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月色徜徉。
江以恒看他老晚回来,还以为他又出去发神经了。
“为了司马灵疯癫了那么久,也该停止了,日子不过了么!”
江于淳进了屋,在父亲对面坐了下来:“去查案了,陛下让我跟着知意他们查郑家的案子。”
乍一听皇帝让查案,江以恒愣了一下,旋即便也明白过来皇帝的意思,不就是让儿子去监视齐王和女阎王么!
他有些纠结。
即便他是皇帝心腹,可儿子能从司马渊的算计挣脱出来,都是女阎王帮得忙。
这让儿子去盯人家,总有一种恩将仇报的感觉。
便委婉道:“陛下给了你机会学着怎么查案,你就好好看着,学着分析案情,不论在什么衙门里,察言观色,分析细节都是必不可少的。”
江于淳坐没坐样,倚着交椅看着外头,眸光映着星子,似有闪烁。
点头道:“我知道。”旋又不解地侧身过去,“父亲,那个罗酆殿到底是个什么衙门?”
江以恒面色微微一变,皱眉道:“这件事你不用过问,办好皇帝交给你的差事就成了。”
江于淳一脸更加奇怪的样子,追问道:“怎么您也是这个样子?连要查的人是什么来路都不知道,怎么查啊!”像是嘴不把门似的,什么都往外说,“奉恩,大祭司,居然都是罗酆殿的人。”
江以恒一怔:“乌桓的大祭司也是罗酆殿的人?”旋即了然,“难怪郑家会被屠了……”
于淳却越发不解了:“乐清任、马知蔚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赫连睿和孙谦却可说是为了百姓鞠躬尽瘁了,外头留言纷纷,有说罗酆殿是历代帝王的心腹的,有说罗酆殿是叛臣贼子的。若是是帝王心腹,为什么皇帝好像很忌惮?若说是什么叛臣,为什么皇帝不放在明面上查?”
江以恒低头,就着只在扶手上的手掐了掐眉心。
神色里有一抹复杂闪过。
最后,皱眉严肃道:“于淳。”
“你只要看着他们办案就行,什么都不要过问,什么都不要去追根究底,这件事不是你该管的。还有,案子里的事,不要告诉别人,一个字都不要提。”
江于淳看了眼父亲面容上细微而复杂的神色,“哦”了一声,起身告退了。
当初父亲只是小小的中郎将,为狗皇帝一派为百姓为天下办事的“真挚”所打动,追随他左右,支持他登上皇位。
可后来种种,怕是也已经察觉到了。
这个狗贼的皇位,并不如他想象中的是“能者居者”,它不干净啊!
江以恒定定地坐在原处许久,直至料峭春寒将他手脚的温度全都带走,这才缓缓起身,准备回房安置。
天际的月孤零零地悬着。
散着清冷的光华。
是单薄的,不耀眼。
却能照遍每一个角落。
也照进了他的心底。
第二日一早,是惯例的早朝。
暮鼓声起,百官便出门来了永定门前,等着卯正时开宫门了。
因为早朝的时间一向都是很早的,官员们基本都是空着肚子就来。
在太极殿一站就得两个时辰,所以这里会有专门为官员提供早食和汤饮。
不过一般情况下,官员们只会稍微细嚼慢咽一些早食。
喝了汤饮,怕是要憋不住那好几个时辰。
周侍郎为了郑家的案子压力大的很,一想到监狱里关押着的几张撬不开的嘴就嘴巴发干。
虽然郑洛告假半个月,但是郑怡茗那个臭脾气的还是来了,一拉就盯着他要结果,一言不合就威胁,他也真是受够了。
偏偏这时候刑部的心腹齐肖还送来了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摩达雅被人劫走了!”
因为是关在密室里的,知道的人只有周侍郎和两个心腹,所以即便看到了满地的尸体,别的同僚也不知道被劫走了人。
一直到齐肖进衙门才发现了不对劲。
周侍郎差点被没一口干巴巴的馍馍给噎死,捶胸捶了好半晌才给自己捶出来了。
一旁的同僚都投来了关心的目光。
周侍郎只觉头皮都要炸了,拉着齐肖去到一旁无人出:“还有两个呢?”
齐肖摇头:“都在,那边根本就没有人去。所有暗处的眼角全都被抹了脖子,恐怕,是和屠了郑家满门的是同一批人!”
郑家的杀手都毫无反击之力,就更别说刑部的那些身手了。
周侍郎掐了掐眉心,知道自己一顿斥责是跑不掉的了。
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是一伙儿的,为什么节奏了密室里的摩达雅,却不劫走更容易带走的明空和奉恩?
原本占个空衔儿的知意是不用早朝的,昨儿突然叫人传了话来,让她以后跟着上朝听政。
努力让赵含庭当了那么多年的闲散王爷,这会儿连他也叫上来了,也是昨儿,传旨给他在宗正司里弄了个什么缺儿,闲差。也给他弄来了。
说的好听,看重他俩,说白了就是不相信别人的监视,想亲自看看他们在听到朝中大事的时候都是个什么反应。
因为,他慌了啊!
看到他们两来,周侍郎下意识就朝着他们迈了两步,一想不对,摩达雅是藏在密室里谁也没告诉的,这会儿自也不能说出去。
粗重的一声宫门吱呀声,空门开了。
周侍郎赶紧拉了个小太监让他给肖元递个话去:“就说远房来的亲戚别院里住的不大好,昨晚离开了。”
小太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暗话啊!
还是讲给大总管听的,那可不能耽搁,赶紧迈起碎步进去了。
肖公公得到消息的时候皇帝正要从延庆殿出来。
虽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别院不就是密室,远房来的亲戚自然说的就是摩达雅了!
摩达雅被人劫走了!
一旦确认了这个消息,肖公公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藏在密室里的人都能被人劫走,可见对方实力之可怕,这可不就是在皇帝的心口上又扎上了一道么!
肖公公需得再确认一下:“还说了旁的没有?”
小太监摇头:“没了,周侍郎就说了这么一句。”
摆手,打发了小太监离开。
这个刚走,另一个又匆匆来了。
“乌桓使团的人去而复返,已经到了宫门口,说是有乌桓汗王的国书要奉于陛下。”
肖公公站在延庆殿门口,为难着,是不是该现在去回禀。
怕是说了,待会儿早朝上,大臣们的皮都绷紧了。
可要是不说,自己怕是少不了一顿皮开肉绽了。
想了想,还是立时去禀告了。
皇帝听闻摩达雅被人劫走,自是大怒的,可是早朝在即,也只能收敛了怒意先去了太极殿。
肖公公觉得自己提着脑袋在当差,小心道:“那、乌桓使团的人……”
皇帝一挥袖:“让他们进来候着。”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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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被劫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