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行路,天气越来越热,也越来越潮湿。
乔夕月是北方人,此时已经有点受不了这种潮湿闷热的气候,难受的不行。
她本就胃部不适,现在更是几乎吃不下东西。
每天只嚼一些有滋补效果的药草,吃的她脸色都开始发绿。
宫涵泽看在眼里,心疼是心疼,可又实在没有办法。甚至有些后悔带她到这里来。
休息的时候,乔夕月嘴里含着一片薄荷叶,才觉得有些许清凉。
宫涵泽随手折了片大的树叶递给乔夕月,让她暂时当作扇子。
又折了一大把柔软纤细的枝条,开始动手编制草帽。
乔夕月好奇,盯着看了半晌。
宫涵泽双手十分灵活,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也实在是好看。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草帽就颇具雏形。
虽然快速编制的没那么精致好看,但是遮阳绝对没问题。
“念儿不知道怎么样了。”乔夕月捏着几片叶子在手里把玩,又说:“她被你教的很好,谢谢。”
宫涵泽又仔细的整理一下形状,才把草帽递给乔夕月,道:“念儿一向能吃苦,这点气候原因可难不倒她。”
乔夕月点点头,
道:“嗯,其实有铭夏和阿云跟着,我也没啥不放心的。”
宫涵泽转头看她,视线柔和的能滴出水来。
看得乔夕月又奇怪又懵圈,就问:“你盯着我做什么?我这一头一脸的汗水,头发都打缕了。”
宫涵泽轻声笑着:“我知道你不是不负责任的母亲,但实际上你对念儿确实太过放心了。”
“我……”乔夕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垂头片刻,才道:“我在她还小的时候就一走两年多,错过了女儿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也很自责。”
可她不想解释什么。错了就是错了,错过的时光也无法弥补。
之后的日子,她会努力做好一个母亲的。
“其实念儿比你想象中更独立。”宫涵泽又把水囊递给乔夕月,说:“她甚至也出乎我的意料。无论是习武还是读书,都做的那么好。”
能够收到这样的徒弟,宫涵泽其实是很欣慰的。
他此生不打算成亲,更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就把念儿当作亲生的女儿一般看待,当然更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
正说着话,乔夕月的表情突然一滞,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迅速转为青灰。
宫涵泽都给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的肩膀,
问:“怎么了?胃疼?”
“没,是灵蛊突然躁动起来。”乔夕月按了按胸口,说:“这只雌蛊一直都很安分,但是没有雄蛊的压制始终是个问题。刚刚的反应就好像是雌蛊苏醒之后,要反噬了。”
乔夕月身上的雌蛊吞噬了雄蛊,已经是异常强大的存在。
之前始终蛰伏不动,现在怎么就突然不安分了?
若是此时反噬,乔夕月肯定无法硬抗,估计这条命就危险了。
宫涵泽听完却舒了口气,不像刚才那般紧张了。说:“如此看来,我们是走对地方了?”
???
乔夕月一脸问好,等待胸口那股反噬的闷痛消失,才问:“你是说,灵蛊的反噬和我们要去的地方有关?”
“对。”宫涵泽点点头,又反问:“难道你自己猜不到?”
“百虫窟!”乔夕月这才反应过来,说:“当年夕玥公主给你的东西,放在百虫窟里?”
“对。”宫涵泽的大手将乔夕月头上的草帽按了按,说:“我本来也不是养蛊之人,怕操控不好被反噬。你就将那个东西放在百虫窟里,说是只有我能够拿到。”
乔夕月一脸无奈,想不出那位夕玥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脑回路。
按理说,青年男女互相
赠送的礼物肯定是意义不同,也可以说是定情之物。
那就是要随身带着,睹物思人最好吧。
可夕玥公主竟然给个什么危险玩意,拿又拿不走,也无法驾驭。
宫涵泽想要,还得翻山越岭又冒着危险的回来拿。
还好,失忆梗百试百灵,还一直能用。
不然乔夕月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种无脑操作了。
宫涵泽看乔夕月的脸色缓和过来,就问:“可以继续走吗?如果你觉得特别难受的话,就提前告诉我。”
百虫窟,乔夕月也只是听蓉蓉不断的提起过,知道最厉害的蛊虫聚集的地方。
她也早就好奇这里是个什么样子,当初她和阿童一起掉下去,又发生了什么?
“大概还有多远?”乔夕月问宫涵泽:“你进去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宫涵泽很肯定的摇摇头,说:“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当年的你对我说过,我是唯一不会被百虫窟的虫子所吞噬的人。”
唯一不被虫子吞噬的人?
乔夕月眉头紧皱,说:“可当年的你也没有中蛊毒。”
“不是关于蛊毒的,而是我自身的原因。”宫涵泽笑了笑,说:“虽然不明白,但我猜想应
该和我的血脉有关。我的母亲曾经是一位巫女,生下我之后不久就去世了。但我继承了她的大部分血脉,所以我从未被蚊虫骚扰过。”
宫涵泽不说,乔夕月还没有注意到。
现在被他提起来,乔夕月才发现确实如此。
南方本来就多蚊虫,何况此处越来越潮湿,又靠近百虫窟,简直是昆虫的天堂。
一路走来,乔夕月是靠着自制的药草包抵御蚊虫。
可宫涵泽身上没戴药草包,却半个红包都没有。当然也不可能是因为和乔夕月挨的近,蹭了些药味去。
起码晚上他们睡觉的时候各自分开,乔夕月偶尔还会被叮咬一口。
宫涵泽却始终没事,皮肤也是白而细腻,这种血脉是真的强大。
可是也不对劲儿啊,既然他有如此牛哄哄的血脉,为何会中蛊毒?
还是说……
“是那个女人故意害我。”宫涵泽看出乔夕月的疑惑,说:“就是那个一直隐在暗处的人。我们也最需要提防的就是她。”
蓉蓉!
乔夕月不用多想就知道必定是这个女人!
可是她现在又换了个什么样子?又如何找到她,才是个最大的问题。
敌暗我明,实在是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