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昨日饮酒沉睡,直到中午这才起来。
龙舟到达响水滩时候,正在正殿用餐。
说不上是早餐还算是午餐,更或是一日两餐中的一餐,总之十分丰盛。
此时铁还算是稀罕,多用于武器和农具,像炊具之类的很少用铁来制作。
但是的炊具,贵族们用得还多是青铜。
青铜熔点低,所以煎炒之类的菜肴,还是不能制作。
即便是皇帝,杨广也得吃那些蒸的煮的食品。他想吃一顿回锅肉,很难。
案几上摆着一只三足青铜鼎,里面氤氲冒着热气。
羊肉羹。
羊肉用得是塞外进贡的黄羊,吃起来一点膻气也没有。
更何况里面还加了茱萸、荜拨等香料,闻起来发出喷鼻香味。
宫女给杨广盛了一碗,躬身退后。
杨广尝了一口,点了点头,说道:“味道不错。”
说完,杨广指了指殿中的宇文述等人,吩咐宫女说道:“给他们没人盛一碗,都尝一尝。”
长者赐,不敢辞。
这份荣耀,远不是一碗黄羊肉羹那么简单。
裴矩也就算了,基本上杨广吃过的,他差不多全部都尝过了。
即便是裴蕴,虽然也有过皇帝赐餐,但那都是带回家去吃。
在皇帝面前吃,这可是第一次!
莫于荣焉!
这可是能够写入家谱的事情!
宇文成都手持凤翅鎏金镗,端立在大殿门口,目不斜视。
杨广指了指宇文成都,吩咐宫女说道:“给宇文将军也端一碗过去。”
宇文成都手里端着黄羊肉羹,不敢相信地望向殿中,君臣几人都在默默吃羹,没有人说话。
食不言,尤其在天子跟前,更不能那么多话。
宇文成都,遥遥磕了个头,一口将黄羊肉羹喝完。
这种小碗的肉羹,以宇文成都的饭量,那一鼎黄羊肉也不够他一个人吃的。
船身轻轻一颤。
宇文成都一愣,双腿分开,不丁不八地站稳,脚下如同生根一般。
水军大都督来护儿没有资格进入正殿陪王伴驾。
但是作为船队的总指挥,他在龙舟上有自己办公的地方。
来护儿从事水军多年,所有水中的勾当,想要瞒过他不容易。
刚才龙舟的轻顿晃动,应该是船底碰着石头之类的阻碍物了。
响水滩水势高涨,水流湍急,船底怎么会碰着石头?
来护儿眉头一皱,冲着外面喊道:“褚彪!”
一个黑色紧身衣,脸上生着一片片金钱大小的癣片的汉子闪身进来,躬身施礼。
褚彪是来护儿得力手下,水鬼队的队正。
褚彪常年在水下,这脸上的癣片,经常泡在水中才会有的水癣。
“带几个人下去看看!”来护儿低头批阅公文,头也不抬地说道。
“扑通!”
“扑通!”
几条黑色身影,跳入水中。
“有人跳水了!有人跳水了!”
岸上的纤夫看到龙舟上有人入水,惊叫起来。
“啪!”
“啪!”
“低头!”
“低头!”
几下长鞭扫过,护船的军士大声喝道。
尤俊达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慢慢地朝着军士们移动过去。
既然龙舟上有人下水,说明水下已然有了动作,是该准备动手的时候了!
单雄信看到尤俊达的人动了,也冲着手下十几个山贼使了个眼色。
这些山贼比之尤俊达手下的那些泼皮,还要训练有素一些,他们不动声色地三五人一群,将几个军士隐然围在中间。
只要一声令下,立刻就能将这几个军士做了,抢夺军器!
有了军器在手,还有什么不可干的!
龙舟又是一下巨震,这一下比刚才那下重多了!
甚至杨广案前的青铜鼎都震到了地板之上。
“当!”
一声大响,杨广眉毛立时皱了起来。
“去!将今日值日操守斩了!”杨广冷声说道。
值日操守,是每日负责监管操船值守的郎官。一昼夜一换,每日五人。
宇文成都拱手称唯,提着凤翅鎏金镗退了出去。
来护儿心中一惊,快步走出值日房,靠向船舷。
水面上突然大股大股的向上涌出木屑,稍停了片刻,一团血水涌了出来,稍瞬即逝。
“不好了!有人在水下凿船!”
“水下有人!”
龙舟船身剧烈晃动,已然能够听到船下发出阵阵声响!
水面上一阵波浪翻涌,涌起无数水花,大团大团的血水涌出,随后消散不见。
来护儿脸色铁青,大声喝道:“水鬼队,下水!”
几名黑衣汉子口中衔了短刀,翻身入水,溅起几朵水花。
蓦然,一条黑影从水中突了出来,正是褚彪。
来护儿大喜,喊声叫道:“褚彪,下面怎么回事?!”
褚彪不答,身子扑向龙舟,突然胸前冒出一截刀尖!
褚彪惨叫一声,眼睛凸出,身子用力前挺。
一只赤裸的大脚蹬在褚彪后背,一团水花惊起,褚彪直冲了出去。
大团血水从他身下溢出,褚彪翻转了身子,面孔朝天,眼睛瞪向龙舟。
尚君义一声长笑,挥了挥手中狭锋长刀,像是在给来护儿示威,一个猛子扎了下去,须臾不见。
水面上像是开锅一样,波涛翻涌,一个个水鬼的尸首漂了上来,神态各异,但是无一不是脸现痛苦之色。
龙舟剧烈的摇动,震荡不停,宇文成都手里拎着五颗人头,摇晃着进了正殿。
杨广也意识到应该不是值日操守之过,见宇文成都进来,问道:“外面何事慌乱。”
“应该是遭遇水贼,来护儿将军正在船边指挥。”
说完之后,宇文成都将五颗人头齐齐摆在地上,随后才又说道:“臣交旨。”
裴矩一愣,大声喝道:“宇文成都,既然已经知道非操守之过,你却还杀了他。”
宇文成都冷声知道:“有没有过错,非成都所知,成都只知陛下之令!”
杨广听了,大为开心,轻捋着胡须,笑着说道:“好!朕就知道成都忠勇!有成都在此,朕天下任何地方都敢去!”
宇文成都默然无语,手持凤翅鎏金镗,站在殿门之前,目不斜视。
“漏水了!”
“甲板漏水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地惊呼。
“传令!护船军士护卫龙舟!”
杨广猛然站起,大声喝道。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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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黄羊肉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