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以这么说……”低着头，赫羿咬牙微颤着说，这鬼散发出的冷意令他背后发凉，心中不禁有了丝惧意。
“不知道解除方法？”
噙着冰渣的清音悠悠传入赫羿耳中，让他忍不住一抖，头低得更低了。
“……是的。”
白清抿了抿嘴，眼中寒意渐深，“你应该知道一个死者长期附在活人身上会有什么影响。”
“知道。”赫羿苦笑，“但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向小姐的精魂流失的速度太快，若当时不及时治疗，一定撑不下去，而你那时也几近魂飞魄散，想保住你就必须需要一个可以让你疗养的‘容器’，正好你的灵力极为纯净，对活人无害……”
“所以就让我们扎堆凑一块了是吗？一箭双雕，嗯？”白清脸黑得快能滴出墨来。
视线游移不定，赫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情况紧急，我别无选择……”
“啧！”虽是被赫羿救回一命，然而白清却有些不爽。换做是任何人莫名其妙的被强制和一个不熟悉的人绑在一起都会觉得不高兴的吧？更别说她是一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鬼！
贪玩结果不小心把自己赔进来了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答曰：否。
鬼生艰难……
一想到之后有很长时间不能愉快的玩耍，白清的面瘫脸就瞬间变成了生无可恋脸，然后她用十分、非常、特别、很哀怨的目光盯着赫羿看…看……
赫羿表示自己也很委屈，救了两条性命还得被怼，天师真难当……
白清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紧皱的眉稍稍松了些许，唇角微扬，“等向梓瑜清醒了这事你也告诉她吧。”语气温和，却是满含恶意。
嗯，她绝对不是在报复（蜜汁微笑）。
“……”抹了把额上不存在的汗，赫羿觉得自己的生命堪忧，他蓝瘦香菇怎么办？
接着赫羿也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那只异兽……”试着询问，他看得出上次那只异兽似乎很重视白清，就是不知两人是何关系，若是没什么联系……他倒是有了想收异兽为己用的心思，有只强力的帮手对他的工作极有帮助。
赫羿的心思逃不过白清的眼，眸色幽深些许，她自认平时还算是个好说话的鬼，当然，前提是建立在不威胁到她的基础上，这威胁包括她视为家人的白吟。白吟的能力不仅限于变化，若是被有心人发觉，难保不会起心思，她可不愿自家的孩子成为被人争抢谋利的道具。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白清并没有直接开口拒绝赫羿，而是询问已经回到自己魂中的白吟：【小吟，你愿意跟着赫羿吗？】
【不！！】白吟果断的拒绝了，没有丝毫犹豫，【主银你不要窝了吗？别不要窝…窝、窝知道错了，以后会变得更、更厉害，不会再让主银受伤了……（大哭）】
就像害怕被抛弃而拼命向家人认错的孩子，平时充满活力的声音此时一抽一抽的，听着让人心疼。
微微一叹，白清面色柔和的轻笑，【乖，别哭。】
【主银呜呜呜呜……】由于赫羿在场不能现形的白吟只能嘤嘤嘤的在白清心海中各种打滚。
白清那一瞬露出的柔软笑容落入了在等她回答的赫羿眼中，她的笑很淡，不惊艳，不灿烂，却带有一种经过时光沉淀而累积下来的悠远，有着独一无二的魅力，赫羿愣愣地望着这个笑容，恍惚中眼前人的模样似乎变回了她原来那张冷漠的丽容。
原来，她笑起来，很漂亮……
视线过于直接，白清想不发现都难，收回笑容，略有不喜地转头对上赫羿，“它不愿意。”扔下一句话，白清闭眼回到心海中不再理会他。
收到白清冰冷视线的赫羿干咳了一声，苦着张俊脸在心底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白清又睁开了眼，似笑非笑道：“向梓瑜快醒了，记得告诉她。”
“呃……”
赫羿满脸欲哭无泪。
**********
向梓瑜不知自己在这片黑暗中漫无目的地走了多久。
一路上，她时不时看到自己的过去，好的、坏的，如同电影一般回放，曾经已经蒙上尘几近忘却的回忆在此刻也鲜明的记了起来。
一个温馨的画面在她眼前铺展而开，那是一个小女孩牵着一个男人的手，小女孩的笑容甜美灿烂，就像个小太阳，而男人则是低头看着小女孩笑得宠溺而慈爱。
这是过去的她和父亲。
向梓瑜出神地望着这一幕，心底突然有股伤感涌上了心头，措手不及，让她有些想哭。
缓缓坐下，向梓瑜环抱双膝发着呆，眼眸不像往日犀利清明，只透着些茫然与空寂。
白清安静的站在向梓瑜身后不远处，凝望着她的蓝眸明亮如星光。
“向梓瑜，你该醒了。”
仿佛琴弦颤动般的美好声线，打破了这片死寂，犹如平静的湖突然间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
失焦的视线微微凝聚起来，可向梓瑜的脑中仍是空白一片，“醒？”下意识地回问。
“还有很多事情等你去做。”
“……但是，我有点累了。”将头埋进膝盖里，向梓瑜语气中带着些微疲惫。
这里是向梓瑜的心海，位于心海中心的意识是不会说谎的。
眸光闪动，白清放缓语气，“你要放弃了吗？”
背影微微一动，没有回答。
“你努力了这么久，真的要放弃吗？”来到向梓瑜身后，白清轻轻问道。
“我……”向梓瑜似是有些茫然无措。
“那，”白清无声地笑了笑，“就放弃吧，偶尔逃避下没有关系的。”
没有等向梓瑜回应，白清继续低缓轻柔道：“这样会轻松很多的。”
“……”仍是呆滞的模样。
目光蓦地变得冰凉，白清伸出了手，在触到向梓瑜后背时，顿了下，然后诡异的穿了进去，直至整个手掌没入对方体内才停住了动作。
一个呼吸间，白清便缓缓收回了手，可手间赫然多了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随着白清的动作，黑色不明物体已经被拉出了三分之二，然而就在这时，黑色不明物体突然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并开始抗拒挣扎起来，用仅剩的部分紧紧地粘附在向梓瑜的意识上，不肯放松。
冷笑一声，黑色的火花由手臂蔓延至指尖，空气中很快就弥漫开一股烧焦味，黑色不明物体抽搐了几下便失去了抵抗能力，软软的任由白清将它拽出，然后一掌捏碎。
原本神志涣散的向梓瑜动了动，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环视了周围。
“感觉如何？”
醒来的瞬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还未理解是什么意思，胸口便猛地传来一阵疼痛，向梓瑜不禁捂住胸口干咳了几声。
接着又听到那个声音说：“啊，拔除阴灵多少有些疼，就像做完手术一样，你就忍忍吧。”
“你……”“差不多该让你出去了。”
出去？
向梓瑜的大脑还没得及反应是怎么回事，面前的画面忽然爆发出强大的吸力，将毫无防备的她吸了进去。
“我们很快就能再见的。”
含笑的女音透着意味深长，听上去有些欠揍。
意识消失前，向梓瑜努力转过头，试图看清声音主人的模样，但最后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
病床上的人身子一颤。
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轻哼一声，向梓瑜缓缓睁开了眼。
“啊，小姐，您又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正在换点滴瓶的护士瞧见她睁眼，露出职业笑容友好地问道。
“我怎么……”
护士见她又是茫然的模样有些惊讶，却也不觉得奇怪，仍是好言好语的再次重复了她的情况。在医院久了自是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早已见怪不怪了，以为之前包括现在的一系列非正常行为都是车祸的后遗症，心下还暗暗决定要再让医生给她检查一次。
“我妹妹怎么样了？”听完护士的话，向梓瑜着急地询问江珺遥的情况。
“您是说和您一起送来的那位小姐吗？那位小姐的话伤势较轻，没什么大碍，但目前还没有清醒。”
“是吗…”向梓瑜低应了声，随即又问：“对了，是谁救了我们？”
“是……”
护士刚准备回答，有人正好推门而入。
看到进来的人，向梓瑜面露惊讶，护士笑着回答方才的问题：“就是这位先生救了两位的。”
在赫羿进门瞬间就明白了的向梓瑜朝他绽出一个微笑，“谢谢赫先生。”
赫羿挠了挠头，有些窘迫地摆手回应。
眼前的两位一个俊男，一个美女，又是救与被救的关系，护士自动给两人打上粉色背景，捂嘴偷笑，琼瑶脑洞大开的她悄悄地离开了，给两人留下空间。
房内没有了闲杂人，赫羿瞧着床上的美人，搓了搓手，沉声道：“那个，向小姐，坦白说，真正救了你的人其实不是我。”
直直看着赫羿，向梓瑜眼中带着询问。
沉吟片刻，赫羿道：“当我到达时，向小姐您和另外一位小姐已经倒在路旁昏迷不醒。”
“路旁？”向梓瑜很快就捕捉到关键字眼。
“是的。”赫羿点头，“而且两位身上几乎不见的黑气，以那天怨灵的数量来看不被缠身的可能性非常低，特别是向小姐，身上萦绕的死气近乎消散，如果没有大能级别的天师相助，此劫不大可能能化解，但当日……”
目光微动，向梓瑜心底深处隐隐约约有了个答案，压住那丝莫名的悸动，她略带迫切地道：“继续说。”
“当日，还有一位昏迷的……那人，您也认识，正是这段时间跟在您身边的那个女鬼。”说到此，赫羿感慨地叹口气，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感叹这个鬼的不一般了，若是……忽地愣住，若是？若是什么？我想干嘛？赫羿有些摸不清自己的想法，摸了摸鼻子，算了，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听到自己预想的答案的瞬间，向梓瑜的心重重一跳。
一种无法言喻的暖意从心底深处蔓延而出，顺着血液渗透了四肢百骸。
顾不上去想这是什么感觉，向梓瑜继续丢出问题：“那她呢？她后来怎么样了？”
“不太好。”赫羿坦白回答，“当时她几乎快要魂飞魄散了，伤势如此严重，多半是逆天而行遭了惩罚的缘故。”现在想想，赫羿不禁佩服起她的胆魄。不管是怨灵还是厉鬼皆是灵体，是游离于规则边缘的存在，失去□□凭依的它们除非有容器或者阴气补充，否则无法长存于世，弱小的灵体甚至会直接消散。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比人还要脆弱，更别说抗衡违背规则所带来的惩罚。当然，能在规则的惩罚下存活，这个女鬼也不是个能小觑的存在。
向梓瑜微微瞪大了眼，双手揪紧被子，美眸中晃过一缕慌乱，面上故作镇定，“然后呢？”
“然后……”赫羿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可已经陷在情绪里的向梓瑜并没有发现，只是着急地催促道：“然后怎么了？！”语气中夹带着连她都没有察觉的担忧。
赫羿干笑道：“我对它施了术，所以它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放心。”
“它在哪？”向梓瑜几乎是下意识地问。
“这……”犹豫了一会，“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表情有些心虚，赫羿决定这段时间要让自己忙一点，最好忙得找不着人的那种。
这话似乎在哪儿听过……
“那么我先告辞了，向小姐。”
犹自沉浸在自己回想中的向梓瑜心不在焉地点头回应。
用向梓瑜耳目接收外界情况的白清听到赫羿的话，再看到他随后的落跑行为，抽了抽脸，咬牙切齿地骂了声：K！这个锅我不背！赫羿你T/M给我滚回来和向梓瑜解释清楚啊！
白清
性别：女
身份：守护灵
时限：未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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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守护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