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以......”
徐斌林喜出望外,刚想拉云归鹤的手,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却凭空伸来,五指参差,直往他脉搏截去。
徐斌林是真的不熟悉武侠的里这些招式技巧,糊里糊涂就让常珏捏住手腕,被人制得半个身子酥麻,连真气也凝滞在体内,使不出来。
随即他便被常珏捏着手腕,强行拖出了客栈。
......
“你到底要干什么?”窄巷的一个街角里,徐斌林甩开对面人的手,气急败坏地看着他。
常珏脸色更冷:“你知不知道,要是我没拉着你,恐怕你就要变成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了。”
徐斌林一惊:“什么事啊,说地这么严重?”
常珏深吸一口气,道:“云归鹤这个人很危险,你不要再靠近他了。”
徐斌林怔了怔,半晌之后,他捂着肚子,笑地直跺脚。
常珏:“......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不是,”徐斌林摆了下手:“你说他危险的依据是什么?我有点搞不懂。”
“他一没有武力值,二没有坏心眼,无污染无公害到了极点,你是从哪里看出他危险的?”
“如果说是他身边那些人,比如说他妈妈,和魔教那些护法长老,那确实危险,我尽量避开他们不就行了吗?”
“原来的男主是不危险,可他已经不是原著男主云归鹤了!”常珏怒道:“就像我们,并不是原著的徐斌林和常珏一样!”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难不成你想说,还有其他穿书者,穿到了男主身上?我告诉你,这种事情根本没可能,万界到现在都从没听人说过有这种情况。能源体的位置和身份,不是谁都能代替的。”
常珏郑重道:“没错,他不是原著男主,而是能源体。”
“任职过不知多少届的......能源体。”
“能源体当然要经过很多穿书者的循环使用了,这还用你说?”
徐斌林不以为然:“每一个能源体都是主神的心血,怎么可能会只被一个穿书者攻略,并且只是那个穿书者攻略对象的十分之一?这多浪费资源,循环利用才是环保节能的最大基础。”
常珏试图让他理解自己的意思,比了比手势:“假如,这个被循环利用过的能源体,记忆全部都恢复了呢?”
“......哪种记忆?”
“当然是所有记忆。”
“这个所有的范围是......?”
“所有就是所有!都说所有了你还问我范围?!”
徐斌林呆了呆,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一时消化不过来。
徐斌林怔怔道:“能源体不是个智能机械数据吗......每次被攻略完毕,就会自动恢复出厂设置,等待下一个穿书者执行任务?恢复记忆是个什么说法......是不是系统出bug了?”
常珏自顾自地道:“我不是三年前,随男主去魔教了吗?要不是我运气好,差点就永远留在那了!”
随即他便一五一十地将他与云归鹤一起进入魔教,却突然被云归鹤反咬一口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并将云归鹤那日说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凭借着自己提前预知的未来,凑上来对着你们口中的‘能源体’百般献殷勤,只是为了得到对方的一腔真情。将他人的真心捏在掌心肆意把玩,任意操纵。待时机成熟,便毫不留恋地离开——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徐斌林喃喃自语到这里,突然打了个冷战。
这不正是他穿书以来一直都在做的事情吗!
其实攻略能源体,令对方爱上自己,并不是完成任务的必须条件,他做第一个世界的任务时,就没想过这么干。是他升入了A级,进入了万界论坛后,经过那些历届前辈的经验总结,才知道,原来还有个这么简单快捷涨积分的方式。
这个方式实在是太一劳永逸了,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这条捷径。能源体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只要令他爱上自己,乖乖任由自己差遣,想做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一开始因为直男崆峒心作祟,徐斌林还对跟反派男主搞基这种事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只愿意攻略女主和女反派。可女主和女反派不是每个世界都有的,有次因为任务太过困难,他卡关了,徐斌林迫于无奈,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对着那个男反派扔了一系列的糖衣炮弹。
对方果然上钩,他也轻松地通过了任务,尝到甜头后,徐斌林渐渐克服了自己的崆峒心理,也开始适应了各种各样的攻略过程。
如果常珏说的是真的......那他以前,都做了些什么?
徐斌林从来没觉得自己以前的行为不道德,并对此产生罪恶感。那不就是段数据?不就是群纸片人吗?他不刷这个积分,机遇就会让同世界的其他穿书者抢了去。
这一切,当然都是要凌驾在能源体不是个人的前提下。
结果有一天,却有一个人出来,告诉他,其实被他骗走感情的那些能源体......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突然想到什么,他有些不善地看向常珏:“不会是你怕我抢走你的积分,所以编这段故事来诓我吧?”
常珏快给他气炸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那个破积分?!”
“我还想完成任务,我还想回地球,我当然关心积分了!”徐斌林理直气壮:“你难道就不想回家吗?”
常珏有些恍惚和迟疑:“回家?”
他早没家了,无父无母,也没什么亲戚,因为长年缠绵病榻,他读完书后就一直住在医院里,早就与社会脱了节。
只有几个读书时认识的死党,偶尔还会联系。
他在现代哪有家,有的只是一个居所。
显然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常珏很快回过了神,他看了徐斌林一眼,冷冷道:“我言尽于此,身为同乡,对你也已经仁至义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信不信由你。”
说完,他便走了。
却突然有只手,搭上了他肩膀。
常珏回头:“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徐斌林凑近过来,道:“唉,你那玩意儿,能不能弄一个给我玩玩,我可以用积分跟你换,别的东西我不敢说,你现在的积分肯定不能跟我比!”
常珏道:“什么玩意儿?”
徐斌林压低了声音:“枪啊!”
“你要枪干什么?”
“就是好奇,想拿来玩玩,有几个男人不向往自己有一天能轻松驾驭这玩意。”
“你会用吗?经过专业的指导训练吗?”常珏不以为然:“当心哪天走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切——小气!”
回去以后,徐斌林却到处都找不到男主了,连柳依依也不见了,似乎真如男主说的那般,他走了。
徐斌林自然是对常珏发了好一通牢骚,常珏完全置之不理。云丹枫也不在他原来的位置,想来应该是进了客栈的客房。
既然男主找不到,云丹枫就更不能放过了,徐斌林找到同行的一个回生谷弟子。他在回生谷呆了许久,早就与回生谷这些人熟识。从对方这里,得知了云丹枫住的房号,连忙上楼去找他。
常珏没有跟来。只是站在楼下,失神地看着那被徐斌林敲响后打开的门。随即徐斌林便拉门进去,关上了门。
就算他跟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徐斌林才坐定,云丹枫就对他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对魔教分舵的位置具体调查情况。”
徐斌林有些垂头丧气地看着他,见他这模样,云丹枫道:“难道是没找到?”
“不是......”徐斌林哀怨道:“小美人,你对我好生无情。”
云丹枫怫然道:“那你要我怎样?我早就说过,我与你之间绝无可能,你也不必再试图讨好迁就我。若你觉得为我做事有所委屈,我可以拿我所知道的武功秘籍与财物跟你交换。你要是觉得这些东西不值,你也可以撒手就走。”
徐斌林立即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神情,道:“我不要你的东西,我只要你的心,你暂时没法将心交给我也没关系,也请不要赶我走,我只想好好照顾你。”
他打不过云丹枫,已经用不起强取豪夺那套,只能迂回一下,以深情似海为战术。
一般再对对方无意,听见这种话也会下意识感动一下的。然而云丹枫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淡淡看了徐斌林一眼。又转回了头。
现在的他心思极其敏感,他能感觉得出,徐斌林对他的好是有目的,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他每次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发着亮,像是商人在看自己的珠宝。
太明显了,连掩饰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似乎像是笃定了自己定是个不会看人眼色的瞎子。
“我没有心思跟你虚情假意,我也做不来虚情假意的那一套。”云丹枫道:“如果你只是想同我说废话,那你可以走了。”
原来听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倾诉衷情,竟是这么烦人的一件事情。
还好他多余的话都并未对常珏说过,不然,对方会不会也会这么看他?
想到常珏那只已经重新变得空无一物的手腕,他心也跟着陡沉。
云丹枫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常珏是怎么把那个东西取下来的,取下来后又将九宫环放在了何处,或者是......扔到了何处。
再追究这些,也没意义了。九宫环既然是他送出去的,就得由他自己承担来日一切未知的后果。
云丹枫突然捂住胸口,虽然极力忍耐,还是痛地肩臂手指眼睫都在哆嗦。
徐斌林一惊,伸手一触,便发现云丹枫周身已是寒冷如冰。
“你的寒毒怎么又发作了?最近不是好好地,已经很久没有复发了吗?”
云丹枫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身旁两个专门随侍的侍女反应过来,连忙拿出一件雪白貂毛做成的披衣,为云丹枫披上。
云丹枫现今内功已成了这股寒毒的本源,如何能运功抵挡?好在寒毒只是奇痛,只为阻碍他的动情,要不了他的性命。
任何外物的防护,都不如他平稳心绪,强迫自己不要再想那个人更管用。
身浸寒毒多年,云丹枫早已循出规律,隐隐知晓了寒毒发作的诱因。
他不禁有些想笑。
寒毒看似可恶,可细细想来,它反而算得上是自己的幸运,彻彻底底打醒了他,不留任何自欺欺人的余地。
不受些教训,吃些苦头,怎么会明白,情就是毒?
比起当初被抛弃时的绝望,这些年所受的冷眼、折磨,区区肉.体之痛,算得了什么?
寒毒督促着他远离那可笑的情爱,不正是为了他好吗?
他为什么就是不吃教训,直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
云丹枫闭上眼,阳光照在他脸上,却泛不起一丝暖意,仅能令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一片阴影。雪白地毫无血色的肌肤上,仿佛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柔光,令他看上去浑然不似真人。
云丹枫寒毒发作不是一两次了,除了极痛,也没出现过其他伤害。更找不到其他方法辅助他抵御寒毒。徐斌林每次,都只能无能为力地坐在一边,耐心等他寒毒褪去。
云丹枫僵坐许久,手指终于可以动作,其中一个侍女端来一杯刚泡好的红枣姜茶,向云丹枫递来。
云丹枫抬手接过,热茶入口,身体寒意总算稍微和缓,才刚捱过了这阵不适,还没全然恢复,他眸光便忙不迭地向徐斌林射来。
察觉到了他眼里的意思,眼看再胡搅蛮缠下去也没意义了,徐斌林只好道:“好了好了别不高兴了,我这就告诉你地点,行了吧。”
......
客栈楼下,常珏还在仰头向上而望,一动不动。
只有一只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摸着自己已经变得空荡荡的手腕。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久到身边人来人往了不知多少轮。久到脚底发软。一动,就差点跌倒在地。
明明什么都没失去,什么都跟他刚穿进来时一样,可常珏莫名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凭空少了什么似的。
站在云丹枫身边的人,明明应该是他。
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了,会觉得云丹枫根本就是个没血没肉、不会痛的虚拟数据?
以前他不让云丹枫带钱,自告奋勇将两人的所有钱财都收进了自己身上。云丹枫想吃街边的小点心,想买新鲜的衣饰绶带,他都嫌麻烦,嫌浪费钱,觉得那都是无用的东西,要是因此花光了自己身上那点资产怎么办。
云丹枫也十分懂事,一旦他表示了不悦,立即不再央求,以至后来云丹枫自己也斟酌出了一条准则。只要他觉得这个东西常珏是不愿意给他买的,再喜欢也忍着不说。
可此时,他却有种强烈的欲望。一种将云丹枫以前想买却没买的,或者买到了的东西,全都买回来的欲望。只要云丹枫愿意回来,以后他想要什么,自己都给他买。
只要,他愿意回来......
他那时对云丹枫毫不在意,可此时回忆往昔,却发觉,云丹枫每个渴慕的眼神,脸上的委屈,紧咬着唇的动作,都令他的心如遭重击,疼痛难当。
恨不得时空倒转回从前,好好照顾宠爱这个对他毫不防备,满心信赖,没有沾上任何世俗污浊的少年。
他怎么会是一个如此冷心无情,漠然自私的积分收集器?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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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