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很远就能看到庭院里苍郁的枫树,七月还是绿色的。他轻轻推开门,才看到围栏里面的月季,长势很好,周围土壤是湿润的深色,是不久前才移过来。
没想到开门的是许正钦,一身居家服,头发半白,精神倒是不错,许希晓喊了一声“爸”,许正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进来吧。”
家里只有一个人,像是回应许希晓的疑问,许正钦坐到沙发上倒茶:“他们出去了,坐吧。”
许希晓坐到了他的对面,许正钦为他倒一杯茶放到他面前,问他是不是去过Y市了。
许希晓回答是,两人一阵沉默,半晌许正钦说了句“去看看也好”。
许希晓不禁问:“罗家对她好么?”
“你都去过了,心里还没有答案?”
许正钦顿了顿:“其实当年……”话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了。他起身去开门,虽然料到是许承辉母子俩,但三人仍全部动作一顿。
许希晓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苏姨一如既往地热情,拉着他的手说特地出门为他准备了些新的起居用品,让许承辉先带他去自己的房间,她要赶紧去厨房准备午饭。
许承辉答应了一声,和许正钦打了声招呼,然后似笑非笑地对许希晓说:“走吧?哥。”
许正钦和苏姨不疑有他,只有他俩知道,什么都变了。
许希晓跟在他身后上了楼,许承辉打开房间门,上次他回来一切都十分匆忙和猝不及防,所以并没有来得及回他的房间,这次才算真正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住了二十多年的卧室。
熟悉又陌生,书架上摆放着一些书,还有摆件,角落放着篮球,他不太记得了,可这些东西又好像就应该在那里。
“你的衣服都是重新洗好挂在衣柜里的,我妈还给你买了几件新的。”
“好,帮我谢谢苏姨。”
许承辉把纸袋放在桌上:“都回来了就自己和她说吧。里面还有你之前喜欢用的洗发水,剃须刀之类的生活用品,应该不缺什么了。”
许希晓又说了一句“谢谢”。
“那你先换衣服吧……啊差点儿忘了,我妈给你买的是短袖睡衣,你先穿我的。”
许希晓还没拒绝许承辉就出去了,他们的房间相邻,距离很近,没几步又回来,把衣服挂到电脑桌前的椅背上:“我看看你的手腕。”
许希晓面色平静:“你小声一点别被爸听见了,几道疤有什么好看的。”
许承辉转手把门关上,拉住他的左手。许希晓没有动作,任由他撸起袖子,浅白色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
许承辉指间划过其中一道,姿态过于暧昧,许希晓抽回手,把衣服整好。
不想许承辉反而笑起来,亲昵地抱住他:“我好想你啊哥。”
许希晓浑身一僵,肌肉紧绷,勉力表演成一个兄长,在许承辉后背轻拍两下,许承辉呼吸的热气撞上他的耳朵,他立刻推开许承辉,皱眉不语。
许承辉哈哈笑起来:“还以为你能演很久兄友弟恭的戏码,这就忍不住了?”
许希晓冷冷道:“出去。”
许承辉耸耸肩,不甚在意:“你的房间我比你还要熟悉,有什么要找的尽管来问我。”
“差点忘了。”许承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便签样的纸,举到许希晓面前。
他一眼就看出是夏凌寒画的。
奶糕一样的卡通人物,简笔画,神情可爱,写着“我真的知道错了”几个字,是夏凌寒的笔迹没错了,一笔一划都绝不敷衍了事,劲秀漂亮,配上文字内容,有一种错得理直气壮的感觉。
他想拿过来,许承辉一抬手,笑得意味不明:“我的房间还有很多,想要的话,晚饭后聊聊?”
许希晓冷着脸不说话。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许承辉转身关上门。
许希晓深吸一口气,没有碰椅背上的衣服,从衣柜翻出一件长袖睡衣。
晚饭较之他上次回来,简直和谐过了头。许正钦依然没什么表情,许承辉是个友爱的弟弟,苏姨倒好像真的很开心,对他嘘寒问暖,还细心地告诉他自己特意为明早去墓园提前订了花束。
这种温暖的气氛危险又令人沉溺,仿佛过去三年只是一场噩梦。
而事实上现在才是一场美梦,甚至是一场需要精心呵护的美梦,梦里没有许承辉对他乱七八糟的感情,没有去世的母亲,更不许有夏凌寒。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新消息,夏凌寒没有回复他。
饭后他主动帮苏姨洗碗,苏姨很高兴,还拉着他看八点档的电视剧。
温暖的灯光,茶几上有女主人准备的新鲜又精巧的果盘,电视里演着热闹的家长里短。
在他俩的公寓,许希晓总是一个人窝在电视前等他回来,而今却发觉原来看电视也能变成一件幸福的事。
他比一旁带着老花镜只顾看书的许正钦专注太多,后面还和苏姨讨论起剧情。而许正钦的陪伴仅限于身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电视剧演完了,苏姨意犹未尽,问许希晓明天能不能陪她看,许希晓答应了,她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卧室。
许正钦和苏姨的卧室在一楼,他关了客厅的灯上楼。
廊灯开着,许承辉笑着站在门口等他。
刚刚的温情还留存在许希晓心里,他想可以和许承辉好好谈谈。
他脸色柔和下来,坐到许承辉对面。
两人面前放了一个卡通小铁盒,很眼熟,应该是他的东西。
许承辉让他打开。
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大小纸张,甚至还有草稿纸,但不出意料,全都有夏凌寒画给他的画。
许希晓一张一张看过去,忍俊不禁,一大半都是夏凌寒在向他道歉。他只依稀记得夏凌寒会给他画画,直到现在看到它们,那些记忆才好像重新鲜活起来。
他仔细摩挲,慢慢将这些画整理好,才抬头对许承辉道:“能把它还给我么?”
许承辉漫不经心地点头:“给我倒杯水,我就给你。”
简单得奇怪的要求,许希晓下楼倒水,脸上是无法克制的笑意。
他想一会儿一定要拍给夏凌寒看看,其实他保存着夏凌寒送给他的每一张画,只不过他忘了。
他转角走进许承辉的卧室,笑容僵在脸上。铁盒里火光大盛,水杯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你在干什么!”
许希晓慌了神,不断用手去盖火苗,又被剧烈的灼烧感反射性弹开。火焰把盒子烘烤得很烫,也把纸张迅速吞噬成灰烬。
忽然,杯子里的水扑灭了火焰,盒子里飘起一缕烟,灰烬和还未被烧成灰的焦黄色纸张粘在一起,一片狼藉,没有剩下的字迹了。
许承辉又倒了两下,确认杯子里仅剩不多的水全部倒空:“拿走吧。”
令人窒息的愤怒在许希晓胸口冲撞,他揪住许承辉衣领,失控地将他按到地上。
许承辉笑着与他对视:“你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怕是早忘了这些东西吧?我一直替你保存着,刚刚算是一点儿保管费。”
许希晓气得说不出话,许承辉说到一半时自己的拳头就要打到他的脸上,被许承辉轻而易举地挡下来:“和夏凌寒有关的拳头我可不接,不过你现在的表情很不错,我们的姿势也不错。”
许希晓恨恨地放开他,抱着盒子回到卧室反锁了门,手上有些刺痛,烫破了皮,指尖和手心都有灼烧感,他把盒子放下,去浴室用水冲手。
起初站着,最后变成跪在地上,垂着头手臂伸直,只留手在冰冷的水里。
心脏似乎下一秒就要炸开,泪水掉在地板上,胃开始痉挛,强烈的恶心感使他不得不强撑着爬起来呕吐,直到晚饭吐了个干净才停止。
许希晓努力平静下来,洗把脸漱了口,又吃了两粒药片,躺倒在床上。
他不能倒下,他承诺过,要和夏凌寒在一起。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苏姨敲门叫他起床吃早饭,他隔着门告诉她自己洗漱了就下去,而后干嚼了两粒药片。
味道又苦又涩。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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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