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沙沙”
几人顿时停下了张望,有了前面诡异经历,他们不知不觉对风吹草动格外警醒,竖起耳朵去听。
“窸窸沙沙”
那是什么声音。
类似于平时憧憧树叶经过风的抚弄,绵延不绝叠滑在一起的声音。
但是,细听下,又有点不一样。
力度太大了。
碰撞所产生的力道太重了。
频率也有点慢,明明叶子很轻。
四人中的三人还在细究,对鬼怪邪神有点迷信的春婶,是第一个没忍住的人,自从在密林打转出不去,她整个人七上八下,心里始终不踏实。
突如其来的动静叫她头皮发凉,或许不止是头皮,是全身,原本温暖流淌的血液悄无声息融入了冰冷的空气,让她如置身于寒冷的冬季。
可严寒落雪的冬季才过去不久,万物复苏的春天没有这么冷。
又为什么会冷的牙齿打颤。
以往走过无数次的密林此刻变得陌生。
变得春婶觉得有东西躲在四周的树丛里面。
它们正在用它们毫无感情的眼睛盯着她。
漆黑渗人的环境,最是容易点燃丝丝缕缕攀附在心脏的不安恐惧,跟着主人敏感的神经,无限度地放大,蔓延扩散,直到变成难以逃脱的茧网。
春婶咽了咽口水。
安慰不要吓自己,压下翻滚的杂念,听着动静的来源,抬头往上看。
密林的光线很暗,视线可见度很低。
一盏油灯点亮了他们所站立的小片区域,没办法完全照清距离地面数米的树干枝头。
借着朦胧有限的浅光,春婶隐隐约约看到了什么,在树叶间缓慢地晃动。
它的体型比轻薄菱小的树叶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垂直掉在树枝间,末端顺着风缓缓地摇晃。
一阵风袭来,数不清的窸窸沙沙声占据了耳际。同样的,长时间的停注让眼睛稍微习惯了昏暗。
挂在树上的东西犹如一个个晴天娃娃,无力地耸拉着头,轻飘飘的身体垂挂着晃荡。
似乎觉察到了注视,耸拉的顶端缓慢地转动,它的身体跟着摆动。
一阵裂风拂过,漆黑浓密的发丝被撩起,露出一张张死气沉沉的脸。
没有预兆地猛然张开眼。
细碎的滋滋撕扯搅弄动静流入耳畔。
是它们咧开了嘴角。
烂肉血管在一点点地分离。
有什么冰冷粘稠的液体淅淅沥沥降下。
看清楚轮廓是什么的瞬间,春婶浑浊的瞳孔放大。
血丝扩散汇聚,几欲夺眶而出。
她竟然被吓的慌乱后退好几步。
“啊啊啊啊——!”
春婶喉腔涌出的失控尖叫撕破阴暗渗人的密林。
得到的只是那些‘晴天娃娃’冷漠到没有任何波动的注视,撕裂的口腔发出一道道起伏不一的笑声。
春婶声音更加无法自控,让另外集中注意力查看四周的三人,猝不及防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脏跟着凄厉的尖叫提紧,心情各异,他们不约而同顺着声音看向身后的人。
油灯的光浅黄,摇曳在周围的灌木树从上。
惊慌失措拼命往后退的春婶影子被微光拉得扭曲。
支离破碎地打在不同的地方,仿佛一个个潜伏在黑暗的恶鬼,睁着泣血猩红的眼眸,肆无忌惮地注视他们。
老徐搓下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那里空荡荡,哪里有什么能够吓人的东西。
充其量是些被风吹动的破树枝,但是眼前的老婆娘目眦欲裂,似真的看到了什么惊人的事物,连带着他刚才压下的深冷又升腾席卷全身。
老徐咬得腮肌神经质地鼓鼓跳动。
始终走不出去的不安爆发,他对着一惊一乍的老婆娘怒呵道:“叫叫叫,叫什么,搞什么鬼,要吓死我们吗,再他妈的叫老子撕烂你的嘴!”
另外两个人虽然没说话,眼神所透露的意思却是赞同,显然是对春婶这古怪的行为和尖叫心生了不满。
雷鸣般的怒吼激散了尖锐刺耳的叫喊声。
春婶听见了,没有半点停止的趋势。
她喘着粗气,越发剧烈地后退。
脚下被探出泥土的树根绊倒也没有停下,死死地盯着他们头顶的一个地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那一样,片刻不停歇地疯狂后退。
嘴里念叨着什么。
不一会,她连滚带爬地转过身。
居然不要命一样,冲向了光线不明看不清路密林间。
春婶的反常让李老皱起了眉,到底是要事要紧,他开口道:“算了,咱们继续吧。”
现在本来就因为许久离不开密林烦闷,谁也没闲心去包容谁,平时做和事佬的李老一样不例外。
“她又不是不认识路。”
说完,他提步先行,油灯照亮脚下的路。
没听到后面的动静,李老刚要回头,身后传来沉闷的应答:“嗯…”
没做多想,以为是不满春婶寻了机会又跑去偷懒,觉得心里不平衡。
李老口头上安慰了几句。
染着潮湿泥土的布鞋一次次踩在掉落的枝叶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老的步伐停住。
右腿硬生生僵在空中半响没有落下。
徐徐穿循的风吹打在身,一股凉意窜上了头颅。
因为李老看见了,地上杂乱无章的脚印。
很新,新的像人才踩上去不久。
其中有几个脚印李老很熟悉。
熟悉到,他的脚踩上去,刚刚好严丝合缝。
明明他没有回走不是吗,怎么会回到之前经过的路。
不仅如此,李老突然察觉意识到了。
身后的几道脚步声太轻了。
轻到几近于无。
太不正常了。
就像这片走不出去的密林一样不正常。
李老提着油灯的手不断手紧,干燥软趴的皮肤收力时节节发皱。
太过用力,掌心的肉发出抗拒的刺痛,现在李老无暇去管,放任着痛意刺激神经。
脑中盘旋着诡异的念头。
他身后,跟着的人,真的是他以为的人吗?
如果只是心细慎重惯了的老葛担心错过蛛丝马迹,李老还愿意相信以他瘦小的身板能够做到。
但他的身后不仅仅只有一个老葛,除了突然发疯跑掉的春婶,还有一个老徐。
拥有强壮体魄又惯来耐心不足急躁鲁莽的老徐,怎么可能会特意在这种情况下,悄无声息地走路。
“嘻嘻~”
“为什么不往前走了?”
几乎是他察觉不对劲的下一秒,耳边蓦然响起稚嫩的笑声,似凉风在耳畔久久不去,空灵轻幽。
“是,你发现了~”
“嘻嘻,被你发现啦~”
“走丢了走丢了~”
“你只有一个人了哦~”
不止一道。
绵延不断地响彻耳畔,
稚嫩的声音分不清男女。
与熟悉的痛苦哭闹茫然无措胆怯不同,它们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看到什么有趣事情的欢愉。
李老倏地紧绷起身体,脊背发凉。
如果细看他的眼会看到不可置信。
怎么会有孩子主动跑出来等他抓?
普通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发出空灵渗人的声音。
那么只可能是…
到底是年纪大了,忌讳也不会被一点小事情吓到,李老压下心里那点悚然,举着油灯往后看。
“……”
身后空无一物。
那些声音难道是幻觉吗?
念头刚起,身后又响起了孩童的嬉闹声。
“在这里哦~”
“嘻嘻,找不到~”
李老连忙去看,又是空无一物。
反反复复几次,最后四面八方都是‘窃窃私语’,但始终没有一道人影。
“好没用~”
“嘻嘻~”
狼狈地折腾了一阵,李老呼吸不稳。
第一次这么排斥孩子天真无知的稚嫩嗓音。
不管心头的戾气多浓厚,李老依旧是那个老好人的模样,脸上笑得和蔼可亲。
温和的神情足以让人放松戒备。
他压低粗音轻声诱哄:“玩了这么久,很累了吧,休息一会吧。”
“怎么不出来,调皮捣蛋可不是好孩子,难道忘了,做坏孩子是会被讨厌的,要被关起来。”
四面八方沉寂了瞬间,随后比起刚才更加热烈。
“嘻嘻,坏孩子~”
“来玩游戏~”
“很好玩的小游戏~”
“很有意思的~”
在此起披伏的声音中,李老控制不住开始头皮发麻。
无形的手拽住他,放下了油灯,开始不受控制地趴在地上刨土拔草根。
孩子天真烂漫的声音近在耳际,李老想要控制身体,却只能感受十指连心袭来的一阵阵剧痛。
浑浊泛黄的眼眸在眼眶滚动,仓皇环顾一圈又没有任何踪影。
不知道刨拔了多久,湿漉黑褐的泥土暴露在空气当中,繁杂的灌木枝丫被清理到一旁。
那双皮肤松软的手此刻鲜血淋漓,隐隐可见其中粘着血肉的白骨。
李老痛的眼前发黑,眼睁睁看到被‘他’清空出来的地面,出现了一道道竖横的痕迹。
渐渐的,出现了一个房子。
房子被标好数字。
1-9。
每一个空格不大不小。
刚刚好能够容纳一个人的脚,多一寸都没有。
用来分隔的竖横线,是一片片尖锐的刀片。
油灯摇曳的灯火映在上面,闪烁着微茫。
仿佛正静候什么东西到来。
“小游戏~”
“我们来跳房子~”
“谁的房子多谁获胜~”
“不能擅自闯入别人的小房子~”
“输了惩罚,赢了奖励~”
“不准违规,不准拒绝,不准逃跑哦嘻嘻~”
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常理,李老再怎么轻视孩子,现在也知道这群孩子他把握不住。
感觉身体恢复控制那一刻,他想也不想抓起油灯,软着腿往一个方向跑。
奇怪的是,说话的声音没有阻止。
可无论他跑多久,本该抛在身后的房子。
一直出现在前面。
直到…
“逃跑,惩罚。”
空幽声音没有感情地说着。
李老手上油灯灭了。
“好玩的游戏,要开始了哦~”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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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4 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