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这男人又不是狗,怎么还能闻到别人的味道不成?
更何况,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遍地都是嘎嘣脆的虫卵,宫涵泽难道是飞过去的吗?她不信。
黑袍男人见乔夕月一脸的不信任,心里暗自一疼。
可他又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乔夕月乱闯,就道:“其中自有古怪,我现在说你也不能明白。”
“你不说,我当然不明白。”
乔夕月退后半步拉开距离,又将男人刚才给她的那块血珀拿出来还回去,道:“东西给你,我们两不相欠可以吧?我见你并无恶意,所以始终保持礼貌。可若是你还这样纠缠不休,我便不会这么客气了。”
“我是真的为了你好。”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又不想乔夕月过分的紧张。
只好摇头退后,说:“那血珀你要随身带着,切莫离身。你找不见这地上的脚印,是因为虫子太多了。”
说完他又退后几步,指着地面道:“你若是不信,自己走过两次便知道了。我不会害你。”
乔夕月依旧皱眉,不肯放下半点戒心。
但她也想弄清楚宫涵泽到底是不是在这里,便依照男人的话,往前又往后走了几步。
然后停在原地,等着看所谓的“真相”。
最开始并无异状,乔夕月踩过的地方是一团团乱呼呼的破碎虫卵,散发着恶心的味道。
可是几个呼吸之后,最多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周围响起细碎的“簌簌”声。
然后就见,黏糊糊破碎的虫卵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
接着,那些虫卵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了。
或者说,是被什么东西给吞食了。地面只留下几个脚印的浅痕,几不可见。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余下的虫卵密密麻麻的蠕动,仿佛已经活过来一般,将地上本就不明显的脚印完全遮盖了。
乔夕月满脸震惊,惊的是真相竟然如此简单。
可心中更为震撼。原来这虫卵下面还有更多、更密集的虫子,只是她刚才不知道而已。
一想到自己其实踩在那密密麻麻的虫子上,还踩的嘎巴脆。
心里那感觉和吞了苍蝇差不多,想吐又吐不出,还浑身都不舒服。
“所以,我带你过去吧。”黑袍男人再次说:“我带你走捷径,不会踩到这些。”
乔夕月犹豫了片刻,手里自制的小火把就在此时“噗”的一声熄灭了。
山洞的黑暗和寂静,将一点点细碎的声音都无限放大。
能够听见彼此的呼
吸声,夹杂着周围细碎的“咔咔”声。
尤其脚下的触觉更为明显,好像刚刚那些虫子都开始蠕动,并且在顺着靴子往上爬。
乔夕月终究是忍不住了,轻轻的“嗯”了一声。
但她没想到自己刚刚伸出手去,就被另一只大而宽厚温暖的手握住了。
他一直在等着乔夕月的回应,只要她愿意,这只手就会带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哪怕是舍弃自己的命不要,都不会让她有半点危险。
乔夕月也在被握住手的同时,心中一阵安稳。
明明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而且初见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
可是这只手给她的感觉太过温暖,好像身上湿淋淋的衣服都没那么难受了,好像脚下再多的虫子也不能伤到自己了。
可乔夕月本来是不怕这些的,为何此时如此的依赖!
“抓紧。”黑袍男人把乔夕月拉到什么,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肩头,说:“可能要颠簸一下。”
乔夕月听着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下意识的就收紧手臂,然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将对方的脖子给抱住了。
这……
可还来不及反应,更没有放开的时间,黑袍男人就纵身而起。
足尖一点跃出很远,即使
带着个人依旧身形迅捷,如一抹惊鸿飞掠而过。
乔夕月抱着男人的脖子,感觉到他的颈肩肌肉是紧绷的。
可见对方不但没有什么歹意,反而有些紧张。
这样乔夕月就放心了,毕竟他也不太习惯自己的靠近,应该就是没有恶意的。
若是真的遇到了登徒浪子,只怕早就上下其手了。
“将要下坠,莫怕。”男人突然说话。
低低的音调,平和温缓的语气,呼吸间的温和中透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
这气息竟然有几分熟悉,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乔夕月怔怔的出神。
抱住他脖子的手臂也一紧再紧,整个人都不是刚才那般紧张与警惕,而是直接缩进了他的怀抱里。
“别怕。”
黑袍男人说完,抱着乔夕月纵身一跃而下。
强烈的失重感,让乔夕月差点惊叫出声,心都揪了起来。
这感觉好像是……万丈悬崖一同赴死,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因为有了对方而毫无惧意。
“你是谁啊?”乔夕月喃喃的问出口。
可声音被下坠时的风声所取代,被几乎垂直的石壁所阻碍。
黑袍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只有他自
己知道,那一刻自己的心有多痛。
下落的时间并不太长,两人就已经稳稳落地。
为了不让乔夕月受伤,黑袍在落地的一刻硬生生的站稳,却把乔夕月抱起来双脚离地。
黑袍一个人承受了两人落地的反作用力,几乎一下子就受了内伤。
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好在现在漆黑一片,谁也看不到。
他默默地转头,将口唇上的血迹在自己肩膀上擦净,才将乔夕月放下来。
“到了?”乔夕月两眼一抹黑,又不敢放开手,只能问:“那我接下来要怎么走?”
“你朋友在里面,我……不能带你过去。”
黑袍男人说完,将两截木条塞到乔夕月的手里,说:“这是特制的乌木沉香,味道可以驱虫,还可以当作火把用。虽然不太亮,但也足够看清路了。”
这大手笔!乌木沉香做火把,还兼职蚊香。
乔夕月抽了口气,低低说了声“谢谢”。
忽然又想起个问题,问:“那我们又要如何出去?你又如何出去?”
刚刚那一个巨大的落差,虽然不是万仞悬崖可也有几十米高了。
这人要徒手上去,还是另有出路?
黑袍男人并没有回答,而视线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