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在？”
“万大人忙于事务，还请神侯见谅。”
铁胆神侯皱着眉头，挥退下人后做到了椅子里，大殿空荡荡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太安静了，没有那些烦人的声音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的计划开始了，马上就要达成心愿，等找到素心，等他坐到那个位置，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
与此同时，东厂的探子来了消息。
“死了？”曹正淳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
“那已经是东厂有名的高手，怎会平白无故死了？”
“只猜测是死了，派去探查的兄弟们来信，最后发现他们踪迹的是冰山下的一家客栈，只可惜到那里的时候，那家客栈已经被烧成了一堆废墟，里面有三十多具尸体，雪地里也有野兽，已经被啃得支离破碎了。”
曹正淳的后背开始冒汗，一屁股坐了回去：“下去吧。”
他闭着眼睛平复了一会，随即一笑：“就算这人没落在我的手上，但总有一天你会求到我身上。”
到底是入了冬，就算远离冰山，温度也高不到哪里去，但到了有人的地方赶路的条件就能好很多。
马车是特制的，里面小榻保暖一应俱全，别说放五个人就是再放几个都很宽敞，这是一个商人年轻时带着妻子儿女游玩做的。
后来妻子不幸离世，这马车就随便卖了，这样的车虽然十分奇特却也十分鸡肋，卖了几次就发现根本卖不出去，正好被路过的几人捡了便宜。
云萝揣着暖手炉，好奇的看着小榻上的女子，这女子的年龄看起来像是云萝姐姐，可知道前因后果的人都明白，这女人已经和神候差不多大了。
看到神候一脸胡子就知道他们的年纪已经说不上年轻了。
“她真的好美啊，我从来没见过美成这样的女孩。”
成是非：“是啊，怪不得古三通临死还念叨她。不过，咱们真要把人送回去啊。”
海棠：“怎么？你还想把人安排到别处去？”
成是非：“不是我小气啊，你们那个侯爷看上去大义凛然的模样，实际上心思深沉着呢，要不然为什么他出去之后洞才塌。如果真的是东厂做的手脚，要杀的重要人物也是铁胆神侯，没必要逮着咱们这些小的。而且咱们都被雪埋上了，怎么连个搜救的都没有，就算咱们几个无关重要，云萝可是一个郡主，皇亲国戚啊！说死就死，连个人都不找了吗？”
众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都觉得成是非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要么就是铁胆神候有心要杀他们，要么就是东厂做的手脚，可看如今情况，即便是东厂做的手脚，护龙山庄应该也是知情的，在知情的情况下还让他们送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海棠：“人到底是在东厂手上抢下来的，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成是非：“那素心姑娘怎么办？现在送回去吗？”
归海一刀：“怕是不行，如果他铁了心的不信，把素心带回去只会被反咬一口。”
又是一阵的沉默，云萝忽拍了手：“我有个主意！皇叔不是说有了天香豆蔻素心就能活过来吗？只要素心醒了，那就能证明咱们没有心害她，自然就好啦。”
归海一刀：“如果天香豆蔻那么好找神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把人救回来，你这个想法还不如不提。”
成默拉开车窗，看外面雪色，风撩动他发丝，一缕缕的飘。举世反复只他一人看雪是雪。
他哈了一口气，看着白色的雾越飘越远最后消失。
“我应该算是行走的天香豆蔻。”
众人齐齐去看他。
成默耸耸肩：“本人有幸，那天香豆蔻，嗯，偶然得到，不小心就吃了，所以我的血应该有点用吧。”
海棠：“啊！那不行！”
云萝：“是不行啊！哪有救一人杀一人的道理啊。”
成默一阵好笑：“一点血罢了，还不至于如此。”
对于成默来说，有人关心的感觉还不错，心情好了也有心思去算计别人。
“行了，都别丧气了，好好的天死里逃生开心都来不及，正好无所事事我带你们好好玩几天。”
于是当天，万三千的院子里多了五个半打秋风的野人朋友。
“多谢款待。”
“多谢款待。”
“多谢多谢。”
……
万三千嘴角直抽：“你们什么情况？”
成默：“你不是说有事直接说，我这就来麻烦你了，总不好浪费你的心思是吧。”
万三千哑口无言，感觉自己得罪了算命的老头子，给他算来的不是救星是冤家。
万三千：“行，你们就先住这吧，有什么需求尽管说。”
万三千对朋友是没话说的，为人大方热情也好客，见多识广，顽皮劲上来了也像个大孩子，用了不到半天就和这群人打成了一片。
万三千：“最近头疼着呢，生意上总出问题。”他的眼神往成默身上飘了飘，想起那个不靠谱的预言。
“我这生意最近总是被截胡，不是货品出了问题就是下家临时跑路，最让人头疼的是，这些生意都是官府的，这一出问题日后生意合作都会被影响，唉。”
成默脸上一副正派，心里一阵唏嘘，端起酒杯敬了他一盏：“你是商场老手了，你的问题我们也没办法啊，实在不行，喏，这小郡主在这呢，让她给你牵个线，直接和最大的官做生意的了。”
万三千心里一动，看着笑意盈盈的人，不知这人说话是有心还是无意。
铁胆神侯和皇帝，这两个大人物，都是行走的金山银山，难道上天是不允许他和铁胆神侯合作，故意来敲打他的？
最近传给铁胆神候的信一直没有回应，这人不知道自己琢磨什么，如此让人不安。
几人一路劳累，吃饱喝足自去休息了。
万三千手里的鸽子扑腾几下，就要放飞，却被一只手拉住了。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成默：“还没睡？”
成默却不接他的话，只认真的看着他：“咱们好好聊聊吧。”
月光洒下来，万三千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眼神似乎有问题，竟然能把狼看成羊，这种强势的感觉上来，他也有了棋逢对手的错觉，于是他把鸽子揣进怀里答了一句好。
密室里，素心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
成默：“这个女人是素心。”
万三千：“我见过她，正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才安排了这间密室。”
成默：“她是我们从东厂手里抢回来的。”
万三千：“我猜到了，神候此前也交代我帮他寻找了，我们的人跟着东厂的踪迹跟了一天一夜，可后来发现他们全死在了一个客栈里，现在想想应该是你们动的手吧。”
成默歪歪头：“你很聪明。”
万三千：“这些东西本就不难猜。”
成默：“你这些事都知道了，那神候没把我们身死的事告诉你吗？”
万三千眼神一冷：“何解？”
成默：“你如今见到的我们在神候那里应该是上了死亡名单的人，我们五个应该死在了冰山雪崩中。”
万三千沉默半晌，斟酌回答，也斟酌成默话里的真假，想来成默没必要说这些话来骗他，以他了解的成默与神候的关系，神候也不太可能派这么一个人来试探自己。
想了半天问了一句：“为什么？”
成默：“谁知道呢，东厂刚好在山上埋了给火，刚好护龙山庄的消息网没注意到，刚好素心失踪，侯爷发疯，又刚好他出洞叫人，所以洞塌了，我们就莫名遭殃了，你说，怎么这么巧？”他最后一个字拉了长调，也顺势坐在了闲置的椅子上。
万三千：“你的个人消息网也不可小觑啊，这些事你这么快就查明白了，不过我也有一点不明白，你应该知道我和神侯的关系，你们怎么敢堂而皇之的到我这里来？”
成默搓着手指思索，万三千对于铁胆神侯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可这件事他连万三千都没有告诉，而且云萝的身份是皇族，京城中没有任何动静，就说明他隐瞒了皇族身死的消息，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成默：“因为你答应过我，我有需要可以找你帮忙呀，诚信是一个商人最基本的品质，你应该不会骗人吧。”这句话就轻松许多了。
万三千也跟着笑了一下：“你晚出来一会我可就不诚信了。”他把鸽子掏出来取下来鸽子腿上的小竹筒。
成默：“我有求于你，必须把话说明白，不瞒你说，我们对于神侯来说可能没有什么用了，甚至说我们的存在还可能给他造成威胁，不让你给他报信，其实是陷你于不义。”
万三千：“你不应该和我说这些话，你如果不说，我还可以偷偷的做些手脚，你如此说了我却有些不忍心了。”
成默没忍住笑了一下：“你都会不忍心，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平白无故被摆一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与你说了前因后果，却并不打算马上就走。”
两个人的谈话绵里藏针，笑里藏刀，有冷有热，有真有假，互相试探着试探着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万三千：“天香豆蔻并不好找，我帮那个人找了很多年也没有消息，可，有时候没有消息也是最好的消息，连天下如此顶尖的探子都找不到的东西，只有可能在一个地方。”
“东厂。”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相视一笑，无奈摇摇头。
成默：“可惜我们认识的有些晚，不然一定能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万三千：“现在也不迟。”
成默的笑容忽然一凝：“能吗？”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往出走，快到门口时忽然停住了：“这天下终究是皇帝的天下，护龙山庄再如何庞大，也只能打着护卫的名义，你财力雄厚，富可敌国，可终究是平民百姓，若一招改朝换代，那新上位的君主又能给你如何关照呢？对于从小养大的人尚且如此，何况只是合作伙伴，万大人看万事万物都聪慧非常，不知看人生前途，道路抉择，是不是也能多思多量呢？”
万三千没有回头：“你说的都对，可我是个商人，按你说的，诚信是最基本的要求，他不负我，我怎敢负人。”
万三千真的是个不错的人，越了解就越明白，这人是个为富有仁的家伙，成默闭了闭眼睛，可惜了，他已经做了不太好的事，和这人终究是隔着些什么，总有些话不能说，那人也同样有话不能宣之于口。
可仔细想过来人也不必什么都知道……他抬脚出门，冷风刺人。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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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学诗谩有惊人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