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衍可算是一头扎去了苏依锦的屋子里。
等到次日天一大亮。
才从苏依锦屋里出来。
李庆笑着去迎他,可看到萧怀衍沉闷不喜的脸色之后,这笑也渐渐的淡了去。
李庆无声的跟在轿撵旁,已是不知道第几次偷看萧怀衍脸色了。
他试探着开口,“陛下,这,这贵妃娘娘身边的小太监,到底该如何处置……”
砰的一声巨响响起。
李庆吓了一跳,忙抬头看去。
原是萧怀衍捏碎了这扶手。
他心惊不已,又急忙把头压低,“陛,陛下,要奴才看,不如就处死他罢,他一个刚进宫的小太监,瞧着却是个不存了心思好好伺候贵妃娘娘的。”
李庆大着胆子说了这句话,却没听到萧怀衍的应话,这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陛下这心里是什么意思。
李庆更不敢开口继续说下去了。
这往前足足走了好一段。
众人皆寂静无声,无人敢开口说话。
萧怀衍的声音突然幽幽响起。
“他确实是该死了。”
李庆身子一惊。
听着萧怀衍继续道。
“就他?也敢学着朕当初的做派,去勾引贵妃?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也配出现在阿锦面前?”
李庆大气都不敢喘。
好半会,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陛下早该处死他了才是,只是如今,他是贵妃娘娘的人,贵妃娘娘的性子最是护短了,若陛下处死了他却伤了贵妃娘娘之间的感情,不值当啊。”
萧怀衍自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那个小太监现下尚且能活着,还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若他不是苏依锦身边伺候的。
他早就一句话处死他了。
还会留他蹦跶这么久!?
萧怀衍食指无意识的磨蹭着拇指指腹,陷入沉思。
阿锦自不会瞧那小太监一眼。
但他也不容不得此人。
他得想个法子,寻个由头处死他才是。
李庆抬眼,偷偷瞧了萧怀衍一眼。
这残暴的少年帝皇杀人何时想过由头,向来都是由着自己性子来的,由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来的。
不过,这心里头啊,这多了个人。
做什么事前。
总要为了这心里人多加思虑几分。
倒真是抬举了贵妃娘娘身边那不知轻重的!
—
邵华宫。
右侧小屋。
王海端了汤药,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走进。
屋里,本该好好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正站在床边,穿衣。
王海推门进去,正好迎面撞上了他的视线。
王海看着他那副白嫩病弱的模样,虽然知道这是因他刚被华妃打了板子,伤还未好导致的,可王海就是心里不太舒坦。
总觉得这人这模样,活像是存了别的心思要去勾搭贵妃娘娘的似的。
王海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径直入了屋内,将汤药扔在了桌上。
碗里的药水晃悠了两下,洒出来大半。
可王海知道,向阳不会喝些碗药的。
不过,这药该如何处理,并非他的事。
王海转身要走。
向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王大哥,陛下可是走了?我听着动静才起了身的,陛下好像走了……”
王海一听这话,脚步一顿,他侧头看来,这样子又忍不住满肚子的话。
“怎么?想着陛下走了?你好去娘娘跟前讨心疼去的?”
“呸!做你的青天白日大梦去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喝药,伤口好得慢,但又用了外服,总归是好的,如此,好让娘娘瞧不出来。”
“向阳,我说过了,劝你收收你那不该有的心思,否则我就把你告到贵妃娘娘面前,让贵妃娘娘将你赶出去。”
“要不是瞧着你可怜,我早就这般做了。”
王海冷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
他未看到。
身后的向阳面上的单纯恐慌渐渐的消失了,那眼眸里闪过一抹阴戾,直直的盯着他的后背。
萧怀衍走了一个时辰之后。
苏依锦的屋里才渐渐传来了动静。
想来是贵妃娘娘醒了。
迎春等人进了屋里头伺候去了。
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右侧小屋的门也悄悄的打开了。
向阳安静的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等着了。
他等了一会儿。
直到看到宫人将膳食送进了屋内,心才渐渐的凉了下来。
想来,今天姐姐不会出来,定是要赖在屋里宅上这么一天了。
可等入了夜。
王海急匆匆的从外头进来!
这般的动静,向阳自然是听到了。
他从屋子里出来。
没过一会儿,果然就见着苏依锦出来了!
她张扬绝丽的小脸上带了些急色。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海压着声音道,“听说是苏将军那边出事了。这三日,陛下未定下秋猎的日子,这各位大人就住在给他们安排的住处,尚且也算是安分的。”
“只是,这苏大人这三天却是一直把自己关在另一处屋子里,日日买醉,只允许一个女使在屋内伺候,苏将军的夫人天天以泪洗面,这会儿是忍不住了,带人闯了进去。”
苏依锦面色平淡。
她似乎早料到苏武和林秀兰会有这么一出!
小三上位的女人向来都是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
直到王海继续说下去。
“他们夫妻两个也不知道闹了什么,那将军夫人非说此事得要找郡主才能讨个公平清白,就派人去请郡主了,这会儿郡主正往他们那去了。”
什么玩意,还得要她娘过来才讨公平清白的?!
苏依锦沉了脸色,担心自个娘被欺负。
“走,本宫也去瞧瞧。”
—
永安宫。
林秀兰带着几个婆子将门口堵住了。
她适才命令着小厮强行将门打开。
这一打开,看着里面的一幕,却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苏武喝醉了,正瘫坐在软榻上。
他身边伺候着的那个女使没见过这般的阵仗,瑟缩着往后躲了一下。
林秀兰看到她,几乎是再也忍不住了。
谁家的正经女使会长她这般模样?!
而且,瞧着对方不过二十出头,正青春年轻着着,岂是她这已老的女人能比的。
而这其中最让她崩溃的更是,这女使的容貌,有这么个三四分像郡主的。
这如何不让她伤心!?
难怪,这苏武将人带过来了,却把人藏在屋中,不让见人。
原来这是藏了一个小晋阳郡主了。
林秀兰当下跟个泼妇一样,又哭又闹。
那小女使没见过这样子的,吓得不轻。
可苏武却是见得多了,不管林秀兰怎么闹,他都懒得搭理!
林秀兰这哭闹,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这会儿又不知道她想到了啥。
突然站起身来,直直的冲着那女使过去。
“好一个小丫头片子,瞧你花容月貌,却是做起了勾搭别人夫君的蠢事来了,你看我不收拾了你!”
苏武一直不做反应,却在林秀兰要打人的时候,把人护在了身后。
“泼妇,别动芳儿!”
林秀兰听到这个称呼,僵在了原地,险些站不稳,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芳儿?
她哭喊着。
“去,你们去,去把晋阳郡主请过来,我定要与她理论理论!”
苏武一听,脸色一变。
“泼妇,你叫她过来做什么?此事与她何干!?”
听到这话,林秀兰的心更是凉了半截。
“将军,此事你摸着良心说,这事能与她无关吗?若是与她无关,你这伺候的女使能长了她那模样!?”
这话,更总算是把苏武的嘴给堵住了。
他缓缓的垂了头。
—
片刻之后。
苏武和林秀兰在前厅坐了。
这女使跪在下头,显然被这阵仗吓到了。
她泪眼含花,怯弱弱的看着苏武,“将,将军……”
林秀兰瞧着她这勾引人的模样,猛的一拍桌,怒喝,“够了!”
女使被吓了一跳,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肩膀因着抽泣时不时的抽动。
过了一会儿,外头总算是来人了。
林秀兰抬眼一看,看到来的却是自己的女儿苏依柔,当下又停不下眼泪,拉着苏依柔哭去了。
苏依柔哄了她好一阵,抬眼悄悄去打量那女使。
这一看,自然是知道她母亲为何要大闹成这番模样了。
定然是因为这女使与晋阳郡主有这么几分像。
一提到晋阳郡主,难免就得想起她那个贵妃姐姐来。
她们母女俩可当真是同一个货色。
那晋阳郡主当初和与他父亲和离时,闹得是多决绝,好似真的要与她父亲老死不相往来似的。
可是,如今……
却还不是使了下作的手段。
指不定这个女使就是晋阳郡主暗中让人送来的。
名字又唤做什么芳儿!
怎么可能不让人多想。
林秀兰哭了个够,才想起来正事。
“柔儿,你与明王怎么一道过来了?”
苏依柔叹了一口气,“父亲,母亲,这大半夜的,你们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整个行宫的人都知道了,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就过来了。”
苏依柔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萧怀炎。
她本没指望萧怀炎会跟着她过来,可萧怀炎却是主动跟过来了。
苏依柔不知他的意图是什么。
难不成,他还想着在这见到苏依锦不成。
难不成,他还想着当着他的父母亲的面,与苏依锦眉来眼去不成?!
哼!真是痴人做梦!
林秀兰听到苏依柔的话,脸色一白。
总算是想起了别的。
是了,这行宫里可住了不少权贵世家。
这么一闹,却是让人看了好戏去了。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
林秀兰现下也顾不得其他了。
只想着把事情说个明明白白。
如今,她的女儿女婿都来了。
她就不信,苏武和那女使还真的能欺负了她不成?!
过了一会儿。
门口又传来了一阵动静。
林秀兰抬头看去。
来的正是晋阳郡主。
她带了五六个丫鬟婆子过来,身边倒没有那个叫南清的跟着。
为此,林秀兰还多看了几眼。
晋阳郡主自然知道林秀兰在找什么。
“不用看了,本郡主自己一人过来的。”
这行宫的人,都知道她往这处来了。
她自然也是不怕自己在这儿出事了!
若是她在这出了事情,她南家还有她的女儿,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林秀兰要是想对她动手,但是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晋阳郡主径直的落了座。
自她出现,苏武的视线就一直紧紧的跟着她,一刻都不离开过。
她却是一眼都没看苏武。
因着她的出现,四周一下静寂了下来。
连那啼哭的女使也忘了哭,直愣愣的盯着她看。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如今为何能为将军屋里伺候了。
全因着她相貌有几分像晋阳郡主,才有了如今这福气。
为此,她一直都有些窃喜。
她觉着,那晋阳郡主,指不定都没她好看。
如今她正值花季,正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纪。
晋阳郡主是一个已有孩子的女人,怎能与她比!?
可如今见着了人。
她才为自己以前的想法。
晋阳郡主往那一站。
那通身的气势,那可是锦衣玉食,千娇万宠长大的千金小姐。
她心里无由的生出几分自卑来。
无关乎相貌年纪。
就仅仅是气势这一点。
晋阳郡主就将她比了下去。
她垂低了脑袋,努力的藏到了苏武身后去。
晋阳郡主坐定后,抬眼扫过在场的众人,这才幽幽的开口。
“有什么事就说吧,当初和离时是有些太过匆忙了些。我本以为有些话,我已经说的一清二楚了。可如今看来,你们是没有听清楚,那么就借着今天之事,说个清清楚楚吧。”
“本郡主已与苏将军已和离,两不相欠,以前的种种,已如过往云烟,不算数了,如今你们这苏家,这宅子里出了什么事,都与本郡主无关。”
“就像将军如今又得了新宠的事,前不久苏家嫂子打着交情来请我帮忙一事,我现在把话放在这里,我全都一概不管!”
林秀兰深吸了几口气,这会儿已经忍不住了。
“郡主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就与你无关了,此事就是与你有关!郡主看到将军身边伺候的那个女使,还不明白些什么吗?”
林秀兰看去,看着那女使贴在苏武身旁,冷斥道,“谁让你站起来的,还不跪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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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他早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