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将药丸碾碎,一一投入几只碗盏内,果不然,都有反应!
贵妃看着皇帝道:“还好没有旁的人在服用夏枯草。”
宜郡王起身道:“父皇,凶手竟敢在天子面前毒杀朝廷重臣,实在胆大包天,一定要查清真相予以严惩!否则,凶手怕是更加肆无忌惮,往后想杀谁就杀谁了!”
一向默不作声只当摆设的宁贵妃突然抬头看向了对面,出声道:“御膳房里哪有那么多忠心不二的奴婢?不过银钱趋势罢了!全部投进慎刑司里去,答案不就出来了。若是栽赃陷害,那答案出来的可就更快了!”
知意顺着宁贵妃的目光看过去。
看到的竟是司马云镜!
她嘴角微微一勾。
有意思。
这个宁贵妃对司马家的怨念不浅啊!
司马云镜眼底隐隐的兴奋有刹那的凝滞,却有瞬间舒展开来。
都似乎非常肯定今日,他将以赢者的姿态离开这座宫廷!
知意又看向了司马渊,果不然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冷怒。
到底是老子,还是很了解自己儿子啊!
皇帝冷厉的眸光落在宁贵妃不施粉黛的微白面孔上,似要将她看穿。
而宁贵妃不过一目淡淡,既不看司马家的人,也不在意皇帝的审视,自顾慢慢吃着酒。
皇帝摆手,冷声叫肖公公亲自去办。
热汤的袅袅热气一点点地散去,徒剩零星油光浮于表面。
日头彻底西落,夜幕席卷。
看样子,皇帝是打算要查清楚了才叫散了。
中途太后宫中的掌事太监过来了一趟,悄悄在知意耳边道。
知意微微皱了皱眉,没说什么,摆手叫他退下了。
含庭手中慢慢拨着只蜜桔,橘皮挤压,迸出清新气息。
侧身凑近了她,问道:“怎么了?”
知意轻轻嗅着空气里的香味,淡淡道:“把我引去小花园里的宫女儿被人竖了井。”
含庭一丝一丝地将白丝拨下,将瓤儿一瓣瓣地分开,递到了她的手里:“无妨,坏不了事儿的。”
知意拿了一瓣儿吃了,汁水饱满,一咬便溢满了口腔:“这么肯定?”
含庭睇着她的手,忽然俯身过去,就着她的手吃了她要往嘴里送的橘子。
唇瓣若有似无的在她的指上轻轻抿了一下。
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尽是潺潺的笑色,看着她,慢慢嚼了吃下,才笃定道:“想来妹妹定是有后手的,我这儿自然也是有的,若是这么简单就叫人给算计了,咱们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知意真的要炸毛了。
这人哪来的那么多小动作啊!
给他搞得哪儿哪儿都不自在了。
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了!
眼神落在他们俩身上的人:“……”
就如宁贵妃所言,这戏要唱出主角儿来,定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忠仆的。
果不然,肖公公离开不足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到了门口时脚步微微一顿,眼神朝着知意的方向瞧了一眼,然后匆匆进来回禀道:“慎刑司还在用刑,不过有宫人说……曾瞧见新禾郡主独自往御膳房那个方向去过。”
赵静训淡漠睇着酒水的眸子微微一滞,倏而抬首看向知意。
却见她面孔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不知怎么的,紧崩的心绪就慢慢松缓下来。
裴郡王和裴昭齐刷刷看向知意,就好像他俩跟她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启元大长公主作为大家长只好开口了,沉声问道:“阿梨,可去过御膳房?”
知意耸了耸肩:“我又不是厨子,去御膳房做什么!”
皇帝只是沉着眉目,并不说话。
皇后小心瞧了皇帝一眼。
却一时间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思量了须臾,扬声道:“郡主身边陪侍的宫人呢?上来回话!”
负责殿内殿外宫人随侍的太监总管进来回话道:“当时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来请的郡主,所以,殿外随侍的宫人并未跟上去。”
涉及太后身边的人,皇后自是不敢这么直接叫了去拿人的,便以一目为难的神色看向了太后。
于玉阶最高处的太后面容仿佛天边月,被一片薄云遮蔽,晕上模糊的阴翳。
目光扫过满殿各异的神色,温沉道:“肖公公是妥帖人,查了什么说便是了。”
肖公公自是已经着人去了,听着太后的话深深垂首,恭敬道:“太后恕罪。奴婢确实已经着人去问话了,但是还未有回音。”
太后没什么表情:“那就等着吧!”
今日的等待一波又一波。
不过这一次回音来的还是很快的。
脚步声匆匆而来,在殿门口道:“随侍郡主的宫女儿,死在了井里头了。”
礼亲王继妃掀了掀嘴角,妩媚的眼眸落在知意面上,“哟”了一声:“这好好儿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知意的唇线微微上扬着,就仿佛她生来就是个不惊不急的淡定温和之人,而那双如封镜的眼眸,一片漆黑。
继妃的目光撞进她的眼眸里,心口莫名一沉,有种沉溺在水底无法挣扎的无力感。
竟生出几分惊惧来。
这让她万分不痛快。
回想从前,她是如何风光!
就连皇后都得忍让自己三分,被皇帝忌惮的太后就更不必说了。
可自裴家回来了以后,就什么都变了,一个小小的异姓郡主也敢拿这种鄙夷的眼神来瞧自己了!
这叫她如何能忍得下!
语调便不由尖锐起来:“该不会是郡主生怕自己脏事儿败露,才下的狠手吧!本宫可记得,郡主可有一手旁人不可及的好医术呢!”
储时蕴心急,起身要说话,却被云岩县主给压住了。
“母亲……”
云岩垂眸轻道:“有你父亲在。先瞧着,无畏与那些人口舌相争。”
太后面有愠怒:“云氏,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从前这样的场合礼亲王继妃什么说话,谁也不会正面去驳她,被太后这么一喝,面上挂不住。
不敢顶撞,却也忍不住暼脸道:“臣妾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太后为何如此震怒呢?”
大长公主睇了她一眼,冷笑道:“郡主有没有罪,是不是凶手,自有皇帝查问清楚,这里还轮不到你来废话。若是管不好这张嘴,就别要了。”
继妃脸皮抽了抽,重重咬了咬唇,到底还是闭嘴了。
含庭一抬深邃的眸,语调徐徐如秋风:“亲眼见着郡主进御膳房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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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要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