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透过庭院里的墨竹,钻过窗户,轻轻落在幔帐飘飘的屋子里。
照在了坐在床边,半倚着木床,拉着安心手的楚逸脸上。
他苍白的脸色微微有了一丝别样的色彩,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生机。
悠悠转醒的安心动了动手指,床边的楚逸立刻惊醒了,紧张地看向了床上躺着的人儿。
安心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些面熟的脸,似在哪里见过。
昨天晕倒前,她似乎看到,一个俊逸的男子朝着自己伸手,似乎就是面前这一位。
莫不是,她在做梦?
紧盯着看了几秒后,她猛然惊醒,如果没有记错,她似乎穿越了。
用手支着想要起身,可手里似乎有什么。
安心伸起手来看,却是身旁男人的手。
???
这是什么情况,慌忙将男人的手甩开,拉起被子,就朝里面挪。
“你是谁,你要干嘛?”安心一脸戒备,大声问道。
谁料那男子立刻张大了嘴巴,随即一脸委屈,低声道:“我知你不愿嫁给我,嫁给我确实是让你受苦了。”
什么东西,嫁给他,什么时候的事?
“对不起哦,这位帅哥,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来着?”
“帅哥?这是什么意思!”楚逸愣住,不明所以。
“这个不重要,你说我跟你怎么了?”安心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很多事都没什么印象。
“夫人,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冠军侯之子韩易兴,我——”
“你等等,”安心更加迷惑了,反问道:“韩易兴又是什么人?”
楚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压下去了。
“夫人,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夫君啊。”楚逸眼眶立刻就红了,伸手想要去拉安心,看起来十分担心害怕。
“你不要过来啊,你要是继续伸手过来,我,我就打你了。”安心虚空拍着,做出一副很凶的模样。
见男人立刻就收回手,安分地坐在床边,安心这才收回了手。
正想说什么,脑袋突然袭来一阵刺痛。
安心立刻抱住了脑袋,倒在了被子上,痛苦大喊。
脑子里浮现出一些血红的画面,从屋外走进来的清冷神君般的人物,镜子中,凤冠红裙的自己,以及根本睁不开眼的强光。
“啊——”
叫声将屋外的人惊动,纷纷跑了进来。
“夫人,你怎么了?”楚逸站在床前,慌乱不已,看到有人进来,忙大喊:“快去请太医!”
冲在最前的晚樱吓坏了,忙冲过去,大声呼喊安心。
“王妃,我是晚樱啊,你看看我?”
“晚樱?”安心都快被疼哭了,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我头疼!”
“头疼,头疼该怎么办?”楚逸急得左右踱步,直像热锅上的蚂蚁。
破碎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大脑,欢笑,痛苦,悲伤,喜悦……从小到大。
可是最突出的还是那些处处被欺负,甚至连放在心上的夫婿都要被抢走的痛苦。
安心觉得她的脑子要炸了,眼前全是最后一刻,不甘地望着屋顶的眼睛,还有心中的痛恨。
十分见不惯这类事件的安心不由得也跟着愤慨起来,这安府里的人,真是可恶!
记忆一瞬间柔和起来,头上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
豆大的汗水一滴滴落下,安心忍不住看向了一旁急得不行,但是因为她说了一句不要过来就一直站在床前的楚逸。
从原有的记忆中得知,这一位更是可怜人。
“夫人,你怎么样了,头还疼不疼”楚逸慌忙问道,一边又频频扭头,看着外面:“这太医怎么还不来?”
怎么说呢,理论上,安心确实已经是他的老婆了。
但是,她觉得好别扭。
可他似乎真的很关心她,一时间,她又觉得这人心肠不错。
“你别急,我好多了。”心一软,安心忍不住回道。
这时,一个英气十足,干净利落的女子走进来,回禀道:“王爷,昨夜来看诊的刘太医去了冠军侯府,不能来了。”
“冠军侯府?”安心皱起眉头。
她记得,对安心出手的安兰儿就是嫁去了冠军侯府吧。
好家伙,这是知道了那太医昨夜来给她看诊过,特意叫去问一问死没死吗?真是可恶至极!
“去请其他太医!”楚逸大喊。
“回禀王爷,除了刘太医,其他太医——”
安心看着那丫头欲言又止的模样,又瞥向了慢慢低下头的楚逸,心里猛地一酸。
虽说是王爷,可这一位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有权有势。
这好相反,这京都中,就是一个七八品小官,似乎都能在他头上拉屎。
他似乎也只能客客气气,作为一个外姓王,他十分不受皇室待见。
“是我没用,是我没用。”楚逸跌坐在地上,十分自责:“都是夫君没用,连给夫人请一个太医的本事都没有。”
眼泪缓缓滑下,滴落在地上。
啊这,怎么还能哭起来!
此事乃是因她而起,安心实在没办法看着一个病弱公子流泪。
“楚逸!”
被叫到的男人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了叫他名字,被折磨得脸色苍白的安心。
“我没事了,不需要太医了。”
“夫人,你记起我来了?”
病弱还流泪,安心的心都揪起来了,这也太可怜了吧。
“嗯,都记起来了,你是楚逸!”
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兴奋地走向床边,想要伸手去拉安心,可刚伸出的手,又快速收回了。
楚逸委屈巴巴地看着安心,咬着嘴唇,下一秒控制不住开始咳嗽起来。
我的天呐,这楚逸也太像一个小哭包了,她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谁都能在他头上蹦跶了。
“王爷!”屋里的丫头紧张不已,却不敢靠近。
床上的安心跳下床来,轻轻拍着楚逸的背。
“有没有好一点,楚逸?”歪头,询问道。
楚逸抬眼,泪眼汪汪看着安心,下一秒将安心拥入怀中,低声道:“我好害怕,我以为夫人你也不想要我了。”
听着胸口处砰砰作响的心跳声,还有那令人心痛的话语,本来想推开楚逸的安心,刚伸出的手停住了,下一秒轻轻抱住了楚逸的腰。
温声道:“不要害怕,我在。”
这简直给她的保护欲都激起来了!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拉着夫人的手?”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