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狗宝。
狗宝儿跟着三条大狗。
大狗跟着狂奔的小白狗子。
我们连成了一串在漆黑无人的废弃老村落里狂奔。
“小白爷,你踏马能不能慢点跑,没人劫你的道!”我对着空荡荡的巷子大喊。
远处隐隐传来小白狗子回应的叫声。
我怀疑小东西是在骂我。
狗宝儿在巷口停下来等我。
我问狗宝儿:“咱们是不是在绕着村转圈呢?”
狗宝儿肯定的告诉我,是的!
这条路线狗阎王常走。
那时候三十里铺的新房都还没建起来,狗阎王还能走道,苟家的院门也没上锁。
村里的年轻人撇下了家里老头、老太太出去打工。
狗阎王就每天背着手在村里转上两圈。
早上那圈,狗阎王每走到一户有人的院子外就咳嗽一声。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会出来打招呼。
连村里最难缠、最不讲道理的老顽固,都不敢有这个例外。
因为狗阎王这是在查户。
如果哪家的人没出来,狗阎王就要放狗进去了。
狗子不偷吃的、不抢玩意,就是看看这家是不是死了人。
到了晚上狗阎王还要再走一圈。
这一圈不出动静。
只是带着狗子把村里的犄角旮旯全走一遍。
狗阎王查的不是村里人的死活,是看有没有村外的人闯进来,有没有什么不安全的火头和闯祸的小孩儿。
狗宝儿刚记事、会跑时也跟着走了两年。
后来村里的人都搬进了新房里,狗阎王也就没再溜达了。
狗宝儿让我不用急,有什么发现狗子们会回来的。
我这才安下心来,跟着狗宝慢慢的蹬石阶、穿小巷。
“老爷子一天两趟的溜达,是在照应村里的人呢。”我对狗宝儿感叹说道。
狗宝儿没出声,他对三十里铺的人心凉。
我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念问狗宝儿:“小白狗子才几岁?他也跟老爷子转过村子?”
狗宝儿摇头说:“那阵还没小狗宝儿呢。”
“滋溜”一下,一条白色的影子从我脚边冲了过去。
我刚要闪身,后面又窜上来三个庞然大物。
狗宝儿赶紧扶着我,我才没从石头台阶上摔下去。
我缓过神才明白,这是小白狗和三条大狗绕村子窜完了一圈,已经开始接茬下一圈了。
“小东西不会是在溜我们玩儿呢吧?”我跟狗宝儿吐槽。
狗宝儿无奈的说:“狗宝儿也不知道,以前小狗宝儿没这样过。”
我叹了口气,叫上狗宝儿继续走。
这种情况,要么是小白爷吃饱了撑的,要么就是真有情况。
我完全没有头绪,宁愿相信是小白狗子确实又发现,只不过这个发现有点怪异。
狗宝儿领着我又转了十几分钟,四条狗子也从我身边窜过去了三趟。
我看着它们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的身影,心都麻了。
这时狗宝儿突然在一所院子前停下了脚步。
我刚想开口问他。
狗宝儿对我比划了个别出声的手势。
他耸着鼻尖嗅了两下,又探头对着院子里听起了动静。
我屏住呼吸,以为是狗宝儿发现了小白狗子在里面。
可是下一刻,小白狗子就带着三条大狗从不远的巷子口窜了过去。
不是小白狗子?
这老村里除了我们难道还有别的人?别的活物?
我瞅着已经朽烂的对扇开黑木门,下意识就伸手往腰上摸。
百宝囊没带!
做完超度法事的时候,一起收在车里了。
我看到地上扔着根手腕粗的枯树枝,顺手就抄了起来。
狗宝儿回头看着我,映着月光的脸一片惨白。
我指了指门里,又摊开了手,意思是问狗宝儿里面什么情况?
狗宝儿拉着我走到巷子口,“小金哥,那院子里又闹鬼了!”
恩?
狗宝儿这话说的有问题。
什么叫又闹鬼了?
“那家的老太太二十年前被黄大仙作死的。”狗宝儿跟我解释,“狗宝儿刚才听见动静了,也闻见味道了,就是黄大仙的味儿!”
我是越听越迷糊。
“二十年前还没你呢,是老爷子告诉你的?”我问狗宝儿。
狗宝儿点头说:“爷爷跟我讲的,她家老太太吃过黄大仙的肉,然后自己上吊死了。”
“尸体又被黄大仙占了,钻进山里给黄大仙守门赎罪去了。
“爷爷说,让狗宝儿离那家远点,别管什么情况都别进去。”
狗宝儿怯生生的拉住我,“小金哥,咱们还是走吧。”
我反手拽住了狗宝儿。
这事不对!
狐黄白柳灰。
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
这五大仙是关外出马的说法。
北马不进山海关,咱这地界已经是关内了。
这里的黄鼠狼没那么邪性,更称不上是“黄大仙”。
一般的村妇、老汉听些传闻一知半解的吓唬自己可以理解。
狗阎王可不是一般人。
他能被这种传闻吓住,还叮嘱自家孙子别靠近?
就算这事是真的。
二十年前狗阎王还日夜巡村,守着这一方地面呢。
他能任这些鬼怪作祟伤人,置之不理?
这事绝对不寻常!
“老爷子还有没有说别的?”我问狗宝儿。
狗宝儿摇头说:“就是不许我靠近这个院子。”
“所以,你以前在这村里都是绕着这个院子走的?”我再问狗宝儿。
这时小狗宝儿又从我身边窜了过去。
小东西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他还在我们脚边停了一下,伸着舌头直喘粗气。
狗宝儿准备抱起小白狗子。
小东西没等狗宝儿伸手,又跑的没影了。
狗宝儿无奈的说:“可能真的是小狗宝儿疯了,它要是不乱跑,我肯定不会来这儿的。”
小白狗子见着钥匙就开始发疯,绕着村子一直跑。
小白狗子跑,狗宝儿就得跟出来,然后就跟到平时绕着走的闹鬼院子……
我好像品出点意思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进去看看。”我对狗宝儿交代着,就准备进院子。
狗宝儿苦着脸说:“小金哥,要不等天亮吧,那里面有……鬼。”
我笑着揉了下狗宝儿的脑袋,“有鬼就对了,你小金哥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那……那……狗宝儿也去!”狗宝儿壮起了胆子。
我安抚下狗宝儿,“老爷子让你别靠近,你得听话。”
“现在小金哥也说让你别靠近,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
“真发生什么事,你就回去找……”
卧槽!
我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我还想说出事了让狗宝儿去找丽萨。
但是我交代了丽萨,在家守灵堂。
我们俩有绝降连着,10米以外就得死人啊!
可是现在早超过10米了,我竟然没事?
难道是绝降已经破了?
或者说是爷爷告诉我那些关于绝降的知识点,不对?
“你总算是想起我了。”
丽萨的声音从一片矮墙后传了出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一百二十章 老村夜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