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意听出太后话中婚嫁之意,就有点头痛,但是进了京,想逃避这个话题也是不能了。
“……”
瑞女官笑着同她道:“太后娘娘知道您回来,一早就叫针功局做了好几身京中时下流行的鲜亮衣裙。出发的时候收到王爷来信,说您也在江南,这不、就都带上了!郡主眉目明艳又不失英气,穿上一定好看!回头求亲的怕是要把门槛都踩塌了!”
太后这是怕她回京后穿得太土,被京中闺秀嘲笑吗?
倒也不必。
她脸皮可厚着呢!
至于说,求亲?
裴知意眼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阎王爷的门,谁敢上啊!?
赵含庭缓缓摇着扇子的手停了一下道:“妹妹忙碌了好些年,好容易才有功夫稍微清闲些,且让她好好玩耍一两年才好,这事、急不得。”
瑞女官好笑的看着他道:“怎么不急?郡主都十七了,换做旁人家的姑娘都已经当母亲了呢!”抿了一抹一本正经的神色,“王爷这当表兄的,可得帮着瞧着才是啊!”
赵含庭轻轻扬了扬眉梢。
瞧着她,默了会儿,忽然道:“妹妹的事,就是昀的事,哪有不上心的道理。”
裴知意白了他一眼:“王爷还是管好自己吧!”
赵含庭的话接得也快:“那就有劳妹妹帮着上心些了。”
裴知意呸他:“哪有叫没出阁表妹管你屋子里事儿的,你也不嫌臊得慌!”
赵含庭温然的笑声似涟漪轻轻晕开:“恩,我脸皮也蛮厚的。”
裴知意:“……”这个也字就太招打了!
瑞女官与太后相视一笑,掩唇轻轻笑了起来。
太后催了瑞女官去翻箱笼:“哀家许久没有给女娃打扮了,快去,把衣裳钗环都拿出来。”
瞧着太后那兴致勃勃的样子,知意头皮都发麻了,立马求饶道:“钗子什么的能少戴点么?”
她倒不是怕穿裙装,家里的老祖宗也致力于把她打扮得像个正常闺秀,寻常也常穿,她只是没办法习惯搭配裙装的那些琳琅配饰。
虽说铠甲的头盔也很重,但是它不会伶仃作响,那些什么流苏、璎珞的,好看是好看,但回头、走动的动作一不小心大了那么一点点,就有种自己打自己脸的感觉。
打架打惯了的人,就很容易忘记自己头上戴的是什么。
淑女?
不存在的!
赵含庭语调含笑,建议道:“妹妹肤白明媚,戴红宝石的头面一定会非常美。”
太后娘娘拉着知意进了重重轻纱之后,只一声含笑地揶揄留给了他:“咱们家木头桩子竟还懂得女儿家装点的事儿了,可真是稀奇呢!”
赵含庭倒也真是皮厚,扇子摇得格外萧萧如风。
女儿家装扮颇是费时间。
等了好一会子也不见人出来,反倒是被皇帝叫去了说话。
这边赵含庭刚走,后脚皇后身边的宫人倒像是见着缝似的插针就进了春鹤馆。
皇帝虽是太后教养大的,但到底不是皇帝生母,一向不喜摆什么婆婆的派头,寻常不过叫了后妃们初一十五来叩拜。
这次南巡,若不是为了皇帝的颜面,她也是不想出门的。
所以到了行在之后便传话叫后妃各自修整,不必来请安了。
瑞女官是自小服侍太后的,又如何不懂太后的难,皱眉睇了来禀报的小宫女一眼:“叫了各处不要来打扰,怎么还了?”
知意已经换好了裙衫,里三层外三层,虽然夏衫轻薄,架不住层数多,尤其外袍,又是盘金线又是绣花纹的,很重。
但她穿惯了铠甲倒也能忍受,就是觉得贵族之家的女子活得委实有些累,明明是大夏天,非穿的跟边关深秋似的。
披散着一头鸦青长发坐在铜镜之前枝鹤延年的软垫上,知意笑了笑,探着手在一旁偌大的冰雕旁取了取凉意道:“许是替皇帝来问话的。”
太后拿着檀木梳去沾了刨花水,听着与镜中眼眸对视了片刻,嘴角挑起的纹路里有不着痕迹的冷笑:“叫了进来回话。”
小宫女应了一声“是”,微微抬眸看了眼裴知意的背影便退了出去。
来的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崔音,四十的样子,生的一张周正笑面孔。
一进来便笑着同太后和知意俯身请安,一双深宫里待久的眼眸刮亮:“奴婢见过太后,给新禾郡主请安。”
太后慢慢给知意梳理着青丝,声线是老年女子独有的温和淳:“皇后那有什么事儿?”
崔女官看了眼境前那盘腿坐地笔挺的身姿,眼中有寻常人对女阎王的好奇,而好奇的深处是不着痕迹的窥探。
闻太后问话,小心道:“有个裴姓小公子,叫裴长风的,方才在园子里与福郡王家的二公子起了点龃龉,人叫二公子给扣下了。宫人去皇后娘娘那里回了话,所以娘娘便叫奴婢来问问,是否真是郡主带来的人。”
裴知意缓缓回首,看了她一眼,轻轻“哦”了一声:“赵集家的?”
崔女官的诧异自眼中闪过。
竟敢知乎郡王名讳!
不过,口中应声还是十分平静且恭敬的:“是。”
太后眉目不见波澜,只是问道:“小公子可说他是说自己是谁么?”
崔女官的面容似乎有些为难,小声道:“说了,不过……”
裴家虽不在京中,但想要知道京中的消息却也不难。
福郡王赵集,如今在太仆寺任着少卿一职,因着已经是皇家旁支,且朝中权臣派系纷乱,一向是及其谨慎的,门风也不错。
那么他们家的公子又怎么会与一个小娃娃计较,还押着人不放?
倒是听说,福郡王妃与工部侍郎严信琼的夫人自小相识,乃是闺中密友。
而严信琼,又是皇帝心腹。
看来,这冲突是假,试探才是真呢!
裴知意倚台支额,中指轻轻划过眉心的粉红色琉璃焰疤痕,缓缓一笑:“五六岁的娃娃,还能把人打残了不成?不过是有人想杀杀我这女阎王的气焰,让我亲自去赔礼致歉,看看我的笑话罢了。”
崔女官只是微微垂首,没有答话。
裴知意嗤笑了一声:“瑞姑姑。”
瑞女官“嗳”了一声,上前道:“郡主吩咐。”
裴知意懒洋洋的语调里有明显的不屑与怒意:“把人给我要回来,不给,那就、打到他给为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83章 打,打到他放人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