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云杰轻轻摸着她的头:“老婆,你不要这么激动,你这个样子我更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了。要不我去吧,我去劝隆煊。”
小叶坚定地说:“不行!你去也是个被欺负的!你和隆煊都太讲道理了,跟女人吵架你们完全没有优势!”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根本就没办法讲道理,我去也不是跟李兰兰讲道理的,她铁了心要和隆煊分开,谁还能靠磨嘴皮子去求她呢?这就是一口气,你知道吗?”
小叶拍着胸口:“就是这里一口气,难受!李兰兰这是把我们全家当傻子呢,靠着隆煊和我妈有了今天的地位,扭头就攀高枝了!二话不说就把我弟给甩了,你说憋不憋屈!”
“我这口气消不消得下去!我胸口都堵得慌,更不要说隆煊了!”
“我不能让我弟受这个窝囊气!按他的性格,他可能嘴上不说,心里一直憋着,万一被憋坏了,这辈子都完了!这不是小事,我一定得亲眼看着解决!”
“那行,你到了林新,有任何事情赶紧和我联系,我就赶过来!我们家可是人多势众的,不会被李兰兰家欺负。更何况,彭主任和春芳妈妈还是很讲道理的。”云杰也知道,隆煊并不是有多留恋李兰兰,以他对隆煊的了解,他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他只是毫无思想准备,一时难以接受。另外,隆煊对婚姻的观念很传统,总以为结了婚的人就得在一起过一辈子,离婚是非常丢人的事。
周慧苹离婚的消息传来,平日里对冯新鹏崇拜、佩服、尊重得几乎可以用唯唯诺诺来形容的隆煊,还是忍不住去找了他,他愤怒的理由让原本还有些愧疚的冯新鹏觉得古板又迂腐-“你把这婚给离了,让阿苹以后怎么做人?”
冯新鹏指着外面的大马路:“你去街上访一访,离婚的人少吗?结婚时为了追求幸福,离婚同样也是!更何况这婚不是我要离的,是阿苹要离的,你不是一直和她关系很好吗?你不该来问我,你应该去问她,是不是离了,她心里更舒坦!”
云杰想起当时隆煊质问冯新鹏,突然闪出一个念头:阿苹和隆煊都把婚离了,是不是注定了他们俩本来就找错了人?也许他们俩本来就应该是一对?
他把这个想法一说出来,李小叶就气鼓鼓地说:“我们隆煊就算离了婚,也还黄金单身汉!那些歪瓜裂枣的糟老头子离了婚都可以再找个小姑娘,我们隆煊一表人才,收入稳定,还有一技之长,怎么都要找个一个比李兰兰强的!”
“阿苹不比兰兰差吧?”云杰话音一落,就后悔了:这时候和老婆说这个,简直太不识相了,果然,小叶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拉起行李就朝外走,云杰跟进跟上:“老婆,我送你去火车站吧!”
“姐,你说,以前我们回一趟家路上得花两天一夜的时候,我和兰兰还好好的,现在刚刚通了高铁,当天就可以到了,我们怎么还闹到离婚了呢?”
“人和人,最远的不是位置的距离,是心的距离。”小叶和隆煊躺在家门口的竹床上,仰望着良家寨上空漫天的星斗。
“隆煊,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一看到我就直接答应了和兰兰去办手续?你都已经在这里僵持了这么多天了,怎么突然就放弃了呢?”小叶伸出左手,心疼地摸了摸旁边竹床上的弟弟的胳膊。
“姐,看到你拉着行李那么着急地冲进来,我突然很心疼你!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姐姐出来保护我,这太丢人了!比离婚丢人多了!”
“隆煊,你不能这么想!不管你多大,都是我弟弟!姐姐保护你是应该的!还有啊,离婚不丢人,只不过是以前合适的两个人现在不合适了,那就分开,再去找一个更合适的人。”
小叶轻声安慰着:“我们隆煊从小到大就是良家寨最帅的男孩子,又听话、又懂事、还那么能干!你看啊,高尔夫球的球芯,那么多中国企业都搞不定,你和姐夫、小修一起,硬是闯出了一条路!这不是我们自己说的,是客户实实在在用订单给你们发了奖!”
“姐,我最后悔的就是该读书的时候不懂事,没有好好读书。还是文化不够,每次都要靠姐夫帮我指出路子,明确地说要做哪些事,我才明白该朝哪个方向去想办法。这就是思路决定出路,我肯定这辈子就是要靠着姐夫给我指路的了。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我可以做这么多事!我真的特别特别感谢姐夫!”
隆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所以,我不能再把时间花在无法挽回的事情上了,我要认认真真地去过好日子,不让别人看笑话!”
小叶紧紧握着弟弟的手:“老弟,你行的!没有任何人能看你的笑话!”
云杰没想到小叶这么快就和隆煊一起回来了。
“姐夫,我这就回高尔夫球厂。最近的订单很多,工作落下了不少,我得赶紧去补上。”
“你在这里先住几天,我们好好给你补补身体吧!你看,人都瘦了!”傅明静心疼地说。
“瘦了好,省去了减肥!我得保持身材。”大家都知道隆煊的意思是他得保持身材准备找下一个女朋友,但他就是这么老实的孩子,连开玩笑都说不出油腔滑调的话。
尽管弟弟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事了,小叶还是不放心,云杰说:“我送他回东莞吧!”两个人正准备出门,对讲机响了,小叶一看,是陈洪强和王友芝。真是大稀客呀!虽然他们来广州这么久了,都只有小叶和云杰去看他们的份,他们几乎没来过小叶家,说是等站稳脚跟了再来看他们。
有时候小叶看到他们夫妻俩在快递站灰头土脸,心疼、也不解:“你说你们俩在罗毅哥的工厂好好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干嘛这么想不开从头干起呢?”
友芝总是爽朗地笑着:“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