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木子李又是一个人烧咸菜年糕,吃了好多好多,胃都承受不了,有一种下坠的感觉,本来想吃一半,可吃着吃着又吃了另一半,想想也是有点贪吃的。
上班后木子李和应小水配头壳,应小水把上海100型的端盖配到本厂100型的头壳上了,于是全部返工,木子李笑着对他说:
“你真笨。”应小水说:
“老师傅在怎么没有看到?”于是也是哈哈大笑的。有蒋建山,陈国和姜国进来了,那蒋建山真得永远那么自信,看上去他从不后悔什么,木子李也不愿没有距离的去接近,太累人了。和他们也不会单独出去看电影,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没什么劲头可言,还是呆在□□会看书来得自在。她还讨厌应小水的笑声,心中就是有点怕,也不要和他单独在一块的,宁愿用笑声蒙住心上的恐惧的。
上中班的来接班了,明主任还没有开好施工单,于是便帮他们配头壳,戴志力,褚文军,应小水和木子李一组,说说笑笑的。明主任去车间看一下进来说:
“哟,今天怎么啦,大部队。”戴志力用端盖配上头壳,木子李加上螺丝,褚文军用十字螺丝刀拧紧,应小水把头壳掸清爽,放入盒子里。后来他们上班了,应小水一个人配,木子李去干别的活了。张凤女进来了,她用手拿起了端盖,木子李恰好抬起头看到了这一幕,看她用手拿了一只端盖放进数好的盒子中,木子李对她这种行为感到好笑,不过也感到一种补欺骗的味道。吃饭时候,木子李不想和她同桌,看她那种得意劲,也是可笑的。木子李只是一个劲的吃菜。从杨凯仁那借书,杨凯仁说:
“不怎么和陈月中,沈利芳说话,和沈利芳说话,陈月中就会不高兴的。”木子李感到好笑,陈月中这家伙也真得是傻,依她的性子,就要故意和沈利芳打得火热,看陈月中他如何反应。去杨凯仁那儿拿书时,走过蒋建山的寝室,他的床上又是不整齐的,唉,这个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又管不着的。看书真得能使一个人的思想纯净,不过当然是指那些接近于现实的书。东西可以不吃,书却是不能不看的。
1992年4月1日,这天下班后吃了晚饭,木子李去外婆家。先到外婆家,正好要吃饭了,便去小姨家,刚巧他们也要吃饭了,二姨家也是的。和他们聊天,一屋子都是人,二姨的双胞胎儿女,木子李,她的哥哥,钟顺禾再加上小姨,小姨父,二姨和二姨父,又谈到身高的问题。木子李在小姨家洗了个头,小姨帮她吹干,便去外婆家了。二舅和二舅妈也在的,有外婆的妹妹的女儿梅花拿来清明果给外婆,木子李吃了一只,冷得,还是吃了下去的。二舅说:
“梅花,长胖了好多的。”木子李心中想,还好,我也有同伴,她就是有点胖的。后来木子李去楼上给二舅妈抄写了二份试卷后下来,二姨父说:
“木子也不小了,可以介绍个对象了。”小姨说:
“老早看对眼了。”木子李有点羞涩,和钟雪丽一起吵闹着,不搭话也就不了了之的。后来木子李哥哥把自行车轮胎气打好,有点迟了,本来她哥哥要送她回厂的,但看着哥哥穿着一双布鞋,天还下着雨,沈国涛的名字又浮上来了,算了,算了,多想又没用的,也不想把时间再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上了,还是一个人回厂算了。
这天真是一个好天气,连续半个月的阴雨天,人都没劲了,大伙的脸上都随着这好天气阴转晴了,听不到咒骂天的话语了,听不到互相抱怨声,人们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走到车间外,给姜国领漆,暖和的阳光照遍大地,一切显得生机勃勃,木子李伸开双臂说道:
“啊,太阳,久违了。”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姜国笑道:
“记得读书时,有一个同学看见一缕阳光,从屋檐空隙中照射下来,刚巧射在他书上,他便顽皮地用手去捉阳光,给老师看见了,要他站在阳光下捉太阳。”木子李听了,哈哈大笑,好敬佩那个捉阳光的同学。一上午都在数数字,那个劳小群虽然爱开玩笑,但也是挺热心,也帮着木子李数数字。看他高高的个子,爱笑,也是个白面书生,力气倒是有的。和这种人打交道还是有味的。拉物件到压机车间去,木子李忍住心中的不快的装作没事似的和黄师母说话,他们也在聊着这个好天气的。黄师母说
“天气好,也晒上垫被的。”看来上次吵架事件并没有让她记在心上的。快下午三点了,给许时领漆,他总是说:
“我不讨女人喜欢,十个女孩九个讨厌我。”木子李开玩笑说:
“那一个喜欢你还不够?”他改口说:
“九个半不喜欢我。”
“哇,那半个算不得人。”这个男孩倒是敢爱,敢恨,真得不能随便结交人。他说:
“我没有很要好的女孩子。”木子李说:
“我倒有一个很要好的男孩子,可惜他走了。”许时笑笑。他在水笼头下洗着桶,木子李看着那水的飞溅,白白的水泡,清清的水,旋转成一个个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有一种说不出的美。阳春三月,是游玩的好时光。许时说:
“我们那儿笋很多,可以去挖的。去不去?”木子李说:
“想去,只是路太远了。”
“不远的,乘汽车的。”算了算了,别有这种念头了。
回到车间,有厂长进来问木子李:
“那个180型的头壳多不多?”
“还可以的。”于是他拿起180型的头壳看上一会,打了电话到检验室里,叫他们过来。随后张师傅来了,厂长说:
“180型头壳的轴承室太毛,要追究责任的。”恰巧明主任也进来了,厂长招手让她过去说:
“你也关心关心,这样的头壳也会混进去的。”大家都不响了。厂长走出去后,张师傅便忙开了,叫来了毕家定,杨共江,姜生丽进来,还有杨沈伊。木子李心中想着,厂长一句话,大伙忙脱力了。刚才厂长他还问了木子李会不会看光洁度,木子李差点说:“我不懂。”幸亏没有说,要不然也是一顿挨批的,会说要多学点,还是少说为好的。而后木子李便开始拖地了,她很害怕拖地,很累很累的。拖了一半,吃中饭的时间到了,便去吃饭了,闲聊中说起地拖了一半,真得有点怕的。恰巧褚文军听见了说:
“我还轮不到拖呢。”应小平也在一块吃饭,接口说:
“那吃过饭后,帮木子李去拖。”
“不敢,木子李要骂的,滚开滚开。”
“给她拖地,就不会骂人的。”这不是废话,不拖地还挺有道理的。吃过饭后,木子李接着拖地,其实是力气太小的缘故。下了班,便换好衣服,一个人去城里了,叫杨易平说不去。
到了外婆家,吃上点蕃薯片,去小姨家坐上一会,便去□□会借书。才发现今天是星期日不开门的。于是便去看别人打球,厂子里有同事在,有欧国栋,沈利芳,杨光军在打球,打了招呼,看着他们打球,沈利芳球艺也是不错的。木子李没有加入他们,看上一会儿,便回来了。冷风刺激着她的头脑,木子李,此时特别想沈国涛,过去打球也只是为了能和他接触,现在他不在这儿了,球台上不再见到他的身影,就象今天拖地那么吃力,也没有人帮她。昨夜又梦见了他,虽说是在淡忘,但还是无法一笔勾消。为什么没有他的信,还牵挂着他。现在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在街头骑车,他会想她吗?多么希望有人陪着,更希望那个人就是他。
临睡前吃了好些瓜子,胃有点难受,唉,吃得时候从不会想到胃会难受的。她呀总是爱贪吃。好多天的压抑,影子有时也会在梦中出现的,有一次梦见他回来了,满脸的沮丧,好象厂子里不做很后悔,气得木子李没有好脸色给他看。是的,做的选择用不着后悔,走过的路也用不着后悔。醒来后在想,如果他是这样的人,还叫个什么哥呢。
早上起来后总是哈欠连天,说些无聊的话,唉,总是睡懒觉,又说吕银平是自己烧早饭的人,也和她们一起起床,也是越来越迟了,大家都是笑哈哈的忙活着。张凤女说木子李爱睡,人会越来越胖的。于是大家说早上睡懒觉的味道,长胖又何妨呢,就是,一大片附合声的。
上班了,木子李说不会算错工时,结果钻床的郭水和说他有三处算错了。木子李连忙去改正,想她真的是好粗心,是第一次给人家结算工时的,更要小心点。这还是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事,既然要她算,就要认真地算对。朱荣成进来问:
“班头有没有算好?”木子李正在懊恼着没好气地说:
“不知道,谁有这么多空给你算,我的活除了给你算工时,别的就不用做了,是不是?”起先他很是高兴的说着话,后来见木子李态度不好,便也不开口了,只是看看施工单,闷声不响地走了出去,木子李心中有点内疚,是不是得不到哥的信,她就随便乱发脾气。她有一种想去道歉的冲动,早知有这种念头,当初就别说这种气话的,心中有气,也不是发给人家的,人家又不欠你什么的。有高中同学的来信,在福建当兵,他说起不得不去考军校了。木子李当然祝愿他去考,那也是一个希望,去拼博一下又如何,作为朋友的立场,她当然希望他有出息,并不想从他那儿得到什么。现在木子李好象忽然之间长大了许多,是该仔细地为人处事了,别再任性了。
这天早上醒过来,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看手表,以为是手表停了,其实是没有停,正奇怪怎么还没有人起床,诺大的一个宿舍静悄悄的,而后陆续有人起来了。真得是睡觉的滋味特好的。下来吃早饭时,应小水已拿了饭盒,蒸了蕃薯片,他拿过来饭盒,木子李倒是不客气地接过来吃上几片,好粘,心中奇怪,怎么都不说声谢谢的。后面上来的褚文军也来吃了,他的容貌长得有点粗旷,木子李就是不怎么喜欢和他相处。上班后木子李故意问沈武班头对不对,他马上咧开大嘴笑:
“他妈的,你明明知道我少了一班,也不来和我说一声的,你太不够朋友了。”木子李心中一惊,才发现昨天说话太快了,她是说过她知道他少一班,但懒得和他说,唉,这种话应是明主任说的。她去凑什么热闹。真得也是活该。唉,也是够烦人的。看王小玲和吕佩两个人,王小玲她瘦了好多,眼睛都乌黑了一圈,吕佩显得更小相了,也更沮丧了。木子李马上感到害怕起来,是否沈国涛也要变成这样,马上否认她又不去纠缠他,她要他活得自信和快乐的。
下班后,便和杨易平一起去外婆家了,杨易平有事去城里了。外婆总是那么好客的,把芝麻片给她吃,大舅妈去了乡下,也就是木子李家隔壁,木子李爸爸也是大舅妈的娘家人,已经回来了,一起去的哥哥还没有回来。木子李问大舅妈:
“我哥大约明天会来?爸身体仍就是很虚弱,去看过医生,医生说那不是身体上的毛病,是精神上的不舒畅。”是的,爸总是多思的。又说起:
“上次爸来,去机床厂向那个哥哥的伙伴去拿钱的,借去的钱说了好几次没反应,那个家伙要我爸别声张,难听的,说,明天会送钱到家里去的。哥哥却不愿同爸一起去,和他妹妹好的象一个人似的。有时去看电影,叫一声便一起去的。”木子李心中暗叹,哥哥真是傻。大舅妈问哥哥到底谈不谈的,说是不谈的。大舅妈说:
“你爸妈很想你的。”木子李心中感动,顺口接一句:
“会有这么好的?”当即醒悟到说错话了。大舅妈睁大眼睛说:
“会不好的。”
“嗯,爸妈当然很好的。”是的,爸妈当然是好的。那天去铣齿机,因为没话说也只是顺口说了一声:
“要不要帮你做?”蒋建山挺神气地用手一挥:
“会有这么好。”木子李当时听了心中一阵不舒服,对了,这种话不可以随便说的。在大舅家呆了好长时间,杨易平来了,便一块回厂了。路上木子李差点要说了哥哥处对象了,想想还是没说,同杨易平又没有关系的。
早上明主任叫木子李去食堂拿工友的加班记录,木子李很是高兴地去了,因为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她的信,结果没有她的信,却发现蒋国昶有一封信来,咦,蒋国昶和沈国涛差不多时间走的,蒋国昶却是早已模糊,沈国涛还是无法抹去的。想想醒来后的清晨,总有太多不知名的哀愁,当然想家,可是却也不想回家。看样子想凭一个人自在的生活的确是不容易的。瞧,早上,大约木子李本来是挺有说有笑的,吃饭时一反常态闷声不响,去拿米的时候,于是应小水很调皮地把抽屉扣上,食堂里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抽屉,各自上锁,有时木子李他们就放盆,也没有上锁的。木子李懒得说话,也没有一个笑脸的。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讨厌听到应小水的笑声。上班后去他那儿灌墨水,他说:
“终于理睬我了,以为不愿理我呢?”木子李心中有点内疚,她这个脾气是怪怪的,不想搭理时就不睬人家了。去给杨沈伊开门时,他大约觉得理亏,下班了还得给他开门的。作个小动作给她看,睢,他用自行车侧着过去,当力均衡的时候,就是很平缓漂亮滑过去。此时杨沈伊童心大发,也跟着跑过去,自行车上没有人。木子李跟在后面哈哈大笑,过铣齿机时,唉,刚才的狂热已冷却,影子带走了一切梦想。早知喜欢上一个人容易,想忘却却是不易,当初还不如不要喜欢。木子李竟然一本正经地昴着头走过,唉,傻瓜,谁会在乎呢。
1992年4月4日早上和杨沈伊两个人一起抄写工资单,明主任显得很忙,一会要顾着杨沈伊,一会又要顾着木子李,后来她去了办公室,木子李压住兴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和杨沈伊说:
“你这个年青人前途无量。”因为明主任很少叫人帮忙的。
“真恶心,假如真得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今天所说的话。”杨沈伊总是慢条斯理的,他从来不性急的。工资来不及清算,大家都预发了工资,金工车间一共有54个人,每个人都预发150元。明主任去办公室很迟来,让木子李先开施工单,木子李的心怦怦直跳,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刚巧有钻床的人员把物件拉进来了,木子李显得气势汹汹的样子,指挥东指挥西,好象很有派头似的,她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不会好好的和同事相处吗。吕佩来领零件了,木子李和他用普通话交谈,钻床组的人看着笑话他们,木子李才不会放在心上,一点也不用怕的。问吕佩:
“昨天为什么只做了这么几根的?”
“要睡觉了。”刚巧王小玲也在,朱荣成笑话着王小玲,王小玲脸红红的,打了一拳朱荣成的,当然是轻轻的。朱荣成还说上句:
“小两口啦,有什么好值得生气动怒的。”快五点钟了,木子李肚子饿得很,晚饭也没有蒸,木子李拿了陈秋香的工资给她,明主任终于走了,木子李便打算回家了。天下着雨,。杨凯仁和褚文军走了过来,杨凯仁邀请木子李说:
“明天去大唐庵,去不去?和蒋建山他们一起去。”木子李说:
“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要回家的。”褚文军说:
“我和你一起去。”
“好呀。”杨凯仁开玩笑说:
“怎么不去,站着不动干什么呀?要写保证书吗?”大伙就是哈哈大笑。木子李心中说:“唉,褚文军不是他,假如是另外一个人的话,真得是求之不得。”唉,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到了外婆家,雨越下越大的,外婆家有清明果,一连吃了三只,又吃了晚饭的,饭后接着又吃了一只清明果的,肚子好饱的。木子李哥哥正忙着干活,便也不回家了。二舅妈叫木子李打红五,便和二舅,二舅妈,钟顺禾一起打牌,木子李还不会打,教了一遍又一遍的,总是难懂,于是就是一边打一边问。二舅妈讲话又急又快的,说着木子李好笨。木子李心中感到好害羞,仍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二舅也教了一遍又一遍的,后来,木子李终于学会打了。木子李哥哥来了,便让给他打了,姚春玉从绍兴回来了,大舅夸奖着说:
“真得是一个大学生似的。”
“本来就是一个大学生了,一样一样的。”二舅接着说。大家都谈论着木子李别嫁到永康去。大舅说:
“永康不是很好的。”小姨轻声说:
“永康好,那就叫大舅妈嫁过去好了。”大家殾笑了。唉,知道吗,亲人们都在谈论着他,可却是不可能的事的。打牌好迟了,才去睡,睡在外婆家。可哪里睡得着,满脑子都是和沈国涛相识的点点滴滴,此时才是放松的时刻,也可以想想他,在厂子里才是尽量克制。回想起那种种的过往,他爱唱的歌,唱出其心声,早上跑步时的相遇。
早上醒来,和外公聊天,聊起村子的位置和家里的情况,妈是外公的大女儿,外公也是很牵挂的。起床后,吃了几只清明果。木子李和哥哥一起去商店,给爸买了香蕉,给妈买了西洋参,外婆带给爸的二盒双宝素。两兄妹乘天目山回家了,也是村里的天目山。后来上来一个拎水桶的人,也是上江东人,桶里有鱼,车上的一个年青人下了车,说太挤了,他不要乘了。那个带鱼的人说:
“老师傅,上来吧,难为情的,全是我的缘故。”木子李也说:
“上来吧,大家挤一挤好了。”那个青年人终于上车了,他长着一副严肃的脸,脸上却有好多麻子,一双手却显得修长,木子李心中暗笑,青年人怎么这么小气。后来车子开动了,那个水桶里的水晃出来了,那个青年用手牢牢抓住水桶,木子李也是挤得很的。真得是很吃力的。
到了家,姨妈也在的,那是爸的表姐。吃了几只清明果,烧了饭,和爸,哥哥,姨妈一起去山上上坟了。路上,爸问起沈国涛的事,很是关心,木子李心中很是感激的,对爸说:
“他不会来了,这个人不好讲话的,已回永康了。”心中还在说信也不给她一封的,但并没有说出来。一个坟一个坟上过去,又是摆菜又是倒酒,又是点蜡烛又是烧金票,再是拜,还要说上几句,就是保佑平安和健康,还有就是发财。木子李心中暗笑,那姨妈耳聋的很,那张脸也是很肿的,连眼睛也是肿着,真替她担心会不会看不见路。这个姨妈对菩萨倒是挺相信,也很虔诚。爸自嘲地笑着说:
“以前是姨妈的妈上坟叫我挑东西,现在她女儿上坟也叫我挑东西的。”爸和木子李开心的笑。走到那山上,那翠绿的松树,那茂密的竹林,山上还有好多的映山红,没有别的就只有映山红。木子李放声唱歌,还蹦蹦跳跳的,在阳光下就是好。后来走进管山林的绍强阿伯的棚子,木子李放下胆怯,友好地问:
“绍强阿伯,你好。我是木成的女儿。”
“这么大了,时间也是快的。”那儿刚巧有个同村的小伙子也在,互相寒喧了几句,便一起说上话了。绍强阿伯说:
“你爸小时候可是很苦的,是大伯母和三伯母养大。”是的,爸很小就没有父母,这个姨妈就是大伯母的女儿,和爸的关系也是较近的。又说了些闲话,时间不早了,便跟爸一起下山了,回家的路上,爸说:
“两个人的结合,还是要较深的了解,男人都没有几个是好东西的,如果连油盐酱醋都别不着,结合又有什么用呢。”木子李想到了沈国涛,唉,是这么一回事。连最起码的生活都保证不了,又有什么好谈的。再生下孩子岂不是更苦了。这样子还不如独身的好。回来后,爸给她炒瓜子,又蒸了清明果。木子李想着把清明果带几只给毕家定吃,不为什么,仅仅因为影子和他很好的相处过。后来爸说搭乘领居卢仲国的车子去,要等到6点钟,只好慢慢地等。爸还给木子李烧了面条吃,再去接妈来。时间到了两兄妹便坐车子走了。那个卢仲国的爱人,穿一统西装裙,带一个孩子,看她神色冷冷的,木子李也不同她讲话,顾自一个人扭头看车窗外的景色,碧绿的草子,金黄的油菜花,还有一亩亩的小麦,天空一抹淡红,倒映在水中,水色也成了粉红,到了外婆家,天暗下来了,木子李叫她哥哥拿米的,她的大舅妈就是卢仲国的表姐。道了谢,他老婆礼节性地随口说:“以后来我家游玩。”木子李心中暗说,见钱见势的女人,又想想有什么好说的,真是个小女孩,况且还带你们一程的。
进了外婆家,外婆捧出年糕胖叫木子李吃,木子李说不吃,便匆匆骑车回厂了。路上有一辆放倒的自行车,待到木子李看见时已经擦过腿了,木子李尖叫一声,只觉腿一阵疼,幸亏自行车没有倒,自认倒霉,闷声地骑车,好好的心情也破坏了。进了厂门,直接到毕家定那儿,他说:
“不早点,刚好吃饺子,怕面粉坏了,做成面条,吃过晚饭没有,下面条给你吃。”木子李说:
“我吃过了,给你带来了清明果,是我爸做的,你尝尝看。”
“一定尝,谢谢你,坐一会吧。”
“不了,我刚回来,宿舍都没有去过。”于是便上楼了,洗澡,洗衣服,赶紧睡了,白天走得路多了,累。
早上沈武来问明主任说他的班头错了,明主任这几天正为工资的事焦头烂额,听说工资搞错了,不禁拉响喉咙说:
“又错了?”木子李忍住气说:
“对的,我结算的,不会错的。”沈武不响了,脸上腾起一片红色,对上一会后来说:
“对的。”他出去了。明主任说:
“经常来问,我烦起来。”
“是的,正忙得不可开交时来问,明明是对的。”这种男孩理家倒是好的,可惜他管得太死了。太爱斤斤计较的。木子李觉得她有点任性,有点神经质的。陈国进来,木子李说起昨天和哥哥一起回家了,结果陈国说:“弄不清爽你有几个哥哥的?”木子李不假思索地说:
“我家有四口人,爸妈哥哥和我,可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哥哥叫木子钢,一个哥叫沈国涛。”
“咦,沈国涛是你哥哥?”
“是的,刚来的时候,他问我有几个姐姐,我说有5个姐姐的,他说他没有妹妹,让我叫他哥哥,我说可以,叫哥哥要干活的,现在他回家了,我妈也记得沈国涛的。”
“那是你经常提起的缘故。”木子李心中一惊,是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提他的名字是多的。为什么念念不忘相识的过去,是否想让别人明白,她喜欢他。陈国一直亲切的叫她小妹妹,她却不愿叫一声哥哥的。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的。陈国说:
“今天去看电影。”木子李说:
“我有事,来得及的话也可以去看的。”其实是不会去看的,那种场面不好受,况且杨易平上中班。去车床时,杨沈伊说去爬山,木子李心中很是开心的。真的,她说着爬山的味道,又说起什么时候去爬过山,到过哪里的。去爬山去看山去看云去看天,多开心的事。
一下班,木子李是多么的兴奋。晚饭没有蒸,懒皮叫蒋建山蒸饭,他蒸了糯米饭。木子李说:
“这么高档,谢谢你,以后可不敢麻烦你。”陈朝水看到了说:
“蒋建山对你多好。”
“是好的呀,小弟弟嘛。”笑话,他真得是个小男孩。拿了饭盒,本来车间里劳小群蒸了饭,晚上他不吃,说让木子李拿他的饭盒,结果蒋建山给她蒸了。上楼后,匆忙吃了饭,把和吕银平约好去买毛线的事给丢到瓜哇国去了,顾自骑车走了。到了外婆家,在门口处等了好一会儿,以为杨沈伊会和同伴一起来的。结果他们没有来,木子李心中有气,是他叫她一起去爬山,怎么临到头却又改变主意了。便从外婆家拿了米,便回厂了。进入车间,看到杨沈伊和装配的一个小姑娘于彩冬从三楼下来,木子李心中的不快早已飞走了,她才醒悟到,和杨沈伊是不可能走得很近,他已有女朋友了。唉,人真难,好不容易有一个玩伴,却是别人家的。找玩伴好难。其实,木了李也觉得她有点傻,和杨沈伊他们是两个层次的人。他说话不算数,那她不也是一样。失望后随即又不在乎了,别人有自己的玩伴,她又算是什么人,想想也是太天真了,以为别人和她是一个层次的人,享有同样的追求,殊不知他们从来不在乎这些,好了,以后不会把和他们走得亲密了。
木子李的头脑总是反应有点慢的。明主任问陈国:“昨天加班是否是一班的。”她却说是半班的,待到答应后才发觉太傻了,不好说是一班的,对她又没有什么损失,这么老实干什么的,害得陈国他们少了半班,真是多嘴。后来和陈国说了,陈国倒不以为然,说本来就是半班的。那么一本正经地对着褚文军发脾气,要他不要拿施工单,他偏要拿。他变色了,想瞪着脸,但仍然有笑脸地说话,木子李心中有点过意不去,为什么要发脾气,幸亏褚文军没有放下脸来,唉,他又没有欠她什么,有什么好自以为是。木子李竟然开始关心别人了,仅仅因为蒋建山写了一首歌词,有点动摇了信心。不会高估自己,她也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但求别人不会因她而痛苦。去逛街,碰见了厂长,一笑即过,有点怕他的。
从钟雨处听到一句话,说她的哥哥不愿做事,木子李心中很是生气,这句话只对杨易平说过,可那也是发发牢臊的。木子李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和杨易平相处也是一种礼节,可再生气也是没用,是她要和她说的缘故。心中懒洋洋的一点也不高兴,浑身都没劲,陈国帮她的忙,在数齿坯,木子李多么希望沈国涛在眼前,唉,他知道在想他吗?不能让自己懒洋洋的下去,要振作精神干活的。
这天吃了杨凯仁饭盒的饭,他去城里有事,不吃,却没有给他蒸早饭,想想她总是顾自己的,不想着别人的。木子李说:
“早饭请你吃馒头。”杨凯仁说:
“那算什么的,我又没说让你蒸早饭的。”他道是会替别人想的。一颗心总是有所期待,去食堂意成了木子李心中的一件乐事,她还很矛盾,宁愿苦苦的想念,还想着别给她信,害怕又会冲动地陷进去。早上去跑步,思想又陷入一种无望中,他知道在想他吗?昨夜又梦见了他,忘掉真得不容易,自作自受。在心中有时是自信地确认沈国涛也在意她的,可宁愿那是幻想,否则是否也这样痛苦。两个人心心相印却不能相处,明知是不可能的,还要去想,这叫自讨苦吃。她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有平凡人的特征,爱好虚荣,但是对生活也会追求,不想陷入这种空想状态,那就少想起他。不用再期待,不用在希望,假如在乎了她,会写信来,朦胧的感觉让她觉得生活很累,她在犯错误,心中承受的痛苦没有必要说出来,让别人也压上负担。这样不是很好吗?互不干扰,忘不掉就记着好了,他好,她会感到欣慰。他受挫折,她愿尽力帮助他。可是现在一切无从说起,算了,只要不见面,不通信,时间会过去的。
上班时,找到一个机会,没有笑容对杨沈伊说: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说过去爬山,我以为你真得会去的,害得我白高兴一场。”其实她早不在乎了,早上跑步看到绿绿的草子,黄色的油菜花,感到心胸舒畅,对于没有去爬山,真得不放在心上的。他说:
“真难为情,对不起,今天晚上去不去爬山?”
“不,才不会去了。”
“我过几天要去杭州了。”木子李心中想,去杭州,关她什么事,反正,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杨沈伊接着说:
“我真得这么令人讨厌的?”
“不,恰恰刚相反。”他自顾自念到:
“看来我的确让人讨厌了。”木子李心中在想是否他凭着一副耐看的长相故意去逗别人,笑话,她会注意他的相貌,她只不过是和他相处容易,说的话多上几句罢了。木子李恨恨地,但还是脸上有笑容地说:
“你这么会捉弄人,有一天,你也会被别人捉弄的。”
居然仍就念念不忘影子,去食堂洗毛巾也成了她很开心的事,一方面想着影子,另一方面又憎恨这种感觉。结果,还是在矛盾中。去洗毛巾时第一件事就去看信,果然有沈国涛的信,但不是寄给她的。紧张的心松驰下来,有一阵解脱感,如卸掉了重任一样。心中竟然有点感激他,千万别给她信,情愿用希望去等待。木子李好象觉得蒋建山在意她,但愿是错觉。她尝过相思的滋味,不想让别人为她痛苦。得寻找个机会和他说她不值得,还有就是少去接触。
有杨光军进来气冲冲地质问:
“你是怎么搞得,车1和车2混在一起了?”木子李心中暗自吃惊:
“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种事?”
“有可能的。”他拉响喉咙说,木子李只好放低声音说:
“要么是张师傅他们放错了。”
“不是张师傅他们放错了,是你放错了。”木了李不想和他再争论下去,便不响了。明主任了在,幸亏她自顾自在忙着。木子李讨厌那杨光军,话话也不知道场合。其实是要怪她的,谁叫她粗心没有去数呢。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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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约爬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