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白璇珠添妆的日子。
时人嫁娶,第一日女方添妆,第二日男方上门娶亲。
叶映雪添妆那日也去了,先前她是已经送了礼物没错,但是除了一条宝石项链,其他的都是一些妆品,是她私下里送给白璇珠的东西。
正式添妆这一日,叶映雪送给白璇珠的是一根红宝石的簪子,这是她在金楼那边瞧见的一件不错的簪子,花费了她上百两银子。
夹在一众给白璇珠添妆的夫人小姐之间,这根簪子并不起眼,甚至皇后娘娘都赏赐了东西下来,满上京的人都越不过去。
第二日,白璇珠出嫁,从上京的白家宅邸出嫁,绕城半圈,到了陛下赐给周南珉的府邸,然后被欢欢喜喜的迎进门。
等到这一场婚礼结束,下一次就是周司徵与卫静初成亲了,到时候叶映雪应该还能凑热闹,不过太子大婚与普通人不同,估计没这么多热闹可看。
而周南珉与白璇珠的婚礼结束后,叶映雪在方雩的建议下,接受了白淮晨的邀约,与他在望春来见面。
“叶娘子,请坐。”
叶映雪道谢之后坐了下来。
秋日将要结束,上京已经相当冷了,叶映雪穿着竹绿色的夹袄,衬着一张小脸肤白如雪,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落落大方,姿态闲适。
白淮晨难免想起白璇珠说过的话。
大哥,我才不是因为叶映雪是我的朋友就在你面前夸她,你见过她,跟她聊几句之后就会知道,把她当成无知乡下妇人,就是个会做菜的厨子,是上京很多人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
大哥,当你觉得叶映雪容貌好,气度也不差,觉得她与上京的这些夫人小姐相比,也不会差多少的时候,那你就犯了第二个错误。
大哥,再当你觉得叶映雪的想法和胆量比一些男人都大的时候,你又犯了第三个错误。
看叶映雪,你得把你过去看女人也好,看男人也好,那些经验都给撇开,把她当成一个全新的合作伙伴去看,会有惊喜的,大哥。
白淮晨等叶映雪坐下来之后才坐下。
叶映雪不是喜欢那种寒暄半天不进正题的人,见白淮晨也坐下了,就开门见山。
“首先恭喜白公子,玻璃生意做的很好,如今上京玻璃制品也渐渐多了起来,都是白公子的功劳。就是不知道白公子今天托阿璇给我带话请我出来,所为的是哪一桩事?”
白淮晨最初开始做玻璃生意的时候,叶映雪借着白璇珠的口给出过很多主意,除了玻璃窗,玻璃书柜,玻璃八宝阁,乃至于玻璃阳光房以外,还有一些玻璃的生活用具,玻璃工艺品等等,都是叶映雪提出了想法,白淮晨找人去实现的。
皇家那一座玻璃窑,哪里能够满足得了这么多需求,后续白家又在不同的地方重新建造了好几座玻璃窑,现在除了上京,生意也在一起其他城市铺了开来。
所以白璇珠说的那第一条,白淮晨根本就不会去犯,但是叶映雪这么一开口,白淮晨就明白了白璇珠说的第三条的意思。
随即,白淮晨提起十二万分的重视。
“叶娘子,我听三妹说起你打算在上京开一家酒楼。”
叶映雪摆摆手:“若白公子提这个,说实话,其实并无合作的必要,我只不过要开一家酒楼罢了,先前我与阿璇提起要地种东西养牛,不过是希望供给自足,但是真正用量却是不多的。”
白淮晨却道:“叶娘子,我正是想与你合作牧场事宜,是为了你教卫姑娘和三妹时所说的那种黄油。”
叶映雪微微拧眉:“黄油并不好存储,需要一直冰着,单做这个食材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赚头,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白淮晨恍然:“原来如此。”
“白家去年弄了个牧场,一部分牧场用来养牛羊,剩下的是用来养马的。”
马是战时物资,叶映雪很快就想明白,白家这个牧场,养马的那一部分是赚不到什么钱的,养的马基本上应该都供给北境的战场了。
养马耗费巨大,加上一个大的牧场,那么白淮晨想要从别的地方找补一点回来也是正常的。
不过对于这块,叶映雪真的没什么好的建议。
牛奶想要制成奶粉,现在是没有那个工艺的,制成黄油需要储存条件,而其他的,无非就是什么牛肉干之类的,如今牛肉可是官府管制食材,吃新鲜的都不够了,做成牛肉干也有点奢侈。
而且这时候,牧场也不能搞什么农家乐,吃苦的农人多了去了,而有钱有势的人家个个都有庄子,稀罕什么农家乐啊。
因此对于偌大一个牧场,叶映雪还不如这时候的人擅长该怎么经营。
“抱歉,让白公子失望了。”
白淮晨倒是没有什么失望的反应,因为牧场本来就是他提出来的引子,他的重点其实还是在叶映雪的那个酒楼上。
不过叶映雪依旧表示了拒绝。
“有阿璇就够了,这毕竟是我决定专门只招待女客的酒楼,不好有男子入股,否则日后白公子你打个招呼想要待客,酒楼里的伙计就该犯愁,到底是接待还是不接待了。”
白家是大卫朝的首富,从江南的丝绸瓷器茶叶等,到漠北的矿石马匹皮子,没有白家不涉猎的东西,所以叶映雪十分不理解白淮晨为什么非要找自己,非要在她未来的酒楼里面掺和一脚。
不过有个好处就是,哪怕叶映雪两回拒绝白淮晨,白淮晨也没有任何不悦的迹象。
不过他们两人到底男女有别,白淮晨请叶映雪喝点茶还好,吃饭就容易引人误会了,哪怕合作不成,白淮晨依旧客客气气的,打算送叶映雪离开。
至于送她出酒楼是不可能的,今日白淮晨把望春来的四楼全部包了下来,他与叶映雪在这边谈生意,白璇珠在另一边喝茶,等会儿白璇珠和叶映雪一起下去。
叶映雪微一犹豫,想起来方雩说的话,还是喊住了白淮晨。
“白公子。”
“牧场这边我出不了什么主意,酒楼这边不便与你合作,倒是有一桩生意,不过只能说是一锤子买卖,货我只有极少数,以后也弄不到,不知道白公子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