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期间,木子李去办公室买菜票,看办公室的科室人员很是轻松地坐在那儿,她并没有为自己的工作感到寒心的,总是把手做得很脏,生活还要过下去的。碰到沈国涛,对他做做鬼脸,他可是一脸的开心的。反正该说的都已说了,用不着掩饰什么的。总还是有太多的孩子气,那抹纯真的友谊也变得及及可危了。这些天,有点煎熬,但心头却是一片舒畅。还是挺稚气地和沈国涛打趣着,也不想去问他的感觉。太长的忧心,终于放松了,赞赏自己的勇气,并没有做错什么。过去的一切,不必怀旧,即使是个错,也不用后悔,更不必悲叹,重新主宰自己的生活。
这天沈国涛来约看电影,木子李竟然没有对杨易平说,杨易平对她不满意。木子李心中说:“不是这样的,当时还没有决定去不去看呢?”陈月中,蒋建山故意留下一个位置,让木子李和沈国涛挨着坐,那个想过好多次的场景连一点喜悦也没有的,木子李只觉得很热,她讨厌这样,为了什么面子,故意一本正经的。回来时坐在沈国涛的车后,木子李本想说:
“明天,咱们形如陌生好了。”可一想,也不能太自私的。也想问:
“对她有什么看法的?”又一想岂不是废话,也不用多说的。听他们兴高采烈的唱歌,木子李升起一种成熟感,真想永远跟随去,吃苦也不怕,一切她都不在乎的。沈国涛说这种日子不好过,木子李没有说什么,只是在想,是否是她的错,那么他以为她好过吗?她不期求他的什么。他有时也说上几句的,木子李听得不真切的,也许是在说不要接近他,还跟随他。不,情愿冷酷自私,也不去冒这个险的。
后来买了甘蔗的,去看龙灯,正月十五迎龙灯的要几天的,结果太迟了,便也各自回宿舍了。回来时到了三楼,碰倒了蒋国昶送给杨易平的生日礼物,忙了半天,才恢复好,于是想说的话全咽了回去的。木子李睡下去的时候,想起她的处境,她的头就胀得厉害,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既然已过去了,不必再执着一个错误了,时间会让她忘却这段感情的。生活总是隔着一层模糊,一层朦胧捅破了,谁都要负责任。是呀,不该任意丢弃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她不用自责,不用内疚。为什么要丢弃,为什么要逃避。是呀冷静下来吧。她真得不再是一个小女孩,没有权力随意去玩弄别人,也没有权力任意去刺伤别人。一切都已结束了,沈国涛就应理解她的内心,是的,她喜欢他,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是否从此他就要套上桎梏了,不,她写得很明白,说那样会自讨苦吃,他应该明白的。
爱,使一个女孩容光焕发;爱,便一个男孩变得深沉。瞧,郭建晴附着木子李的耳朵说:
“王小玲,她害了相思病,吕佩没来,她呆呆的。吕佩来了,她伏在桌上,装得挺象,一说很吃力,一说不舒服,一说不想上班,我看得都笑死了。”木子李心一颤,她冒险过,也曾表白过,是否他们也会嘲笑她,算了,不用想什么,既已一切都成事实。她就应坦坦荡荡地去面对所有的人,爱是应带有真城。
想起来总是内疚,木子李这几天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打发余下的十天工夫,现在一切都好了,沈国涛要走了,会带走了一切失望和希望,木子李又变成原来的她。下班后木子李和吕银平去菜场,刚要骑出厂门,沈国涛骑来车说:
“明天早上回去啦?”
“真得。”打了招呼,便顾自骑车出去了。
到了城里,凡是买汤圆的地方都是拥挤的人群,瞧,那么大的广告写明“元霄节,汤圆0.10元一只。”小乐园有一群人,东湖商场有一群人,在争先恐后的买,她们下了车,进了菜场,买了汤圆,青菜,油,还有菩夷。回去途中,木子李买了感冒胶囊,这几天木子李有点鼻塞,本想给沈国涛买点东西,可看来看去看不好,想买袜子,又不妥,领带,看他豪放,根本不需要,买打火机,挑了几只都不行,便也不买了。回厂后,热处理的物件还没有领出,便去男寝室叫他们。到了三楼,烧汤圆吃,正在烧时,沈国涛和陈月中走了上来,大伙说了一会儿话,木子李说:
“本来说好做到月底,还有十天,现在怎么明天就走啦?”
“厂里赶我走,我有什么办法?替他们牛马般的干活,现在可以一脚踢开了。”汤圆熟了,木子李他们吃了,问他们要不要来点,说是不要吃的。后来杨吉海也来了,沈国涛他们下去了时对木子李说:
“等下你下来一趟,我还有事。”木子李的脸竟然好一阵发烧,不敢抬头说:
“好的。”
吃完了饭,一切准备停当,便和杨易平,吕银平一起去看应山的龙灯,今天是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杨易平带着木子李,大家说笑着,7点钟,刚骑到应山的操场,龙灯正在挥舞最后的一次动作,而后举着龙头开始在村了间游走。唉,又来晚了,昨天8点半还去看没有了,今天7点又看了一点点,碰见姜国,杨晓月,应小水毛叶芳。那是装配车间的一个姑娘的,住在应山,有龙灯,伙伴都去看龙灯了。后来大家都去了叶芳家。杨晓月,姜国,还有他们三个走进村子去。屋前陆续有香几,堂前放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有香,碗里盛有年糕,豆腐还有些水果。姜国他们说凡是设有这种东西,龙灯一定会经过的。到了叶芳家,泡了三杯茶,给三个男孩子,给三个女孩子的是三杯糖水,大家笑着说:
“吃得甜甜蜜蜜的,生活永远欢乐。”端出瓜子,花生,大家边吃边聊天。后来舞龙灯的人来了,男孩子去放鞭炮,木子李他们站在身后看他们。杨晓月说:
“我从来没有放过鞭炮,不敢放。”应小水和姜国放了几个,他们也是有勇气的。姜国放完花炮,一拍木子李的肩说:
“快拜。”木子李竟然觉得有点惶恐,不自禁地双手合在一起便拜,他又说:
“太早了,等龙头过来再拜。”大家笑了。后来龙头过来了,看大家都在拜年,便也拜了,等到舞龙灯的人全过去的时候,大家复又坐下,大谈刚才的兴奋,都是哈哈大笑的。后来叶芳的姐姐来了,看她显得很是难为情,说话时眼睛转动着,象在努力思考着。小酒窝一隐一现的,木子李才明白,为什么要显得象个小人似的是因为逃避成人的世界。后来又进来叶芳的两个同学,打扮入时,姜国和她们打趣着,木子李发觉男孩子都有成熟的一面。再是说上一会便一块回厂了。
木子李和杨易平一起去了沈国涛的寝室,吕银平说还有点事要上楼。推门而进,里面有点乱的,沈利群正在看书,陈月中和沈利芳正在烧菜,沈国涛不在,说是去买东西了。于是她们便坐下了。木子李仔细打量起来,一切东西都放得杂乱无章,要拿的东西已经打包好了,墙上贴有墙纸,对墙头上贴有一□□美的画片,桌子上已烧好鱼,芹菜,还有买来的烤鸭和牛肉。。。。。。不一会儿沈国涛来了,看到她们来了,很是开心的,拿出了许多女孩爱吃的蜜饯,话梅之类的,其实这种东西木子李就是不爱吃的。后来马海他们拎来了录音机。有杨吉海、陈碧石、马海、杨沈伊、童孙冬、蒋建山、陈月中、杨利芳、沈利群、杨易平、毕家定、许时、木子李、沈国涛一起,大家边吃边聊边唱的,女孩在这种场合是挺安静的,木子李的喉咙痒痒的,她多么想去唱上几句,可还是没有这个胆量的。他们女孩子谁都没有唱。姚虹的弟弟姚红飞也来了,他们是给同车间的李月飞过生日的,于是在办公室的前面空地上,人群翩翩起舞,跳迪斯科,跳交谊舞,还有太空舞和霹雳舞,大家各显身手,年轻就是好。后来他们走了,木子李他们还在聊天也喝着酒的,继续跳舞,录音机里传出轻快的旋律,汗从杨吉海的额头上滑落,不管它,还是跳。一边欣赏,一边喝酒,大家总是碰杯,都很随便。男孩子的酒杯,筷子是随意拿,女孩子却是保持不变的。筷子不够,两个人合用一双筷子,没有杯子,就用盆,不够,用瓶直接就喝,有啤酒,有香槟,热水瓶打的是黄酒,男孩子粗犷的喉咙唱着歌,女孩子则是静静的听,他们还自己买来了鞭炮的。今天是元霄节。厂里放鞭炮,五颜六色的,在夜空中高高升起,又化作点点星光,很是好看的。沈国涛今天也穿得够正式,带着个领结,毕家定说着风趣话,大家都很是高兴。时间也是过得很快,到了10点钟了,木子李他们便告辞了,太晚了影响不好,沈国涛说:
“等一下,有东西给你的。”他拿出了一本笔记本,二支钢笔送给她说:
“这本子给你,里面是我最喜欢唱的歌。”木子李敬了沈国涛一杯酒。男孩子们唱起了歌:“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半夜里,木子李醒过来了,看了下时间,快凌晨2点钟了,没有睡意,看着灯,想明天沈国涛要走了,送什么好呢。直到四点才睡去,起床后收拾干净就上班了。
上班后才发现昨天巧合的事也是太多的,元霄节这天要放焰火,中间库里有焰火。本来外面是一把挂锁,可是热处理来领零件,把那把锁掉在地上了,于是木子李便把挂锁不锁了,锁了里面的弹子锁。结果,王小寅他们要来拿焰火,到三楼找木子李,木子李不在,去看龙灯的。他们便要撞门,厂长的弟弟黄小新说用钢锯推好了。于是他们便打开了模具库的门,那个门刚好虚掩着的。打开了灯,却发现里面有一个贼的,以前是厂子里做过的,后来因闹离婚,给辞退了。后来说起来,蒋国昶也有太多的巧合。他先开了模具库的门,他们的半自动机床在模具库那儿的,车间分成两部分的,一半是他们的,一半是做模具的,和木子李她们的中间库是对面对的。发现灯亮着,门没有锁的,桌子上有只包,他还以为是蔡师傅要做什么的,便随手关了灯,锁了门的。在门口碰到了那个以前做过的人,他还说包还没有拿出来过,蒋国昶便给他开了门,还说了句等下门关好,便顾自走了。真是太巧合的事。
后来沈国涛走了进来,木子李把笔记本给他说:
“这是我高中时最喜欢的,送给你。”他好象有什么话要说,便最终没有说出来。木子李说:
“回去后,好好干,”
“那当然。”
“对于生活,你只要对得住自己就行了。”
“是的。”
“以后有机会可到我家来。”
“好的。”他的声音很是温柔。木子李明白,这之后,一切都会变得模糊。
沈国涛他走了,竟然想起他的种种好傻的地方。木子李看了他的歌词,明白,他是喜欢她的,虽然他并没有告诉她,但她也知道,他和她一样的迷茫。木子李总是爱幻想,可现实和幻想终究是相差很大,她并不祈求什么荣华,什么富贵,只想得到爱和被爱。心不在起起落落了,也不在有所期待了。反正,一切都已过去了,也不必去向别人打听什么的,变成历史了。
陈月中因为沈国涛走了,他无精打采的,说干活没有味道,又做了几个夜班,他说有点吃不消了。他说想请假,还说上班的时候少了一个太没有味了。要回家好好的睡个觉的。唉,沈国涛,你可知道陈月中有点舍不得你走。谁可以告诉她,那一天,那一刻,沈国涛也很沉默,一副无奈。唉,喜欢她也没用,喜欢他也没用,该走终归要走的,谁也无力挽留。木子李在睡梦中挣扎,一切都过去了,别再牵肠挂肚了,既已过去了,友谊的桥梁便也很快摇摇欲坠了。既然他没有说,就让它埋藏在心里了。为什么要去想,她的心好孤独好寂寞,为什么逝去的时光还要徒劳去抓。诉不尽对他的思念,看不完他的歌曲,这一切都让她无从着手的。梦是越来越遥远了。沈国涛走了,木子李感觉成熟了许多,爱,并不单纯是快乐的,爱真得是很痛苦的。假如真得爱,是否会不顾一切的。现在,梦已灭,人已走,一切都要烟消云散
起床后,常常念念不忘,既然一切都过去了,就别再去想了。可是记忆总是难忘记。木子李想,在这几年内不会再交沈国涛这样的朋友了。他走了,还是有点放不下他的。真的,回想起来总是他的太多的好处。快下班的时候,要回家了,别人都是挺高兴的。放东西,领东西的,乱七八糟的,乱极了。因为没有盒子,只好把东西放在筐子里的,后来不知怎么了,明主任发脾气了,气哼哼地说:
“不要把筐子放到下面去,好好的筐子,不到几天,就会破的。”木子李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听着,真的,她又能说什么呢,这几天,她也不高兴,沈国涛带走了她的大部分快乐。她现在是满肚子不高兴,木子李有种想哭的感觉的。时间到了下午4点半了,她才骑车出厂了。
一路上,以前的她心有所期限待,现在,不再有期待了。只是一路唱着忧伤的歌,想着他的种种事,回到了家,吃了晚饭的,告诉爸妈,沈国涛不做了,送了她本子和笔的。爸妈也没有说什么的。在家里,爸爸总是不高兴,哥哥还没有工作。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妈不让哥哥去做了。呆在家中,爸看了他就是烦的。唉,为何会这样的?家里无生气,哥哥说要去城里看外公外婆。在家里干活时,身后是狗的叫声,有人在她的腿上一碰,她以为是狗,惊叫一声,转身跳到一边,原来是木小飞妈的手。哥哥和爸看到了,都笑了。在家呆了一天便回厂了。
木子李就是觉得她懒,早上6点钟醒过来了,一直命令着自己,一个说,你起床吧,去锻炼,一个说,算了吧,多睡会儿的。两个自我一直争论不休的。于是则一直睡着,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了,可就是起不来的。后来45钟过去了,才迫不得已的起床了。起床后才狠狠的责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懒的。唉,些时责怪自己又有什么用呢,白白地浪费自己的精力。木子李还觉得她好傻,竟然去问蒋建山:
“沈国涛,怎么样了?他的歌词太消沉了。”蒋建山说:
“有心事呗。”说得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赶紧就回了。是否想从蒋建山那儿听到沈国涛喜欢她的话,这样的虚荣心就会得到满足。傻女孩,沈国涛既然走了,带走了她的一份情,她又何必固执呢。既然她不在乎别人,那就也不要去惹自己伤心了。走了,终究是留不住的。她应该认识到什么样的人值得你结识的。对于沈国涛,她承认,她的心中那个结结束了,同时也品尝了太多的寂寞和孤独。值得欣慰的是,沈国涛也有同感的。时间会治愈一切。让她向昨天告别,让她向昨天挥挥手,既然爱过了,又何必真正的拥有,昨天的历程让她成熟许多了,今天就把握好自己吧。给她一个坚强的外表,给她一颗冷漠的心,不再为谁所动,不再为谁所哭,让她掩饰起内心的痛苦,让她收藏起种种的烦恼,让她天真单纯地对待别人,让她掩饰自己的思想,让她假装什么也不懂,让她自己一个人品尝所有的。一切滋味吧。
下了班后,有毛叶美和杨晶来厂,便让他们自己动手烧青菜年糕吃的,饭后,四个人便一起去郭建晴家里的。郭建晴家有一桌人在搓麻将,她们四个人顾自谈天,也是很热闹的,说起厂里男孩的字迹,为人处事,说杨凯仁会谈天的,说沈国涛的字太差,这次回去了,大家也都很失落的,少了一个朋友的。说陈碧石说话口吃,说明烟精明,女孩子在一块就是有说不完的话,还边吃东西边聊天的。正月里就是串亲忙。后来便回厂了,回来后还拿出牌来算命,嘻嘻哈哈的,一天也就过去了。
一大早醒过来,就是在床上斗争,一个说起床,一个说不要起床,结果当然是懒在床上了。早上早起真得需要很大很大的毅力。
上班了,陈月中在唱歌,那首歌仅仅因为是沈国涛唱过,木子李特别喜欢听,况且陈月中的声音也是蛮好听的。他还说:
“以后有机会,一起去沈国涛家中。”木子李说:
“当然去。”他说:
“我知道,你会去的。”木子李听了这话,就说:
“那我肯定不会去的。”他说:
“你这个人说话特有趣的。”木子李转化话题说:
“和你在一起,我说话都口吃了。”大家哈哈大笑起来,陈月中有时说话有点口吃的。陈月中还说沈国涛会来看她的,木子李心中很是高兴的,但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
吃过中饭,木了李的哥哥进来了,她很是高兴的,明主任正在整理图纸。她和哥哥说着话,是来看眼睛的,是近视了一点点的,说要矫正,只有开刀的。后来带他去检验室的,杨易平正好在,认识的。闲聊上几句的,便走出了厂门。碰到了陈月中,随口说问了:
“沈国涛在不在?”他有点口吃地说:
“大约回永康去了。”木子李才发觉,,她又在发呆了,为什么还要一往情深的。沈国涛,你该如何看待她,他是影子,可她实在是放不下他,她以为他离开后会重新变得无忧无虑的,可依然不尽地想他。过去,只敢偷偷的心中喜欢,一方面,义无反顾的喜欢他,另一方面,又清醒地意识到这是个没有结果的结局,于是便很是矛盾。以前经常见面吵闹,一切自然,现在,该走的走了,才发觉,一颗心早已不属于自己。她承受不了现实,想逃避现实,这种日子真得不好过。让她掩饰起痛苦,收藏起不快。怅惆已失落,叹息又飞走,明白生活不是一首歌,有痛苦也有欢乐,既然曾喜欢过,又何必深深的拥有。给她一个坚强的外表,给我一颗冷漠的心,让她重新拥有一颗冷漠的心,让她重新学会假装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意,女孩,潇洒些,不必为过去而后悔,充满自信,鼓作勇气,有什么好值得牵挂的。
下班后,加班配头壳,结果陈月中和欧国栋进来说:
“我们看见明主任骑车走了,一块去爬山?”木子李一听,有理,于是决定和他们一起去,让他们在楼下等,木子李去楼上换好衣服,再去杨易平那儿,她说要在张师傅那儿学车床。木子李对她说:
“要去爬山。”她态度很是冷淡说:
“那你去好了。”于是他们三个人便去了,天越来越黑了,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挤进茫茫的夜色,骑过铁路旁边的小道,便来到了关公山下,沿着台阶一起上去,大家都气喘吁吁,一路上唱着歌,沿着半山腰的小路,一路上跳着走,木子李根本不再掩饰什么了,也只管和他们一起唱,一起跳,来到了那个凉台,大家便坐下,心好热,脚也好热,凉凉的风吹过来,看着前面的万家灯火,火车在轰隆声中开过,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灯光,东一簇西一双的,哗,诸暨城也是挺热闹的呀。大家还是唱着的,唱一首首歌“伤心的话留到明天再说”“对你爱不完”“一世情缘”唱了许多,又跳了舞,在山顶上就是有好些人在跳。也随着音乐跳上一会。时间不早了,便下山了。下山有点难,山下的灯光照上来,刚好照着眼睛,一级级的台阶看不清,沿着那山路往下走,大家还在唱,行至一处,好阴深,木子李也不敢看,只是紧紧地跟在陈月中的身后,后面的欧国栋叫起来,使劲推着陈月中,吓得木子李抓住陈月中,呀呀地大叫,大家乐得很。欧国栋说:
“假如现在大家挑选,你一定会跟陈月中,一种安全感。”木子李笑着说:
“我不知道。”后来便回来了,路上欧国栋说要去理发,木了李便和陈月中一起回厂了。木子李的活还没做好,便又去做了,陈月中进来,因为他还要做大夜班,木子李便不叫她帮忙了。他便走了,此时木子李觉得如果是沈国涛,才不会走的,会帮他做的。后来蒋国昶来了,也说了许多话,正说着应小水也进来了,木了李没有笑容地说:
“要么配头壳,要么给我出去的。”一本正经的话,应小水哈哈大笑的。一会儿,他便走出去了。蒋国昶说他不想干了,木子李问起他女朋友的事,他说:
“吹了,恨这个女人。”木子李说:
“过去和你较多接触,现在不和你接触也是这样。”他说:
“不想这些了。”木子李说:
“给你带来烦恼的,真得对不起的。”他说:
“跟你一点不搭介的。”不过他还是警告说:
“不想和别人深交,还是少接触的好。”木子李说:
“是的。”后来沈武来了,说上一会儿话,活做好,便上楼了。晚上做了个梦的,梦见当着陈月中的面,象对自己的哥一样无拘无束,后来蔡芳梅来了,又见木坚和卢海虎表演杂技,在树上荡秋千,好象一整夜都很累的。起床后,木子李感到很累。
早上去跑步时,经过那条石子铺成的路,那人个和杨凯仁衣着差不多,也是土黄色的灯芯绒上装,和一条萝卜裤,木子李打招呼:“是杨凯仁吧?”那人一转身,哗,原来是张陌生的面孔,木子李连忙说对不起,认错人了。便顾自跑了。
外加工蒋小权和同来的拖拉机手,用铁锹铲起那一只只的齿坯,抡得那么高,有一种力的象征。强壮真好。后来要木了李去数齿坯箱数,木子李竟然有点心虚的样子,马海,赵仕军他们笑她,木子李竟然有点不自然感,笑话,他们有什么好怕的。她要强打精神,去接触好了,用不着害怕。
这几天倒还好,不再有一种失落感了。蒋建山,陈月中说2月28号,沈国涛一定会来的。木子李有一种想见他的欲望,有时真得很想他。这天是27号,木子李加班到8点半,下班后,洗衣服到很迟,但一点也不吃力,相反有一种兴趣勃勃的劲头,因为明天可以见到他了。木子李去厕所间洗手,蒋国昶拿了一只吹风机来,她向他借过的,于是他给拿来了,结果他在外面叫喊:
“还不出来?”恰巧陈朝水从旁边的男厕所间里出来,开玩笑说:
“你怎么吃得这么急,别人小便便了一半。”旁边的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的,陈朝水是电工的检验,瘦瘦的个子,很是文气,也会开玩笑的,但他有个特点,他的笑话,人家听了笑了,他却是一点也不笑的。去铣齿组那儿拿铁板,要陈碧石给她整理出来,她说明天晚上要回家,明天的活先做点起来,陈碧石这次挺流利地说:“你明天早上又不回去。”木子李一愣,继而大笑,这家伙,一点也不口吃了。
明主任问她怎么水磨机小轮会多起来了,木子李心中好奇怪,但话却是脱口而出:
“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明主任声音当即响起来了,木子李心中好后悔,是她要管理的事,怎么能说不知道,再说不知道,也要赶紧去弄明白的。
晚上和应小水在加班,说了许多的话,木子李就是说她所接触的人中,只有沈国涛还有趣味可言的,和别的人都是合不来的,应小水只是笑笑的。可是沈国涛走了,难道要她一直跟随着心中的影子去评判别人吗?正在加班时,有人推门进来了,木子李很是惊讶,竟是沈国涛和陈月中的,他提早一天来了,她好高兴的,但已学会了掩饰的,压抑着激动,显得淡淡的。反正,她是不会跟随着他的。但是,他还是吸引着她的。全是她的错的。不要纠缠他,也不要伤害她。为什么,走了的人,还深深地眷恋着。告诉她,想不想带她走,实在是无法忘却你,天天想你,天天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段错误。
1992年2月28日,早上木子李起得有点迟了,但还来得及去跑步了,于是去跑步了,回来后收拾干净,去吃了早饭,上班了,有铣床姐的劳小群来中间库配头壳,木子李做完自己的活,也要去做的,于是两个人也聊几句的,他说起读书时上体育的种种趣闻,比较健谈。木子李则乐得有个人和她说说话的。后来去钻床,朱荣成要她唱上几句,她竟然也不拒绝,唱了一遍,很有自信的样子。去检验室里,粗心大意把别人的今天施工单给拿来了,朱平来拿了,她还说没有,后来一看,真得拿来了,原来是把昨天的施工单里夹了几张今天的,吐吐舌头,也是太不用心了。
王琴来借工具,木子李问她:
“你爸出院了吗?”
“还没有。“她忧郁地回答,后来她讲给木子李听:
“初六那天,吃过晚饭,好好的,我爸上床了,过了一会儿,我们也睡了。那天,男朋友小良也在的,本来要回家的,因为天下雪,我妈留住了他,他和爸一张床的,我和妈一张床的,两张床是侧面的,看不清的。刚睡下,我爸说胸闷,要我去倒一杯水来,我下楼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对爸说放在桌子上了,要喝起来吧,没过多久,我爸说不对了,坐了起来,不言语,小良也起来了,看见我爸定定的瞪着,吓坏了,连忙起床叫我妈,大家叫了好几声,不见反应,吓坏了。我妈连忙去叫医生了,刚走到楼梯口,我爸醒过来似的说‘刚才我怎么了?’又说要大便,我们刚扶他走了两三步,他便瘫下去了,人也昏过去了。大家吓慌了,连忙叫医生来,又叫来我二哥,我爸刚开始咬紧牙齿,我和我妈把大拇指塞进他的嘴巴里,来不及拿别的东西。疼也顾不得了,怕咬紧了牙关,人会一口气缓不过来的。医生来了,打了强心针,才算安静,一家人又提心吊胆的睡下去了,到了凌晨4点,我爸又坐起来,定着眼睛,大家又忙开了,天一亮,便送进医院了。医生也不知病人有什么病,忙输液,后来病人吐血,血压低,又连忙输血。后来才查出原来是胃出血,食道有一处生了个东西的。要开刀动手术的。”王琴这几天眼睛都黑了一圈,她有四个哥哥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的。木子李也陪着一起难受的。幸亏家里有人多的。
所有的思想都可以一笔勾销的,用不着再回忆,用不着再神伤了。下班后,便骑车出厂门了,骑得很快的,和金立仁,劳小群一起出厂门的,后来超过了他们的。顾自骑走了,后来沈武骑了上来的,出于礼貌,他邀请木子李去他住的地方,他住在外面的。他挺是客气的。木子李推说有事,以后会去的。打了招呼,他便骑过去了。木子李要去买贴花奖的。来到那新华书店旁边的中国银行,买了2张5元的贴花奖,木子李很奇怪的,那个营业员只给她贴花奖的,没有别的,她问了一下,那个贴上去的纸有吗,她才给的,又等上一会,想问个明白,到时如何兑换,后来还是没有问,是没有胆量。又去菜场买了点菜的,回来在那浮桥上,刚巧碰到陈月中和沈国涛,下了车,打上声招呼,陈月中说要去送那个热处理的沈老头的,要回上海去了。木子李看着沈国涛满头大汗的,很是焦急的,原来他的车票是6点多的,现在是5.30分了。木子李不敢面对他的脸说:
“要不要我去火车站送你?”
“不用,不用。”木子李便转身走了。
到了外婆家,木子李打定主意,要向小姨借个50元钱,想去送沈国涛。谁知刚出门槛,大舅妈说:
“你的衣服的便头掉了线的?”木子李一看,可不是,于是让小姨帮她缝好的。外婆外公小姨都在理葱的,外公明天一早要去卖的。小姨说:
“永康可不能去,你妈不打你,我可要把你打死。”外婆也说:
“这么远的地方,是不能去,要这儿安身,以后把你妈也接在这儿住。”木子李心中好烦,真的,此时她很想去送沈国涛,听他们一说,便也不想去了,免了吧。去送他,怕沈国涛会误会,那个伤害可是太大了。沈国涛,想你,知道吗?不想骗自己。后来外婆拿出了豆糕给木子李,吃上一点,便回厂了。和杨易平两个人烧年糕吃。杨易平说晚上去看电影,和毛叶美约好的。木子李心中实在是不愿去,可是又怕她失望,便装作很高兴的样答应了。匆忙吃好了年糕,又去叫毛叶美,她已搬出去住了。
到了那幢房子,沿着楼梯上去,敲了门,毛叶美正在织毛线的。她已在舅舅家吃过了饭。便一起骑车出去了。杨易平买的票,时间还早,还有半个小时的,便去江边的小亭子走走。大家说起蒋国昶的事,毛叶美说:“蒋国昶让杨晓月来说了一声,他想贷款5000元,想买袜机,自己干,不想在厂里做了。”木子李听着他们说话,对于蒋国昶,他们接触比较多的。毛叶美接着说:
“蒋国昶想想很简单,以为那是很省力的事情,实际上,那贷款很吃力,起码要有2个条件,1.有5000元存款的2个单保人,2要有相当于贷款金额的东西。我对杨晓月说,最好是要他在伙伴间借好了。”木子李发觉他们的确比她要成熟得多的。电影开始了,她们便进场了,看完电影,出来后碰见了应小水,姜国,沈冬他们,也是看电影的。毛叶美说起上次吃了蛋糕,结果半夜起来肚疼的要命,摔了两跤,把个舅舅吓得要死。聊上一会,毛叶美回去了。木子李面对行人高声唱歌,是那支爱唱的歌,沈冬说他第一次发现她会唱歌,还说今天她很是高兴的。其实今天她一点也不高兴的。
第二天起床跑步,跑出厂外,碰见一个人,他问她:“工厂几点钟上班的,送东西来厂的,从瑞安来的。”木子李告诉了他,便去跑步了。回来的时候,正巧见陈月中骑着一辆自行车,另一只手还牵着一辆。他说:“刚好把沈国涛送走。”木子李很是奇怪的,昨天不是早走了吗?
“昨天没有火车了,昨天晚上去你三楼,你人不在?”
“去看电影的,早上叫我一下,我也会去的。”
“本来想买七点钟的车票的,结果没有,只有6点的,来不及吃早点,买了些小笼包子的。”好了,过去了,就别去想了。
木子李觉得自己的确虚伪。一个劲地向蒋建山打听沈国涛的事,算了吧,以后你有机会,可以向沈国涛去问,假如他真得放在心上的,他会来找她的,在乎了她,反正她也是没有存心的,就忘了他吧。既然无结果,多见一次面,会多一份痛苦,也是有缘也是无缘,昨天幸亏不在,省得又多出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下班后,和杨易平两个人动也不愿动,只是一味的吃桔子和豆糕,吃得又快又急,手和嘴都挺粘的。后来烧了年糕吃,吃完后,木子李去外婆家了。二舅妈说笑:
“厂子里的哥,信有没有来过?”木子李笑着说:
“怎么会来呢?没有的事呀。”后来杨易平说起她的样子真得象是交朋友似的。又说她有点神经质的。两个人一起看着那本歌词的。嘻嘻哈哈地说上一会便睡了。
杨春燕来向明主任来说,说下个月想不来做了。她倒是瞒得很紧的。木子李也是昨天听毕家定说起过的,明主任说要找车工的,木了李想让她哥哥来这儿,先把车床的技术学好,再后自己另干。可也有个担心,半年后,走了,明主任要说的。算了吧,就让哥哥学点技术,趁着现在年轻。可这也只是个想法的,并没有付诸行动。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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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看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