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光笼罩着李沐歌,伴随着强光而来的,是血肉撕裂的疼痛。
“啊——”
李沐歌在惊惧中坐起身,全身都是汗水。
身体传来的剧痛让她一下子流下眼泪来,不能控制。
低头看向自己,白嫩的手上全是青紫的伤痕。
等等,这不是她的手。
抬头环顾四周,古色古香的桌椅,幔帐,还有瓷器。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带着疑问,李沐歌挣扎着滚下了木床。
扶着一旁的桌子慢慢爬起,恰好瞥到了桌子上妆奁旁铜镜中的她。
猛然一惊,伸手一摸,她的头果真是包着一圈又一圈的布条,剧痛难忍。
还有脸庞,也全然变了模样。
李沐歌惊住,朝身后退了好几步。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安心呢?安心在哪里?
扶着桌椅,跌跌撞撞走出了耳门,依旧是那种不符合现代装潢的装饰。
“安心?安心!”无力地大喊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恍惚间,脚被长长的裙角一绊,李沐歌直直摔倒在了地上,头撞到了一旁的门框。
重重的眩晕感袭来,李沐歌甚至有些想吐。
但比起眩晕感,那种脑袋仿佛正被人狠狠敲击的疼痛,才让她痛苦不堪。
她甚至怀疑出现了幻觉,因为她看到了眼前又站了一个李沐歌,广袖长裙,珠钗摇曳。
她盯着她,眼中全是绝望和屈辱。
正在这时,脑子里闪现出很多画面。
“六品神威小将李沐铭之妹,李沐歌——长得俏丽,又不失英气,留下吧。”
“留牌子!”一旁一个尖锐的声音高喊。
李沐歌看不清说话的人,只知道此时这具身体的主人,十分欣喜。
不久,就有人来传达旨意。
前面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记下了一句:封李沐歌为李奉中。
而后,这身体便开开心心入了宫门。
她的兄长站在宫门外,她站在宫门内,宫门缓缓关闭。
画面一转,这身体主人被一个长相妖媚,穿着精美,头戴翠色斜凤的女子让一群人按住了。
“小脸长得确实不错,只可惜是个魅惑皇上的贱人,给本宫打。”
一群太监丫鬟便按住她,鞭子一鞭鞭抽在她的身上。
身体主人抬眼扫过一个个身着富贵的女人,她们举着扇子,半遮着面,眉眼间,满是笑意。
一时间,委屈,悲痛和羞愤,全部涌上心头。
身体主人在太监们将她拖回主殿的时候,冲向柱子,触柱而亡。
回忆散去,李沐歌抱着脑袋,喘着粗气,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青色宫服的丫头走进来。
“主子,主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该好好躺着休息的。”
知音看到蜷缩在地上的李沐歌,慌忙大喊。
快速将手中的汤药放下,扑到李沐歌身旁,将其扶起。
李沐歌睁开了眼睛,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看起来十分文静的少女,满脸疑惑。
“主子,你不记得知音了吗,我是知音啊。”知音带着哭腔,看起来也被吓坏了。
脑子里似乎出现了一些画面,李沐歌想要看清,可脑袋就疼得不得了,忙又捂住了脑袋。
“主子,我扶你去休息。”知音瞬间泪流满面,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重新躺回床上,闭眼休息了好一会儿,李沐歌才逐渐缓了过来。
想当初,她拉着跟安心看了不少穿越剧,平时还总嚷嚷着要穿越时空,要活得多么潇洒!
她是想过穿越,可也不想当什么皇帝的嫔妃啊。
当妄想照进现实,她却无法招架。
不知道安心此刻怎么样了,她总该为人出头,若是受了伤,没有人为她医治,可怎么好。
她如今找不到自己,应该也很着急吧。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她一样,也来到了这里。
不行,她一定要振作起来,一定要快点找到安心。
这具身体的主人跟她一样叫李沐歌,那安心会不会也是叫一样的名字,她会不会也成为了这里的嫔妃。
“知,知音!”
“主子,太好了,你没事就好了。”知音早已哭得双眼通红。
“我没事,”李沐歌看到哭得惨兮兮的知音,忙安慰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主子,你真的要吓死知音了。”知音突然冲过来,抱住了李沐歌,嚎啕大哭:“是知音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贵妃的欺辱。”
李沐歌一愣,脑中想起了安心,不自觉伸手抱住了知音,轻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听此,知音哭得更加大声。
哭了许久,知音才停住。
看她停住,李沐歌才又问:“这宫中可有姓乔的嫔妃?”
知音低头仔细思索了一番,回道:“未曾听闻有姓乔的嫔妃,小姐,怎么了?”
“没有。”李沐歌脸上充满失落,但又很庆幸。
安心不是嫔妃,就不会被贵妃欺负。
如果她是宫女,她就把她找到,跟自己在一起,也方便护着她。
如果她不在皇宫,那就麻烦了,要找她,就必须出宫去。
想起影视剧中,那些为了宠爱,勾心斗角的较量,李沐歌心中一寒。
这皇宫是吃人的地方,这里不能待,一定要出去。
低头看到趴在床边的知音,如果她走了,她一定活不下去吧。
脑海里已经想起了关于知音的大部分的记忆,从小就与原本的李沐歌在一起,形同姐妹。
如果她走,留下了知音,原本的李沐歌会很伤心吧,就如同她现在丢了安心一样。
“知音,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知音先是一愣,而后流着泪水,不住的点头:“小姐你是天空中自由的鸟,本就不该待在这吃人的牢笼里。”
眼角泪水滑落而下,心中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
“知音,是我害了你。”
李沐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可嘴却控制不住说出了话。
这是属于原本的李沐歌的悲伤和悔意。
“小姐,不要说这样的话,知音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知音,你一定要好好的。”眼角又一次流下泪水。
随即,李沐歌只感觉身体一轻。
知音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滑下,哭道:“小姐,你明明就在知音的面前,可知音总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李沐歌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俯身抱住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