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不容易讨来的钱,大长腿哪里舍得为舜华去买衣服?
他便哄舜华说:“等天黑了,我去他人家里,去为你讨两件。”
“为何要等天黑了?”舜华知道在骗她,便不高兴地噘起了嘴儿。
大长腿煞有其事地说:“这大白天的,哪讨得来!”
“晚上就能……噢,偷呀?”舜华这才意会过来。
“这怎么能说是偷呢?是掏!”
“那还不一样么!呵,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你不是乞丐,是个小偷呀!”
“诶~,我可不偷人家的钱财……只是…确实饿得受不了…就到人家里去,弄一些吃食……”
【一】《黑云暗苍穹》佚名
黑云暗苍穹,玉露随风落。
丝挂乾坤千万条,飘渺连田陌。
禾吸枝叶肥,花润飞香沫。
暑退清凉快哉风,沁透吾魂魄。
下午,来了一阵风,东南方向阴上天来。
大长腿说道:“看样子,要下雨。”
舜华问:“下雨,我们去哪里躲避呀?”
“桥下。”
“晚上呢?”
“也是桥下呀!”
“你晚上,不睡觉啊!?”
大长腿尴尬道:“哪有地方去,我都在这桥下凑合一宿。”
“可,可我能在这桥下凑合么?”舜华转着圈,看了一遍这个刚刚搭起来的草窝,“你就,让我趴在这草地上睡呀?”
“我都是这样睡的。”
“我能和你比么?你是皮糙肉厚的,我细皮嫩……你总得给我垫点儿什么吧!?”舜华简直要哭了。
“我穷的…就剩一条光溜溜的身子了……”大长腿双手一摊说,“要不,我给你当垫子?”
舜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是,你别理解错了,你趴到我身上,我给你隔开地上的虫子和草……”
舜华不屑道:“你够长短么?还想给我当褥子!”
“诶?”大长腿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你不是说,你是从墓穴里爬出来的么?”
“是啊!”
“棺材里的被褥还在吧?”
“反正,我出来的时候还在,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走,我们去找找。”
“可我不知道哪座山呀!”
“你走过的路,有没有能想起的地方?”
“好像经过了‘宛平县衙’。”
“你能确定是宛平县衙?”
“哎呀,我是认识字的。”
大长腿想了会儿,说:“在这方圆10里,只有郭庄子村西南有个小山[今郭庄子公园],离这也就七八里路。走,我们去找找?”
“这会儿,哪能行呀!我还光着呢~,等到半夜,咱俩再出去……”
【二】《七月十六日-上阙》周紫芝.诗
将雨日已晏,既晴天亦曛。
风从莽苍来,云向西南奔。
忽于苍玉玦,拥此黄金盆。
我居在山顶,升沉阅冰轮。
大长腿正躲在桥下等得心焦,天空中就飘起了雨。
雨声,如早晨的和风吹过小草的欢畅,如月夜的微风轻抚荷塘,有节奏的时强时弱,时急时缓。
舜华侧耳倾听风声、雨声。风和雨的结合,似轻风轻抚垂柳的低吟……不经意间,她朝大长腿莞尔一笑。
大长腿却白了舜华一眼,又缀上了一句:“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舜华也不去理会,身边的这个小男人说些什么,便继续欣赏桥外的风光。
远处,不时地传来燕子的欢叫,它们斜身穿过雨帘。
此情此景舜华感觉好惬意,她闭上双眼,贪婪地呼吸着被雨洗过的清新的空气,她仿佛闻到了空气中的各种花香,青草的香味,还有被雨浸润了的泥土的欢悦。
夜色已经降临,雨却一直在下。
大长腿起身建议:“走,我们去取被子。”
“雨,还没停呢~”舜华不想冒着雨前往。
大长腿说:“若一夜不停雨,你就不去了?”
“即便是取回了被子,也就被雨淋透了,还能用么!”
“诶~,我是想用被面给你做衣服穿。”
一听有衣服可穿,舜华高兴地站起来,跟着大长腿钻进了雨幕里。
清凉的雨丝随风飘洒在身上,它并不像冬雨那样的冰肌寒骨。所以,两个人的脸上依旧泛着喜悦的光彩。
秋雨是缠绵的,有点争先恐后的样子,像天空的倾诉,想融入大地的怀抱。初秋像一幅画,随着雨水畅快地滑下来,恰到好处地向四周流去,在深褐与碧绿之间,使这个海河流域的古县城就成了雨中的风景,孤独而美丽。
出了宛平县城【1】,雨知趣地停了,而且还出来了月亮,仿佛那月亮公公在有意为他俩照亮去往山上的路。
来到了东北山,找到了小墓穴,一被一褥凌乱地躺在了墓穴的棺材之中。
大长腿调笑道:“你说你,出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把被子叠板整了。”
舜华也笑了,“呵,你这个小坏蛋,还想让我在这儿住呀!”说着,就在大长腿的背后推了一把,“你快…在这儿住吧……”
大长腿跳进了墓穴,拾起了那两床被褥,交给了舜华,自己又踩着棺材板的沿爬了上来。
大长腿说:“在这个山上,有一个山洞,我们先在山洞里对付一宿吧!?”
“好呀,好呀,总比那桥洞强。”舜华说罢,便抱起褥子往那东北山上走去。
上山的路,格外难走。何况,还抱着湿被子,走了没多大一会儿,大长腿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舜华问道:“你不是要用被面给我做衣服么?”
“对-呀-!”大长腿喘着粗气应了两个字。好像多说一个字,他的气力都不会够似的。
“那还要里面的棉絮干嘛?死沉死沉的!”
“可不是呢,让雨都给淋得透透的。”大长腿埋怨道,“你也真是的,把湿透的被子给我,自己却抱着没湿的干褥子。”
舜华嘻嘻地笑。
两人停了下来,并开始扯那湿被子。很快,便拆开了一个口子,把里面的柳絮全掏出来,白花花的扬了一路,像满天的飞雪。
舜华笑道:“你说你,都三十二了…还这么爱玩儿……这不,活脱脱的一个孩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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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宛平
宛平县是北京地区历史上存在的一个县,其范围包括现在的北京西城区、丰台区、石景山区、海淀区、门头沟区之全部或大部。
商末西周,地隶属蓟国,蓟都于蓟城。公元前七世纪,燕国并蓟国,都于蓟城。秦于蓟城设置蓟县。唐建中二年(781年)析蓟县设置幽都县。辽开泰元年(1012年)改幽都县为宛平县。宛平之名,取《释名》“燕,宛也,宛然以平之义。”县城在今北京市宣武区西部。
金贞元元年(1153年)定都中都。宛平县与大兴县同为中都大兴府的管辖县;宛平县辖西部,大兴县辖东部。元初,废弃中都旧城,在其东北郊建大都城,为首都。至元二十一年(1284年),废除大兴府,置大都路,宛平、大兴仍为其的管辖县。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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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黑云暗苍随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