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冰月强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然而身上没有力气,一下子就跌了回去。
明华连忙扶住她,又在她身后放了一个软枕,让她能半坐起来:“我在外头过的很好,冰月姐姐,你不必担心我,我是来看你的。”
冰月先是惊喜,后又惊怒:“你都逃出这地方了,为何还要回来?我有什么好看的……咳咳……你快走,快些走,别让你的婆家看不起你……”
明华看见她肩膀上衣裳滑落了一截,露出来大片淤青的掐痕、齿痕,似乎还有鞭痕……她心如刀绞,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冰月姐姐,我来赎你出去的!”
冰月一时怔愣,不敢置信的反握住她的手:“赎我出去?”
明华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泪,露出笑脸:“对,赎你出去。”
冰月浑身僵住,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反应过来一般,凄凉的大笑几声,随后爆发出一阵绝望般的呜咽:“凝碧,凝碧,来不及了……”
明华脑海中如同晴天霹雳,她颤抖着嘴角开口:“怎、怎么会?”
冰月虚弱的伸了伸手指,示意她去掀开被子。
凝碧心中不祥之感加重,心也不停的往下掉,她颤抖着手缓缓掀开那床薄被——
被子下,冰月只穿了一条薄薄的亵裤,裤子被下身流出来的污血浸湿,沾湿了好大一片垫子,那血呈乌黑色,散发着恶臭,让人触目惊心!
青雪哭出声:“我半个时辰前才换的,怎么又有这么多血?”
青兰直接就给明华跪下了,涕泗横流的给她磕头:“自从冰月姐姐半月前接待了成家几位公子,被他们三人狠狠折磨了一夜,不仅身上没一块儿好皮,下身也一直流血,到今日都没见好!大夫说,大夫说再这样下去,人都要流干了……”
明华惊怒交加,恨不得杀了那欺辱冰月的人,她心痛万分的抱住苍白的冰月:“冰月,冰月,都怪我,是我来晚了!”
冰月却笑了出来,只轻轻道:“不怪你,我死之前,能再见一面,已经很知足了。”
凝碧拼命摇头,一把抱住她,泣不成声,眼泪把她肩膀都浸湿了。
冰月还在安慰她:“我匣子里还有一点体己,你既然来了,就全都拿走,不然我死了也要被鸨母贪了去……”
她说一会儿话就要歇一会儿:“……青兰青雪都是好姑娘,她们年纪小还没接过客,你把她们赎出去,不拘叫她们洗衣服或是做杂役,混一口饭吃就行……
等我死了,料想燕春楼也只会把我扔去乱葬岗……你若是有心,就帮我买一副薄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我喜欢水仙花,你多帮我种一点……”
她怜爱的看着明华:“凝碧,看着你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咱们姐妹俩,总要有一个混出头的……”
冰月笑的真诚,是真心为她高兴。
明华听的她遗言般的叮嘱,心如刀绞:“不,不,你不会死的!”
她猛地坐起身,擦干了眼泪,又变成了那个雷厉风行,精明强干的管事娘子,她安抚冰月:“你放心,我必然救你出去,就算是死,我也不叫你死在这种地方!”
冰月愣愣的抬头,看着她满身的肃杀之气,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凝碧……”
明华摇摇头,坚定道:“我不叫凝碧了,我叫明华。冰月姐姐,我没和白皓言在一起,现在我自己能挣钱了,救我的人是东家,她是这世间顶好、顶厉害的女子,我带你出去,她一定能救你!”
“东家,女子?”冰月讶异且吃惊。
明华拉住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冰月姐姐,你信我吗?”
冰月看着她,苦笑一声:“除了你以外,我还能信谁?”
明华再一次抱住她,这回却是传递给她无尽的力量:“那你在这等着,其他的都交给我!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给所有欺负你的人看,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一定治好你,你再不许说这丧气的话!”
冰月晕晕的点头,看着她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担忧。
明华留下两个护卫,又吩咐青兰青雪看护好冰月,自己则整理了仪容,擦去哭过的痕迹,带着人冷笑着下楼。
老鸨被两个护卫看守住之后,就在门口破口大骂。
她骂了一会儿,见那两人充耳不闻,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又怕惊扰了客人,只好悻悻的闭了嘴,在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和两人对峙。
好在明华上去没多久就下来了,只是那脸色极其不好看,看她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吃了她。
老鸨心里打鼓,她知道凝碧这死丫头和冰月关系最好,如今冰月落难,她肯定要给冰月出头。
果然,只见明华直直的走到老鸨面前,冷漠道:“你自己找个清静屋子,我要跟你谈点事。”
那语气,仿佛把她当个下人,比她还像这的老板。
老鸨:“……”
老鸨气怒:“我哪有屋子给你用?有事就在这说。”
明华冷冷的看着她:“你最好不要不识抬举。”
老鸨哪里肯服气:“说谁不识抬举呢?你来我这闹事,我还没去告你呢!”
明华也不再和她废话,只往后退了一步。
老鸨不明所以。
但下一刻她就明白了,一个魁梧的护卫走上前,抬起一只脚,猛地落下,离她最近的那张八仙桌应声而裂,发出巨响,四散的木屑更是差点划到她的脸!
此时是白天,宾客并不多,但寥寥几桌客人被这一幕吓到,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少人立刻就起身离开了。
当然,也没结账。
老鸨:“……”
老鸨:!!!
老鸨怒火攻心:“你们欺人太甚!”
明华悠悠的看着她,表情带着闲适:“哎呀,真不好意思,动静有点大了。”
又转头去训斥那护卫:“怎么办事的,用那么大力气,脚不疼吗?”
护卫立马露出痛苦的表情,捂着腿道:“哎呦哎呦!我脚痛,都怪她这桌子太硬,必须得叫她要赔钱!”
老鸨:????
你们几个瘪犊子在这跟老娘演什么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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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