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在警厅的二楼,监管监控室的人本来在打瞌睡,听到敲门声惊了一跳,急忙弹起来。就在这时,沈睿走了进去,道:“小周,把最近八起虐狗案和四起起红衣娃娃案现场的附近再拉宽下几个街区的范围的摄像头都给调出来,我要看。”
负责监管摄像头的小周连忙根据分档的时间同时在满墙的监控屏上调出监控录像,沈睿脚一拐凳子椅,转过来就一屁股坐下去,拍拍隔壁的凳子,说:“小子,认真看。”
许笑歌是数据高手,对数字特别敏感,听到沈睿的话连忙坐下。说话间,监控录像在快速播放,人流、车流都在不停地转换和流逝。许笑歌只要一认真,两眼就泛着精光。不过负责监控的小周唯唯诺诺地说道:“沈队,其他有监控的地区不仅范围比较广,人流都比较多,这些元素一多,根本就不可控……”
说话间,许笑歌忽然出声:“第三,五,六的监控给停下。”
小周连忙把监控调停,倒退到许笑歌刚说的地方,三个人六只眼睛看着这三个监控视频,许笑歌指着三个位于青州市不同方向地区里的监控录像里都出现过的一辆白色的普通面包车。面包车的车体侧面用贴纸贴上了一个时钟,就像一些车体广告,并没多显眼。但车体上的时钟模样和数字让许笑歌一眼就注意上。
沈睿明白许笑歌是看出了一些问题,皱眉吩咐小周:“小周,把车牌号放大。”
小周立刻把视频给放大,记下车牌号。不用沈睿说,许笑歌立刻给交警队打电话查询这车的信息,片刻后,许笑歌挂上电话,脸色有异地对沈睿说:“……老大,那辆车两年前已经做了报废处理……”
沈睿脸色一沉,伸手一拉许笑歌,“你去给他们打电话,让多方支队务必找到这辆车。对了,让他们给我找找这车原主人的信息,报废后又去了什么地方处理。”话音落下,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跟着老刑警们在走访的魏茸。
“老大,有线索了,在昨晚的那起案子发生前,有一个孩子看到过那个红衣服的娃娃。”魏茸声音透出一股兴奋感,她说:“就在花都路……”
沈睿立刻驱车前往魏茸走访的家庭,此刻魏茸就在门口候着沈睿他们到来,见到沈睿,魏茸立刻走过去,凑到他跟前小声说:“老大,那小孩让吓得有点够呛,你注意点分寸……”
“我有那么可怕?”沈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大步迈进那间民房里,孩子的爸妈都有些抗拒警察的到来,沈睿朝他们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看着躲在房间门口探头往外看的小孩,他走过去蹲在门边,将手里的糖推到他面前:“都是进口的糖果,给你。”
小孩眼睛亮亮,马上伸手把糖给拿过来。
“拿了我糖,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沈睿像个大尾巴狼一样,循循诱导一个屁大的小孩。见小孩点头,他沉下声问道:“你昨晚看到了什么?”
小孩忽然左瞧瞧右望望,似乎这屋子里就是有人在盯着他看。他拉着沈睿走进房间里,凑到沈睿耳边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嘿嘿……”
那笑声让人遍体发凉,沈睿吓了跳,挑挑眉,稳了稳心神,“你不想说?还是觉得不喜欢糖果,想要还给我?”
“昨晚我看到的娃娃就是这样对着我在笑。”孩子天真无邪地侧着头说道,这话传到门外孩子的爸妈,惹得爸妈凄凉地哭起来。孩子没理会爸妈,拉着沈睿的手说道,“娃娃还告诉我,它3号要回家了,回家前会带一件礼物回家送给她。”
这话不大不小,在这小房子里炸起来。小孩的爸妈也知道孩子的话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都惊恐地冲到房间里,抱着孩子,骂骂咧咧起来:“谢挺你这瓜娃子,怎么尽说胡话,警察先生,这孩子昨晚吓傻了,你们别听他胡话……”
“孩子,那娃娃还有说什么吗?”沈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递给小孩:“送给她?她指得是谁?”
小孩高兴地接过糖果,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说道:“他没有告诉我他要将礼物送给谁,不过他有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女丑。”
出了那间民房,大伙儿脸色都很不好,沈睿脸色很不好看,从口袋掏出一盒烟,点上,叼在嘴里,吸了一口呛了下喉咙,打开烟盒盖子将烟头往上摁了摁,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对跟在他身后的下属说:“后天就是3号了吩咐大伙儿今晚辛苦点,二十四小时巡查,密集点。”
在回警局的车上,许笑歌知道沈睿心情不好,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忍了下,他还是幽幽地开口道:“老大,我这两天通宵把虐狗案和给红衣娃娃案子发生地和附近的监控监控录像还有口供资料都看了一遍。我……我对红衣娃娃的案子暂时还没看出问题,可虐狗案,从年前到现在,报过案的一共有八起,这八起案子都是除了前面四起都是狗主人来报案,其他四起都是路过的路人报案的,这案子一共有三个共同点。”
许笑歌停了一会儿,看了眼沈睿。这小孩在警校的时候并不是最优秀和出色的一个,甚至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虽然能压线进去警校,但毕业时按照他文不行武不就的成绩,一定是被派往低层当个片警儿。
可沈睿去警校挑人的时候,就千里挑一,挑中了他。于是他稀里糊涂地跟了沈睿去了省侦查局,学校里尖子削尖头都想要挤进去的地方。同届的同学都怀疑他都为他是走狗屎运了,许笑歌也同意。
见沈睿示意往下说,许笑歌继续夹着尾巴,紧巴巴地说道:“第一,狗的死亡方式都是被打了麻醉针,在狗失去发出声音的能力,但却清醒的过程中,在身上不致命的位置刺了几刀,流血而死。麻醉药是受管制的药物类,除了医院,还有个人诊所,兽医等地方能拿到,而医院的麻醉药量有记录登记,如果有缺少一定有记录,而本市大大小小的医院一共有十所,派个同事去要下麻醉量的记录很快就能知道结果。接下来我调查了下,整个青州市一共有三百多家个人诊所,而兽医院一共有两所,小型的宠物诊所则有不下两百多所,数据有些庞大,但从麻醉剂方面探查有些麻烦,不过如果时间充足,也不是不行。”
“第二,所有狗的死亡姿势都是向着墙壁,怒目圆瞪,似有哀怨。而且狗死亡时面对着的墙壁上有写了字,用狗的血写上了狗主人的名字。。”
昨天的会议室沈睿临时联系了其他组的兄弟了解了下虐狗案的信息,可他并没听说过狗死亡的地点还用狗的血写上了狗主人的名字。
在狗死亡的现场写上狗主人的名字,这很明显就是带着杀鸡儆猴的意图,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起案子的性质就不单单是虐狗那么简单。
因为罪犯并不是一成不变,就好比偷窃,入室偷钱和偷内裤内衣的小偷,如果不及时管控好,会完全发展成两种不同的犯罪。偷钱的小偷有可能在偷窃的过程被发现,从而发展成错手杀人等情况。而偷内裤这类带着性暗示意味的小偷,他们极有可能发展成穿上偷来的内裤在□□,再然后精神对性的渴望愈发不满足,便会由窥淫癖演变成为更严重的犯罪,如□□犯,连环凶杀案……都是由性而引发的犯罪。
而虐狗案转成性质更恶劣的犯罪的关键点是,有没将虐狗的形式转嫁到了人的身上。沈睿神色微凛,表情显得很是严肃。
就在这瞬间,他想到昨晚魏茸给他看的林雪婷口供的监控视频,林雪婷提到曾看过虐狗的凶手是一个银发高个子男人,再联想到昨晚红衣娃娃的现场的目击者也是银发,这是巧合?还是犯罪的升级……
魏茸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细节,想法和沈睿不谋而合。青州市不大不小,银发男人并不是遍地可见,恰好两起案子都出现了这个“银发”人物,让人不能不多想。
更何况这“银发”男人,在这案子里,还起到了“老师”的作用,一路给他们指明他们一直追查而没头绪的红娃娃存在的意义。
魏茸说道:“老大,你还记得林雪婷提到的银发男人吗?我觉得事情没那么巧合,恰好又在作案手法非常相似的第四起红娃娃案子里遇到个银发的男人,我认为非常有必要对他实行二十四小时监视。”
气氛忽然有些不对劲,连正在当机的许笑歌也察觉到沈睿皱着眉似有些烦躁。两人两眼对两眼,在交流沈睿到底在想什么。
沈睿忽然站起来,套上外套,对魏茸他们说道:“打个电话给市郊那区的兄弟,派人轮流在流芳寺四周围盯着周元,有什么情况直接和我汇报。”
车子转弯,新年里,青州市的交通没那么拥挤,马路上甚至算得上有些空旷。他说:“小子,还有一个共同点,你继续给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