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本来去外面吃就是图个方便,不用自己在家做,而且你那酒楼,也不完全是靠这一样东西做起来的。”
“说起来,是真的没想到,你会开这样一家酒楼,只允许女子进入酒楼,就连里面负责的伙计也都是女子,这样一来,女子进入酒楼,是真的会觉得很安全。”
叶映雪点点头。
“其实这样一来,压力也挺大,倒不是说别人对我的批判,而是我要保证,真的不会有男子偷偷摸摸的摸进去,毕竟在酒楼里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酒楼前面护卫严实,而后厨那边相对会松散一点,毕竟令远蒯楚都是男子,就有流氓趁着酒楼早上食材送货的时候溜进来,幸亏那一次被令远发现了。
自那以后,叶映雪又雇佣了几个护卫,不仅把后门守的严严实实,还有人时不时进行全酒楼外围巡逻,并将围墙进行加高,毕竟有的人不要脸起来连围墙都爬。
孟桐听叶映雪说起各种各样的男人试图进入食春风的时候,不由得感叹:“这世间男子,多数都无法体会女子的苦,甚至认为女子的苦都是理所应当的,是生来就该受的。”
叶映雪听完正色道:“其实男子和女子并无高低贵贱之分,人生而平等,不管是男子也好,女子也好,那些什么祸水灾星之类的说法,全是无稽之谈。”
孟桐神色微震。
“这话你跟我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去外面说,定要被那群男子更加猛烈的抨击。”
叶映雪笑了一下:“我倒是不怕抨击,不过确实挺烦的,还有来门口叫嚣的,念诗的,贴文章的,有些我看了,基本上可以用四个字来评价。”
孟桐好奇道:“哪四个字?”
“狗屁不通。”
孟桐被叶映雪的粗话给笑到了。
“那些死板的读书人要是知道你这么评价他们,气的恐怕明日就得去你那酒楼门口撒泼。”
说到撒泼,叶映雪给孟桐分享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还真的有人到我酒楼门口撒泼过,是个读书人的娘,她坐在我酒楼门口大哭,说我的酒楼害了她的儿子。”
“我去找人打听了一下原委才知道,原来是她儿子觉得我这酒楼只接待女子有碍观瞻,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跟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边喝酒一边骂我的酒楼,然后就喝醉了,回去的时候不小心一跤跌进了路边的水沟里,身上弄脏了,得了风寒一场也就算了,还不小心被水沟里的石头把额头那里磕破了,会留下一个疤。”
叶映雪说到这里孟桐就明白了。
本朝有规定,脸上破相的人是无法参加科举的,这个读书人读了十几年的书,结果被自己毁了容,毁掉了前途,他和他娘接受不了,就来食春风门口来骂街撒泼。
“后来呢?”
叶映雪耸了耸肩膀:“你知道的,这种事情,你怂了第一次,别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然后变本加厉的到你这里来搞事情,所以我当时就叫人把她扶了起来,送到了衙门门口,替她敲响了衙门门口的鸣冤鼓,甚至找人给她写了诉状,让她去衙门里状告我了。”
孟桐听了之后,半晌才笑着摇头。
“你这招可真是,阳谋。”
原本这人来食春风门口来闹事,被很多人围观了,大家都以为是食春风怎么害着这人的儿子的,先入为主的印象就是,食春风酒楼害人了。
就算叶映雪查清楚了情况,也不可能拉着每个人跟他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叶映雪干脆把人扶到衙门那里状告自己,这样围观的人就会跟着一起过去,看看这个事情后续到底会是怎么样。
然后经过衙门一调查,这件事和食春风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这个人自己要骂食春风,自己要喝酒,自己跌进水沟里的。
如此一来,众人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至于食春风在这件事情里,那些脑筋清楚的,自然不会认为这件事和食春风有关系,而那脑筋不清楚的,或者本来就对食春风有偏见的人,想不清楚就想不清楚,食春风又不是银子,能让所有人喜欢。
“她头脑不清楚,而且她也只是个可怜人,这事情明明是她儿子自己造成的结果,却躲在家里不敢承担,任由自己的亲娘在外面污蔑他人,以及被人指指点点,如此没有担当,我不介意帮他出出名。”
孟桐点点头。
“他都这样了,应该无颜继续留在上京了吧?”
“嗯,听说全家搬走了。”
类似于这样的事情,比这轻微的其实也有不少,这是这件事叶映雪印象比较深刻,就分享给孟桐了。
“此人好生愚蠢。”
一直坐在一旁安静喝着水果茶的阮谦突然开口道,小孩子声音脆生生的,把叶映雪和孟桐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叶映雪便问他:“这人为什么愚蠢?”
“他不会交朋友,所谓朋友,志同道合,他寒窗苦读多年,所为是科举一途,是为出人头地,他喝酒也好,辱骂酒楼也好,与他前途根本无益,他的那些酒友不仅不奉劝他,还与他一起喝醉,那么这一日他不毁容,也会有一日在其他事情上跌跟头的。”
叶映雪十足惊讶。
阮谦才几岁?十岁都不到吧?都能讲出这样的道理来了。
“另外就是,他不喜欢叶姨的酒楼,但是他也说不出什么能够说服人的道理来,只能与狐朋狗友一起辱骂酒楼,这是无能之人的发泄方式,他应该好好读书,好好的学习,知道自己身上的不足,然后利用知识来向众人宣讲自己为什么不喜欢酒楼,但是他做不到,还不肯去做,这样的人,便是去考科举,也是考不中的。”
叶映雪当即给阮谦鼓掌。
“谦谦说的太好了!”
“嗯……今天太晚了,还吃夜宵不好,谦谦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叶姨明天早上给你做,好不好?”
阮谦严肃着一张小脸:“谢谢叶姨,娘亲会给我做早餐,不用麻烦叶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