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老太太,姜毛多面色惨白。
好好的人怎么不见了?
他担心王惠的安危。
这年头虽然还在社会大整顿期间,可是大整顿之前,治安情况不容乐观。
经常有无头女尸浮在护城河里,脑袋撞在蛇皮袋里,不知道哪一天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王惠虽然生活作风不检点,但是她没有夜不归宿的习惯。
“再去我家看看,说不定惠姐去我家了。”
菱羽服装店注册在丁禹家里,这年头联系起来不方便,丁禹暗地里下定决心,找到王惠之后,立马去电信局申请固定电话。
两个人风急火燎冲到丁禹家,院门落锁,连豆豆都不见了。
“糟了,她们会去哪里?这个点不应该出门的呀。”
丁禹狠狠地抽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平时这个点,正是豆豆睡得欢的时候,梁倩菱不可能抱她出去。
肯定出事了。
果然,堂屋八仙桌上,空茶杯压着一张字条。
“惠姐找到了,快来孙泰迪家。”
是梁倩菱的字迹。
“走,去找孙泰迪。”
孙泰迪真是一条狗,家里乱哄哄的,镜子和梳子丢在切菜的砧板上。
这都深秋了,吃剩下的菜碗里躺着半只死掉的壁虎。
“孙泰迪,你把惠姐怎么了?”
毫不客气,丁禹一脚踹开院门,梁倩菱抱着豆豆,王惠躺在孙泰迪的行军床上。
“丁禹,你误会他了,惠姐掉进护城河,是孙泰迪把她救上来的。”
梁倩菱拦住丁禹。
“惠惠。”
姜毛多双目含泪,扑到妻子身上。
“我没事,你要还承认我是你的女人,去找金山明,剁他一只手拿来给我。”
“呃?怎么了惠惠?是不是金山明欺负你?”
“你不去,我自己去。”
“玛德,惠惠你等着,我把他脑袋拧下来。”
谁都没有想到,王惠见到姜毛多的时候,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剁掉金山明的一只手。
姜毛多二话不说,调头就走。
吓得梁倩菱“呀”的一声,丁禹赶紧抱住姜毛多。
“姜哥别冲动,先问清楚再说。”
“还问个屁啊,伤我老婆者死!”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听得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
“姜哥,昨晚我在海棠桥抓鱼,王惠从灭渡桥漂过来的。狗娘养的金山明,没想到下手那么狠,把王惠的头发都揪下来了。今天早上我去找他,他……他娘的卷铺盖跑路啦。”
“孙泰迪,你特么最好说实话。确定是金山明害的惠姐吗?他工作干得好好的,凭什么跑路?”
丁禹比较理智,死死地抱住姜毛多,被姜毛多接连甩了好几个趔趄,还在墙壁上狠狠顶了两下。
“大整顿还没有结束,他对王惠图谋不轨,被警察抓到,能讨得了好吗?而且昨天他跟我照过面了,那家伙喝得醉醺醺的,连我都要打。不信你问王惠呢,我把王惠从河里抱上来的时候,金山明在我肩膀上砸了一酒瓶。”
孙泰迪一边说话一边脱衣服,指着左肩膀上的红印子,让大家看。
“惠惠,你没事吧?啊?”姜毛多双目含泪。
王惠面无表情,她只说了句:“无论天涯海角,给我找打他。”
“马勒戈壁,老子跟他拼了!”
嗷呶一嗓子,一股强悍无匹的力量传了过来,丁禹只觉得喉咙口发甜,整个人被姜毛多撞得飞了出去。
豆豆“哇哦”一声大哭起来,乘着梁倩菱地头哄孩子的工夫,姜毛多冲出院门,跳上摩托车绝尘而去。
“快,拦住他呀!”
梁倩菱狂吼。
丁禹不敢怠慢,跨上摩托车穷追不舍。
一直追到东中市五金店,姜毛多打电话喊人,没多久,加工厂的三个青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老板你说话,我们按你说的办。”
三个冷小伙摩拳擦掌,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半米来长的镀锌管。
“找到金山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能啊姜大哥,你这么做是要犯法的!”
风急火燎冲进来,丁禹止住三个愣头青,冲着姜毛多狂吼。
“丁兄弟,老姜家的事你不要管。”
“放你妈的狗臭屁!姜毛多我告诉你,你特么拿不拿老子当兄弟?我知道你跟王惠夫妻情深,也知道你当初对不起她,害得她自暴自弃。可是你老婆现在彻头彻尾改好了,幸福生活正朝着你们招手。她不冷静你也不冷静了?你特娘的猪脑袋啊?”
“不要你管就是不要你管,起开!再敢阻挠,别怪老子翻脸无情!”
姜毛多火了。
在墙上取了条大铁链缠在腰上,抄起靠在墙角的消防斧,对三个愣头青说:“还愣着做什么?不敢跟老子干的立马走人。”
“谁怕谁?好多年不打架,手特么痒痒。”
“我看谁手痒痒?都特娘不长脑子的猪头三。”
一声清喝,周建军叼着香烟挡住门口。
“建军,你来了最好,快劝劝姜大哥,他要找金山明拼命。”
总算来了救星,如果周建军不出现,凭丁禹一个人的能力,绝对拦不住已经失去理智的姜毛多。
南门三当家的毕竟在江湖上混过,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隐藏在骨子里。
三个愣头青顿时不敢动了,傻愣愣地望着姜毛多。
姜毛多还想反抗,被周建军和丁禹压住两条胳膊,直接解开他腰里的铁链条,绑了个结结实实。
“都散了吧,既然是姜老板的好兄弟,就应该替他着想,你们想毁了姜老板的家庭吗?”
几句话,把三个愣小子打发走了。
气得姜毛多拿脑袋撞墙,五金店门口挤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散啦散啦,谁家没有吵吵闹闹?别把快乐建立在别人家的痛苦上。”
驱散人群,丁禹把店门关了起来。
“让我去,我要宰了金山明。”姜毛多还在发狠。
丁禹想要继续劝,被周建军一把拽到椅子上。
翻箱倒柜,在抽屉里找到茶叶,泡了壶茶,周建军指着茶杯对丁禹说:“劝了等于白劝,让他自己清醒清醒。”
想想也是,人在盛怒之下,怎么可能听得进别人劝?
冲着周建军竖起大拇指,丁禹说:“亏得有你,这家伙力气大得很,老子一个人弄不住他。”
“算了吧,就你这细胳膊细腿,除了拼命耍狠派的上用场,干这种事你不在行。”
递了根香烟给丁禹,又往姜毛多嘴巴里塞了一根。
“呸。”
被姜毛多吐出来。
“他抽凤凰,其他烟不抽。”
丁禹解释。
果然如他所说,当周建军点燃凤凰烟,重新塞到姜毛多嘴巴里的时候,没有遇到抵制。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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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