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愣了愣,反应过来是谁之后,神情有些异样闪过,垂首回道:“奴不知。”
一问三不知,等于问了也是白问。
想想也是,她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个侍女怎么会知道。
圣女又瞥了她一眼,想到梦里差一点点的事情就来气,没好气地挥了挥手,拒绝了侍女伺候,在侍女欲言又止中让她退下。
郁闷地准备下床时,才注意到身上红纱此刻凌乱不堪,露出大面积瓷白雪肌。
圣女脸僵了僵,回忆起那个梦,愤怒的同时有点微妙的羞耻,手足无措地整理了一下,卷翘浓密的睫毛不安地翕动。
她在睡梦中的时候,没暴露什么吧…
即使自觉那些都是迟早的事情,但如果现在就被察觉的话,肯定会被认为图谋不轨,让对方加固防备。
那她想要做的事情难度就会上升。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想着那个人大概率又待在上面的破屋檐上,洗漱了一番,圣女倚在窗边,清了清声音,慢悠悠开口:“喂,陪.睡的人怎么能扔下侍奉的人先行起身,你这样…”
还没说完上面就传来了细碎的动静,圣女有点惊讶,难道这人改德行了?
就在她暗自思考,心里产生了几分欣喜的时候,屋檐上探下一个头。
…
苏雪是在卯时起身的,在离开房屋前,突然响起了一声怪异的嬉笑声,她回头看了一眼。
此刻还在睡梦中的女孩,不知道做了何种梦,唇角一直勾着股莫名意味笑,还不时发出笑声,呓语着什么。
并没有过多理会,苏雪闪出屋内,按照以往一般去桃花林中的一条小溪边快速有序地洗漱。
倒是讨厌鬼听着那笑,满心渗的慌,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它没看见的地方发生了。
魔教选地位于一座不易察觉且易守难攻,错综复杂的高山深处。
清晨会产生薄雾,桃花林间笼罩着淡淡的雾霾,朦胧胧一片,常人通常会看不清而致使迷路,索性这处很少有人踏入其中。
到了溪边,苏雪蹲下身,面具微微撤离,取出帕子沾水洗净隐藏在下的脸庞,清凉的水珠顺着轮廓淅淅沥沥地落下。
小溪的下流有一条云流直下的大瀑布,伴随着鸟雀啼鸣,呼啸的水声自不远处流入耳际,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其他的声音。
沉耳细听的时候,手腕处被蜿蜒而下的水打湿,苏雪侧眸看去,红绳粘湿的地方开始逐渐变暗,与几处干涩的深红融合。
她松开,往上绑紧了几分,病态白的肌肤上勒出淡淡的痕迹。
讨厌鬼看到这一幕,瞬间从刚刚的诡异感中脱离:宿主,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已经是在发现的第一时间赶过去了,但看到的只有冲向天际的熊熊烈火,等闯进去,也不过是惨不忍睹的遍地横尸。
想着,讨厌鬼摸着菱角,客观开口:更何况,他们是死是活其实和宿主你没有半点关系,根本不用去在意。
何必在自身脱不出身的情况下,还派其他专业人员持续不断地调查,明摆着要追查到底。
它始终还是不能全然了解这届宿主的。
说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宛如机器,执行着定制好的程序是真的,但,有一套令人矛盾的成型自身规定也是真的。
也不知道那些规定里面都有什么…
睫毛淌着水,清澈见底的小溪被滴落的水激起一圈圈涟漪,似乎映出了某处祥和的地方,满脸童真笑容的女孩张开双臂跑过来。
“长大以后,我要和大姐姐一样漂亮厉害!”
可惜,长不大了。
最终,随着涟漪变浅,一切消失。
苏雪敛眸,没有说话,离开一寸的面具重新贴合在脸上。
过了一会,放在溪水中的手动了动,再次破水时,指尖捏着一条小青蛇。
被人捏住了七寸,它似乎也习惯了,尾巴自然而然地绕了几圈,翠绿莹润的身躯滑凉凉的。
小青蛇吐了吐信子,在眼前人没有波动的目光下,尾末往前递了几分,上面夹着一支叶身优美冒着水珠鲜绿的四叶芳草。
翘生生的立于空中,随着清风微微摇晃。
苏雪清凌凌地看了几眼,就把它扯下来放在草地上,起身准备离开。
楼阁那边有派鹰雕盯梢着,不过看守任务不管怎么说,由她亲自来才比较合格。
任务期间,她每次离开目标的时间都格外的短暂。
只不过在瞬间,哗啦一声,水中伸出了什么东西,想扯住她的脖颈,似乎要制止她的动作。
苏雪敏锐地出手,不过在察觉到对方的气息之后,收回退开了一小段距离。
“反应真快。”
破水而出的女孩,见一招不成,也不沮丧,仰着头,洇着透明水珠的眉眼弯弯地笑着。
纤润的手臂撑在岸边陷在细嫩的杂草中,肤白如雪,缓缓流着水珠,海藻般的发丝飘在身后的水中,整个人如出水的芙蓉。
“二教头,早呀。”
可惜热情的打招呼并没有得到回应,甚至眼前人转身就想走。
“先别走啊,二教头。”翠影伸出胳膊够了够,发现超出了一点距离,不得不换种方法,“我衣服在那边,我拿不到,二教头帮我拿下呗”
小青蛇适时地趴在草地中,完美地把自己隐藏起来。
翠影笑眯眯地轻声道:“今天出门,为了遇到特殊情况下能够得以解决问题,我带了银子,就在衣服里。”
这话一出,成功止住了人要离开的步子。
原本安放在不远处的衣服,转眼间到了眼前,站在岸边的人没有离开,垂眸看着她,没有说话,却传达着一种意思。
翠影眼里笑意更甚,愈发觉得这财迷的小性格真好,至少没有看起来那么冷,那么的无懈可击。
“二教头这么急着离开干嘛,你打扰我沐浴,我又没赶你走…”
悠悠然地翻着衣衫,她不时抬眸看着上面等她付报酬的人,一边轻声低语着。
“虽然貌似让你洗漱时用了我的洁身水,但这处小溪因为下流是瀑布,流动的水比平常的快得多,二教头你不用因此害羞的。”
苏雪:“……”
翠影眨了眨眼,“你看,我被你看光了身子都不害羞…”
为了方便翻衣服,双臂离地,身躯也往上浮了一些,除了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溪水清澈见底,的确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讨厌鬼眼角抽搐:……人言否?
如果能逼逼,它肯定会冲出去直言无讳,别说有没有看,就算看到了,在宿主眼里,你的身体真的和平常的东西没什么区别,所以怎么可能会害羞!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这配角戏份这么多?
等人悠哉悠哉地翻出小荷包,苏雪拿过递来的银子,对方趁着空隙,把那根之前小青蛇尾巴夹着的四片叶芳草混入其中。
苏雪看了一眼。
“二教头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一大清早的,心情不好可不行,会导致一整天闷闷不乐的。”眼前的女孩弯着眼,点了点小叶子,“所以,这个送给你,可别小瞧了它,它会帮你驱赶所有的坏心情。”
与草地融为一体的小青蛇发出嘶嘶声,像是在附和。
在苏雪离开前,翠影撑身坐在岸边,取过锦帕缓缓擦拭着肌肤,随意披着外衫,眉眼有几分异样。
“对了,虽然二教头武功高强,不过面对一些旁门左道还是得小心一点才行,不然的话,突然失去自主支配能力就不好了,尽管或许只是一小会…”
身后的人顿了顿,抛了什么东西。
听着渐行渐远的风声,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独坐在岸边的女孩垂首,赤足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水,幽幽叹了口气。
“真遗憾啊…”
“总是有点不甘心呢…”
小青蛇爬到她手腕上,嘶嘶叫唤。
倏然,一根桃花枝落在她腿上,短短一节,枝干经过处理,粗粒变做平滑,几朵鲜艳的桃花绽放在一端。
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像簪子。
翠影微愣,拿起来看了看,凑近嗅着,随后轻笑,“这是…回礼吗?”
…
外出洗漱的二把手回到屋檐,就看见一人一雕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对视姿势。
见到主人,鹰雕率先缩回了头,踩着砖瓦走到她身边,苏雪伸手顺过羽毛,低声,“辛苦了。”
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鹰雕清鸣着,伸出矫健粗壮的利爪勾住,展翅飞向天空。
过了一会,身后的木雕花窗被推开,一声声轻铃声绵延地响起。
苏雪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圣女完全忘记了之前在这里经历过什么,坐到了屋檐边,抬头看着化成黑点的大鸟,“喂,那是你养的宠物吗?刚刚吓到我了,你是不是得补偿我点什么?”
试问谁在专注注视一个地方的时候,突然探出一个倒吊的鸟头,都会吓一跳。
至少她完全被吓了一跳。
而且那双眼睛直直望过来的时候,似乎还带着几分看猎物的意味。
从来没看过这种生物的她,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还拿它没有办法,也就造成了刚刚那副敌不动我不动很傻的画面。
等大鸟飞走了,圣女也不再感到心慌慌,没有忘记最初要问的事情,不动声色地靠近了几分,“那个,你起来的时候,没发生什么怪事吧?”
按理来说,她以往并没有劣习才对,不过今天醒来看到的一切,还是有点不好的猜想。
问话自然而然没有得到回答,身旁人无声无息就像个说不了话的死人,不由地想到梦里那人的温顺。
圣女心里做着比较,没忍住瞪了人一眼。
同一个人,差距怎么这么大!
果然,还是要加快进度!
她心思飞转着,没有注意到二把手侧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圣女有梦呓病,梦笑病,目前看来并没有太大的危害。”
随着一字一句的落下,丝毫没有发觉圣女脸色逐渐发青,娇躯发着颤。
她只是补充道:“小雕吓到圣女的补偿。”
此刻的圣女有点失鸣。
居、居然,真的表露出来了!
瞥着身边与平时没有什么变化的人,紧紧地咬着唇,安慰自己,对方肯定是没有发现什么的!
只是以为她有病而已,各种病!
心里咬牙切齿,漂亮的脸蛋都带着扭曲了一下,圣女竭力忍住把人踹下去的欲望,露出一抹笑,拿出一个钱袋子抛了抛,“今天,我们玩什么呢…”
就在这时,圣女余光注意到天空中不久之前离开的大鸟去而复返,并且气势汹汹地俯冲下来,吓的直接躲到了人身后。
二把手捡起即将滚落屋檐的钱袋子,鹰雕顺势把脚下的东西递给她,眸子扫了扫上任看守目标,再次展翅离开。
看着那大鸟消失在广阔无际的天空,圣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些怔神,直到手上被塞入一包硬硬的物体。
分神看了一眼,发现是刚刚失手丢掉的钱袋子,还有点恍惚的脑中不自觉划过这个人居然会把拿到手的银子吐出来,天上下红雨了?
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造成了什么误会,苏雪慢慢拆开纸包,温热的气息自里面冒出,一个个香喷喷的的白嫩包子露出了头。
苏雪解开面具的机关,拿起个包子,启唇慢慢吃着。
摇了摇头,圣女脱离了奇怪的思维,就看见面前人咬着一个,平时她根本瞧不上眼的包子吃?
貌似吃的还挺香,速度还挺快,表现于在她的注视下已经开始吃起了第二个。
圣女眨了眨眼,不由地有些好奇,“喂,这种廉价粗糙的破包子有什么好吃的。”
闻言,苏雪瞥了一眼凑上前的女孩,慢条斯理地吃完,就在圣女以为这个人又不开口的时候,没有起伏的声音流入耳畔。
“在圣女看来,这或许只是廉价粗糙,难以下咽的破包子,但在有些人的眼里,一个包子可望不可即。”
她侧过头,窟窿下的黑眸毫无波澜,“甚至有些人,一个包子,就抵上了自身。”
圣女心口猛地一跳,隐隐约约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好话题。
折起油纸,苏雪随意放在袖中,身边突然被人扯了扯,她提醒道:“位置有毒,别久碰。”
力道在话落后消失,怀中突然滚入了什么东西,是一个钱袋子,身侧传来有些不自然的声音。
圣女瞄着人,“喂,我不是说了要和你玩吗?哪有收了报酬退回来的道理,你不会想交十倍罚金吧?”
说完,她自顾自地说:“和我讲讲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说一下自身情况,作者不是全职,白天有三次元的事情要做,基本忙完就到晚上20点多了,码字时间只有晚上几个小时。感谢在2021071323:57:012021071523:41: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夜雨声烦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橘枳在织梦、夜雨声烦、每天都溺死在书的海洋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统一战线,武装斗争,5瓶;星軌x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新
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