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回厂子,坐邻居家卢仲国的车子回来,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年青人,长得很可以,相貌堂堂,当过兵,身材比较高大,办有一家厂子,还有一辆车。木子李看着他那豪气冲天的样子,心中在想,为什么叫哥,无才无貌,有的只是一副强壮的体魄,可也不后悔所做的一切。明知是个错误,却无法避开,有点心甘情愿的错着,这么执迷不悟,能得到什么。也只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插曲,茫茫的宇宙中,从开天辟地以来,经历了上千年后,人的一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很多事不必去斤斤计较。
应小水去绍兴送计量器具,木子李去开油库和工具库的门。早上许时来领漆,交谈中发现男人和女人同样会为一件小事而发生争吵的。他说他下班后要和褚培军去打架,他说话的神色有一点捉弄小孩的味道。木子李当然是作个忠实的听众,其实在这个厂子里除了她关心的人之外,她都不会上心。他说起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他在做俯卧撑的时候,褚培军说要胸着地才算行。许时气哼哼地说如果褚培军做十次,跟着他会做60次的,褚培军说你天天练,他要是天天练,上千次都可以做。语气里有一种嘲弄,许时火起:“想吵架,现在打打看。”褚培军已睡下了说:“要打架明天去外面打,在这里不行。”木子李听了心中暗笑,许时的肚量也是太小了。而后又说起那个赵仕军和周君也打架过,原因是周君他们去喝啤酒,赵仕军乘机拿了根雪糕吃,他以为是吃着周君他们的,而老板在收钱时,没有把雪糕钱算进去。赵仕军说不付出,自行车别想骑走。明明是一句玩笑话,却闹得大家火起。男孩子嘛,都死要面子的。
沈国涛进来数齿坯了,理直气壮说要木子李给他们数齿坯,这本来就是木子李的事情,可她就是气哼哼地说:“你以为我的活就只给你们数对不对?”于是他便放低声音说:“不是的,我和陈国他们换班,早点数出去好。”他倒也自己去数了,这还差不多,他吐了吐了舌头,象个小孩子似的走了。后来木子李去铣齿机有事时,他见她走过去,学着她的口气说:“管你屁事。”木子李才发觉有时自以为是有幽默感的话,其实在别人听了很是不受用。木子李和蒋建山说了一些话,沈国涛并没有加入来。快下班时,那个热处理的沈工冲着她讲话,木子李有点窒息的感觉。她瞪着脸,胡乱地应着他的话,沈工说这个小姑娘蛮凶的,没有笑脸。看到蒋建山一脸的惊讶,马上咧开口子,露出一口白白的牙,她也忍不住笑了。
晚饭后,和杨易平一起去借书,见张凤女和蒋国昶也在看报纸。木子李对蒋国昶更加嗤之以鼻了,他永远有精力去陪别人的。她在嫉妒吗?不,她才不会是这种人,不过,他毕竟帮助过她,陪她度过那段难受的时光,也教她做事不应太冲动。后来木子李不想让双方都造成错觉,便避免和他接触。现在过去的都已过去了,也用不着为欠他什么而感到内疚,也不会回到以前那样,一块去玩,看电影是不可能的。回厂后,戴志力正在他姐那儿烤麻糍,大家吃,木子李左右手拿筷子吃,同来的还有他的姨妈和儿子杨峰,还有褚文军,他姐戴志柳在看书,那个姨妈在织毛线,她和杨易平、杨峰在吃。那个陈雾秀也在织毛线,陈雾秀和戴志柳是对面对的床。木子李说:“你看我左右开弓,好吃极了。”大伙一阵大笑,她挟起一块给戴志柳吃,还说:“快趁热吃。”大伙又是一阵笑,褚文军见状,也挟了一块给他的姨妈吃,一个连忙推开,大家是一阵大笑的。吃过后,杨易平跳着,说这样子助消化的。于是一行人都学着她跳,笑声不断。
第二天上班,沈国涛用肮脏的手使劲揪着耳朵进来,嘴里嘟哝着说:
“讨厌。”木子李沉声问:
“讨厌什么?”
“哪里敢说讨厌你呀。”他打趣说。她有种不知所措,心中有种激荡,看样子,还是迷着他的。便随即又冷下来了。她象是装作没有事情发生似的,其实已经是想了好几遍的说:
“这个星期可以去我们那儿赶会场。”他说:
“要去杨吉海家。”木子李说:
“那我也要去。”他没有接口,只是说:
“你们哪个镇?”
“江藻镇。”
“你家离江藻很远,还不到,是吗?”
“是的。”他后来又说:“城里的第三届双交会都不去。”他说他和杨吉海是好朋友,所以要去。“你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去看看他。”他又说赶会场没有意思。木子李也没有发表什么,他接着说那次去看杨吉海,说起杨吉海的脸色比阮燕的还要白,说得阮燕满脸通红。他还说阮燕这个人比较害羞。木子李觉得还是少去接近他,就象他说的赶会场又有什么意思呢,是啊,接近他又有什么意思呢,怀着一份朦胧的感觉,就让它保持着吧。
中午的时候,沈国涛进来瞪着脸对木子李说:
“气都要气死了,你那个臭师傅。”她瞪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他说他这个月又罚款了10元,两个人争论不休,她说是上个月开的罚款单,但没有扣,他说是扣了两个月,木子李说:
“就这点工资,还扣得这么凶的。”
“罚多罚少倒没什么,可总得有个理由呀。”她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一抹无奈。木子李说:
“其实你罚多少跟我又没有关系,我只不过在想,怎么过活?”
“那你说我怎么办?向你借钱?”他又恢复了常态,一副不上心的样子。木子李表示气愤,说:
“你不好去问个清楚的。”后来他去问了,说是上个月开的单子,这个月扣的,他就是有点不甘心的,说着:“混张东西的。”木子李见他说着粗话的,白了他一眼,他就开心的笑了。
这天临近下班,因为明天上海厂子有好多人要来这边开会,这里厂子是上海厂子下属。王小琴和王小寅他们买了水果,香蕉和桔子,还有瓜子,茶叶,小核桃等好多东西。电梯坏了,电工郑昊然一直在修,所以只好把东西放在中间库里了,明主任对木子李说让她看牢,这下可热闹了。瞧,先是驾驶员傅张林走了进来,一看,随手拿起一个桔子说:
“先尝尝味道究竟好不好?”木子李也不说什么。赵仕军和何国念拉车子进来,赵仕军随手拿了一个放进衣袋里,木子李笑骂说:
“动作这么快干什么?”他又是一个拿起,笑眯眯的,木子李说:
“有什么好拿的。”上中班的人进来了,那个赵军拿起一个大的,又放下,木子李说:
“不要拿了呀,我帮他们看牢的。”大家吵闹着,赵军拿了一个正想放到口袋里,蒋科长进来了,大家一起哄笑着。后来褚文军坐下来,拉开抽屉,木子李随即叫了起来:
“抽屉不要去乱翻,等下明主任又要说了,反正你们不在的,听总是我听的。”蒋科长也说:
“抽屉不好乱翻的。”他的声音低低的,木子李看到褚文军的脸色刹时沉下来,但并没有说什么就拉上了抽屉。木子李知道她的话有点让他失去面子了,便离开他们顾自干活。李浩光的脸上常挂着笑的,好象没有一点脾气,他开玩笑说:
“以前星期六晚上写上名字,结果没有面条吃,全怪木子李。”木子李一听,本来正自气闷,随她拉响喉咙说:
“是他们不烧,我是给你们送上去的,你们管写,我管送。”李浩光又笑嘻嘻地说:
“那这次你帮我写上去好吗?”
“谁给你们写,写个屁。”他没有了笑:
“我是知道的,我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你写。”木子李知道说错了话,便忍住气,转身就走了。
下班后,和吕银平一起去菜场买菜,那个肉价是二元七角,硬算二元六角五分,再去买别的东西,又讨价还价的,真的,和吕银平出去一趟,总能长许多见识的,她们特别会生活的。
离上班还早,沈国涛抽着烟进来了,
“哗,好香。“木子李夸张似的说,恰逢蒋建山也在说:
“难得有你这种女人,木子李听了,挺是反感的。
台搁市开始了,一路上总有那么多的车辆,打着耀眼的白光。快到家的时候,一部汽车开过,灯光太亮,有对光,木子李没有看见前面的东西,一下子跌倒在地,有个小石块震了下。好险,假如是跌向里面,岂不是钻到汽车轮胎下去,拍拍灰尘,牵起自行车,骑到了家,很迟了,父母都是很担心的。爸还开玩笑说:“还以为你又带伙伴进来了。”其实是去叫沈国涛的,只是他说没意思。不一会儿,停电了,便点蜡烛,吃了晚饭的,收拾好后,便上楼睡了。
第二天,很早醒了,恰逢妈也不上班,便躺在床上聊天的,妈总是说她没有出息会花钱的,才想起和妈商量一下的,说是同学结婚,要送什么东西好。妈却说送个啥呢。妈又说三十块一个月花也是差不多了,木子李说主要是大家年青人在一块,有时去游玩,有时去看电影什么,妈又说电影谁不爱看,少看就行了。后来木子李为了活跃一下气氛,便说等到她可以嫁人的时候,便嫁一个钱多的人,年纪不管,最好是今天嫁明天就不行的人,妈被这个玩笑逗乐了,爸和妈一起哈哈笑起来了,她和爸妈是一个房间的,也难得去睡上几晚的。
起床了,爸烤蕃薯,妈洗衣服,木子李就是等着吃早饭的。村子里的人三三二二去逛交流会了。便和爸一起去了。把手插进爸的胳膊,两个人走着出门了。家中刚好有人在,妈笑着说:“我家的木子,从小就是这样爱牵着父亲的手,到这么大了,也还是这个样子。“木子李听了,很是得意,是啊,难道年纪大了,就不可以亲近吗?
一路上边走边聊着天,和爸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到了电影院门口,哗,人真得是多,人行道两旁全都是商品,公路上是自行车、天目山、招手车、拖拉车还有小轿车,好挤,人都勉强挤过去的。看那边都是木板,杉木,还有家具,还有买水果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眯眯。有的看似要结婚了,有背沙发的,有背梳妆台,还有背着煤气灶。木子李拉着父亲的手,在拥挤的人群中东看西瞧,万头攒动,摆摊的太多了,吃的,用的,样样其全的。那边热气腾腾,这边讨价还价,每个人手上都有东西,有的嘴里动着,在吃东西,看上去吃得很香。就这样挤来挤去,等木子李踏上回家的路时,太阳都快要下山了。感觉饿了,便和爸两个人吃了碗馄饨,又买了金桔的,妈喜欢吃这个的。是4角一斤,称了一元的,本来是2斤半,结果木子李说是二斤二两的,爸以为是4角5分一斤的,于是关于这个问题又是笑了一场。
快到家门口的那个桥时,村里的拖拉机修理工小和和别人吵架,爸不知道什么事,上去劝架了。爸一手拿着金桔,一手拿着铁锹,也是买来的。木子李怕得要死,那个小和人很高,却是很瘦,穿着比较土气,和他吵架的那个人却长得很是魁梧,他们扭在一起,旁边有个女人,估计是他的老婆,抡起拳头使劲捶打着小和,爸见了说这不可以的,上前把他们隔开,结果那个塑料袋里的金桔全都扫落了在地上了。木子李怕父亲挨打,使劲拉着他的手,旁边劝解的人很少,大家都明哲保身,他们又扭在一起,那个人紧紧掐住小和的脖子,小和也不甘落后,抡起拳头打在他的脸上,终于有人和爸一起把他们劝开了,那个人大约是开招手车的,钻进车子,招呼他老婆便开走了。而小和正自气昏了头,把一个劝解的人拉住要打,旁边的人的说你弄错了,他才松手。后来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原来开招手车的车子前轮开过去了,碰了一下小和的脚,虽是没事,但也是吓了一跳的,那个人不认账,便打了起来。后来父亲说小和这个人笨,要打架,先把木条放在车前,要他开不过去。是的,那时他手里还拿了一根木头,他还用那根木头打那个人的车头。还是有点理智的,比较轻的。木子李的腿软软的。一辆天目山开了过来,啪得一声,吓了一大跳,原来是爸手上的铁锹和车子擦边了。有点吓人。回家后,吃了晚饭,便去堂姐小飞家聊天。大家在一块总是有好多话题,谈得最多的还是花钱的多少。堂姐这个人,和木子李哥是同岁,她的上鄂有一个洞,讲起话来总是有点漏风的感觉,以前觉不出来,现在是大姑娘了,就有点不一样的。做父母的怎么没有去医治这个呢。她也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点难听的说话声。木子李记得她长一个颗虎牙,爸很是担心,后来去城里的医院拔了,还是比较重视。回到家里,爸说还不去准备好自己的东西的,木子李很不情愿去准备了。妈又给她炒好了蕃薯干,白天来了一个买香糕的人,一元4角一斤,妈买了四斤。木子李把香糕,蕃薯干放好,东西也收拾好,才发现菜都没有带,爸无可奈何地说算了算了,你这个人。重新给她弄好,她还特意带上二株花苗,是会场上买来的,又自制了两个花盆的,便放在车蓝里骑到厂子里了。结果呢,水太多,透过泥巴渗了出来,轮胎上都是的。也不管了,一盆叫希望,一盆叫梦想。对床的吕银平说她是爱作梦的女孩,她不会在乎这些的。
到了厂子里,不想烧烧吃,便去外婆家吃了晚饭,而后便又回来了。有从应小水那儿拿来的那个算命的牌,吕银平,戴志柳,还有杨秋红,大家嘻嘻哈哈,对那个算命的也是很有趣的。时间差不多了大伙便睡了,那些永康人太不近人情了,很迟了,还要说话的,木子李在睡意中用普通话说:“不要说话了。”“哎,说话都不能说了。”陈美儿嘟哝一句,木子李清醒了,“夜深了,还要说话的。”大家倒也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肚子难受,估计是昨晚吃东西太多了,一时的贪嘴,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整天都是不舒服。吃过中饭后,那个杨华急冲冲地进来了,木子李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襞头就问:
“昨天我们班组上班的?”
“没有呀。”
“那陈月中介会骗,说昨天他们上班的,我着实吓了一跳的。”看他那着急上火的样子,木子李也是笑了,这也是一个青年,沈国涛说他没脾气,不管他了,她要去食堂送单子。
这天杨易平上中班时到三楼去了一趟,木子李知道她不高兴,也不知何事,说:“给你一朵花。”杨易平于是话多起来了,大家又兴高采烈的谈了起来,没有了隔膜。吃过晚饭后,木子李打算去借书,恰逢陈月中,李浩光,欧国栋出去,便说:
“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结果和他们一起去了,随口就是一句:
“欧国栋,上来,我带你。”他道真得上来了,只好硬着头皮带他了,他们说去看电影,木子李便和陈月中说:
“让他们去看电影,你和我一起去玩。“他听了哈哈大笑说:
“怎么玩?”和他们说话木子李根本无所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有点声嘶力竭的感觉。带他到十字岭上,便带不动了,那陈月中说:
“我帮你们推。”大家嘻嘻哈哈地一起又往上骑了。事实上,木子李带着他,确实挺紧张,加上车骑又不好,勉强带着人。到了桥头,木子李说要向左拐了,于是欧国栋上了李浩光的自行车。木子李心中倒真得希望陈月中和她一块去玩,也许他是沈国涛很要好的人。
17约好和陈国他们一起去医院看杨凯仁,那天回厂,迎面是汽车,旁边是天目山,灯光原因,撞到了他,他住进了医院的。后来明主任说要加班,便去和陈国说了如果加班的话就她就不去了。蒋建山也在,她和陈国说着笑话,他是哈哈大笑的,想引起蒋建山的注意,但他却不当回事的。去检验室里,蒋国昶把个东西刺在她的手上的,她尖叫起来,并且孩子气地在他的背上捶着,发什么神经,有什么好捶的。
下了班,倒是没有加班的,便急急忙忙地一切准备好,在检验室里等陈国他们的。后来蒋国昶进来了,便问他:
“你看见陈国没有?”
“在车床边的。”于是便到车床那儿,陈国在褚文军那儿的,一个是上中班的。陈国说:
“等一下,还有沈利芳他们也去的。”后来等他们下来后,便一起去了。
刚骑上车,那个杨贵中便上了她的车,说带去城里,木子李说太亏了,那么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不带却要那么小的一个带的。他说他带她,她说我的小自行车不带人的。骑出了厂门口,沈国涛和蒋建山也去,都是铣齿组的人员的。到了城里的,大家停下买点水果,木子李说不知买什么,那个比她小二岁的蒋建山象个大人似的说那就随便买一些吧。买了香蕉和桔子,沈国涛站在那儿的,木子李走过去说:
“走啊。“他笑着说:
“住院真有味,他妈的老子也去住。”
“你傻呀。”他说还要等人,木子李说:
“你去过?”
“去过。”
“那就不等你了,我们先进去吧。”进入了中医院,让蒋建山帮拎水果的,他口中说不愿帮忙,但还是拎了过去。进入病房,杨凯仁头上绷着带,半边脸擦伤,浮肿着,但还是谈笑风生。去看的有陈国、蒋建山、沈国涛、杨贵中、李浩光、蒋国昶、姜国、沈利芳、沈利群,何国念,不光有铣齿组还有车床组的。大家坐下,木子李却站着,还说要站点长长的,于是大家又是笑闹一番。有杨凯仁的妈妈进来了,带来了晚饭,一个说吃得很饱,吃不下去。大家聊着他的事情,也是说说笑笑的,年轻人在一块,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是显得生机勃勃的。木子李孩子气很轻地对沈国涛说:
“找个借口,离开这儿,去□□会借书。”沈国涛却说:
“你自己不好找的。”过了一会儿,蒋国昶说他先走了,后来李浩光、杨贵中他们也走了,木子李和蒋建山,沈国涛一块走了出去,一起去□□会,后来蒋国昶也来了,大家一起打上一会乒乓球,木子李可以和任何人嘻嘻哈哈的,却无法和沈国涛开起玩笑来。后来有蒋国昶的伙伴来了也加入打球,木子李便对沈国涛说:
“不要打球了,我要回去了。”于是就一起回来了。
一路上,木子李有意和沈国涛骑在一起,谈起杨凯仁的的妈是做什么的。他说别人的事,他从来不过问。刹时木子李的心一沉,放慢车速,再也不愿和他一块骑了。在那灯光明处,木子李看了他一眼,蒋国昶说:
“沈国涛,木子李在看你。”蒋建山说:
“不知是看你?还是看我?”蒋国昶说:
“毛想想也不会看你的。”沈国涛连忙辩白说:
“我这个样子,她肯定会看我的。”看他这个样子,木子李竟然哈哈大笑起。大伙也都笑了。各自各回了。木子李进了厂子,去检验室看杨易平,她上中班,和蒋国昶他们又乱扯一通的。上楼吃东西了。
过了几天,来了一个机会。那天下班后,木子李正自想着要不要去蒸饭,在三楼徘徊,那陈月中和沈国涛上来了,来约一块去□□会打球,她是一点也不意外的,好象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那天还下着小雨,街上的行人都撑着伞走。陈月中骑她的自行车,她把钥匙给他,沈国涛去找她的自行车,一找一个准的。木子李口中说她的自行车可不愿意随便带人的,便上了沈国涛的车子,她喜欢一个人骑车子,这次她想偷懒,况且也想坐在他的身后。很是自然地用手搂住他的腰,也象是搂住自己哥哥的腰一样。记得堂弟曾说过,女的一上自行车,就会搂住别人的腰。她虽然讨厌这种说法,但也是这样做的。她还对他说:“其实看杨凯仁是借口,和你们多呆些时间倒是真得。”在陈月中的面前,她竟然是无所顾忌地用手搂着沈国涛的腰,好象这个动作很是熟练。说句真话,除了自己的哥外,她才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到了□□会,没有空的球桌,便提议去看杨凯仁。病房里还有好几张病床,刚进去时,他正在量体温,口里含着温度计,见了他们忙起身拿出水果给他们,大家在聊天,聊到杨凯仁的胖,又说起头发的长短,反正也是有说不完的话,大伙活跃一下气氛。她呆在那儿甭提有多紧张的,沈国涛却说很舒服。还躺在那空的病床上。木子李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后来出来了,还在下雨,粗心的沈国涛也有细心的一面,用手把车座擦干净,那个陈月中也注意到了,说沈国涛的心正好,一个是笑呵呵的。木子李觉得一点也不高兴。回到宿舍里,她在想,十七个月的思念,是可以成功的,该是高兴,却高兴不起来,太迟了,一切本不该发生的。宁愿保持着那份朦胧好感,爱是一种负担,被爱也是一种负担,明知是没有结果,宁愿选择爱而不要被爱。
爱是一种负担,就好象沈国涛说过,带人太没有味了,还要为别人的安全担心,木子李竟然傻乎乎地近似天真地说:
“我偏要你带。”他不说了。自行车没有刹车,那个下坡路,两个人都提心吊胆,沈国涛说:
“要摔跤了。”她反而大方地说:
“没有关系的,两个人都摔倒,你不亏我也不亏。”
“本想摔倒的,可是地太脏了。”木子李也没有说什么,是呀,天下雨,也预示着两个人的结局。
这天,杨易平和姜生丽正在上白班,木子李也刚走进去,王小琴气哼哼地走进检验室问她们说:“刚才是谁接的电话。”杨易平说:
“是杨秋红。”她在说:
“臭□□,接不来电话接什么电话,扣她二十元。”木子李说:
“什么事?”
“我打电话问老蒋在不在?她搁掉了,又打过去,接了还恨声恨气地说什么事,我说没有事会打电话吃得高兴。”于是大家也都不响了。杨秋红来领东西,眼红红的,木子李也没敢去问。后来杨易平进来,问了她,说是扣了十元钱,还是蒋科长去说的。木子李想总有人做好人,也有人做恶人的。
这天对面的吕银平在责怪木子李说:“板刷没有了。”木子李很肯定地说:
“没有拿过。”吕银平说是她弄没的。要是换成以前她也会承认的,但听吕银平的口气她竟然很坚持说没有拿过。平时她也总是用吕银平的板刷。后来她说明天要去买,也给她买个来好了。这下,吕银平也笑了,说那真是笑死人了,会要她赔的。这当然不会影响她们的相处,说过就好了,也不放在心上了。还是和以往一样。这当然是一个显大的,一个显小的,把她当成小女孩看的。
晚饭后,车间里有好多人一起上楼了,有何国念、应小水、蒋国昶、姜国、蒋建山、褚文军、戴志力,这边宿舍里有毛叶美,杨飞玉,戴志柳、杨易平和木子李,大伙一起吵闹,讲着笑话的。时间还早聊天,没有会说的。后来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下去了,木了子去车间有点事,发现沈国涛倒真得瘦多了,他说要去烧点心,木子李说她也要吃的。后来杨沈伊也去了,很快便端来一碗炒年糕,那是给木子李的。也是蛮好吃的,中间库的门开着,就会有人进来的,有吕佩、杨贵中走了进来,木子李有点看不惯吕佩的样子,没有男孩的风风火火,这么小的年纪和王小玲好上了。那么她呢?也不是很小的年纪,陷入一种困境中。瞧他们吃着夜点心,杨沈伊一本正经,沈国涛却是煞有介事地嚼着年糕,木子李心中也是开心。杨贵中说她最喜欢坐这儿,和男孩吵吵闹闹的。木子李却没有这种感觉的,不喜欢那么多人在一起聊天的,不过,的确喜欢坐那儿,在朦胧的心灵中等待着那虚无飘渺的影子。不过那种期待太久了,久到已麻木,也没有强烈的渴望了。当他推门进来的时候,看着那并不是很熟悉的脸,那黝黑的皮肤,那高高突起的颧骨,那大大的嘴巴,倔强地要向外跑。她喜欢凝视那眼睛中的那抹满不在乎,那种自嘲,却不知这正是她的悲哀所在。算了吧,这就是她喜欢的人,这就是刻骨铭心的那个人,没有必要了。他想住进她的心房,却不会再开了。
看杨易平闷闷不乐的样子,吃着早饭,眼睛却注视着另一处,木了子心中暗笑,有什么值得如此神伤的,但同时也悲叹着自己,也不是多次神伤,多次期待,只不过她不愿意表露出来罢了。难道仅仅是因为影子的缘故,她就感到别人讨厌。她同应小水就感到别扭,有时男孩子上来,有女孩子正地绕线的,于是会帮忙的,这不应小水说他和杨飞玉配合的很好,一个绕线,一个撑线的。有好多人在,木子李说话一点也不尴尬,调侃着应小水说:
“是啊,你挺难得的。”他竟然是不假思索地说:
“你吃醋了”笑话,她会吃醋的,哼,沈国涛都不会使她这样,她会去吃这个醋的,太好笑了。后来,有何国念穿一身西装上来了,哗,好气派,嘴里还叼着一支香烟,他坐下来说:
“钱不够花,真想去闯,又怕头破血流。”木子李竟说:
“有什么好头破血流的,生活平静时候想去闯,当外面闯累了,又想回到平静的生活中来了,人就是这样的。”他又说:
“呆在这个厂子里,心里寒颤颤的,上次看了杨贵中的一幕,心里直发毛的。”这点大家一致表示相同的看法的。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杨贵中因提前下班,给厂长看到了,结果就一口回绝叫他回去了。这点倒真得是厂长做得失人心了。不过象他这种人又何必在意失不失人心,他只要一说话,巴结他的人大有人在。他们又吵又闹,抱着一把吉他,他们不管自己会不会,装模作样,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的。
总感觉有点神不附体。下了班,吕银平要去菜场买菜,便要她带了咸菜和豆腐干,还有蒿菜。她说一起去呀,木子李说带带好了,晚饭后还有事,其实就是一个字懒。杨易平去了城里,她烧好了菜,烤了两上蛋,最不要吃那个蒿菜,却买了它,杨易平很要吃,想讨好她罢了。让她开心些。吃了晚饭,便去城里借书了,打了自行车的气,骑走了,才发现忘了带借书证。其实,吃过晚饭后,有一种兴奋,凭直觉,她又在犯傻了,有点可笑。又回来拿借书证,应德化和吕佩来拿东西,应德化拿了东西便走了,吕佩说要开工具库的门要拿塞规,木子李看着他,小小的身材,王小玲看上什么,心中更加悲哀自己。出了厂子门,灯光在变长,月亮高悬,冷风习习,木子李不禁害怕起来,想着影子完了,偶像破了,还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在那灯光下,有许多人聚集在一起,原来是发生了车祸,木子李突然想起了沈国涛,便停下来看看,欧国栋骑了过来,看到她,也停了下来,后来蒋建山和蒋国昶也骑了上来,便和他们一起了,木子李很是高兴地说:
“太好了,有伴了。和你们一块骑吧。”正自担心一个人,怕得要死的,他们说:
“一起去看电影吧?”木子李一点也不想去看她说:“假如碰到厂子里的人,便回来,没有碰到,就和你们一起去看电影。”到真得没有碰到同事,到了电影院那儿,时间还早的,便提议去看杨凯仁,蒋建山也提议,于是便一块去了,路上蒋国昶说:
“上次大伙一起去医院,同病房里那个老师说那么多人看望杨凯仁中的人,就数长得最小的那个最会说。”就是指木子李,于是大伙打趣她。其实是木子李也知道还是少说几句好,只是讲讲笑话,活跃一下气氛而已的。到了医院,走进去,刚巧杨凯仁和病友走了下来,他们说去看跳舞,于是大伙一起去看跳舞了。木子李很新鲜的样子,小孩子一个。后来大家出来了,便去□□会借了书。蒋建山催着要木子李快点,去看电影去。蒋建山坐一排,木子李和蒋国昶坐一排,中间隔一个座会,木子李就是感觉冷,三个人谈论着电影。进去时,木子李还和蒋建山说了句:
“沈国涛也来看多好。”蒋建山脸上挂着笑:
“他不会和你一起玩的。”木子李心中在说让影子消失吧。蒋建山,那个略带大男孩气息的,他会对木子李说:
“假如以后没有伴的时候,就什么时候去叫我好了,我会和你一起去的。”木子李头脑根本没有别的想法,也就是随口答:“
你以后也可以叫我,我随叫随到,不过也是在你没有伴的时候。”她呀,纯粹是小孩子脾气,她从来没有对比她小的人设过防。真得,木子李怕寂寞,所以总是爱说话。世界实是是小,从病房里出来,听见一个充满自信的声音说:
“潘智慧,快点。”那是高中的同学,有四、五个人,他们春风得意,说说笑笑走进了理发店的,木子李本想着去打招呼,但自卑感去不敢过去。看她们无忧无虑,木子李在自责,为什么喜欢自寻烦恼,生命的色彩是自己涂抹的。十七个月的分分秒秒耗去了太多的热情,一切从头开始,不再游戏人生,也不要自欺欺人。
拖延是要不得的,明明脑子里想好,白白地动了动脑筋,却又马上会忘了的。明主任刚说过,早上吃了面条,口渴的很。木子李想去倒开水,结果却马上忘了,他们办公室里刚刚没有开水。后来明主任又提了一次说很渴,木子李才连忙去对面蒋国昶那儿倒开水了,去倒时,还有礼貌的说了声:
“我开水倒一杯的。”他说:
“你自管倒,谁来说你,倒多倒少你决定。”
“我说一句,你要说好几句,干什么呀?”
“你不知道吗?,我就喜欢和你说话的。”笑话,谁稀罕和他说话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41 章 去医院看另一个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