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是“莳花馆”的红牌姑娘，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妓院里的头牌。
所谓的头牌，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得到的；若想让她陪个酒，也不是只要有钱，就能够办到的事情。因为这些得了花魁名誉的青楼女子，一旦成名之后，就会有很多有权势有财富的人作为她们的靠山。
而这黑良臣就是艳红的靠山之一。
【一】《青楼行-下阙》李流谦.诗
歌声未阙杯未掷，城上归鸦带寒日。
苍头进马莫留连，别院笙歌拥门立。
看到艳红在那儿弹琴，良臣便喊她过来：“艳红啊，今儿是让你来陪酒的，不是让你来弹琴的。快过来，陪你甄大哥喝两杯。”
艳红丢下手里的瑶瑟，端起自己的酒杯，来到了甄友乾的身边。她把自己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拾起餐桌上的酒壶，便开始为甄友乾斟酒。
艳红可谓是一个“话痨小姐”，斟酒的时候，嘴巴也不闲着，她娇声嗲气地说道：“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哥哥倒杯酒，甄哥不喝嫌我丑。”
友乾说：“你别光给我倒呀，你也斟满，咱俩一起喝！”
艳红道：“我杯子里不是有酒么！”
“呵，”友乾又说，“原来，你这第一杯都没喝完呀？你这是来陪酒的么，这不是瞎来延宕么！”
“谁瞎延宕了？”说罢，艳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友乾赞了一句：“好酒量！”
艳红又开始给自己添酒。
友乾俩眼紧盯着酒杯说：“添满，添满。”
艳红把酒倒的都要往外淌了，嘴儿又开始叭叭：“酒满了，满则溢，可那溢流出去的，到底是谁多余的惆怅？我再次满上我的惆怅，把最近的烦恼、最近的不快，都一饮而尽！”
“好！”友乾随声附和。
也不知，他的这声叫“好”，是赞叹艳红喝酒爽快，还是暗指她一饮而尽的烦恼。
艳红小心地端起了酒杯，用那勾魂的双眸，看着甄友乾说，“来，我陪哥哥喝一杯。”
友乾也赶紧端起了酒杯，把杯子伸到了艳红的跟前。
艳红把自己的杯沿在友乾的杯底轻轻地碰了一碰，说道：“哥哥在上，我在下；你说几下，就几下！”
友乾捂着大嘴，美美地笑，“还几下，就按你说的，一饮而尽吧！”
艳红张开红红的小嘴，毫不含糊地把那一大杯子的白酒，倒进了自己的樱桃小嘴里。
“我，我，我，”友乾的“我”字还没说利落，艳红的酒已经干了。
“我，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干嘛真的干了……这可是高度的…二锅头……”友乾这才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没过脑子。
黑良臣蛊惑道：“甄兄，人家艳红姑娘都干了，你也干了吧！”
“我喝急酒…不行…一杯就倒……”友乾哪敢这种喝法。
黑良臣笑道：“醉人不外花共酒，花是丽人酒是愁。”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杯‘烧人心扉’的二锅头。”艳红走近两步，给友乾端起了酒杯，又道，“心儿颤，手儿抖，我给哥哥端个酒，甄哥喝了俺高兴，甄哥不喝俺不走……说不走，就不走，就是不走，就不走！”
友乾把酒接了过去，用手扒拉着艳红说：“你先过去坐下，我一定喝了这杯就是！”
艳红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了。
友乾却站起身来，端着酒来到了赵鸾鸾的身边，“危难之处显身手，妹妹替哥喝杯酒？”
“人家都是英雄救美，甄兄可倒好，让美人救你。”黑良臣煽风点火地说道“你快回去坐下吧！”
友乾讪讪地回到了座位上，举着酒杯对鸾鸾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杯约对门，喝酒喝个双……”
没有办法，再不喝，甄友乾肯定下不了台，鸾鸾便端起酒杯，陪着他喝了一小口。
艳红在一边起哄道：“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接着来。我醉欲眠卿可去，明朝有意抱琴怀。”
鸾鸾知道艳红的话里有话，便解释说：“我是报答，甄大哥昨日载我过来……”
艳红道：“那你得单独敬甄大哥的酒才是。”
“行了，行了，艳红，你的话怎那么多！”黑良臣说，“你的酒敬完了么？
艳红道：“这才敬了一个，就进行不下去了。”
“那是你没本事！”见艳红走到了舜华的跟前，黑良臣赶紧说，“诶~诶~，孕妇不算！”
“呵，这又不算了。”艳红朝舜华笑了笑，说道，“还是黑哥哥对你用心！”
黑良臣说：“什么用心，她刚才不是自己偷着喝了么！”
舜华却道：“那是马奶酒，不醉人的。”
黑良臣又说：“酒，喝的半醉的好，喝的太多就醉了；爱，还是半真的好，爱的太深就心碎了。”
艳红白了黑良臣一眼，转头对舜华道：“待会儿，我把他灌醉了……看看他喝醉后…喊的…到底是谁的名字……”
两人相视一笑，艳红便来到了赵鸾鸾的身边。
【二】《捡字行吟》酒令
赵鸾鸾看见艳红往她的杯子里倒酒，赶紧说：“我刚才不是喝酒了么！”
艳红道：“天上无云地下旱，刚才那杯不算完。”
鸾鸾说：“这种喝法不公平！”
“怎不公平？”艳红说道，“你们只喝一杯，我却要陪着每个人喝一杯……”
“所以说，不公平么！”鸾鸾说道。
黑良臣问：“赵小姐想怎么喝？”
鸾鸾说：“我们四个人行酒令吧！”
“什么酒令？”艳红道，“诗词歌赋的，在座的，可不怎么在行。”
“清雅的不行，粗陋的，谁还不能来两句。”黑良臣对鸾鸾说，“赵小姐，你出个题目吧！”
赵鸾鸾看着旁边的牌桌上，有一副《在水一方》的刻字骨牌【1】，那是伎人学习诗词练习用的，便指着盛有骨牌的竹筒说：“就捡字行吟吧。”
黑良臣问：“如何论输赢？”
鸾鸾道：“吟不出的，便要罚酒；吟得出，共同举杯祝贺。”
黑良臣说：“换小杯。”
艳红道：“换什么小杯，我倒酒时掌握好，斟酒十之二三便是。”
于是，众人便轮流摸牌。
捡出骨牌一看：赵鸾鸾是个“淇”字，艳红是“清”字，甄友乾是“湘”字，黑良臣是“溪”字。
鸾鸾笑道：“黑大哥是主人，请先吟吧。”
黑良臣忙说：“甄兄是贵客，应当先吟。”
甄友乾也不再推辞，说了声献丑了，就指着“湘”字吟起诗来：
“有‘水’念作‘湘’，
无‘水’还念‘相’，
去‘水’添‘雨’便是‘霜’。
各人自扫门前雪，
莫管他人瓦上霜!”
黑良臣一听，心道：这甄友乾，不但开口就堵门儿，而且还大气儿训人……都是原先他打算，让赵鸾鸾去甄友乾在宛平的外宅躲藏的缘故……不由得怒上心头！
他刚要言语，艳红急忙说道：“甄大哥出口成章，言辞巧妙，祝贺、祝贺！”领着三人一饮而尽。
放下了杯子，艳红笑着对大家说：“按照循序，是该轮到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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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骨牌
骨牌是一种游戏用具，由牛骨制成，所以称骨牌。
骨牌源于唐代，是由叶子戏逐渐丰富起来的。刘禹锡等人在《春池泛舟联句》中所说的“杯停新令举，诗动彩笺忙”中的“彩笺”，所指的就是叶子。彩笺上书以令辞，在宴中行令，就发展成叶子酒牌。
当然，古人还不至于真的拿一堆叶子来打牌。这里的“叶子”指代的是一种长方形的硬纸片，有些类型现在的书签。最初只是用来放在书卷内，用于记录书记的名称、作者这些信息。因为在唐朝时，人们所看的“书籍”并非是装订起来的。而是将纸张粘在一起，卷成书卷的形式保存。“叶子”的使命，便是充当起书籍的封面、目录、作者简介等作用。
最早的“叶子牌”，实际上是一种“对诗”的玩法。
文人们会在空白的叶子上写下诗文需要押的“韵”，要根据抽到的字为韵作诗。据说到了五代时期，这种游戏已经十分流行，上自文人学士，下至平民百姓，均乐此不疲。
可作诗这事终究麻烦。用“游戏”的说法来讲，那就是“门槛太高”、“单局游戏耗时太长”。再加个时髦的词，游戏玩法不够扁平化。因此“叶子牌”演变出新的玩法也就不足为奇。
相传有一次南唐后主李煜与小周后玩起叶子牌，小周后懒得作诗，便提议在叶子上画起飞禽走兽，玩起“老虎吃豹，豹吃狼，狼吃猴子……”的游戏。这一玩法与民间最为简单易懂的“剪刀石头布”，又或者“老虎棍子鸡”是一个理儿。
简单的玩法总是更容易被人接受，何况还有着“皇家发明”这一金字招牌。新型的叶子牌很快就流传开来，其上的鸟兽图案又逐渐被各种人像取代，玩法渐渐变得丰富与复杂。据说元朝时期，马可.波罗在中国旅行时，将纸牌带回意大利。后来，又传到瑞士、法国、比利时等国。现国际上流行的扑克，就是法国人根据中国的纸牌设计的。顺带一提，“叶子牌”中衍生出的玩法“马吊”，也就是现在“麻将牌”的雏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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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歌声未阙杯未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