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天香看冯素贞话未讲完,便忽闪着大眼睛特意等她,却只见她上前一步,伸手为天香摘下头上的步摇和发簪。
天香的长发就这样,轻轻柔柔的落了下来。
为天香整理被寒风吹乱的散发,冯素贞修长的手指,被那柔韧的长发缠绕,连带着,她的心脏也被紧紧束缚,每跳动一下,都必须要奋力挣扎。
“公主,你的头发,好柔软。”她唇角盈满温情,微微笑着,赞叹道。
天香难以置信的注视着她,这人突然这般温柔,又是为了哪般?
“我还记得,以前你梳着两只小辫儿,实在清纯可爱。”
“那、现在呢?”
“现在?”冯素贞的心蓦地被无形的手攥紧,眼眸中荡漾起层层涟漪,她微笑着轻声道,“现在啊,我的公主…长大了。”
“可你待我,还是一如往昔。”天香低语。
她身着象征了皇家身份的浅黄色中衣,烛光下,周身散发着和煦娇媚的柔光,亭亭玉立。犹如一支春雨过后的新荷,含苞待放。
冯素贞的手指更加轻柔、更加缠绵,对天香已经柔顺服帖的秀发恋恋不舍。
“公主想要如何不同?”撩起她发鬓处垂下的一缕青丝,冯素贞心下暗道,天香果然好香。
她眼神与往日有许多不同,天香在她凝视下浅浅的低了头,温柔娇羞无限——这是娇憨的公主殿下只会展示于唯一一人的,独享风景。
冯素贞一时失神,不由自主凑过去,俯首在她那缕青丝上略作停留,随后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这倾身俯首,嗅青丝、吻粉腮的动作,一气呵成,惊了她自己,也惊了天香。
轻吻转瞬结束,冯素贞刚要退开一步,就被天香攀住她双肩,紧紧拥在一处。
平日里公主若有若无的体香,此时愈发浓郁芬芳,将她周身笼罩其中。
天香鼻间温热急促的气息毫无遗漏的扑在了她颈间,冯素贞顿时慌做一团,天香出人意外的主动反馈,让她瞬时乱了阵脚。
她心里暗自叫苦,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古人诚不欺我!
红唇微凉。
心上人对她轻柔的触碰,掀起天香澎湃的心潮,冲开了她心里防堤上最薄弱一环。
于天香而言,这一吻,如同救命稻草一般,佐证了冯素贞对她的绵绵情意,她毫不犹豫抱紧了那个常年清冷疏离的人。
——想要更多、更多证明。
天香用尽全力,那种想要与她融为一体的意志,穿透了两人之间薄薄的衣衫,火热的,直烫到冯素贞心底。
冯素贞腮红如血,下意识抬手,准确点下了天香耳后的穴位。
“公主,我们,现在不妥……日后,你若是遇到心仪的男子,他必会因此看轻你……”也不管天香还能不能听到,冯素贞哑了嗓音,低低喘息道。
若未来天香心属的那人是高官显贵,女驸马一案必是知晓的,假如寡居的公主不是处子之身,这与不知何人的私相授受便成了板上钉钉,天香如何还能得他珍惜?
——这种时候,冯素贞还在想着这件事。
天香安静的伏在她怀里,全身松懈下来,失去力量支撑的躯体,整个的软软向下滑去。
冯素贞一手抄在她膝弯,一手揽住她腰身,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往床上放去。
她身姿前倾,天香柔若无骨的脖颈无处依托,便随着冯素贞前倾的体态向后仰去,秀发扬起柔美的弧度,倾落满枕,遍洒芬芳。
“天香……”
实在是,太美了。
被天香如玫瑰花蕾一样的唇瓣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冯素贞并未抽身离去,而是顺势伏在她身上。
她滚烫的唇,从天香的唇角吻到她耳畔,鼻尖在她发间久久停留。
甜甜的、软软的、香香的……冯素贞沉醉得深了,心里叹息道,这样美好的人儿,是属于自己的。
蓦地,她肩头微微一颤。
“你真是个…无耻之徒……”冯素贞哽咽一声,低低咒骂自己。
过了片刻,她支起身子,抬起头来,清冷苦痛的眸光里,是天香安然熟睡的面庞。
乘人之危的登徒子、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冯素贞,当之无愧。
翌日,天光大亮,冯素贞盥洗梳妆完毕才坐回床沿,端详片刻天香婴儿般的睡容,最终叹息一声,伸手在她耳后轻轻一点。
天香从无梦的沉睡中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心上人坐在她身边微蹙了眉,长睫低垂着默默注视了自己。
天香满足的伸个懒腰,靠过去枕在她腿上,双手围拢抱紧她的腰。
冯素贞柔声道,“公主昨晚睡得好吗?”她心里打鼓,天香会不会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刨根问底呢?
“睡得好沉,都没有梦到你。”天香带着倦意呢喃道,复又闭上眼睛,仿佛马上要睡个回笼觉去。
“那就好。”冯素贞一下下轻抚了她的长发——看来如此对待公主,便足够应付了。
天香拥着她突然皱眉发问,“你身上怎么这样冰凉?”
未曾想,天香如此敏锐细致,冯素贞被她问住,愣了须臾。
——总不能告诉公主,她夜里一直披着外衣在桌边坐着,为自己出格的举动悔恨了一晚,还因离情别恨偷摸摸落了几滴眼泪。
“只一床被子,自然紧着公主些。”
“最讨厌这样,你自己心里倒是好受了。”天香口中责备她,却牵了她的手伸进衣衫里,缓缓将她手掌贴在了自己腰腹。
“太凉了,公主,你受不了的。”冯素贞欲起身收回手臂,却被天香死死抓住。
“别动……”天香咬着嘴唇,不由得瑟缩发抖、浑身战栗。
“公主金枝玉叶,不必如此。”冯素贞红了脸,嚅喏道。
“你管不着,我愿意。”天香抬眸给她一个白眼,恼她不爱惜自己,更恼她不愿痛痛快快接受自己爱意。
天香眉心蹙成一座小山——令她受不了的,并非仅因那冰冷的掌心。
冯素贞满心怅然,天香待她这样好,她不仅做了隐瞒和误导,还趁机做了那样的事。她成为了自己最为鄙夷的那类人,满嘴礼义廉耻,却最是无耻下流、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思绪纷乱,天马行空。
她想到安定千里之外,此去经年,再相见不知何时,若是天香此间有了新的际遇,便会头脑清醒过来。
正如与一剑飘红那般,届时两人各自归位,再无瓜葛。
思及此,怕是往后再难有机会与她如此亲近,冯素贞眸中点点含泪,情不自禁将天香搂得更紧些。
天香此刻满心愉悦,“冯素贞……”
“嗯?公主……”听到软软的一声呼唤,冯素贞蓦地回神应道。
“发什么呆呢?”些微嗔怪的口吻。
“没什么,清晨发困而已。”冯素贞笑笑,轻抚她的背,安抚道。
肤如凝脂,细腻软糯,正是蜜罐里娇惯出来的千金之躯。
天香嘤咛一声,轻柔的喘息道,“我喜欢…你这样对我。”
冯素贞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她忽视了自己无心举动对天香的影响。
“你可不可以,再亲亲我?像昨晚一样……”带着期翼的目光坦然的落在她眼中,天香丝毫不屑于掩饰自己的心思。
“……好,像昨晚一样。”冯素贞微微颔首,俯身吻上天香的额头,复又在她脸颊上落下清浅的一吻。
她不着痕迹的捉住天香伸过来的手,压在塌上,回眸一笑,倾身在天香唇角又是一吻。
“早安,公主,我们该起身赶路啦。”
这下,总归该满意了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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