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公公微微侧身,摇头道:“那倒是没有。”
太医垂着头,眼眸小心翼翼瞧了知意处一眼,旋即垂得更深了:“若是接触过寒藤粉,必然会在身上留下痕迹,只要一试就知道。”
知意没有意见:“可以。”
使了宫人端了盆干净的水来,让知意净了手,然后让水里家了夏枯草的粉末。
等了须臾,并无反应。
裴郡王的声音朗朗扬起:“郡主不是还更换了衣裳么,连衣裙也一并验了。肖公公,这宫女儿死了,衣裳还在的吧!”
肖公公挽在臂弯里的拂尘随着他躬身的姿态微微晃动,白茫茫的:“确实找到了,只是……”
赵静训一急,起身道:“人都死了,这衣裳便是离了眼儿的,就算验出什么来,又怎么能作数!”
肖公公也点头道:“回陛下,奴婢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方才就没有说。”
礼亲王冷哼道:“这不也没有人能证明着宫女不是死在她裴梨手中的!”
裴郡王半点不急:“太医啊!好好儿验。”
太医一颤:“是。”
知意换下的衣裙被拿进了殿来,放进了水盆里。
然后又在水中加进夏枯草的粉末。
待银针从水中取出,便眼瞧着它开始发黑。
知意了然了。
于外人面前衣裳上的任何脏污都是极为失礼的,所以,一定是要换下的。
但是鉴于各种各样的算计,换下来的衣裳都是自己保管。
所以一定是得在她们离开偏殿之前就想办法把药粉撒上去。
瑛贵嫔会那么热情地拉着自己说话,大抵就是为了能让小宫女有时间和机会在她换下的衣裙上洒下药粉了。
继妃像是抓到了结结实实的把柄一般,拍案怒气,指着知意尖声道:“裴梨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连陛下的心腹大臣都敢杀,大梁的律法、陛下的威严,你竟一丝一毫都不放在眼里!”
知意轻轻支颐,懒懒掀了掀长睫,张狂道:“我一向猖狂,有谁不知么!”
礼亲王哼声,斜了裴郡王一眼:“裴靖则,你就这样看着你们裴家女如此无视皇室而无动于衷么!”
裴郡王不急不怒,半点担忧都没有,摊手道:“我可不敢管她,礼王爷有那本事,可现在就逮出去砍了。”
哪想当父亲的在女儿陷入险境时竟会是这个反应的?
众人都是一阵无语。
礼亲王有异族血统,一双眼睛微微凸起,瞪眼便是凶相毕露。
站起来,朝着玉阶之上一拱手,大声道:“陛下,证据确凿,就算此女有功,也绝对不可抵销她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应当立刻拿下,推出午门外斩首,以儆效尤!且要那等张狂之辈好好瞧瞧,蔑视皇家、扰乱朝政是什么下场!”
司马云镜看到此处,睇了知意一眼,微微扬起了他骄傲的下颚。
就在他眼底的得意阻挡不住要溢出来时,就听一声清脆的女音将继妃的声音死死压了下去。
“不可能!”
众人顺着声儿瞧去,竟是常阳大长公主家的安亭乡君。
常阳吓了一跳,想阻止孙女说话,但被启元轻轻扫了一眼,立马不敢说话了。
哪怕嫁了人,当了祖母,也因为丈夫和儿子在朝中有所作为而渐渐挺直了背脊,有了自己的威势,可对启元这个大皇姐的畏惧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安亭绕了出来,站在大殿中央,望着皇帝朗朗道:“御膳房的宫人说裴梨去了御膳房,可我分明瞧着她出了大殿之后就一直在小花园里与奉恩说话,从小花园离开之后便与齐王殿下直接回了大殿,根本就没有去过御膳房!”
玉阶之上,有瞳孔骤然紧锁。
温贵妃奇怪道:“乡君为何会这么清楚新禾郡主的动向呢?”
安亭大大方方道:“我好奇裴梨是什么样的人,本是想要找她聊上一聊的,就这么瞧见了。很奇怪么!”
这安亭乡君幼年时扬言非齐王不嫁的“豪言”知道的人很多,就如知道奉恩恋慕储时蕴的人一样多。
不过这会子可没人敢在皇帝面前笑出声来。
温贵妃适时出声道:“不奇怪,这一点本宫倒是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贺兰仙旻忽然道:“那也不能证明不是她收买了旁人做的啊!”
贵妃一直在观察皇帝的表情。
心下微微一思忖,便问道:“肖公公,方才那些个宫人可说看到除了郡主之外的人靠近御膳房?郡主身手好,来无影去无踪都能被御膳房的人瞧见了踪影,总不可能那小宫女是个隐世高手吧?”
肖公公摇头道:“宫人并无指出旁人。”
温贵妃长吁如叹:“陛下,那凶手不仅仅是要杀黄大人这个刑部尚书,更是要一并除掉陛下信重的新禾郡主啊!如此用心,何其歹毒啊!”
赵静训紧绷的神色松了几分。
抿了抿唇,疑声道:“太医既说无色无味,银针不应,又为何会想到拿这个药丸来试?”
太医回答得很快:“微臣从医数十载,总是有些经验的。遇上此类情况,都会想到用受害人常用的药物来一试。”
赵静训似乎是认同了,却又起身同皇帝深深一福:“陛下!太医说得倒也不无道理,不过瑞安觉得,为了查清黄大人被毒害的真相,清风云淡地询问还是不够的,投进慎刑司好好问一问才是最好的办法!”
一贯温声不吭的瑞安公主突然如此强硬,众人惊讶,却也不那么惊讶。
毕竟一个嚣张的裴知意搅合的司马渊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有力臂膀,皇帝重视之下,瑞安这个被可以遗忘的先帝遗孤,自然也有强硬的资本了。
太医惊惶不已,跪下了连连磕头:“陛下!陛下!微臣说的都是实话!微臣并无勾连凶手啊!”
知意轻叹:“我也说我没有啊,礼亲王连受审的机会也不给我,就要将我推出午门外立时斩首。太医,你不过去受受刑而已,也不敢么?”
皇帝一摆手,下了令:“带下去!”
看着太医被禁军拖出去,众人寒蝉若噤,生怕一不小心被皇帝的怒意扫到。
太后端坐于上,看着奉恩:“是否如此?”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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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逮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