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赫羿的喊声，白清不以为然的挑眉。
望着近在咫尺的黑雾，纤手抬起，像赶苍蝇一样轻轻一挥。
黑雾顿时犹如烟尘一般消散了。
“……”赫羿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怎么可能？！
那股黑雾里的浓重煞气就连身为上级天师的他都觉得有些棘手，可这只女鬼竟然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化解了？但是他刚才并没有感觉到灵力的波动…这只鬼究竟是何方神圣？这股奇特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
看来对方的秘密远比自己想象得多，而且，实力也超出了他的预估。
“小子，碍事。”冷淡的声音透着几分嫌弃之意。
“……”
知道自己没出场机会了，也打着探探底心思的赫羿快速地退出怨灵攻击范围，很自觉的闪到了一边。
只拥有本能的怨灵视野里失了一个目标，自然将还在视野中的白清定为下一个攻击对象，朝着她暴冲而来。
白清向左微微移了一步，然后，暴冲的怨灵从她的右肩旁冲过、撞击。
落地时掀起了一小片尘土。
还未散去，怨灵便从烟尘中穿出，泛着冷光的黑色巨爪往白清头顶挥下。
敛眸，冰蓝色的瞳孔闪着深海颜色的流光，白清侧身利落的躲开了，纤细的手轻缓而带有威胁性地抬起，握拳，对着再次反身攻来的怨灵直面挥去！
咚地一声重响，身后十米处硬实的水泥墙以怨灵为中心，竟凹了一个大洞，而被外力重击镶进墙中的怨灵早已没了声响。
然而让赫羿目瞪口呆的还不止如此。
只见白清伸出手，周身蓝光四溢，毫无声响的怨灵突然动了动，然后凭空被一股外力拔出，悬浮在半空中，接着，像是被挤压似的体型不断缩小，直到缩小至手掌大的黑色球体状才停止。
球体缓缓飘动，最后悬浮在白清的掌心上。
观察了会，白清手一甩，将怨灵球丢向了赫羿。
卧槽！
赫羿忍不住在心底爆了句粗口，手忙脚乱的拿出捕获用的法器接住飞过来的怨灵，然后小心翼翼地封上，再贴上符咒。
“呼…”做完这些，赫羿松了口气，随即抽着嘴角对白清道：“这样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鬼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被压缩了的怨灵就像一颗炸/弹，阴气浓度翻了几番，这要是砸到人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就连身为天师的他都必须谨慎对待。
白清黛眉微蹙睨了他一眼。
赫羿：……总觉得被深深的嫌弃了。
“你到底是谁？”静了好一会，赫羿开口问。
对于一无所知的事物，人类总是怀有好奇心。
背对着赫羿正欲离去的白清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没听过好奇心害死猫吗？少年。”
赫羿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你想做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不管是向你的上头汇报或是监视我我都无所谓，但是，如果你们对我周围的家伙出手的话…”瞳孔猛地收缩，赤光流转，为清丽的面容增添一抹妖异和危险。
莫名的寒意顿时爬上赫羿的背，空气也像是变得稀薄一般，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希望那个时候你们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觉悟。”
眨眼间，白清已经没了踪影，仅剩下这句听上去平和但实际暗藏威胁之意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
压力一瞬间消失，赫羿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濡湿。
面露苦笑，他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也不知他选择上报那个女鬼的事究竟是对是错……算了，如今再想这些也没有用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罢，他爬起身，收好封印法器，拿出手机拨通了区域善后人的电话……
白清鬼魅般的穿行，没花上多久时间，就到了向梓瑜所在的医院。
她凭着和白吟之间的魂魄感应，很快就来到了病房前。
无声无息地穿门而入。
单人房。
向梓瑜打着点滴，安静的睡在病床上，被她命令跟着向梓瑜的白吟也正靠在枕边，一样熟睡着。
看到这一幕的白清勾了勾唇角，缓步走到床边，接着坐在访客的凳子上，安然地望着她们，直至晨曦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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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初现，又是全新的一天。
床上沉睡之人睫毛轻颤，宛如振翅的蝴蝶，徐徐睁开。
向梓瑜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勉强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有些茫然的环顾了四周，空气中充斥着的消□□水味让向梓瑜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随即，昨日失去意识前的一切犹如海水倒灌一般汹涌而来，向梓瑜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更加惨白。
那种生死一瞬间的感觉让她还有些心有余悸，再试着回想了下，却突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对了，昨天那一刹那，好像…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推了出去……
她正继续努力回忆的时候，却在眼神无意间扫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时，完全愣住了。
至于为何说那个身影奇怪……
你见过有活人的身影是半透明的吗？
银发，黑衣。
这不就是…那个跟着她有些日子的女鬼吗？
女鬼斜坐在床头柜前，微侧着头枕着交叠的双臂，双目紧闭，似乎在休息。
……鬼也需要睡觉吗？
这是向梓瑜的第一个想法。
接着抬起手揉了揉眼，掐了下自己的腿。
疼痛清楚的传来。
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后，她像是抓紧时间一般，仔细打量起对方，美眸中流转着好奇与忐忑。
不知道为何，她已经不怎么害怕这个女鬼了，相反的，还莫名感觉它不会伤害自己。
思绪已经清晰起来的向梓瑜，很快就联想到昨日的事，想来，救了自己的应该是它吧？毕竟当时附近没有其他人。
旭日东升，阳光透过窗洒在房内，映得白清的身影更加朦胧剔透。
望着眼前这个不真实存在，向梓瑜微微晃神。
银灰色的长发宛如上好的丝绸，在曙光的下照耀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想要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样荒谬又认真的念头出现在向梓瑜的脑海中。
纤指动了动，缓缓抬起，移动。向梓瑜觉得自己有点紧张，明明距离不长，甚至可以说是触手可及，可这短短的距离，却让她感觉有些漫长。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的前一刻，原本紧闭的双目突地睁开。
毫无意外的，向梓瑜径直撞入了那双幽蓝色的眼眸里。
该如何形容呢？
第一次，向梓瑜被一双眼眸给吸引住了。那双眼睛，仿佛是耸入云端的山峰顶上的，只倒映着天空和星夜的湖面一样，极为纯净而通彻，让人一眼难忘。
就在向梓瑜愣神的片刻时间里，白清微不可察地皱起眉。
这女人，能完全看见她了？
“你，看得见我？”虽是问句，但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如古典乐曲般悦耳而空灵的女音唤回了向梓瑜的注意力，“你就是…”
“白清。”女鬼打断了她的话。
向梓瑜看着它端正的坐直，右腿交叠在左腿上，这个在许多人看来并不雅观的姿势却让它做得别有一番优雅的韵味，然后十指交叉置于右膝上。
“…白清，是你的名字？”向梓瑜觉得眼下这种场景真是既虚幻又真实。
跟鬼面对面对话交谈什么的，这样的经历一般人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当然，可以的话还是不要想比较好。换做是不久前的向梓瑜，大概吓得扭头就跑了。
诡异的是，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觉得…习惯了？
准确点说，是接受了这个叫“白清”的鬼的存在。
从最开始的排斥恐惧，到现在的顺其自然只不过短短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而已。
“你好，我叫向梓瑜。”心态已经恢复以往状态的向梓瑜像是对待初次见面的人一般，相当自然的打起招呼。
“……”
白清默默抽了抽嘴角。发生了什么？这个女人怎么现在这么冷静了？不久前不还嚷着要消灭她吗？这什么情况？
望进向梓瑜平静的黑眸里，白清有些诧异。
…这人不会是接受了吧？
“怎么了？”被一只鬼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饶是向梓瑜再怎么淡定，也不免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没什么。”白清淡定的移开视线。
短暂的对话落幕后便陷入了沉默。
奇怪的是，不论是向梓瑜亦或是白清，都不觉得这种氛围令人尴尬，相反的，倒有一种莫名的平和。
最后，被勾起好奇心的向梓瑜率先打破了沉默，“之前的问题，可以回答我吗？”
轻挑眉，白清不说话。
再度被无视的向梓瑜顿时有点不高兴，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对方突然站起了身，接着弯腰与她平视。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猝不及防的落入了那双清亮的眸子中，向梓瑜感觉自己的脸有热气涌上，手不自觉地抓紧床单。
“为什么，要帮我…？”抿了抿嘴，她略微不自然地轻声问。
“因为我想这么做。”白清语气清冷。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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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劫难进行时（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