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好刁钻的身手!
李希差点挤出双下巴,才看到对方的鞋头。
这人穿着一双高帮的靴子,鞋头皮质坚硬。他单膝跪在地上,一只靴子正好踩住他的两肋中间,左膝压着他的胳膊肘。
李希刚动了动自由的左手,又被对方一把攥住。得,他可就剩两条腿了,还因为喘不过气,小鸡仔儿似的在半空乱蹬。
“老实点。”男人懒洋洋斥他一句,抬头望向远处。
李希翻了个白眼,见对方没多用力气压制他,这才有心思打量周围。
这里看上去像个中世纪的城镇,他此时正倒在一个黑黝黝的巷子里,两侧的建筑物墙面都是那种大块原生的石头,而地上也是夯实了的沙石土地,凹凸不平,在月光下能看见一道道车辙。
真奇怪,他的梦如果都有意义,那今晚的这两个梦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他偷偷瞄向凤眼男,才发现自己为啥只对那双眼睛有印象,因为这家伙的衣服领口很高,直接遮住了大半张脸。
也有可能是故意缠了大一圈围脖?
而且这人竟然有一头黑色的短发!黑色的哎!
要知道西圣城里除了他自己,到现在也没看到第二个长着黑发的人,发色最深的大概就属梅格丽的棕发了。
“小鬼,看什么看?”男人头也没回。
李希心想,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他试探地开口:“大、大兄弟,这儿是哪……”
“嘘,”这人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别出声。”
“……”
李希郁闷地闭嘴,让他别出声,能不能就松个手?他肋骨被人抵着快要岔气了!
一旦四周安静下来,就会让各种细微的声音更加明显。
男人肃然盯着巷子尽头,那里似乎连月光也照不到,黑得吓人。远处时不时传来夜枭的叫声,以及风吹过树枝哗啦啦的动静。
唯一缺少的就是人气。
李希竖起耳朵,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划破了空气,很像是枪。
“来了!”男人一跃而起,以惊人的弹跳力顺着石墙一路攀上屋顶,翻上去的瞬间用力甩出一把弯刀,类似回力标的弯刀闪烁寒光,叮叮叮打落了一连串的子弹!
紧跟着他就反手取下背上沉重的连发弩,毫不犹豫地朝远处的黑暗连射四支弩箭。弩箭射出去的同时,寒芒飞回到了他的上方,被他抬手接住。
李希张大嘴巴,草,牛逼。
他没看错吧?连发弩怎么还能窜出火星子?那四支弩箭瞬间激射的速度堪比子弹,飞出去的那一刻他都能听到空气撕裂的动静!
砰!
巨大的光幕在黑暗中张开,挡住金属短箭的同时溃散为点点白光。好几个黑衣服的人出现在远处的屋顶上。
李希一骨碌爬起来缩进了墙下的阴影里。周围这么黑,人家都穿夜行衣,就只有他李希希穿个洁白的公主裙,不是找死是什么啊!
“格文,我提醒过你。”凤眼男在屋顶说话,声音随着风传进李希的耳中。
李希捂住嘴,这才挡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卧槽。
格文?
更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嚣张的笑声。
“章,这里是商人之城贝斯德,难道只有你们可以来?”
李希瞳孔地震。
虽然声音听起来有点区别,但好像确实是审判官格文。他朝巷子另一头看了看,小心地顺着墙根跑到几米外的干草垛后面,然后爬了上去。
干草垛比屋顶矮一点,他抓住捆绑的草绳往外瞟,正好看见和凤眼对峙的那些人。
李希见那些人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胸前垂落银质的挂坠,真的是沉默修士。正在最前方的是一个年轻的格文。
他心里大为震惊。
这梦……还带时光回溯的?
还有凤眼,格文喊他的名字是单字,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字。
是弓长还是立早?
李希脑子里闪过一点什么,好像谁跟他提过,又想不起来。不管怎么样,这人如果真实存在,他应该能想办法打探出来。既然梦到了,肯定是一种暗示。
“章,教廷与你之间,大家一贯合作愉快,都是为了发展庇护区,”
格文往前一步走出了黑暗,还带点稚气的脸上,带着一股胸有成竹的得意,“至于人鱼,和你们又没关系!为什么要为这种异端生物而破坏我们之间的默契?”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凤眼用一种异常冷淡的语气回道,“听好了,这是我们此次运送的货物,你要动手,行啊我就当你是强盗,死伤自负。”
李希捂着嘴巴,大眼珠子亮得像小灯泡。
人鱼!
他快速在脑子里换算时间,难道运送的是……是墨尔斯?不对,墨尔斯他们当时好像是由神殿派人送去教区的。大概是想得太入神,他往上又冒了冒头,草垛就嘎吱响了一下。
“谁?!”格文猛地举起手里的银枪砰的开枪。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李希甚至连跳下去的时间都没有,然而下一秒他的脖子突然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转眼就到了草垛对面。
凤眼拎着他的睡袍领子,还特别嫌弃地在他头顶上逼逼:“……傻吗?”
李希好不容易站直,愤怒地把自己的领子扯了回来:“变形啦!这可是真丝的!”
“管你什么真丝假丝……闪一边去,”凤眼伸手,兜头盖住他的脸把他往身后一推,“不知道你哪儿冒出来的,不过再有下次,我可不帮你挡子弹。”
他看着纷纷跳下屋顶落在巷子里的沉默修士,眼里闪过杀气。
“妈的,教廷的走狗!”
说着就往下拽围脖。
李希眼睛一亮,下意识就要探头去看他的样子。他刚刚看到凤眼露出的鼻梁,眼前突然出现了闪屏似的,一切都在扭曲。
“等等,我还没看见他”
少年咻得原地消失,正如他出现时那样突兀。
世界在疯狂地撕拉着,就像两股力量正在互较高下,李希往下坠,四周的景象闪来闪去,一会儿变成开始的那个山洞,一会儿又闪回刚才的巷子。
李希感到眉心剧烈地抽痛,这种痛苦渐渐往下延伸到了锁骨处。
他有种感觉,梦快要结束了。
黑暗消融,耳边滴滴答答地带起熟悉的阴冷潮湿。他捂着锁骨睁开眼,正看见朱利站在水牢中间,仿佛受惊一样歪头看向他,那张脸全然不见往日的温和,苍白阴郁,眼神麻木,满脸血迹。
滴滴答答。
李希看向水滴来源,那刀子滑落鲜红的血,而刀柄正握在朱利的手中。
红发青年的脚下,人鱼的尸骸七零八碎地四处散落,唯有一颗完整的头颅摆在正中间,用空洞的眼睛看向李希。
“他会原谅我的吧……?”朱利低哑地笑起来,眼泪冲开一道血痕。
李希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地向那头颅伸手:“墨尔斯”
意识强行抽离。
万物俱静。
“不!”
李希惊惶地弹坐起来,紧跟着就因为扯痛伤口,整个人蜷成一团,“草”
“大人!”汤姆推开门,见状吓一跳,“你动作不要这么大!”
李希哪儿能听见他说话,他还处在应激状态,眼前全都是墨尔斯被分尸的画面。他喘着气不断安抚自己,那都是梦,而且就是个噩梦,梦与现实不都是相反的吗?
他狼狈地擦掉眼泪,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希里安,”汤姆坐在床边,担心地去摸他的额头,“你做噩梦了?”
“你把药给朱利了?”李希一把攥住他的手,紧紧盯着他。
汤姆困惑地看看手又看看他:“给了……他答应再去试试。”
李希满头是汗,目光游移不定。
他的梦境也变成战场了吗?现在再作判断,似乎像是一方想向他提供线索,另一方又不断地试图把他拉进噩梦,影响他的判断。
李希慢慢镇定下来,松开汤姆的手。
他猜想山洞那个梦大概是日冕女神的提示,想一想,西圣城的第一个小危机似乎就和狼人有关。这个梦,他还得去和梅格丽求证。
还有第二个梦。这个梦就很有趣了,他直接见到了多年前的格文,还得知从前有另一个和教廷对立的庇护区。那个凤眼能和教廷来往,外形又很有特点,打听起来一定很容易。
第三个梦……难道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
李希嘴角抽抽,这得亏是作者没写完,不然水到最后来个be,他生吞作者的心都有了!
“汤姆,你爷爷不是和大人一起长大的吗?”
金发侍从点头:“我不是和你说过,他俩很小的时候在同一家店里当学徒的。”
“我记得你说过,他们在商人之城里对吧,”李希想起那个名字,“是不是叫,贝斯德?”
“对!”汤姆惊讶地看他,“您今天到底怎么了?老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贝斯德。
李希冲他龇牙傻笑,心不在焉地想,好家伙,他梦到了真玩意儿!做梦之前他可是从来没听过贝斯德这名字,只知道有个商人建立起来的庇护区。
他疲倦地躺回去,瞅着汤姆卖乖:“我想去拜访咱爷爷,他肯定知道很多外面的事情,我多问问,到时候跟着驱魔队出去就不会出丑啦。”
汤姆一听,憋笑道:“您不是说您是我叔叔辈儿吗?”
“嗐,你说你这个人,忒小心眼儿!”李希嘀咕,“睚眦必报的。”
汤姆笑嘻嘻地摸摸他脑门,咽下那点忧虑。他走之前,这家伙的脸色都还好,结果现在反而更差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这孩子就再也没傻乐过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从爱情来临的那时候开始,色鲁特!
罗兰老爹年轻时也是黑头发,傻崽,城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新人物不是罗兰。我修一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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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