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水说出的话,让木子李微微震动。她问他:
“这几天你很高兴,去戴志柳家了?”他说:
“是的,东西没有带去。戴志枊已有四天没有理睬我了,昨天才有好脸色。”应小水说这个话的时候,洋溢不住脸上的笑。木子李开玩笑说:
“我在厂子里看好了一个,你参考一下。”他说:
“是谁?”木子李说:
“你是全质办的,看看哪一个男孩子好,让我参考一下。”他真得思考着说:
“李浩光行不行?”
“他早已有主了,厂里不找,厂外也可以的。”他想了半天说:
“朱小雨?”她大吃一惊,呆了片刻,看着应小水,透过镜片双眼满是戏谑神色,她觉得有点口吃,搞不清他是怎么回事,但马上她回过神来说:
“咦,你怎么会想到他的。”他一本正经地说:
“真的,他去谈得来好了。”
“人家早已有主了。”
“不,那意思也没有了。”他接着说:
“车间里的人我不太了解,不过,从领齿轮方面,朱小雨的确是高佻者。”她怕应小水误会,开口说:
“那还有应小水。”他开心地笑了说:
“那你很看得起我。”
“我一直说你好呢,你眼光好,挑了戴志枊,不错嘛。”应小水说:
“要不要我透点风出去?”
“不,干什么呀,我绝不会和他谈的,他是有主的人呀。”
“不是的,你道有主的,他还没有。”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的。”他笑了,唉,这头脑里想的,还是那个名字。昨天睡下后那名字又占据了她的脑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心中下决心结束这荒唐的想法,怎么今天重又认真起来了。可回想和幻想的确让她怦然心动,他能给她什么,仅仅是喜欢,不,不要去想了,她自私,爱贪玩,别去惹什么烦恼了,好了,以后不多想就是了,放弃他吧。她还是那么傻乎乎的,她的企图是竭力想打听朱小雨的想法,用大声说话和滑稽的动作来引别人发笑,和周江月,詹师傅,阮师傅胖天,明知不会碰到,可还是说笑着,为什么会这样。早已说过,别忘了自己是一个女孩,她警告自己,既然以后会天天见面,那就让她压抑这个念头,别去想了。还有谈话,不要隔得太久了,那么副纯真的样子,会让男孩关心的。难道那种感觉还尝不够吗,收起她的微笑,以一个大人的面目出现吧。
1993-9-10这天,哥的车子出了点事情,他气得要命,还给人家打了一拳的,强龙敌不过地头蛇的。妈来外婆家,看着妈心神不定,想拉着妈去电影。后来妈去二姨家了,聊上一会天,就是家里长短的事。带着表弟们去看电影,还有二舅和舅妈,说着二舅好,舅妈好。回厂后睡在床上,满脑子就是那个名字,怎么也睡不着。心中很是害怕,为什么会这样的,算了吧,可就是忘不掉,看似平静的深潭,怎么会起波动了?
上班后去应小水那儿倒开水,也说上几句话,徐师傅也在,起先讲家里的情况,讲到妈,外公,外婆。她说昨天第一次发现外公开心笑的样子很美,连外婆也是这么说的,后来怎么谈到了朱小雨的身上,应小水说:
“给你介绍朋友,这个人绝对不错。”应小水真得有点象大哥哥的样子,她的心中特别感激他,他说:
“朱小雨谈吐不错,为人处世,交际方面也妥贴,脑瓜灵,跟随这种人是不会吃亏的。”唉,她又何尝不是格外注意他呢,可他太没有斗志了,况且又在厂子里,不甘心在这儿呆很久很久,朋友在这儿,会麻木起来的。她嘻嘻哈哈说:
“他有朋友了呀。”应小水说:
“他绝对没有的,你自己看中意,去谈谈看。”她心中一惊,真得让她背上包袱,不,属于她的幸福,她不会放弃的,但那是属于她的吗?不,趁着还没有陷进去,放弃好了。心中挺企盼朱小雨出现,看着应小水会觉得有一种要问问的冲动感。咦,应小水怎么会想到朱小雨?唉,算了吧,抛开一切烦恼,让她潇洒过一生行不行呀。现在真得是傻傻的,当爱来时,谁也阻挡不住。她以为她不会再爱了,可现在却有点蠢蠢欲动了。
早上单国云开玩笑,他也是新进来的,就是比她年长几岁,他不知问了她多少次几岁了,每次她都正经地回答他的。这一次他又开玩笑说:
“木子李,你脸上生痘痘了,想男孩子吧?”师傅也在,他们笑话她,她真得有点心虚的。口气仍然很强硬:
“别乱对。”唉,女孩,心大了。蔡师傅还说:
“明烟,你做月老。”师傅说:
“现在不用做月老的,都是自己谈的。”她心中挺明白,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大家就是哈哈大笑的。上班的时候讲话太多,下班后实在是太累了。连想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穿着裙子出去,总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不知为什么?白天那活泼且自信的念头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不不,别烦她,她也别去烦人家了。没有碰到朱小雨,心中怪牵挂。幸亏没见面,要不然越见越心中有想法,会越陷越深。真的,他有确是一个出色的男孩,可惜是没有缘分。
木子李发现她自己变得好贪心,假如不是有一个人吸引着她,她会那么热情的对待别人?会那么莫名其妙地看着前面的招待所,脸皮也厚起来了。晚上十点看到热处理的灯亮了,便下去,还没有走到门口,朱小雨很是奇怪,她交待了工作上的事,也说上几句的,她说:
“怪冷清的,要给吊去的。”他说:
“不会断种的,有一个哥哥,况且又有了老婆女儿。”看他开着行车,说:
“还挺潇洒的。”他开心地说:
“嗯。”她知道不能再呆下去,怕自己会说傻话的,心中其实挺乐意和他说话的。他善于交谈,她走了。他在背后说:
“怎么这么快就逃走了。”她笑着说:
“有点胃疼。”他问:
“多聊聊天就不会痛,你去城里了?”
“没有。”虚荣的她有点感动,以为他在关心她,真奇怪,以前这么长时间都吵吵闹闹的无所谓,反而现在却丢不开了。很快,她就上楼了,连她都感到奇怪,竟然那么大的声音去面对,她以为她会心虚会脸红,但她仍就那么镇静的。拉响着喉咙,那么买力。她发现朱小雨的眼光有点羞涩,她太气势汹汹,野蛮的很,还如连珠炮地说,朱小雨听着,大约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有失体统。可她才不管那么多。过了半晌,他才定过神来,笑着说:
“你吩咐的事一定做好。”而此时的她早已转身走了。不过从他的眼神中能读懂她的表现太狂了,男孩子只有怕的份了。
这天,木子李在中间库里记账,厂长进来了,她说:
“白天整理仓库,没时间记账的,你请坐,你总是很忙的,”和厂长谈话,乱七八糟,一派胡言乱语,况且还有点声嘶力竭,厂长总说她可爱,还问:
“你家兄妹几个?”她说:
“只有一个哥哥。”
“干什么的?”
“开车。”她接着说起:
“王小琴师傅很好,今年5月份发的资金,去年年底发给了我,我又借了些,凑足5千,给我哥买车。”他问:
“还差多少?”
“不差了,现在还好。”
“年收入有多少?”
“有旺季和淡季的。”并没有直接说,很含糊的过去了。他说:
“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好了,但不能多说的,很乐意帮忙的。”接着还说:
“借了,不还也就算了。”他声音那么低沉。他说:
“呆在厂里安静,家里不安宁。”她说:
“你们同甘共苦过,现在有点矛盾算什么。”他略愣了一下,马上故作轻松说:
“不是的,是因为厂里的青年人多,让他们多学一点。”他对她说:
“你好找对象了,在厂子里找一个合算。”她想他们为什么总要精打细算,他说:
“在别的车间里找。”她笑着反问:
“自己的车间怎么不行”他说:
“有矛盾的,天天在一起,时时在一起。”她漫无目的的写着字,他借题发挥,说:
“字有一定的格式。”她便乘机提起杨易平的字不错,又说起朱小雨的字也不错。他说:
“我见过。”她说:
“那个朱小雨的头脑很灵活的。”他说:
“就是那个眼睛大大的。”正说着,天打雷,还下起了雨,他连呼:
“上当上当。”便跑出去了。木子李松了一口气,太迟了是该走了,不过,她心中也萌起了一种念头,但愿能提拔朱小雨,她就是这样天真,以为她的话很有用。当时她还想着,看样子和朱小雨交朋友更加没有机会了,他有了女朋友,没有关系,即使他结婚了,他仍会是除了应小水外的最好的同事,当然应小水比他还要好。
睡在床上,她明知夜班的齿坯没有领出,可李月兰也挺可恶,在10点以前不来领,到了半夜二点才来叫她,第一次,她装作没有听到,其实她是清醒的。第二次,她说没空,谁叫你们不来领,对方说那也算了。第三次,又来叫了,便只好起床去领了,再不去算她理亏了。也真想不清李月兰会变得这么可恶,领好了齿坯,看到热处理灯亮着,里面乌烟瘴气,便走过去,她睡意朦胧的看到有一个高大的影子,便老远就叫:
“阮师傅,阮师傅。”阮师傅挺惊奇地说:
“什么事?”
“噢,我写明的数字。。。。。。”话还没有说完,他接口说:
“有数了,特意跑来说干什么?”
“不是的,我是大夜班齿坯没领出,他们来叫我。”她眼睛的余光弊见朱小雨穿着汗衫起劲的干着话,还大声地笑着,她站在外边,毛毛雨淋着她,她穿着无袖的裙子,感到有点冷,用手抱紧自己的肩,本想着谈天,可转面一想,还是上去,便跑上去了。睡下后,头晕得厉害,许久才睡着。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一个劲地说着昨夜的事,半夜让人给叫醒。女孩是不是太无聊,浪费唾液和精力,就是傻的很,唉,为自己所喜欢的人祝福,永远是件快乐的事,不接触,忘了吧,忘了会更好些。中午去食堂买菜,去得时候已有许多人了,而前面的几个都是男孩,便也不打算插队,却发现朱小雨排在女孩子下面,便没说话便插队了。他和前面的女孩聊得挺投机的。她的心中有点失落,但她面上还是很高兴。睡梦中不再牵肠挂肚了,因为她明白朋友可遇而不可求。
这天褚文军请看电影,木子李本不想去看电影,看褚文军登时不高兴,于是便一起去了,当然去的人很多,有应小水,戴志柳,杨易平,戴志力,姜国,沈东,褚文军和木子李。看褚文军那么起忙头,花了钱,真替他感到好笑。起先杨易平找姜国,而后又是姜国找杨易平,大家骑车去城里,碰见了朱建科和周彩萍,朱岸虎和边枫建他们,看朱建科头上的摩丝打得硬硬,是为周彩萍而打扮的,他正直善良负责任,真高兴他们能交朋友的。在电影院门口,木子李高谈阔论,旁若无人,用半土半洋的话和别人打交道,惹得同伴哈哈大笑,后来牵着戴志柳的手进场了,问:
“应小水呢?”戴志枊颇自豪地说:
“在后面。”心中暗自替他们高兴。她故作怪叫说:
“应小水,牵手的是你呀,现在该还给你了。”应小水在笑,杨易平的声音挺温柔地从身后传来:
“放开她的手好了。”木子李发现女孩子都变得温柔,不象她那样口惹悬河,她们含蓄深沉,而她还象个小女孩一样。在回厂的途中,木子李说:
“褚文军,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心好负责任,我挺愿帮你的忙,会有一天,一个女孩会完全拥有你的。”他没有说什么,沉默了一会说:
“我比以前成熟多了,有时有太多太多的烦恼,烦死了。”
“人不能没有烦恼的,别闷在心里,多出去走走。”而后一路上无话,到了厂门口,陈碧石打了招呼,木子李总是喜欢表现自己,高声大叫,真傻的。白天上班的时候,和褚文军一起拉车,对于他总是提不起兴趣,说话也是懒洋洋的,他只知道埋头苦干,不会动什么脑筋。相比之下,应小水就是比他聪明多了,不过,人无完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况且她也不追求十全十美的人。夜深了,躺在床上,有时想起影子来还让她痉挛。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朱小雨是她要找的人吗?不,她不自卑,但她少点自信,会让他笑话的。他为什么不过来,现在最大的一个愿望就是想见他。她在下面看书到很迟,主要是想见他。为什么,天真会变味,他哪点吸引着她,他很聪明,她就是傻了,默默地祝福,他不会主动表现的。
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容易后悔的心情,早上把昨天看电影的事告诉师傅,她显得很是冷淡的,后来师傅对应小水说:
“昨天你们看电影都是一对对的。”木子李听了觉得很是刺耳,是的,嘴巴就是刻薄。是呀,为什么许多事要把它说出来呢,知不知道祸从口出。其实那次去五泄,她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好,二舅果然说和上了年纪的人有什么可以去游的。是啊,和上了年纪的人不能随心所欲地游,怕别人吃不消,还是一个人独自去游玩好了。有许多事有许多话只能自己知道,多说反而不好。有许多事只要自己品尝就够了,又何必去说呢。朱小雨有什么好,长得道是中看的,可他有什么特别爱好呢,没有,除了看电影,这点钱,她还舍不得花。谈起了摄影,就是眉飞色舞的,样样都有爱好,会一事无成。女孩,不要把一切都想得那么美好天真。过去的她有点幼稚,那么现在的她要不断改正幼稚的毛病了。一个女孩口若悬河,不分场合的乱说,会给人一种浮夸,虚伪的影响,有许多时候,她是不想说话,可嘴巴会滔滔不绝地说下去,爱出风头。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孤单单的,可有时又很是任性。是不是她是一个滥交的女孩,不,其实,对于一个男孩没有太多的好感,还是少接触为好。普通的礼节,能避免的,还是避掉为好。免得流言飞语,不必把精力放在这个方面,可有时又想,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好了,至少让自己别去后悔。
搞卫生了,洗纱窗,有人帮忙,却给上错了窗户,待到发现时,已纪硬敲进去了。只好求助于朱岸虎,把那个敲进去的门窗给弄出来,男孩子就是挺聪明的,花样也是多,很快就好了。不过她也犯了一个错误,待到事情发生后,才会去思考,那么,是太晚了,但对于以后会有一个教训。有时和别人去看电影,回来时,竟然会想到假如换了一个会多么高兴,可换了一个人在哪儿呀。
晚上10点,热处理朱小雨上班了,她真想从宿舍跑下去,和他谈电影的内容,可又没有这个胆子,怕别人会说闲话的,别人会说她深更半夜还去和别人谈天。结果在窗户看了许多次,那个地方刚好可以看到热处理的情况。听见那个行车的声音,心中觉得真好笑。后来下去洗衣服,就是心中有牵挂。上来时忍不住又去窗户那儿看,看看那个身影,才有点明白书上所讲的痴痴的等待是怎么一回事。
她实在是有傻乎乎的味道。去泡清洗剂时,和何国念、周江月聊天,还很是得意忘形的样子,大谈什么电影有没有去看过,《新英雄本色》值得一看,艺术水平很是不错的,还带一点夸张的手法。周江月说:
“那你今天去学习吗?”
“嗯,要学习的。”说真的,和他们谈得这么起劲,实在是因为想听到那个名字,她还满口的粗话,脏话,放屁放屁就是连着说的。惹得他们也是开心的很。晚上又和阮燕说了许多废话,笑得很是无聊。到了十点钟,从窗户往下看,刚好开灯,有个人影闪了一下,她挺生气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很快便回自己宿舍睡觉了。
早上起来没有吃早饭,人很是吃力的,有点晕乎乎的。单国云来领齿轮,一大早就对她说:
“你这个小姑娘脾气不好,假如我是你男朋友,早已跑了。”又说:
“忠言难听呀。”是的,她接受,是她脾气不好,他说的是昨天去仓库,那么怒气冲冲的,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自己数错了数字,却去责怪别人,幸亏那个仓管员蔡小和很是和气,只听得赵海平鼻孔出气,她有点脸红,口气也低了下去,唉,她好粗心。而当时周国云也在的。还有一件更可笑的事,去应小水那儿,她在查字典,查那个雨字,应小水一语道破,她强自冷静,嘻嘻哈哈和他们吵闹,她就是感觉自己好自私,为什么要装作不在乎,事实上她在乎了,很在乎。真的,她在乎所有的一切,而外表装作很天真,为什么会这样,她就是一个假人。
早已说过别乱说话,可总是要说,传着一个话,说什么舅舅要给外甥买五支香,五支烛,五种水果,五种糕点。而后师傅也在说这个话,她自作聪明也去和师傅的弟去说了,他也在厂子里上班。后来和师傅闲聊起这个事,好象觉得师傅不高兴的。以后别去多嘴了,关她什么事。还有一个她就是脾气太急了,生活在这种环境中,她的脾气总是不能控制,想要发作的时候,不考虑什么,马上就会出怨气。领齿坯的时候,说话太多,搞得别人昏头转向,而且还领了好长时间,十五钟过去了,陈碧石口吃着说;
“木子李,以后领齿坯要快些。“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
“那你说怎么办?大夜班的齿坯又要数,齿轮又要数,又没有□□术,还有你们中班的下班了,还来领齿坯的。”事实就是如此,陈碧石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话太多,理是这个理,但也用不着说太多的话,可她就是要说出来的。女孩,就是太冲动,冷静一点行不行,太会发脾气了,真的,动不动就发脾气的人,让人闻声而逃。傻女孩,这样是不行的,太变质了。她还觉得自己还有更可笑的,特别爱跑热处理,因为朱小雨在那儿,她还和阮师傅蔡师傅他们谈得火热,讲什么名著,讲什么文学,阮师傅还问起:
“席慕容的散文有没有看过。”木子李当然看过,蔡师傅问她:
“四大才子是哪几个?”当然难不住她。还在四大美女,很简单,又说着《西游记》,《封神榜》,什么天干地支,她呀就是买弄一下。当然对于天干地支她倒是一点也不知道,蔡师傅很是内行,多问几个,老师傅们就是特别开心的讲解着,倒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一连跑了好几次热处理,试着打听,仅仅因为今天齿轮没有领出,便问有没有前半夜和后半夜的。其实她在拐弯抹角的关心着别人,又拉过去砂轮轴,又问起谁淬火,他们说是朱小雨,她故意胡扯着说会不会弄错。又说起朱小雨有头脑的。阮师傅说:
“朱小雨很聪明的。”她就是傻透了,总是废话连篇的。
晚上看了几页书,便不想去机房了。杨易平和她的朋友去逛街了,木子李一个人觉得怪无聊的,便去睡了。睡下后,满脑子总是朱小雨的名字,是不是她注定是默默无闻的,是不是要违背许下的诺言,她不认为她的朋友在厂子里,可在不知不觉中,有人竟然占据了她的心里,她很是恼恨,挥之不去,呼之不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说过话,让她不再胡言乱语,可他的影子占据她的脑海。她竭力让自己找一个堂皇的借口去接近,可口子里又说讨厌,人真得是很奇怪的动物。老想着要不要下去,还是没有下去的。她怕他会去追求另外的女孩,又希望他有一个女朋友,她要的男孩必须有不折不扣的精神,他贫困,她自愿跟随,他富有,想要离开,她也不会阻拦,毕竟是自己挑选的。
浑身激情洋溢着,就是要有许多错误。去食堂买菜,一看前面是朱小雨,很是开心地和他招呼:
“咦,怎么这么迟,你不是夜班吗?”
“嗯,一睡睡到十一点钟,才起来买菜的。”于是她便说起晚上淬火砂轮轴是两种型号,别弄错了。他说:
“那你写明白。”她说:
“阮师傅是写明的。他说你聪明的。”他问:
“怎么又要我上前半夜的?”
“不知道,阮师傅说是朱小雨做的,想必是你吧?”
“那也不一定的。”他也买弄起关子来。木子李买好了菜,去看蒸笼,才发现忘了蒸饭,真得要自责自己了。唉,强烈意识到自己极度的开心中有点魂不附体了,看样子,怪不得别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有一种笨的感觉,况且她还没有恋爱过。让别人去抢他好了,她退了这种无聊的想象中,那只是一种喜欢的接触,不是自设的陷井,但她无助时,真得很想有个人说说话的,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么奇怪。有一次在食堂里面那么高谈阔论,若无旁人似的。食堂里面的人越来越多,她就是只顾和别人嘻嘻哈哈,在说着早饭,中饭没有吃,所心排队这么急的。戴志柳来排队了,应小水满脸都是笑,木子李注意到朱小雨走了出去,他就是让她有点入谜了,她讲话多也许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朱建科要买菜,她让他带说买黑板上第一个菜,凳子会帮他占住的。吃晚饭的时候,她有点闷闷不乐,在上班时,和沈满飞也是那么起劲的说着话,喉咙又拉得很响的。真是奇怪,女孩,怎么觉得一点也不吃力,怪不得陈碧石笑着看她,浪费掉太多的唾液的。不觉得可惜吗?多少次警告过自己,别乱说,就是要多说,就是废话太多,不觉得累吗。唉,还有许多事,也用不着和师傅去讲,讲多了,就会有许多的口舌。还有总是一个小孩样招呼着太多认识的人,象一个百搭,真是的。好了,以后别去惹别人的麻烦,不会去和别人吵闹。还有在别人的印象中,就是一个小女孩,爱唱爱闹爱笑,长不大的女孩,会没有人疼爱的。这么大的年龄,该有这档年纪的样子,别去掩饰,别假装逃避,少去接触别人,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对待的。
有了一个借口,去热处理那儿,也觉得有点好笑。晚上10.10分,去热处理没有灯,想着去洗脸睡了。结果一看灯亮了,便下去了。进了车间对朱小雨说:
“你真是的,下班时2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不见你的人影的。”他说:
“我看见你走上去的,你还张望了一下。”
“那怎么不叫我?”
“我怎么知道你有事?”他接着说:
“我看电视,三侠五义,飞花逐王,猎户行动。”她在心中暗叹一口气,不知什么理由。朱小雨正忙于溶盐,挺细心的把掉落在地上的也拾起来,开好机,她硬吵着要他数砂轮轴,他拗不过她,便去数了,一想干呆着不好,便也去数了。结果是对的,松了一口气,她洗了手,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于是便也聊天了,她说起厂长很是赏识他的。他说:
“怪了,我有一次写字,厂长进来,说我的字不好。”她说:
“你的字不错,杨易平的字也是不错的。”他岔开话题,这个男孩外表看起来不追求功名。她问他:
“怎么不去考大学?”他说:
“是啊,考不上回家爸爸多少要骂。”他接着说:
“我最讨厌造房子,那一年高考结束,一个人干活,多少吃力,又不能说,哥在部队,爹妈上班,谁叫我考不上大学。”问他:
“那你是何时毕业的?”
“90届的。”
在言谈中,他很是真爽的,说起考大学还有二年好考,今年二十三岁了。她说:
“那思想负担很重的。”他说:
“没有负担,只要不造房子,宁愿破屋子住住好了。”他很坦率,一点也不掩饰自家的家境,谈到关于她的家境,她没有多讲。他又说起:
“我爸最好要我入户女方家。”她开玩笑说:
“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他说:
“那你连爹妈都不要了。”她说:
“那是相对儿子讲的。”
她要他去买本书来,他说:
“行。”又说起他们村子的事,有很多的巧合的。他说:
“我外婆在寿春丽家那儿附近。”她好几次听他讲起,蛮关心寿春丽的。以后少提他的名字。雨小了,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个小时,她觉得很是开心的,说:
“上去了,蚊子咬死了,今天晚上不会咬你了,不会肚子饿了。”他说:
“我不会肚饿的,刚刚吃过一个苹果。”于是她跑了出去,这个男孩说话挺轻松愉快。他的想法和她差不多。拥有一个知己足已,可他太不在乎了。交谈后她产生一种自卑,觉得男孩豪放,经过这次交谈,可以死心了,祝福他好了,认命好了。
这天半夜给李月兰给叫醒了,去换齿坯,强自装胆下来,换好齿坯走上去,却又回来,心怦怦地跳,叫碧石和她一起走上去,她实在是有点怕,下班前刚巧和朱小雨谈论过死人,睡下后,怎么也睡不着,过了许久才睡熟悉,却不料半夜给叫醒了,竟然总是那么个念头,去热处理车间吧,为什么要去,那儿有一个她倾心的家伙,半夜过去,被别人当作是疯婆看的,况且人家已有了心中的目标,又何必去打扰呢,终究还是没有过去看看的。
第二天上班后,口子哇哇叫着,讲述着昨夜的情况,女孩,就是多嘴的,可她总是要多说的。今天师傅心情较好,也较融洽的说着话,半天就这样过去了。唉,女孩,别去多想了,朱小雨不适合她,至少他不主动,因为她吸引不了他,还有什么好痴痴的想,白白地浪费许多时间和精力,多少不值得呀。真的,她冷静下来,仔细考虑,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过去,她有过目标,不在厂子里找男朋友,宁愿去找一个无业的游民,因为对于厂子里的一切她真得觉得很烦。可现在这个观点在改变,她以为她的心早已死了,如一潭死水,激不起微波。可现在情景不同了,为了能和一个人呆一块,会想尽许多办法,找许多合理的借口去接近,时间一小时就会过得飞快,真有点傻了。总是很容易怀疑别人,对方有一个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觉得那样的家庭没有味道,他这个儿子,不用负担什么,他也是觉得很轻松。人道还没有交上朋友,竟然在考虑会被抛弃的感觉。
这天木子李满心的等待,时间到了晚上10点10分下去,到朱小雨那儿去拿书,他摇摇摆摆的来了,显得没有力气,她正和周江月说着话,说着热处理还没有上班,他说:
“我寝室里有一个叫朱小雨,是热处理的。”原来朱小雨在那个寝室,她一直以为在她的对面。周江月说:
“是不是有一匹马的书?”她顺水推舟说:
“是的。”他说:
“那我带你上去。”正自说着,朱小雨来了,她问他:
“书有没有带来?”他说:
“什么书?”一脸的惊讶,还说:
“是不是《西游记》,《西厢记》?”她听了,心中很是生气,脸上装笑说:
“记性这么差,我录音机听到一半,便跑下来看书,原来你没有去城里呀?”他说:
“真得没有去城里。明天去,新华书店买的吧?”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新华书店没有的,今天我们去过了。”
“那汽车站对面。”
“对的,你真得聪明。”她一转身就走了,怕再呆下去,又是一个小时的。他边走边说:
“你太差了,这么就走了?”唉,她以为他会在乎她的要求,谁知过了一夜,他全忘了,算了,算她自找苦吃。总是替自己感到惋惜,讲太多的废话,为什么一点也不感到吃力,看她滔滔不绝的乱说,可为什么心中总是有空虚的念头。他的影子占据了她,她变得有点笨了,不,他左右不了她,她是她,不用去发愁,别再担心他的事,他的一切管她什么事,不用去发愁。她的个性总是嘻嘻哈哈的。
一早上班,跑去应小水那儿,滔滔不绝,自以为很是了不起,自以为口才很好。其实多说话的人是一个小小的角色,大人物都是沉默着的,知不知道呀。还有她总是一个劲的说什么外婆,对了又有什么值得好炫耀的东西。吃中饭的时候,她又是大讲废话,讲述不会逢被,不愿带米,宁愿少吃点,女孩,头脑到底有没有,冷静点好不好,不要头脑发热,随随便便地乱讲,好不好,用心思考一下也行的。还有在应小水面前,总也是唠叨个不停,别傻了,因为她从来不会用脑子思考,讲话从来都是不考虑后果,想要说什么就说些什么的,以后要注意了。应小水已有了女朋友,别人的想法并不是一定和她一样,算了,还有一个她特别爱虚荣,出尽风头,女孩子要温柔一点的。以后不要和比她小的人出去玩了,不想当大,只想有一个安静的角落,让她静静的一个人想上一会儿,那种滋味是多好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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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同事间的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