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人能在地方上得意风光,也不过是背靠大树乘得凉,并无一根硬骨头!
“是李、李家人来传的话,叫使了人一定要把裴郡主给毁了!”
裴知意很善解人意地发问了:“你怎么知道消息就一定是李家人给的?”
按察使夫人瑟缩着伏在地上:“那人是李夫人的陪房家,臣妾、臣妾与李夫人是嫡亲的表姐妹,在外祖家见过李夫人身边的人……”
李晨沅夫妇自然是不认的,声声那人是被人收买了的!
派人把那陪房找了来对质,结果那陪房昨晚上就上吊了。
裴知意似笑非笑的眼眸格外慵懒:“自尽了?那可难说是不是真的被收买了。”
去拿人的禁军低着头回道:“不是自尽,是被勒死了,装作上吊自尽的样子。”
被勒死,抓住凶手还行,这凶手都不知道在哪里,李夫人这下子是彻底说不清了。
她知道是贺兰家在算计他们,可是她没有证据,便只能忍下!
不过被她们算计的裴知意本人没事,“谋害郡主未遂”便也没有多大罪过。
至于赵初兰所受伤害,无人提及。
最后按察使被撸去了官职,一家子北上流放去了。
而李夫人,则作为诰命夫人的俸禄被罚了三年,再掌嘴二十,作为同党的刘夫人同罚,如此便也结案了。
可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就结束的。
李夫人的表妹都招了,阮氏这便也深恨上了李夫人和刘夫人。
当初为了能嫁给安虞阳,赵初兰使尽了手段,好不容易才成的,如何肯嫁给贺兰文彦。
赵初兰去求他,向他述说深深的眷恋,求他不要抛弃她,将婚期提前,快快迎娶她进门,不要让她被人鄙夷耻笑。
然而安虞阳厌恶于她,自然不会有半点怜惜之意。
他以前从不以为被人算计而失去清白的女子该被人耻笑讥讽,可这一次他深深庆幸于世道对女子的刻薄,让他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与她解除婚约。
所以,无论她哭得如何楚楚可怜,他也只有两个字给她。
“退婚。”
安侯夫妇将儿子这一年多的痛苦看在眼里,好好的儿郎本该前程似景,本是笑容明朗,却生生跌进阴霾里,所以他执意要退婚的决定他们并不阻止。
替安家送回赵初兰庚帖的,是刑部尚书黄中柱的嫡长媳。
而黄中柱是皇帝心腹。
为什么会由黄家媳妇来要会安虞阳的庚帖,已经再明白不过。
安侯是大理寺少卿。
而大理寺卿则是司马渊兄弟司马克。
大理寺的重要程度不亚于六部。
这些年许多但凡从大理寺过的案子,侦查到最后往往总是皇帝吃亏,想保的人保不住,想杀的人杀不了。
而安家之前一直隐隐靠着司马家一派,替他们牵制住另一个少卿赫连铮,所以即便赫连铮谨慎,没有被他们算计扳倒,却也根本不足以与司马克相争。
以后若是再多个安遂章,便多了一份力量去掣肘司马克了!
皇帝自然会接受安家顺服的姿态。
所以,皇帝态度也很明确,由不得他们说“不”。
赵素如何不知自己如今处境艰难,即便司马渊为了不让神机营被皇帝收走而为他多番周旋,可他又如何不清楚皇帝的心思?
可如今,他就是想向皇帝投诚表忠心也来不及了,为了震慑礼亲王之流,他这个拿着军中实权的宗室,必然会成为皇帝杀鸡儆猴的对象!
进退维谷,大约如是!
没有办法,赵素只得把安虞阳的庚帖交由黄家妇送回安家,从此两家儿女婚嫁再无瓜葛。
黄家拂离开前却还给他们留下了皇后懿旨,赵初兰婚前两次失贞,不配为人正室,只将她赐给了贺兰文彦为妾室。
赵初兰崩溃自尽。
赵素夫妇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把她救了回来,却也把她死死按在了无数张嘴的刻薄里!
她于昏迷中转醒,又去求安虞阳,这一次,她愿意放下身段和骄傲给他当妾室。
然而,安虞阳却当着她的面收拾了东西,说要回去重新求娶他心爱之人!
烈烈骄阳里,赵初兰那双眼眸里燃烧着余烬的火光,灼灼逼人!
她失控尖叫,发疯似的去撕打于他:“安虞阳!我把我所有的爱意都给了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那个贱人她有什么好的,让你这样念念不忘!”
安虞阳使人按住了她。
跃上马匹,眺望着京城的方向,眼底绽开最美的希望,而口中吐出的字眼确实无比冷漠:“你我之事究竟如何成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每一次你的靠近,自是叫我觉得无比恶心!你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说罢,便策马远去!
却又在官道之上,与遥望的距离,下马,深深一揖。
只不知,那一揖的感激,到底是冲着谁的!
这样的羞辱,反倒是让赵初兰从绝望里生出了非要活下去的心思。
她要活着!
活着,将来让所有人都后悔今日这样羞辱她!
知意站在远处看了这处纠缠戏码,笑了笑,转身道:“走,咱们去找阮氏好好聊聊!”
仙仙不明白:“同她有什么可聊的?”
知意舒然道:“刘李二人害了她的宝贝女儿,且郑洛那边儿是摆明了不帮她们了,那她们镇国将军府要倒了,还不赶紧拉几个垫背的?”
仙仙莹莹一笑,抱着她的手臂道:“主人就是聪明!”
微服私访。
是皇帝每到一处都会做的。
看看各处官员管辖下的民生,看看他的王朝是否如官员上奏的折子上一般富庶太平。
若是能在背后听到百姓对他这个君王的治国有道所有真诚夸赞,自然是更好了。
卢州的景致、民风都与苏杭、平江不同,没有那么多轻绸软帛铺陈开的浮艳华光,更多几分如酒的淳厚,不惊艳,但身处其中时会有一种自在的感觉。
有清晨的风拂过,带来远处的一脉低声贴地而来,婉转轻扬,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空灵。
皇帝和几个大臣走在前面。
赵含庭抱着皇长孙跟在后头。
赵满盈对什么都好奇,每个摊子前都要停一下,看一看,买一些。
江于淳深觉自己这朋友当的威势周全,把看顾小公主的任务丢给了储时蕴,然后与另几个少年郎跟在后头。
知意拿着个竹蜻蜓,站在含庭肩后逗着娃。
小娃娃没有那么多的精明算计,眼睛是清澈的,说起话来奶声奶气,一逗就在赵含庭怀里扑来扑去咯咯咯地笑,实在天真可爱。
含庭单手抱住皇长孙,右手从袖子里掏了绢子出来,给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
那条还是昨日在小憩处拾来的,洗净了便一直带在身边。
“怎么这么怕热?”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133章 并无一根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