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论任何人,很少有人能欣赏夜的魅力。
夜晚象征着什么?象征着一个包含一切隐私丑恶、混乱杀戮的时间。睡去的人不会去欣赏这场噩梦,留下的只有孤芳自赏的造梦人。
如意就是这样一个造梦人,此时此刻的鲜血喷溅在他的侧脸上,等带给他的只有笑。
他像一条蛇,用下颚抵住那死去之人的肩膀,银色凶器的利刃却已经将脖颈中的鲜血放的一干二净。喉咙被切开的人,发出的声音像是哭泣的呜呜声,但是太小声了如意都不愿去听。
他松开了自己如同蛇牙般的下颚,让尸体在地上发出比那哭声更实在的声音。
那一声低沉的撞击,却是惹得一旁用那双肥掌将守卫击晕的元宝有些不开心:
“哥哥,柳大哥不是说不要杀人吗?”
如意却只是弓着腰,环看着四周倒的七零八落的守卫,忍住了笑声。
他咬着牙,笑只能变成从牙缝里吐出的气,却像极了血从脖颈中喷溅出的声音...
准州第一大帮,双龙旗。
实在话,虽说是州府第一大帮,实际在江湖上也勉勉强强算是个二流帮派。如意自然不是很理解对付这样的虾兵蟹将为何还要让自己兄弟二人出手。但柳和歌是高高在上的九堂堂主,自己和元宝不过是其中一堂的两位副堂主,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
也好在因为没了说话的权利,动手的方式倒是可以随便选择。都是江湖人,生死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自己杀了几个双龙旗的弟子,心里快活就行了。说是来双龙旗找那两位帮主讨要什么东西,说白了不过是柳和歌变着法子要自己兄弟二位替他杀了碍事的人。
那寻欢作乐的厅堂还亮着灯,传来的不过是酒醉男人的笑声、轻浮女子的媚声。真的,如意想到,让这两位高手死在再寻常不过的席宴上,算不算一种慈悲。
死在快乐中,也比死在不明不白中来的好:
“元宝,开门。”
他一声令下,身材壮硕的元宝合掌一推,已是将那两扇木门一掌拍烂。可所谓的欢快女人都已经退下,等在里面的,只是两个身穿战甲的中年男人,两人手中各自是一壶酒一杆枪:
“老弟啊,你瞅瞅我说的没错吧。这年头黑白双煞都不流行了,这索命的流行这金银童子。”
为弟瞥了一眼如意元宝,随后举起酒壶畅快痛饮。酒液湿了他的衣物与钢枪,却热了他一颗作为江湖人的心:
“他妈的,横竖都是死,这两个一胖一瘦拖着垫背正合适。”
如意抚过他的如意,一边步入厅堂,直到走到那中央,亮着火光的灯在头顶闪烁时,他才不解的问道:
“两位狄英雄,为什么会轻言生死呢?两位晚辈不过是卖艺的把式,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少在那边放屁,”狄弟倒是脾气火爆,张口就骂:“断江堡的巴老怪那九节鱼龙鞭打遍鸣江无敌手,他都被你们干掉了我们两兄弟还够你们塞牙缝?要打便打,要杀便杀。磨磨唧唧,我就当今天是一只乌龟和一只猪来过我双龙旗咬死了人。”
元宝身材因为横练功夫是稍显圆润,但他最忌讳人把他和畜生做了关联。气打不出一处,迈步就要向那两人攻去,却是被如意一挥手,挡了下来:
“堂主有令,两位英雄如是将东西交出,今天的误会九堂会和贵帮好好合计的。”
狄兄玩味地松开了手,那酒壶直直地摔碎在了地上:
“你知道你们堂主要我们两兄弟什么吗?”
“狄英雄请说。”
“命!”
如意原本快要合上的眼睛突然睁开,所能见到的却是那两柄钢枪的枪尖。他未曾料到这双龙旗两位帮主会有如此举动,手中如意勾过一柄□□,火花四溅时冲着身边胞弟喊道:
“元宝,断枪!”
元宝出手如电,左手肉掌直接毫发无伤地抓住了袭来的另一只枪尖。顺势借力将人向自己胸前一迎,右手手肘高举势要将这人的脑袋和枪柄一起打断。
狄弟见面前的胖家伙身手不凡却也看清楚了他的心思,居然顺着握枪之手蹬地翻转起来,手肘没有砸到他的脑袋却是和枪杆一同发出了金铁交击之声,同时响起还有元宝臂骨脆裂的声音。
见已经得手,狄弟长腿如鞭横扫在元宝后颈,倒挂金钩般将人击倒在地,随着元宝如同高空坠地般与地面发出一声闷响,狄弟一个后翻站稳在了地上。如意见弟弟受伤,还未施援却已被狄兄枪势缠得进退两难。短兵对长兵本就是先天不利,交手不过三招就被钢枪盘扫到了下盘,失了重心的同时被对方一拳击在了墙上。
两人身负重伤,没了爬起来的力气。却见那双龙旗的狄氏兄弟收敛了脸上轻松的神色,如临大敌般看着门口。从额头冒出的血模糊了如意的视线,但他看得出来人还没有出剑。
淡薄身躯被白衣包裹,手中的寒玉长杖支撑他的身体不会倒下。他掩着嘴好像收了风寒咳嗽了两声,对着狄氏兄弟说道:
“东海异铁,听说能反震他人之力。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两位英雄与这两柄神兵倒也是般配。”
他一步步走入厅堂,看着倒在地上与墙边的元宝与如意,多咳嗽了两声:
“只是柳某人不才,要两位好好歇息。”
“好好歇息?哥你可听到了,这柳堂主居然要我们哥俩好好歇息。”狄弟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年头要人的命,都可以那么婉转了吗...”
“我呸!”
一口唾沫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柳和歌的脸颊上,狄弟没了先前的紧张,得意洋洋地扛着枪看着兄长:“老哥你说这小白脸不在青楼给人卖□□,出来装什么大头葱。”
可狄兄却是面色铁青,视线在柳和歌手中长杖与他没有表情的脸之间不断徘徊:
“虽不知我双龙旗碍到这近来黑道之中鼎鼎有名的九堂何事。但柳总堂主居然大驾光临,狄某可否多嘴多问两句?”
“名声威望不过是江湖同行的谬赞而已。狄英雄有事就问吧。”
柳和歌也没有抹去脸上那坨温热的秽物,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示意对方继续问话。
“巴老怪...”狄兄咽了口自己的唾沫,颤颤巍巍地问道:“死在你第几招?”
“哥,和他废话什么?看我一枪直接毙了他得了!”
狄弟受不了两人谈话,枪出如龙电光火石直刺站立在原地的柳和歌。那一刹那,在场皆是眼力超群之人,所能见到却是狄兄眼角流下的一滴泪。
尚且清醒的如意不能理解,为什么狄兄要流泪。但柳和歌清楚...
因为那一瞬的剑光太过明亮,晃了他的眼,送了他兄弟的命:
“第一招!”
碎裂的寒玉一片片散落而下插在地上,柳和歌手中绯红的剑刃自然垂下却没有带着任何一滴血液。而他身后的地上,却是一具算不上尸体的尸体。人与钢枪扭在了一块,宛若一个血肉与钢铁共同组成的麻花:
“异铁若是承受不了巨力,就会连同周遭一同承力。这样的死相,可能不适合狄英雄。”
没了寒玉杖,那绯红之剑也没了归宿,□□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不用任何一丝代表死亡的意象代表死亡。柳和歌嘴角的笑容也没了,他是很正经地在与对方商讨事情:
“双龙旗继续存在只会碍事,狄英雄请自便吧。”
绯红的剑刃拂过衣袖,没有一丝血色。银色的钢枪插入了咽喉,没有一声哀叹。
那唾沫缓缓滑落滴在地上,像极了一个无情的人流下的无情的泪。
柳和歌就是这样的人。
江湖上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柳和歌,毕竟对于一个杀手而言太过出名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被九堂盯上的帮派组织,多多少少都是底子不干净的。越是要死的人越是聪明,越是明白什么人要杀他。
九堂其实是一个做正经生意的商会,只是在各地抢占市场的方式与以往商会不同,他们会找那些当地照看场子的帮会,然后将他们一个个杀得干干净净。
九堂只挑底子不干净的下手,所以对于武林正道而言与他们无关,对于歪门邪道而言也只能自扫门前雪确保自己的生意没碍到九堂发财。
没有什么大张旗鼓地登门拜访,也不会给人飞箭传信劝人投降。就是一个个夜晚重复着一场场杀戮,简单明了。
柴米油盐酱醋茶兵香,这是了解九堂之人唯一能知道的东西,除此之外无人得知九堂从而来又将从何而去。没人确保各家店铺的下一个老板是不是九堂的人,也没人能确保自己的小本生意会阻碍九堂发财。
所以柳和歌有的时候也挺矛盾,杀人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还是杀人本身赚钱?不过成为九堂总堂主这十年来,他也很少顾虑这些问题。动员的人能解决问题最好,解决不了自己出手也只是稍稍让自己觉得累些罢了。
他看着手上的红色血脉减缓了跳动,慢慢地与肌肤融为一色。抬起头来,对着圆桌旁的众人轻声说道:
“例行商讨,现在开始吧。”
准州鲁城夫子楼
夫子楼作为一家茶楼已在鲁城开了几十年,原本的老板是个落第书生,借着家里的本钱开了这茶楼。也是难为了一代读书人做生意,撑了几十年终于承受不住债台高筑,查不知就顺着柳和歌的意思买下了这茶楼。
作为茶楼其所在位置其实算是绝佳,位于城中位置左右两边各是旧时商市所在,虽大永律法已允许坊市混成,但商市的传统总是能带来不少的人流,自然也为茶楼带来不少的生意。
二楼雅间布置精致,也是配得上在座各位的身份。除了常年一身素衣的柳和歌,在座八人无一不是雍容华贵尽显富态。查不知在其中辈分最小,为其他几位堂主斟完茶后才入座问道:
“香堂两位大哥,今日不来吗?”
“哎哟哟,查小弟就那么喜欢那对活宝啊。”娇媚的声音自然从娇媚的身躯中发出,翘着脚的美人托着自己的香腮靠在桌上看着刚刚坐下的查不知笑道:“要不查小弟别做茶叶生意好了,替那当年四海皆知的香美人做龟公好了。”
查不知听到别人这般取笑他,年纪尚轻的他脸都红了起来:
“我只是关心两位大哥而已,斌姐姐就不要开小弟的玩笑了。”
斌如心听到这九堂最小的堂主的胆怯倒是开心地笑了,因为笑容勾动了她眼角的痣让那黑点不停地向额头上靠。其余几位堂主皆为男子,见到在场唯一一名女子笑得如此放荡,不免微微变了脸色。
为首者身材壮硕,就是做工精细的绸衣也像是一张皮一般贴在他隆起的肌肉之上。他低头咳嗽了两声,扭头看向那笑得睁不开的女子:
“斌堂主,诸位都是同僚,就不要寻不知的玩笑了。总堂主人坐在那边,起码的尊重应该要有吧。”
“我说柴叔,今日不过是寻常商议,何必一个个都搞得那么严肃呢?”斌如心止住了笑声,扭头却是向上座的柳和歌眨了眨媚眼:“总堂主,你怎么说。若是不合适,如心我就把这小嘴自己缝上咯。”
“他们两个对付狄氏兄弟大意疏忽,我已经让独眼前辈来鲁城为他们两人诊治。”
柳和歌仿佛没有听到刚刚众人的对谈,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话:
“双龙旗旗下大小镖局总计二十余家,那一堂的堂主打算接手拿下?”
他看着桌旁八人无人敢自告奋勇,低了头随口说道:“柴进大哥,就拜托你了。”
柴进还未来得及说谢,斌如心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再怎么美艳动人的脸庞在愤怒之下也显得狰狞扭曲:“上次断江堡旗下的私盐生意就没有给我,七里连环庄的茶叶生意也都给了查不知。兵堂的生意本来就难做,总堂主这是要让小女子难堪吗?”
柳和歌没有抬起头,只是瞥了眼暴跳如雷的斌如心:“斌堂主若是想和那些乡野村夫打交道,柳某就顺斌堂主的心意。”说罢看了眼柴进,对方思考了半晌才赶忙将斌如心拉回了座位上:“斌堂主,总堂主这不是顾虑你比较娇贵,这些粗活是让我们这帮大老爷们接收嘛...”
可斌如心根本听不进去,咬着牙忍了下来。柳和歌看着斌如心的模样,却是摆了摆手让众人离开:
“事情也宣布完了,诸位就按老规矩行事。斌堂主,你留下。”
楼上雅间就剩下斌如心和柳和歌二人,见众人散去斌如心也将刚刚那时的愤怒收敛了起来。起身就向着柳和歌走去,边走边诉苦,弄的自己楚楚可怜的模样:
“总堂主,兵堂负责的都是些兵器采买的生意。这大永军队一年也就没几次大操演,小女子的生意难做,就连脸上摸得水粉都越用越差了。再这样下去,下次站在总堂主面前的可就不是小女子,可能只是个黄脸婆了。”
她直接坐在柳和歌面前的桌子上,两条白藕般的长腿从裙中露出了来搭在一起。得寸进尺微微低下头,让柳和歌只是自己的脑后是一张多么艳丽的脸庞:“就当是可怜可怜小女子,事后有什么需要的,小女子定然双手奉上。”
笑声,只是让柳和歌屏住了呼吸,不让自己去问到那令人窒息的香粉味道。不愧是绮丽轩培养出来的女弟子,强势和霸道都伪装在故作柔弱上了:
“离我远点。”
所以柳和歌给出了警告。
斌如心却不信这个邪,一手托着腮,一手指尖直接俏皮地隔着衣物在柳和歌肩上走着:
“和总堂主共事那么多年,总堂主依旧是那么不近女色。人生过得那么苦闷干嘛?小女子随时随地都可以陪总堂主解闷。”
“鲁城东城长街街上有二十家店铺空着...”
“可小女子觉得啊,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好像有些随便。”
筹码不断地加重,挑衅却也不断地攀升:
“莽仓城内九堂门下还有近半米行无人负责...”
“总堂主怎么那么小气啊,就这点产业...”
起身,一拳,恰到好处。
柳和歌望着被自己打在墙上的斌如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论对方多么百媚千娇,在他眼里不过是给脸不要脸的货色。
九堂就是这样,鱼龙混杂。倒也不是说每个堂主都如她一般,只是人多起来的时候多少会让柳和歌觉得麻烦。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取过一旁的寒玉长杖,望着斌如心捂着小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刚刚说的都赏给你了,只是劳烦斌堂主下次说话注意些分寸。”
说罢,他微微一笑离开那间雅室,只留下斌如心再一次的咬牙切齿。你问柳和歌要去哪里?
无他,南宫山庄而已。
是时候见南宫亦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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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