鸾鸾走了过去，放下酒杯，拾起酒壶亲自为艳红斟了少半杯，又端起酒杯亲自放到艳红的手上，拿起自己的酒杯与艳红礼节了一番，双双饮下。
艳红喝得脸儿绯红，她放下了杯子，兴奋道：“别光我俩喝呀，黑哥是不也得谢一谢人家甄大哥呀！”
“我谢他？”黑良臣把手里的骨牌往桌子上一拍说：
“有‘水’念作‘溪’；
无‘水’还念‘奚’，
去‘水’添‘鸟’便是‘鷄’。
得时狸猫赛猛虎，
落地凤凰不如鸡！”
黑良臣一吟诵完，两个大男人就哈哈大笑。
艳红却跑过去，扬手就打黑良臣，“谁是妓，谁是妓？”
黑良臣捂着头来回地躲避，“你不想做妓，难道想做那娼妇【1】不成？”他趁机捉住了艳红那乱挥的手，笑呵呵地说道，“快过去，坐好了，干了我的酒令酒。”
黑良臣的酒令确实答的不错，友乾三人共同举杯，喝了这杯祝贺的酒。
本来是轮到鸾鸾吟酒令，黑良臣是抢了鸾鸾的码，见鸾鸾喝罢了酒，便道：“不好意思，抢了赵小姐的先，形势所迫，情不得已啊！”
“无妨，无妨。”鸾鸾拿着手里的骨牌码字，说道，“黑哥一抢先，倒是顺便带出了我酒令。”
艳红问：“带出了你的什么酒令？”
鸾鸾答道：“‘得时狸猫赛猛虎，落地凤凰不如鸡’的上一句是什么？”
艳红说：“‘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所以，我的酒令就是，”鸾鸾把手里的骨牌“淇”字朝大家亮了亮，接着吟道：
“有‘水’也是‘淇’，
无‘水’也是‘其’；
去掉‘淇’边水，
添‘欠’便成‘欺’。
龙游浅水遭虾戏，
虎落平阳被犬欺！”
一轮酒令下来后，应该是赵鸾鸾敬酒答谢黑良臣和甄友乾的救命之恩了，作为歌姬的艳红，就应该遵守本分，退居一旁为当事的双方奏乐增色，增加一些动情的氛围。
【二】《叹十声》方知.词黎平.曲陈佳.歌
艳红随即放下酒杯说：“我唱首小曲，给大家助助兴。”说着，就坐到桌子前头的凳子上，拨动着琴弦唱了起来：
[歌曲]“烟花那女子，叹罢那第一声。思想起奴终身，靠呀靠何人？爹娘生下了奴，就没有照管。为只为家贫寒，才卖了小奴身。依呀呀得喂，说给谁来听？为只为家贫寒，才卖了小奴身。”
这时，大长腿端着乌鸡汤上来了，他也不客气，直接端在了舜华的眼前。
“真是谁的媳妇谁疼啊！”黑良臣笑道，“哎~，不过那绿帽子，这乌鸡汤就炖这么短时间，能行么？”
“这都是提前炖的，现炖，哪来得及啊！”大长腿说，“客官，菜都上齐了。”
黑良臣逗弄道：“要不，你也坐下？”
大长腿蔑睨了黑良臣一眼，就后退着想要出房间。
鸾鸾赶紧叫住了他：“不是，长腿哥，我真的想敬你一杯酒，感谢您的救命大恩。”
“坐下吧！”黑良臣指示道，“你小子，还蔑瞪我，真是狗眼看人低，不识好人心！”
[歌曲]“烟花那女子，叹罢那第二声。思想起当年的，坏呀坏心人。花言巧语，他把那奴来骗。到头来丢下奴，只成了一片恨。依呀呀得喂，说给谁来听？到头来丢下奴，只成了一片恨。”
赵鸾鸾从黑良臣开始，每人敬了一杯酒。
舜华是个孕妇，不能喝酒，鸾鸾就单独过去给她盛了一碗乌鸡汤，表示对她的收留恩情。回头看见三个大男人都眼巴巴地瞅着舜华香甜地吃着乌鸡肉，便笑道：“你们看什么？眼馋呀，大伙儿都吃，一大盆呢，舜华姐又吃不了……”
只听黑良臣说道：“舜华，我一定让你记着我的好！”
舜华头也不抬地说：“就吃个鸡，就让我记住你的好了？”
“哪能就吃个鸡……”黑良臣道，“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弟弟的病！”
“吹牛吧！”舜华继续吃她的鸡。
“你先把鸡放下！”黑良臣说，“快过来，先敬你甄大哥一杯酒……”
舜华满脸狐疑，心想，就你？但为了自己的弟弟，只好作罢。
[歌曲]“烟花那女子，叹罢那第三声。思想起何处有，知呀知心人？天涯漂泊，受尽了欺凌。有谁见逢人笑，暗地里抹泪痕。依呀呀得喂，说给谁来听。有谁见逢人笑，暗地里抹泪痕。”
听艳红唱的是凄凄惨惨，这不免勾起了自己的往事。赵鸾鸾试了试眼泪，起身进了自己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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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为什么“妓”是“狎”，而“娼”是“嫖”呢？
很多人将娼妓两个字连起来读，其实在古代，‘娼’和‘妓’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属于两种不同的职业。
（1）狎与嫖
“狎”的原意是亲近而态度不庄重的行为。
狎妓，指的是古人闲暇时丰富业余生活而进行的一种单人或多人的游玩活动，类似于现在人到ktv去k歌，地点多数在古时专业的青楼。场所不同，要求不同，程序和花费也不同，青楼一般的要求更繁琐和更高，对来者的学识，见闻，财力，背景都有较高的要求。
“票”的意思为“掠过”、“轻拂”。“女”和“票”联合起来就表示：“男人与女人萍水相逢，相处短暂”。本义就是男人与女人短暂地“相好”。
嫖娼，是指以金钱、财物为媒介，与他人发生不正当性关系的行为。
（2）娼与妓的区别
娼和妓都是指为男人提供服务的女子，但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妓者，顾名思义，受过专业训练，有专门的技能，比如会琴棋书画，会吟诵唱和，指的是那些以歌舞为业的女子。她们工作的场所都是官办的，类似于现在歌舞团的演员，服务对象多为达官贵人，文人雅士。她们属于“三教九流”中的“中九流”。
“昌”的原意是“街市热闹”。“女”和“昌”联合起来表示“站街女”。
娼女不需要有取悦男性的专门知识和技能，她们多为中年女子，所以俗称“娼妇”。她们一般站在街市的热闹处招揽客人，交易的对象多为社会底层劳动者。
因此，“娼”的本义是：在大街上揽客，以提供性服务为生，是需要出卖肉体的女子，她们属于下九流的一类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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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落坡凤凰不如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