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难怪太子妃竟然如此淡定自若。
感情她根本就是打木球的高手,她有一击命中的把握,才敢夸下海口,要和江清寒定下赌约。
“郡主威武!”随着楚邵迁一声欢呼,彦破卿这边的少年人都跟着欢呼起来。
“嗯?”彦破卿一个冷眼瞟过去。
楚邵迁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赶紧讨好地朝着朱音九拱手:“太子妃,太子妃威武!太子妃霸气!太子妃千岁!”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
彦寺等人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江公子,”彦破卿上前,看那模样温润儒雅极了,半点也看不出来他是去落井下石的。
“想文幽道歉一事,还需等文幽伤好痊愈,如今你只需先完成第二个赌约便可。”
彦破卿伸手,将额头上沁着汗水,小脸红扑扑地朱音九往前拉了一步,“现在,便向孤的太子妃行礼,日后见到孤的太子妃若再敢不敬,孤便要叫全天下都知道,丞相府的公子,是道貌岸然言而无信之辈。”
江清寒脸色铁青,一手紧紧攥成拳头,拿着球棍的手死死攥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朱音九探头看过去,就见江清寒手中的球
棍竟然隐隐现出裂痕来。
这球棍的取材可是铁木,号称最硬的木头,比之钢铁也不遑多让,竟然被江清寒这么一攥就给攥裂开了。
朱音九当然不会怀疑这球棍的质量,她现在不禁心惊肉跳,忍不住想,要不然她也学学武功吧。
她完全不怀疑,相比于那根无辜的球棍,江清寒更希望他手底下攥着的是她的脖子。
不行,得赶紧把习武这事儿提上日程,不然她这处境,三天一个小刺客,五天一个大刺客的,属实是不安全。
虽说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彦破卿的人都能及时抵达,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万一有一次彦破卿没来得及,她这小命不就交代了嘛。
朱音九绝对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习武这事儿迫在眉睫。
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平静无波,“见礼吧。”她的声音轻飘飘地,看上去没什么力道。
但配上彦破卿那冷冰冰的目光,力道可就足足的了。
“清寒。”彦寺拍了拍江清寒的肩膀,而后上前一步,将江清寒拦在身后,“大哥,不是闹着玩的,何必认真呢?”
“闹着玩?那二皇子说的堵住也不作数了?”楚邵迁上前一
步。
朱音九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少年身体虚晃了两下,失魂落魄地跌倒在地上,其他少年人也均是一脸愤慨地怒视彦寺。
朱音九拉扯了一下彦破卿的衣袖,仰头问:“你们的赌注是?”
彦破卿看了眼身后跌坐在地上的少年,微微攥紧了朱音九的小手,并未解释,而是直面彦寺:“你我出自天家,受命于天子,一言一行皆代表着天家的威严,岂能说什么玩笑话?”
“还是二弟打算将天家的颜面踩在脚下,任人践踏?”
彦寺的脸色便沉了下去,“我不过随口一说,大哥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输了便是赢家咄咄逼人?”朱音九嗤笑一声,“那敢问若是我输了,他江清寒会不会逼着我一步一拜到相府道歉?”
彦寺和江清寒的脸色同时滞住。
若是他们赢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让彦破卿丢人现眼的机会,他认定的太子妃,一步一拜到丞相府道歉,那属实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了。
太子丢了这么大的脸,皇上要是还能重用他,那才奇怪了。
不仅是彦破卿要丢了太子之位,兰舒国备受宠爱的炎阳郡主在暮
夜丢了这么大的脸,岂不也是兰舒国丢脸了。
既能攘外又能安内,这简直是绝佳的计策。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输了。
要丢脸的是江清寒了。
虽说对彦寺的名声没什么影响,但彦寺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江灏颍的支持,若是转头就放任江清寒丢脸而不从旁维护,岂不叫江灏颍和他生出嫌隙来。
彦寺已然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继续帮忙,少不得把他也折进去,若是不帮忙,江丞相未必会继续和他站在一起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上前一步,“此事原就是弟弟的不是,弟弟替清寒向皇兄和皇嫂道歉,望皇兄和皇嫂大人有大量,原谅弟弟这一次。”
彦破卿脸色一僵,彦寺和江清寒可不一样,如今彦寺站出来了,他若是继续为难,怕是要让人说他兄弟不睦了。
朱音九“呵呵”笑了两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之后,她才指着江清寒向彦寺提问:“你是他爹?”
“郡主说笑了。”彦寺的脸上只有两个字:尴尬。
“瞧瞧,刚才还叫我皇嫂呢,这会儿就变成郡主了,果然是不诚心啊。”
朱音九先是调侃了一句,而后才道:“你既然
不是他爹,有什么资格替他道歉?他是没长嘴还是没长手,还是小儿麻痹脑瘫,连拱手道歉说句对不起都不会?”
小儿麻痹和脑瘫这种话,大家其实是听不懂的,但放在这个语境下,任是谁都能想到这不是什么好话。
彦寺还要说什么,江清寒已经伸手拉住彦寺,自己上前拱手道:“见过炎阳郡主!先前多有冒犯,还望郡主见谅!”
朱音九朝着彦寺扬了下下巴,“这不是会说话嘛,行了,本宫和太子还有事儿,你们先退下吧!”
朱音九这话说的,竟好像她已经是太子妃了一般。
彦寺携着几人拱手告退。
“对了!”朱音九忽然在几人身后提醒道:“你们输给太子爷的赌注,回头记得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彦寺嘴角一抽,“是。”
说完,一甩衣袖,“走!”
“呵呵……跟谁使劲呢?”朱音九冷笑两声,毫不留情面地怼了一句。
之所以专门提到赌注,她虽然不知道那赌注是什么,但看这几个小伙子都这个模样,她猜也能猜到些许,定是对那个小伙子极为重要的东西了。
果然,那少年挣扎着爬起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