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经到了中秋,但天气还是很热。
这样的热的天气里,芍药一身粗布衣裳,正在后院与秋白忙活。
芍药以汗巾抱了头发,脚踩在铁锨上,稍一用力,地上的土便被翻起一大块。
与土地一起被翻起来的,还有大块的红薯和土豆。
她身边的小丫鬟立刻上前,把翻出来的红薯和土豆捡起来,放进箩筐里。
两人有说有笑,显然没少做这样的事。
静宜先前跟着叶凤顷玩耍的时候,见过这些东西,所以认得。
但……
那个时候,是嫂嫂自己闲来无事种着玩的呀。
怎么芍药也在做这样的事?
半夏看那对主仆还不过来,急忙出声提醒:“姚侧妃,公主殿下来了!”
芍药听到半夏的声音,侧过脸来,这才想起自己被陛下赐了姓--姚。
急忙拍拍手上和身上的灰尘,带着秋白过来,冲着静宜盈盈一福:“见过公主殿下。”
静宜看着这样的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七嫂,真的是你?”
“你这皮肤黑了些,眼睛大了些,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芍药冲她笑笑:“公主稍等,容我去洗把脸,换身衣裳。”
“秋白,给公主泡茶!泡我昨儿才摘下来的玫瑰花茶!”
交待完之后,便回房换衣裳去了。
半夏急得不轻,生怕公主怪罪自己,弓着身子站在一旁,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公主殿下与这位侧妃交好,若是公主殿下把今日瞧见的事情说与陛下,王爷怕是要挨罚。
这可如何是好?
半夏在心里替自家王爷着急,没人明白他的心思。
秋白很快就泡好了茶,放在静宜跟前:“公主殿下尝尝,这是我们侧妃昨儿才摘的玫瑰花,听说这玫瑰花的种子极为难得,是我们小姐成亲前,陛下赏的。”
玫瑰花静宜知道,她出嫁那天,嫂嫂特意命人送了一座玫瑰园给她,全国都独一份儿。
羡煞旁人。
那玫瑰花可以护扶养颜,还可以提取精油,没想到竟然还能泡茶!
静宜揭开盖子,深深嗅了一口:“闻着就香!”
随即对秋白说道:“你且去伺候你家主子换衣裳,她最是不会描眉,我自个儿在这里坐坐便成。”
秋白道了谢,盈盈一福,回屋去了。
静宜便坐在一株石榴树下,细细打量这院子里的风景。
随处可见她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个个苍翠碧绿,满园子的好风景。
她看得心旷神怡,竟然生出了留下来不走的想法。
一刻工夫之后,秋白扶着芍药出来。
静宜看着梳起了妇人髻的她,连连啧舌:“想不到呀!七嫂竟然这般好看!”
“早知道,我就把你要走,不让陛下把你赐给七哥了!真是暴殄天物!”
这么好的女人,他竟然放着不用,到底是身子不好,还是眼睛不好?
芍药知她小孩子心性,没接她的话茬儿。
“公主殿下,可是陛下邀我们一道进宫?”
半夏就在旁边,她不想和静宜讨论自己受不受宠这事。
闺房之事,自己知晓就行,与别人讨论什么,没得叫人笑话!
静宜见她不愿意说这事,也就借着她给的台阶,换了话题:“是呀!陛下说了:想我!也想你!”
“走!咱们一道拜见陛下去!”
她也瞧出来了:也许她觉得芍药过得清苦,日子不算好,可芍药喜欢这样的生活,无欲无求,还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算了,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入了宫之后,陛下要接见群臣,又是好一通等,直到夕阳西下,芍药才见着叶凤顷。
见到那抹明黄走过来的时候,立刻跪地行叩拜大礼:“参见陛下。”
叶凤顷走过来,亲自将她扶起:“行了!都说叫你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怎么就是不听?”
芍药笑笑:“礼不可废!”
叶凤顷倒也不纠结于这个,拿过林莞托人捎来的信,递到她手里:“莞姐姐捎来的信,她如今又怀了,怕是没办法回来瞧我们了。”
说起来,这林莞和宋天尧两个人还真能折腾,五年时间,已经生了两个,这是第三胎。
切脉的时候才诊出来,刚刚一个月多一点,自然不敢再千里迢迢折腾着进宫。
芍药看完信,小心收好,又归还给叶凤顷:“那就恭喜小姐了。”
说话间,看向叶凤顷的肚子:“陛下,你这肚子……”
叶凤顷急忙打断她:“不许拿我说事!”
“我问你,慕容焱待你如何?”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这个做皇帝的,总不能天天安排人盯着慕容焱的私生活吧?
芍药脸上浮起一抹红云:“回陛下,一切安好。”
叶凤顷与她闲聊了一会儿,便散了。
天刚一擦黑,宫宴便开始了。
因为文武大臣们都可以带家眷入宫。
是以……
徐成韵坐在了慕容焱左侧,柳如烟坐在他右侧,二女一左一右将慕容焱包围。
芍药和陛下说了会子话,回到宴席间的时候,好位置已经被人抢了。
她倒也不闹,安安静静寻了个离慕容焱远些的位置,坐下。
就好似没瞧见那几个人似的。
慕容焱坐在案前,像是突然想起有这么个人,朝她看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女人哪里不一样了。
既然是宫宴,自然是歌舞升平,除了看歌舞之外,就是看热闹,听旁人聊天。
徐成韵和柳如烟暗暗较着劲,你一言,我一语,两人谁也不肯让着谁。
吵得慕容焱头疼。
他身居高位,向他敬酒的人不少,酒喝多了之后,便愈发觉得这二人聒噪。
实在是被她二人吵得烦了,便摇摇晃晃起身,坐到了芍药身旁。
芍药原是抱着平常心在看歌舞,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直到慕容焱出声,才注意到他。
虚虚一福:“妾身见过王爷。”
慕容焱挥了挥手:“不必多礼。”
芍药看他脸色不好,又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知道他喝的不少。
体贴的拿过自己从陛下那里得来的醒酒丹,递到慕容焱跟前:“王爷不擅饮酒,若是觉得不舒服,不妨服下一颗。”
“这是陛下做的醒酒丹,服下后会舒服一些。”
慕容焱听到是叶凤顷做的,二话不说,拿过来就放进嘴里。
咽下去之后,果然舒服不少。
“你有心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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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慕容焱番外(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