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总是冷得厉害,好象感觉在冰窖里,木子李的手也是冷冰冰的,不知往什么地方放。穿着衬衣睡觉,透过肌肤,冷得很。在床上碾转反侧,总在想,这几天是最难过的日子,这么艰苦的日子,不论是精神上,还是生理上,都要挺过来。迷糊中,她睡过去了,进入了梦中,做了好奇怪的梦,梦见她小学时的同学丁彩凤牵着一头牛,去寻找什么东西。来到一颗大树下,才发觉这个地方她来过,那个台阶,用石子铺成的。下面一个坡度,坡上有一株樟树,下面是一口井,走过那个地方,来到一个小村庄,好寂静呀。一点也没有声音,只有她和伙伴走进去才显得有生气。一切都显得老化,黄土地上的许多老屋都风化了。忽然有人醒过来了,发出了声音,原来人都是睡着的,现在醒过来了,他们说:“终于等你回来了。”都起身看她。木子李觉得有这么多人在等她,很是感动。又梦见有人同沈国涛一样性格的人,宁可自己心爱的姑娘被别人所拥有,也不肯娶她,尽管他爱她之极,可以用生命代替,他最终还是伤了她的心。木子李哭醒了,这一个梦又预示着什么呢?
上班了,天很冷,木子李动也不愿动。毕家定进来了,他看了一看他的施工单,说你怎么就我一个人写了缺少数,木子李还硬自撑着面子大着喉咙和他说明事情,他是最后一道的,也就写上去了。其实他这个人挺不错,真得,他还和沈国涛是很要好的。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毕家定生气了,唉,又不扣钱的,着什么急的。
下了班,去给自行车打气,那么多人总是乱扔雪球,木子李实在是怕得要命。钻床组的沈武手上有两个雪团的,木子李不敢离他太近的,但还是背上给人打了一雪球的,那个压机的孙冬帮她掸了掸,心中升起一股感激。沈国涛他们在烧火,上班实在是冷得厉害。木子李走过去,蒋建山也在的,去借了打气筒来了,那么多建筑队的人,天又黑看不清相貌,手里有雪团,木子李老远就在叫了:“喂,别扔雪团。”他们都起哄了,“不用扔了,哄哄都要摔倒的。”木子李接着又说:“你们手里有雪团,我没有,占便宜有什么意思的。”他们才不管这些的,仍旧扔雪团。沈国涛倒是把她的自行车给打好气的。倒也是高兴的。
吃过晚饭后,木子李去中间库作定额表,白天没有搞好,晚上再去做做好。沈国涛和蒋建山吸着烟走了进来,于是又有许多话好讲,沈国涛他们说说笑笑,木子李也加入行列。沈国涛说有一次天冷,蒋建山他们烧火,半夜听到汽车进厂的声音,用灭火器喷灭了火,结果烟呛得厉害。后来才知是驾驶员傅张林开车进来的,木子李听得哈哈大笑,这种事,她可是做不出来的。后来沈国涛出去了,他上中班,于是和蒋建山又聊上一会儿。这次她倒是挺神清的,并没有说什么。后来他也出去了。木子李忙完后,便回宿舍了,和吕银平一起看笔记,也是很有味的。又到王琴那儿学跳慢四步的交谊舞,乐得哈哈大笑,其实她本不感到这么好笑,她感觉太阳穴在狂跳,好吃力,唉,凭什么要为别人而活。木子李明白不可表达错感情,可却又缺乏胆量,真的,是否觉得有点可笑。
吕佩的爸爸来了,那是个五十不到的中年人,看上去倒没有显得特别老,有公事来厂子。吕佩,这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因明主任不给他其手套,他觉得自尊心受到伤害,面子下不来,竟然不愿干活了。明主任气哼哼地说,要不是看在他父母在脸上,这种人早已开除了,他父母在另一个分厂做活的。他爸爸问起什么事情,明主任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他爸爸还挺通情达理的责备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要明烟别放在心上。后来又说起吕佩和王小玲的事,明主任说,有时吕佩上中班,他经常站在王小玲的钻床边,对他说过一次,他仍不听,第二次她是不会去说的,只不过是看他几眼,他人不笨,会知道的。一则上班不允许这样,二则是太难看了,假如王小玲是下班的,那么他们谈到深夜也不会有人干涉的,谁要去管的。他爸爸气哼哼地说,又不会成的,谈什么。明烟说其实这种事,爹妈是不好管的。王琴来借东西,木子李去开工具库的门了,王琴说吕佩爸和明主任在说吕佩和王小玲的事,这种事管要管,但是管不牢的。木子李心中悲叹,她又算什么呢,只能在心中祝愿沈国涛过得好,没有结果的事更加是没有意思的。
1992年的元旦到了,厂子里放假了。瞧,木子李是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她是怯懦的,害怕做事,却又去指责别人。工资经常是杨易平去领的。元旦分的东西也是杨易平去拿的。她一个人性急顾自跑到二楼去,忘了拿钥匙,当她从二楼下来时,中间库的门已上锁了。于是也去骑自行车了,前轮胎没有气了,骑不了,前天还刚刚打过气。咒骂上一句,便和杨易平两人同骑一辆车,到了外婆家,把车停在外婆家。杨易平去乘车了,木子李也要回家了,走到那街上,看那忙碌的人群,有衣着大方的,有农民,有知识分子,有干部,有穿着朴素的,有穿着得体的,有的接孩子回家,有的买菜,人生百态,应有尽有的。木子李就是觉得悲哀,总感觉生活很累,每个人各得其乐,想想又有什么好悲哀的。到了交叉口的花园那儿,木子李碰到了高中时比她低一届的同学,打了招呼的。厂子里的人也碰到一个,那个机修组新进来的小伙子,也是和木子李是同路的,叫詹小木,他用年历敲了一下她的头,木子李便说那她们先走了。便两个人一块去坐天目山了。上了车,又来了一群姑娘,她们也上了车,还有几个,谁料车主却开车了,原来是运管来查了,他们不允许在城里带客的,结果旅客都下了车,车主被罚了款,她们下了车又去找别的车。上了车,车里一共是八个人,再在外面加三辆自行车,车里还有二筐煤球饼的,大家都挤得不得了。木子李有点害怕,叫了起来:“我要下车,我要下车。”结果没有下车,车子开动了。木子李便也作罢,便开始打量车里的人,最里面的一个姑娘衣着很是随便的,不刻意打扮,她内穿绿色的毛衣,外面又穿绿的妮,不美感。车上还有一对貌似情侣的青年人,那女的剪着短短的头发,有点卷,估计是烫过的。脸上有一双挺大挺有活力的眼睛,鹅蛋脸,樱桃小口,白色高领线衣,外面穿一件红黄相间的妮大衣,穿一条黄的牛仔裤,脚穿一双高的皮靴子,真得蛮好看,青春的活力在她身上体现了。那个男的瘦瘦的脸,白净的皮肤,高挑的个子,细看他挺秀气的,但脸上是满脸的杀气。旁边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脸上满是皱纹,岁月无情地夺取她的青春,在她的额头,双眉处留下一片片的记号,她的手也满是皱纹。唉,估计对命运挺感到充实的。一车子的人都没有声音发出。到了目的地,木子李打了声招呼下了车,詹小木还有一段路的再下车的。
刚进村子路口,碰到邻居卢玉的爷爷,木子李叫上一声,他说:“你爸爸妈妈刚好走进去,说这么迟没来,肯定是不会来了。”走进了家门。爸妈哥都在的,一块吃了饭,中途有同村的人来串门,也和他们聊上一会的。吃完后,去了楼上,哥给她买了一盒英文磁带,听上一会。去拉便便了,这个月吃得没有油水,使劲拉也拉不出来,很是难受。弊得眼前冒金花,闭上眼睛,再是使劲的,终于拉出来了。起身后,脚都是麻麻的,没有知觉了,上床后,是妈帮她揉着,象是针刺一样的,又痛又酸的。妈责怪她胡乱花钱,不好好吃菜的。聊上好多的话。
第二天起床后,爸杀了一只鸭,一块拔鸭毛时,木子李看到一个人很象是表姐的,仔细一看,真得是表姐的,她高兴地说:“昨晚还和妈在聊到你,有好多年没有看到你了,今天你来了,真得太好了。”这个表姐,也可以说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一同上学,比她大一岁的。初中毕业后出门打工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的。木子李又去小阿哥家,和大阿哥家,他们和表姐是三兄妹的。那个大阿哥的儿子晖晖人挺胆小的,见了生人面孔怕得要死,还是小阿哥家的女儿胆子大,要她叫姨娘,也是不认生的叫了。坐上一会儿,便去堂姐木小飞家的,她家来了两个男的新面孔,原来是木小飞的伙伴,不是本地人,和他们说话用普通话交谈的。木子李没有同他们寒暄的。看木小飞乐得不知成了什么样,她妈也是很热情的招待,唉,如果沈国涛来了家里,估计妈会给她脸色看的。可既然不想交朋友,带他来干什么?
在家吃过中饭后,哥准备好一切,便到船上去了,那么冷的天,妈是心疼得不得了。木子李也回厂了,在天目山上,那个小青年特别爱说话,原来是上次从上海回来时在火车上碰到的,叫汤银光,世界也是太小了。部队里有探亲假,他回老家住上几天,顺便也去了一趟木子李的家,又留下地址,上次给的地址弄丢了。木子李不知道的是,他是特意和她一块坐天目山的,在村子里,他有亲戚,他来看他们的。一下车子,拎着那么多的东西的,还是他给她拎的。木子李还是坚持着自己拎,于是他也只好作罢的。走上一段路后便分开了,他还要去坐火车去上海的。
去外婆家前,木子李先去二姨家一趟的。在二姨家,木子李竭力装出高兴的样子,和二姨父说笑着,他在整理年糕的,木子李也加入了,其实对于二姨父,她有点害怕的,但还是硬着头皮聊天。心中还有点看不起他,对二姨不忠心。二姨很客气地留她一块吃炒年糕,盛情难却也吃了。再去外婆家,外婆还等着她吃晚饭呢,木子李觉得不好意思。也是要外婆说上几句的。后来便回厂子了。
回了厂子后,又吃了杨易平的年糕,肚子有点撑的。有应德化和应小水上来,那个应德化大谈特谈其花钱买什么东西的,有什么好炫耀的。木子李发现随着年纪的增长,交友也会扩大,不会那么装小的。对于沈国涛,也不会愚昧的陷进去的。象是做了个梦的,梦醒了,一切都清醒了。这得感谢蒋建山,真得,那次一群人一起看电影,都是铣齿组的。在进入剧院门口的金丝绒的门帘时,她貌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心中想了许多时候的话:“沈国涛怎么不来呀?”他脸上挂着嘲弄的微笑说:“他才不要和你一块。”木子李的心刹时平静了,是啊,朦胧的感觉中追求许多太不真实的事物,可悲不可悲。
一早醒过来,已经6.15分了。木子李实在是不愿起床去跑步,又懒上一会儿,猛然想起不去跑步早上也可洗澡的,便起了床了,拎了塑料桶到食堂去打热水了。周师母说:
“这么早来打开水了。”“嗯。”
拎水洗澡,钻进浴罩里,好冷的,特别是碰到那个罩子的时候。水有点烫,热气弥漫在浴罩内,慢慢的觉得不冷了。洗完澡,已有7.15分,杨易平也起床了,正在烧早饭的。木子李说:
“咸菜烧烧可以快些的。”杨易平说:
“咸菜会有味道的。”便也不说了,下去打开水,蒸中饭,再上楼的,还只有5分钟了,吃上几口便不吃了,匆匆下去了。明主任已在了,幸亏她的施工单还没有开好,还可以缓一口气的,要不然就又要说这么迟了,员工领了零件开始做工了。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明主任才说:
“胳膊痛得要死,早上穿衣服,手臂咯得一声,动也不好动了,痛得直掉眼泪,后来还是婆婆帮揉上一会才好了许多的。现在手才可以动的,当时一点也动不了,真得是倒灶的。”木子李上去,轻轻地帮着敲打几下,明主任显得和颜悦色,结果迟了点时间打铃,吃饭时同事都怨她怎么这么迟打铃的。木子李只好笑笑的。
下午刚一上班的时候,走进来一个人,头戴一顶帽子,木子李哗地一声很是惊讶的,那人露出了笑脸的,原来是厂长。木子李只是笑笑,顾自干活,厂子走了出去,她才想起干嘛不说新年好,恭喜你发财。但转而一想,这个机会已没有了,让它过去吧。木子李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其实她心中很是担心的,怕有人说她时间也不会看的,明主任脸上没有好脸色。
上中班的人来了,陈月中和杨凯仁进来了,打了招呼。便各自干活了,走过车间,看见沈国涛,一阵喜悦跃进心头,谁知那是冷漠的,木子李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了。是啊,如果他在乎她,肯定会进来看她。蒋国昶进来,穿得挺整齐漂亮,可他的思想不好,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总感觉蒋国昶的苍老。木子李觉得自己已过了做梦的年龄。没有什么值得做梦了。
下了班后,木子李和杨易平去城里逛街,杨易平很会买东西的,东挑西捡的。她在一旁只是干着急,不过,在身边也可学个一招的。讨价还价,一双球鞋18元,还到12元,摊主就是不肯卖了,木子李很是喜欢这双,但最终还是没有买。又去买保暖鞋,试穿几双,倒是买了。回来后,两个人再烧面条吃。后来木子李下去中间库有点事情,有人推门而进,木子李抬起头,惊喜的在心中叫了起来,动了动嘴唇,并没有发出声音。只见沈国涛穿了件深绿色金丝绒的茄克衫,里面只穿一件汗衫的,大约刚从城里回来,手上戴着一副加厚的手套。木子李说:“你不会冻死呀。”他笑而不语,当即木子李就很是后悔,管她什么事,去责怪干什么。毕家定也进来了,便说起这次放假只有一个星期的,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太狠心了,没有一点人情味的。木了李又开始空想了,不回家去她家过年多好。这一念头一起来又迅速压下。
有人在低声、缓慢地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叫了几声,复又睡去,没有声音,木子李听得毛骨悚然,一下子就醒过来了,胃疼得很。一只脚很热,一只脚象一块冰,她用手捂住胃部,全身紧张得象一根一触即发的弦,绷得紧紧的.她翻了一个身,胃还是难受,想起昨夜又没有吃什么东西。只吃了一点面条和几块萨其玛,胃依旧折腾她,怎么也睡不好来,总是难受的。听到上大夜班的陈美儿和李文花起床了。木子李很是难受,坐了起来,胃中的空气冲了出来,有种反胃,连忙穿衣服去厕所了。刚走进去,便大吐特吐了。又酸又苦的稀状物从胃中升起,经过口腔,喷出来了,一口又一口的,一阵晕弦,背靠在支架上,才发觉手抓得太紧了,一股凉气透过手心,直进入体内,昏暗的灯光冷冷清清地照射着空旷的地方,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人影,木子李大口喘着气,浑身没有一点劲,有点发抖了。沈国涛的形象升了起来,现在是一点也不责怪自己了,当她难受的时候,自然便想到了,可实在是一个梦。是的,她喜欢他,便也只是暗暗的,不能公开,当然希望他也喜欢她,但这样的话,两个人都痛苦。宁愿让她一个人想想好了。没有结果的事,还是不要发生。她本来就是一个矛盾体的。吐完后,嗽口后又睡下了,倒还可以了。
第二天上班,木子李没事了,人也不难受了。那个钻床组的徐成荣说:
“看我的发型,好不好?”
“烫了个头的,好的。帅。”小青年谁不喜欢听好话,他乐得哈哈大笑。正在说笑间,蒋国昶和蒋建山进来了,蒋国昶把杯子还给她,她头也不抬地说:
“干嘛不倒杯水来的?”
“我怎么知道你要?”他出去给她倒水去了,木子李抬头一看,哗,蒋建山穿着一件大衣,更潇洒了,她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的。他更是得意了。检验室的张师傅用商量的口吻对木子李说:
“能不能把铣齿组的数字多领出10套的?”她一听喉咙就拉响了:
“是多数10套,只不过他们没有写上去。”于是张师傅也不响了,木子李觉得她有点傻了。好好的说话,用得着喉咙拉响呀。
生活又该告一个段落了,真得,活着并不是仅仅为了别人。是的,她是喜欢哥,可也是知道没有结果的,于是这两个方面就折磨着她。可一想,也许这也是不矛盾,喜欢就喜欢吧,喜欢上一个人又不是说没有这个权利的。
又一天一清早就知道今天沈国涛是做白班,可就是起不来床,看样子,影子的诱惑力下降了。上班后,发生了一件事惹得她打了一下沈国涛的手背的,还开玩笑说:
“占便宜,就是高兴。”他竟说:
“噢,这样的话,你以后尽管天天占便宜。”木子李听了心花怒放的。觉得过去的种种相思之苦又算得了什么的。她真是笨,随便一说就很是知足了。后来木子李还要沈国涛帮他去买菜,知道他经常去买菜。他却笑着说:
“城里去倒是去的,可是不给你带的。”她又很是失望的。扔就央求他带的。他答应给她带,说:
“青菜不带,要带鱼和肉的。”这个家伙的。后来倒是带来她要的菜的。
现在的年轻人的思想真不知是怎么想的。看看那个钻床组那个18岁的朱荣成,居然大方地说:
“那个注塑车间那个女的,长长的辫子,眼睛大大的叫什么名字?”
“红珠。”他说想和她交个朋友。是啊,他们就是多么干脆,而她呢,只好把思念深埋在心底。喜欢上一个人是多么容易,想忘掉是多么难。爱上一个没有结果的人本身就是个错误。可就是只有这点缘分的。木子李走到陈月中身边,看着他做活,禁不住暗自发笑的。真的,上次蒋建山说他想换班,问:
“为什么要换班的?”他说:
“和别的成员弄不清楚。”木子李随口就是一句说:
“这个做做不是好的,明主任听到了肯定要说的,一个男孩子竟然说和别人相处不来的。”他一转身,很是生气地说:
“不换了。”搞得木子李有点摸不着头脑。想想只是聊天,用不着生气的。是他的事,没有必要去说的。不过,既已说了,那也没关系的。杨凯仁却说:
“陈月中经常呆在养花的那个老头那儿。”木子李还觉得奇怪,后来他们说起原来是沈利芳俩姐妹在那儿烧饭的。看样子,他对其中的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实上,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那种产生喜欢的感觉是没有功利性,都是纯真的。况且那姐妹俩长得还可以,特别是妹妹长得高高的。现在都还是赚钱不多,陈月中衣服穿得普通,那么蒋国昶穿得很是西装毕挺,难道钱就多吗?
下了班,木子李拿着吃夜点心的名单去问沈国涛:
“今天不吃啦?”
“嗯,不吃了,太迟了。”这次他倒是和颜悦色的说。到了三楼,杨易平说:
“今天晚上去看电影,欠蒋国昶一场电影。”木子李说:
“好的。”心中在说,有什么意思的。吃过晚饭后便去给自行车打气,木子李忙着和陈碧石说话,在欧老师门卫处。杨易平是一个人在打气的,来了蒋国昶,帮着打气的,杨易平带着木子李便一起出发了。杨易平买了票,蒋国昶买了桔子和萨其玛,木子李是配角,进入了电影院,吃了太多的东西,口干舌燥,这次木子李竟然学会了沉默,没有说太多的话。那个电影是《三万里寻母记》,一对儿女为寻母碾转万里,看得人潸然泪下,木子李是泪流满面,看杨易平是一点也没的。回来后,还是杨易平带她的,蒋国昶并没有说什么,木子李心中说才不稀罕他带,又不去求他什么的。到了宿舍,仅仅是满足看一下,竟然不怕吃力跑了一趟三楼的,为了还应小水的一本书,其实明知沈国涛在上中班。可下去后,还了书,马上就回宿舍了。即使和沈国涛说上话,可又有什么意思的。真傻,处处关心那影子,不能开心的玩,不能开心的唱。究竟有什么好,让她念念不忘。那天和应小水一起去□□会,他说:
“去看电影?”木子李说:
“天太冷了”。他竟说:
“以后可别说我带你出来电影也不请你看的。”这岂不是笑话,他又不欠她什么的,凭什么要他请看电影的。木子李笑着说:
“哪里呀。”其实她是不想和他单独看电影,那简直是受罪,和别的人一起去,和杨易平倒还可以,假如是沈国涛的话,那是多么开心的事。
既然蒋国昶认为她是为了手套的事而生气,那就让他认为好了,反正,那件事她早已忘了。事情是这样的,他向木子李要手套,她说不给。结果他拿去了,而当时,她正在生沈国涛的气,这个家伙拉齿坯,一不小心全都掉在地上了,还说是她主宰他,木子李骂他笨头笨脑。蒋国昶想让她高兴起来,就说:
“为什么嘴巴嘟得老高的?“木子李就说:
“你也不值得我生气了。”唉,他又不欠她什么,也不会惹她生气,是她自己要生闷气。仅仅因为是沈国涛的缘故,对任何人都抱以戒心的。
买来了瓜子,就不节制地吃,真的。饭吃完后就要吃太多零食,吃得肚子胀得很,既然这样,当初你就不必吃那么多的。好了,以后尽量少吃瓜子。瞧瞧,舌头都吃得起泡了。又喝了许多的开水。睡下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的,梦见她抽了小伙伴李燕江的一个耳光,原因是她从他那儿吃了一点东西,他竟向外婆那儿去拿了,外婆还挺热心的接待的,二舅狠狠地责怪了她一顿,小舅也回家了。沈国涛带着她回厂子,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醒来后,却睡不着了,脚冷得厉害,很是想拥有一只热水袋,明天就去买来。
第二天上班后,应小水拿东西进来,木子李说今天晚上把书给她,她要去借书,他说今天晚上要不要他也去,木子李说不用,杨易平会和她一起去的。他笑而不语的。有事到铣齿组那儿,沈国涛走过来,他说今天晚上要拼命地玩。注视着他的脸,想着二舅妈的话,“我看他一点也不漂亮。”他那里会漂亮的,只不过是心中的偶象不愿遭到破坏,她的眼睛有点迷茫了。
下了班,木子李和杨易平烧了炒年糕吃,而后去应小水那儿拿书,应小水从一楼搬到二楼了,邀请她们去坐坐,于是坐上一会儿,听录音机,吃瓜子和蕃薯片。杨易平还邀请应小水去城里,应小水开玩笑说木子李不要他去的。笑话,他是什么人,谁敢指使他去哪里。木子李有点明白,大约是杨易平不要带她,拉一个去的,她的自行车在外婆家里,前轮胎没气。后来还是杨易平带她去城里的,应小水还是没有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到了□□会,沈国涛和杨华也在,在看报纸。木子李借好了书,便也看上一会报纸的,对沈国涛说:“回去吗?”他摇摇头,于是她们便去逛街了,到西施商场去。那个商场重新改过了,总共有四楼,一楼是生活用品,化妆品,二楼是电器和自行车,三楼是时装厅,四楼是批发总部,顶上的日光灯有规则地排列着。每四盏灯围成一个正方形,照得整个商场如同白昼一样,游客有各种的人,也在买各种东西的。看一对恋人似的青年,买了一双一百多的旅行鞋,他们脸上都是笑容。木子李注意到那个女售票员,很是自信,手指修长,显得潇洒自在,年轻真好。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着,不禁自愧不如,为什么要一身负担的生活。逛上一圈便回厂子。一路上她在想,活着不仅仅是为了影子,凝视那影子的背影,多少心酸,多少痛苦集于一身,真难以相信居然会忘不了他。
一整天都是心有所期待,一有空闲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影子,只要见到她,就是开心的,外协件加工的城关机械厂,老板是一个年青人,高挑个,一介书生,长得也俊,他开玩笑说:
“木子李你这边吃饭的,方便面也好的。”木子李说:
“还有年糕。”沈国涛也在的,木子李很是亲热和他们交谈着的,还有一个外协来说:
“木子李再去数一下齿坯。”木子李说:
“好的,拿什么谢谢我。”他说:
“以后你出嫁的时候,女方嫁状丰厚。木子李说:
“算了吧,以后你儿子结婚时,糖多吃几颗好了。”
“好的,好的。”大家在笑,木子李注意到沈国涛也是很开心的。后来沈国涛来说:
“昨晚你7点就回来了?”
“没有,后来去逛商场的。”
“咋不叫上我们。”
“有什么好叫的。”木子李说:“气都气死了,自行车没有气,在外婆家。”有那么一刻,木子李变得很是兴奋,但随即又冷静下来。还是少说话的好。仅仅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居然觉得得意忘形问:
“沈国涛,今天晚上去不去?”
“不去。”他一口回绝,木子李感到好委屈。他也太高看他自己了。
一下班,便坐厂车去城里补自行车,真看不惯那个修车的,穿着很是随便,皮衣服也是破的,裤子也是打了补丁,线衣袖口也是很脏,这么脏,有点怕,看他忙东忙西,仍然活得很有奔头。来了一个公安样子的人来换内胎,看上去自行车也是保养很好。木子李看她的自行车,刚满一年,开始生绣。那个公安样子的人说她的自行车质量太差,还说她懒。是的,她是太懒,自行车也是少擦的。不过,以后一定要变得勤快。车胎补好后,便回外婆家吃晚饭了。又去小姨家,正在吃饭,聊上一会,他们在说洗衣机洗衣服,真得还是很新鲜的。又说起小时候的情景,又说到木子李妈的脚,是担在外婆肚子中搁掉了,又说到二舅,说是二舅在家务农5年后再考上师范的,后来和小姨一起去剪了发。木子李觉得自己真得是笨头笨脑的,一骑出去,才发现那个前腿又没有气了,只好没气也骑着,真是个傻瓜的。先去买了个热水袋子,7.8元,嫌贵,便还是买了,晚上真得是太冷了。再去理发。一进理发店,就说剪三刀发好了。说还有人剪三刀发的,还要等上好长时间。而后便去小姨的一个姑娘家去剪。有两个人在烫发,看上去和妈的年纪差不多的,可她们爱打扮的。妈呢,真得是满头的白发,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的,是小姨姑娘家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在读小学的。原来是在背书的,后来不知什么事情,儿子和女儿吵架了。只听得一个尖细的声音叫委屈,干吗都说我有错,这种人我最讨厌,最小气,最自私的人。。。。。。终于轮到木子李剪发了,那个小姨姑娘的老公短短的身材,穿着一百多一件的真皮茄克,牛仔裤,脚穿真皮旅行鞋,手指戴一个很粗的金戒指,他给木子李剪发,手指不时触及脖子,木子李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有一种酥酥的感觉的。由此又想到了那个冷漠的影子。剪好后,小姨拿出了钱,木子李忸忸妮妮的也拿出了钱,最后还是小姨付了5元,找回了4元。便打了招呼回来了。外婆家已熄灯了,也就不去打扰他们了,本来说好住外婆家。便去小姨家骑了辆自行车回厂了。回去的路又是很黑,木子李觉得害怕,不禁恨起自己来,凭什么对影子如此入迷,他是外地的,能带她什么。真得是活该倒霉的。
虽说有关负担的活着总比无负担的活着更富有冒险和创造的,可我却讨厌。放弃影子,固然痛苦,但如此执着的迷恋却是更加痛苦的。心心相印固然美好,一方有情,一方看似无情却有情。多少个夜晚,一段刻骨铭心的相思,伴随着她,她却无法摆脱影子在心中的纠缠。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可是长长的540多天的日子,算不上短,算不上朝夕相处,已给她甜蜜的回忆。一次一次的失望伴随着更多的希望产生,又一次次的自我否定,生活在矛盾中,处于彷徨中,于是青春年华在不经意中悄悄溜走。梦里寻他千百度,醒来时却无法改变现状。
一上班,木子李正在吃糖,沈国涛孩子气地用手作势要打她的嘴巴,她竟然调皮地用手握拳打了他一下肩膀,他很是开心的笑了,笑得木子李心中直发毛,心中涌上一个念头的,但忍住没有说什么。推门进来是应德化,他哭笑不得地说:
“全身酸痛的厉害,这种味道说也说不出来的。”他咧开嘴,手捂着腰说:
“昨天去给厂里商年糕,淘米,抬上车,抬下车,累得要死,从没有这么吃力过。”看着他,浮肿着双眼,厚厚的嘴唇例开,穿着一件羊毛衫,那种样子,木子李看着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也跟着笑了。看到沈国涛那么一副沉重的样子,机床调125型,调了三天,还是没有调好,明主任又催得紧,肯定是不高兴的。去给蒋国昶说:
“蒋建山城里去不去,你碰到他时,叫他到我这儿来一趟,要他带来东西。”他说:
“你会碰不到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木子李忍住气说:
“你碰到的话帮我传一下话。”后来蒋国昶还是去向蒋建山说了。他来了,身穿一件绛红色的灯芯绒棉衣,领口是黄色的绒毛,穿一件白色的老板牛仔裤,再加一双老板皮鞋,双手插袋,一副自信的样子。问:“带什么?”
“真好看,全套新家伙。”他点头默许。脸上带有一种纯洁的气息。
“帮我带自行车前胎的内胎,昨天刚补好又漏气,还是换一下好了。”
“那尺寸是多少?”
“不知道,大约蒋国昶内行的,我去问他。”便走到蒋国昶那儿把这个事情一说,他说:
“是二十六或是二十七的。”木子李便说:
“那你先带钱去好了。他说:
“等带来后再算。”
下了班后,便又去外婆家牵自行车去补车胎了。刚走进车行,那个修理工见到她,露出惊讶状,木子李说:
“师傅,昨天你补好后,不到一个小时又没气了。”
“会有这种事的?要拆开来看一看呢。”
“行,是不是补过的地方又破了,假如不是,只好重新去买只来了。”于是那个修理工拆开来了,又是另外一个洞的,白天已经叫蒋建山去带来了。木子李还对那个修理工说:
“还说你的技术很好,怎么一个小时不到气又没有了,真是运气不好的。”那个修理工笑笑说:
“是估计要换内胎了。“后来换好了,又上好刹车。付了钱,便去外婆家了。
一进门外婆便笑着说:
“昨天你外公等你到9.50分,才睡下的。你二舅妈把被子铺得大大,睡得冷了。晚上三点钟的时候,你外公又把我叫醒,说木子有没有回来过。我说‘你这个老太公,即使回来了一定已经睡着了,即使不来已回厂了。叫醒我干什么’?”木子李心中好感动,外婆外公真得好的,以前是不理解他们的。木子李说:“小姨叫我睡他们家,看看你们灯熄了,便回厂了。”
“你这个外公,灯么关掉,说要费电的,就这么坐着等你。”外婆让木子李在家吃晚饭了,木子李说要回厂子去,烧白菜和年糕吃的。回去时买了瓜子和饼干,饭后又是吃上一顿,还喝上两大杯水,又吃得肚子胀。熄灯了,木子李睡下了,又想上好一会儿,明天要不叫沈国涛一块去家里,不答应也就算了。
第二天上班时,木子李推车子进电梯,谁知零件放在车头的,重心不稳的,啪的声,零件倒得满地都是的,面对这种情景,木子李有点茫然失措的,不知该如何的,刚巧应德化过来了,满身的香味的,木子李说:“哗,你怎么这么香的。”“年青人是要香的。”他帮她捡拾起来了,木子李心中很是感谢他的。他是很热心的。沈国涛进来了,木子李说:
“我要回家。”
“要我送你回去吗?”
“你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下班后去吗?”
“那你说什么时候回去?”
“星期天不好回去。”
“我们又没有休息的。”
“噢。”
“本不想去,要给外公拿一件衣服,我妈给外公做的。那你今天晚上回来吗?”
“那当然。”他很是自豪地说,
“那我不去了。”木子李转身就走了,他在身后笑着说:
“这娘们。”总是眉开眼笑,只因为和沈国涛说上话。
天很阴沉,下着毛毛细雨。车工都洗了手,走进中间库,木子李竟是很兴奋的和他们吵闹着,象换了个人似的,心中有个小秘密开心的很。褚文军也在开玩笑说:
“有什么活让我效劳?”木子李说:
“去打开水算了。”他真得去给她打来了开水,倒真得不好意思的。吃中饭时,木子李忍不住说:
“下班后说好和沈国涛一起回家。”杨易平没有惊讶地说:“回去干什么,冷冻冻的。”于是她决定不回去了。后来临近下班时,他来问:
“下班后,你真得要回去?”
“不去啦,你会有这么好。”
“我怎么会没有这么好的。”木子李说:
“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去?”
“你现在又想不清楚了,昨天我只睡了三个小时的。”
“那你今天晚上回来,我越加不放心的。”他竟是调皮地说:
“叫我陪小姑娘,不会吃力的。”木子李笑着说:
“我又不是的。”
“你不是小姑娘的?”木子李心中在说:“是的,是你妹妹。”可没有说出来的。于是木子李决定不回去了。他走了出去。
下班后,吕银平和应小平要去菜场买菜,说真得,木子李也很想跟去的,一面可以培养她的胆量,另一方面也可以增长她的见识。吕银平总是那么好看,跟着他们学点东西也是好的。可是同杨易平说好一起去浴室洗澡的。本来是老早就打过招呼的,说是去菜场时一起去。结果却去不成了。
吃过晚饭后,便和杨易平去城里了,停好自行车,杨易平去买了票,一块走进更衣室。有个女管理员在门口,她们掀起那厚重的棉帘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面很热,一片匆忙,有的和她们一样,刚来穿得严严密密,有的只穿着内衣裤,有的则是脱个精光的,洗好澡的有的忙穿衣服,有的忙找东西,看他们都神情自如,大大方方。挤身在这一块小小的天地里,木子李有种被压抑的感觉,透不过气来。杨易平上中班时,她已来过这儿的,很是轻车熟路把带的衣物都锁进抽屉里,把外衣脱掉,麻利地换上拖鞋。木子李是第一次来,有点胆怯这种气氛,正在犹豫,杨易平催她快点,等她们脱得只穿着内衣内裤时,说什么也不敢光身,拿了要换的衣物一起走了进去,比上一次更加热的热浪扑面而来,里面是热气腾腾,有好几十人在里面。象是几十个精灵,抬头,挺胸,俯身,举手,热气在周身环绕,吻着她们洁白的皮肤。有哗哗水溅在地上的声音,有小孩的哭叫声,大人们的嬉笑声,混合在一起,谁也不见怪。望着那几十个顾自忙的女人,木子李心中很是奇怪,就是这些娇娃们,造就多少英雄和无赖,历来金钱和美女就是世上人追求的目标,这其中有的身败名裂,仅仅也为了女人。有长发的,有短发的,还有烫发,有的胖,有的瘦,有的胸部丰满,有的则是平胸。现在木子李才知道,胖子要比瘦子更具有丰韵。三四个人在一个水笼头下,大家轮流洗,洗头,洗身忙得不亦悦乎。木了李她们一块洗的那个瘦瘦的女人,上身的肋骨可以看清,有点恐惧,木子李一点也不讨厌自己的胖了。在这里木子李才醒悟到,青春是可贵的,当然要珍惜。尽管口头表示不老,可岁月已无情地在身上留下痕迹,胸部会开始下垂,眼角会出现皱纹。大家都痛快地洗着,把在外面的一切烦恼洗掉,在这里,都可以冲洗的干干净净的。
洗完了,木子李先出来,里面是穿不了衣服的,水花四溅。只能出来穿,打开锁,穿起衣服来了。等一切忙好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人也比来时少了好多的。出了浴室,一股冷风吹来,好冷。木子李觉得自己真没有记性,自行车的钥匙不知放哪里了,以为车子没有上锁,慌乱地东摸西摸。幸亏钥匙在,便骑车去□□会借了书,借了本琼瑶的《问斜阳》,其实她不喜欢看这种书,有点娇情。但还是借来,回厂子了。
天放晴了,夜市场热闹起来了。木子李和杨易平去逛街,杨易平买了条健美裤。说真的,还是挺佩服她的功夫,很有耐心挑东西。这个木子李觉得要好好学习,她就是没有耐心,做什么事情总是冒冒失失的。杨易平说她想去烫发,便和她一起去了理发店。木子李瞧着那个理发的姑娘有点面熟,原来是外婆家的邻居国英的女儿。没有勇气说出来,怕碰顶子。趁着杨易平烫发的功夫,木子李就是一个劲的吃零食,小姑娘逛街,少不了买糕点,吃那外萨其玛。杨易平说她要吹反翘,那个烫发的大约把杨易平的头发卷得太紧了,她连声说:“太痛了太痛了,头发都要拔起来了。”那个姑娘连忙过来把她的发夹弄松些,终于烫好了,回厂的路上,木子李实在是冻得厉害的。
刚走进车间门口,沈国涛从三楼电梯下来,带着一副眼镜,他走了过去,再回过来
“让我看看,挺好看的嘛。”他很是夸张的说,杨易平也说:
“这么漂亮的眼镜。”
“好不好?”
“很好。”杨易平接着说:“什么时候买的?”
“今天晚上。”
“怎么这么快,还想和你们做伴呢。”木子李说,他开心的笑了。
到了三楼,关于杨易平的头发,又是一阵评论的。小姑娘多的地方,就是热闹。看上一会书,别人都上睡了,木子李也睡了,脚冷得很,便起床弄了热水袋的,复又睡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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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外公等在熄灯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