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招生没忍住闷笑了一声。
对那个推测出来的想法,看向刻意避开视线,心虚的娇小姐,凤眸在刚从自己身上被拔下的发丝掠过。
说起来也是,对此不知情的话,单凭金凛说的那一句话,对方第一反应大概就是姐妹了。
抛开缠结崩溃的情绪,冷静理智回归,过去的种种仔细审查,就会发现这位娇小姐,心性某方面来说像张白纸,单纯莽撞,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
特招生侧眸定目看着。
最多,就是有点太喜欢玩了。
一时间是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叹气。
这声笑很轻很低,仿若是人的错觉。
偏偏因为离的近,金昭音耳朵本能地窜上酥痒,隔开了冷,冒出丝丝缕缕的热意。
呆了一会,金昭音睫毛颤动,刚想抬头,指背上覆着的温凉离开,轻微的窸窣响起,身边的人站起身,礼貌地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留下长椅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指间夹着那几根新鲜的乌发的大小姐,茫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一阵裹挟凉意的风惊醒她,刚要追过去,脑中响起了天真无邪的声音。
【宿主在干嘛?】
金昭音猛地顿住,这声音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熟悉得让人头皮发麻,又让人心里烈火燃烧。
前段时间天天冒泡怂恿,几天前又突然抛下一句话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给她来个了死无对证。
面对身上担着一大部分让人分手原责的罪魁祸首,金昭音咬牙切齿地冷笑了几声:【本小姐在干什么需要告诉你?】
系统熄了声,过了一会才委屈巴巴地努了句好嘛,看起来有多可怜要多可怜,差点直接贴上小可怜的标签。
可惜对它这种做派了然于心的大小姐只想把它人道毁灭。
【你回来干嘛,不是玩消失了?】
系统用天真的声音叹息:【没办法,突然想起来宿主还有一次惩罚没有触发呢,如果就这么离开了觉得太对不起宿主了,只好回来勤勤恳恳的工作,宿主我对你好吧!想想我真的是一个尽责又心地善良的小天使呢!】
金昭音忍了好一会,才止住了把这阴阳茶道掀翻的冲动。
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再追说不定又是一上午的循环,抬手看着上面零落的发丝,金昭音想了想,休了假,直接出了校门。
有些事情还是先了解清楚比较好。
…
等待鉴定结果的这几天,大小姐周身透着股说不到的不安焦虑。
是对那未知的结果,即期待又害怕。
以至于学院遇到特招生,她罕见地老实安分独自待着,没有上前试图撩拨。
这层不为外人知道的顾虑,让众多暗中观察的贵少爷小姐们,有些分辨不出这两人到底闹了什么矛盾,在黏黏糊糊和疏离有礼间反复横跳。
在金昭音得到结果的那天,特招生也等到了从w国飞回来的妈妈。
和苏晚一起回来的是安逸,似是从飞机下来后急匆匆赶回来的,神情有些难掩的疲惫。
不过进了门,女人看见苏雪,眉眼间的倦色掩去,扬起笑上前给了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当地特色的小玩意和特产。
一个轻声说着,一个垂眸听着。
安逸温和地说了几句,就看向一旁探头探脑的男孩。
对上视线,安清摸着鼻子,有种为了逃课远走他乡被亲人逮住的错觉,虽然这也不全是错觉,但他不是怕苏出事吗?
没有多说什么,安逸带着频频回头的安清去了房间,给母女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苏晚笑着介绍完最后一件,看着眼前好像清瘦不少的女孩,唇角的笑意消失,心里愧疚酸胀。
当初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是真的没有想到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说不清的太过错愕,还是繁杂的情绪,无论怎样,也不应该脱口而出那样失败的话。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在w国这几天,大部分是在医院,勉强着来接人的男人当天就再次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而她则是抱着那些资料,听着搭送的司机说着这些年的一些事情始末。
比如说为了不成为家族竞争的牺牲品,只能不要命地往上爬,这些时候他还不忘去探寻突然消失的爱人,又比如说,在不知道资料之前,自始至终,老板让他们叫的,一直是夫人。
小部分的家里,十几年的时间仿佛流水,又像是利刃,把人刮的沧桑,印象当中的父母变得有点陌生,这些年他们并不是一无所知,反而选择了放任,甚至察觉到了她对那端势力的抗拒,暗自做起了掩护。
然后,是小雪。
要不是安逸找来,她不会知道自己对小雪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
长在身边的孩子,性格如何,再怎么隐藏,她又怎么会全然无觉察,想到远在s市的脆弱无助的孩子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眼前的女孩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抬头,“妈妈,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抱歉小雪,妈咪说了很过分的话,在你需要妈咪的时候,我还不在身边…”苏晚眼角有些湿濡,上前抱住她,怀中的女孩顿了顿,低声说着没事,手覆在她的身边,轻轻拍着背脊,无措地安慰着。
凌乱摆放着小礼物的沙发上。
有人抑制不住拥着太过懂事乖巧的女孩忍着落下的泪,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晚声音沙哑,温柔地说:“小雪,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有什么变化,你都是我的宝贝女儿。”
“只要小雪还认我当妈咪,我就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
苏雪长睫颤抖,“嗯。”
另外一边的金家。
金昭音躲在房间,看着拿到手的检测结果,犹豫了好一会才打开。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直接让刀落下来。
看到上面写着的没有血缘关系,金昭音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她和雪雪不是姐妹。
不过很快,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金凛说过玩笑,如果那句话是真的,鉴定报告是真的。
那么只剩下一个结果…
脑中不合时宜地浮现了一道天真无邪的声音,穿透时间,流向现在她的耳朵里,拨开了那层迷雾。
【我在想,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她也会是一位万众瞩目,备至宠爱的贵小姐呢。】
金昭音眼眸震动:【1580,那个时候你说过的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连名带姓的质问,系统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停了半天,才姗姗来迟,依旧是那天真无邪的音调:【虽然时机有些不准确,不过硬是要用到现在,也是可以的呢宿主!】
得到确切的回答,金昭音拿着检测报告跑出了房间。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在那个时候,在漫天飘雪中,晦暗不明里,沉默着,静静地注视着她的女生,眼里透出的复杂情绪代表着什么,同样意识到了,那一句句的玩弄,是指什么。
攥紧的心脏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她只想快一点,只不过还没有跑出别墅大门,就被客厅钟的人叫停。
金家人少见的聚在了一起。
怀揣着急切想要跟特招生解释的心,金昭音捏着纸,看着房门,脚下最终转了个方向。
金凛垂着眸。
金妈妈和金爸爸则是神情复杂。
对得到了准确消息,对从儿子口中探出的信息,也对现在,相处十八年的女儿递上来的检测报告。
没想到人生会如此戏剧化,但说到底又能怪谁,处在事件中心的人都不知情。
说对,说错都太过。
只怪他们身为父母失职。
金昭音张了张嘴,已经从爸爸妈妈神情中得到了答案,她睫毛颤动,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金妈妈和金爸爸还没来得及开口,金昭音哑着嗓子,又道:“我想先去找雪雪,可以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这么做能够干嘛,但最起码,她想要陪在雪雪身边,看着她,听听呼吸声,说说话,那可能有可能没有的倾述,而不是待在其他地方,任由着她独自一个人承受这些。
看着远处的背影,金妈妈金爸爸也想要起身,不过看到坐在沙发上缄默不语的金凛时,又忧愁叹息着坐下了。
总需要时间让人接受,在没有适应之前,他们贸然去,只会给人造成困扰。
他们需要有耐心地,小心等待着,那个女孩,愿意接纳,叫一声爸爸妈妈的时候。
…
特招生收拾着那些各式各样的小玩具,耳边突然听到了似有若无熟悉的声音。
像是隔了很远,竭力叫喊的声音。
手顿在空中,特招生寻声望向玻璃门。
没有多迟疑,推门走出去,在满地的雪白中,那道招手的黑影动作大了一些,一点都不介意其他人无不怪异的目光。
从楼上跑下来,那道身影在楼道边站着。
冷气抚摸过的小脸覆着红,从口中急促吐出的气一圈圈消融在空中。
见到她,连忙小跑着过来,似乎想要抱住她,又在踌躇不定后,伸手拽住了一小截衣袖。
那双漂亮的猫眼有水光,嗫嚅着:“对不起。”
听着那些反反复复,语无伦次的话。
特招生唇角抿起,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眼前人的不一样。
凌乱的发,慌张胆怯的神情,单薄的衣裙,还有那双被鞋带隔出深红印子和血丝的脚。
特招生蹙着眉,打断了她的话:“跑过来的?”
金昭音目光闪躲,下意识想要否认,又在逼人的视线下,只能蔫巴巴地点了点头。
从金家别墅到家的路途有多远,没有谁比特招生更了解,闻言凉凉地看了有些手足无措的娇小姐一眼,转过身。
金昭音显然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拽着的衣袖发紧,就听到特招生嗓音冷淡地道:“上来。”
与冷淡的言语相反的是,她转过身不是想离开,而是在她身前微微蹲下。
金昭音愣了好一会,才在那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下,俯趴在特招生背上,看着一层层阶梯从眼前消失,又出现。
坐在沙发上,她还有点回不过神。
特招生给她倒了杯热水,让人捧着,从橱柜中找出医疗险,抓着那伤痕累累的脚,在感觉到有缩拒的趋向,指骨锁地愈紧,“别动。”
她抬眸看着不安的人,淡淡道:“还是说,你是想要烂了以后再来麻烦我?”
刚刚还有小动作的人瞬间乖巧了,特招生收回视线,手上熟悉地处理着伤口。
金昭音喉腔发涩。
如果不是她,眼前的人根本不用经历这些…
脚踝一紧,骤然而起的痛让她从中醒神。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金昭音的错觉,总感觉潜藏了危险,她抬眸对上投来的视线。
可是不过一小会,眼前出现薄薄的水雾叫她没办法看清人。
“让人看见有人在这哭鼻子,可是很让人误会我做了什么。”特招生处理完伤口,整理着医疗箱,站起身放回原地,不急不缓地继续道。
金昭音眨了眨眼,睫毛沾上了水汽。
特招生说完进了卫生间。
从不远处传来轻微的流水声,脚下残留的温度驱散了肌肤上的神经刺痛,模糊的视线中,倒回来的人,静静地看了她一会。
看着她这样,特招生抿起唇,伸出手。
“过去发生的事情没办法改变,与其去想,还不如想想以后。”
眼角被人轻擦着,指腹上的薄茧拭去滚落的泪泽,摩擦间窜上了酥痒,似她温柔的安抚。
金昭音感觉到脖子上似乎被柔软暖和的东西圈起。
耳边响起不疾不徐的低语。
“再说了,你不是把自己赔给我了吗。”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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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6 章 第一百零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