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有年轻的女人哭,他们可以不管。
可是凤仙这么一声惊叫,他们就不能不管了。
但是乔夕月刚坐起来,邬天朔又把她给按回去了。
“你躺着别动,有事就叫我。”邬天朔拉过被子将乔夕月盖住,摸出匕首塞她手里。
然后低头穿鞋,起身披衣裳,一边急着出门一边说:“千万别出来,冷,也不安全。”
乔夕月知道邬天朔是担心自己,点点头:“我知道,你快去吧。”
邬天朔答应一声,人已经跳出门口,冲到了凤仙的房门外。
“凤仙,我进去了。”邬天朔先打了声招呼,以免闯进去双方都尴尬。
然后起脚横踹,一脚将门板踹开了。
他不能等到凤仙回音再进去,万一里面出了事,凤仙是不可能回答的。
门板“砰”的一声直接被踹裂了,门轴都歪了。
然后就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在屋里一闪而过,速度非常的快。
邬天朔即使会轻功,也有内力,都没能看清那个人影到底是人是鬼。
“凤仙。”邬天朔并没有去追跳窗跑掉的白影,而是先去看看倒在床下的凤仙。
只见凤仙歪着身子倚在床沿上,脑袋垂在胸前,身子
好像没骨头一样软着。
邬天朔蹲身,探了探凤仙的鼻息,又按了她的脉搏。
还活着,不过都很微弱,不像是吓昏了,反而像是被打晕了。
这么说,刚才那个白影是人,而且是个有力气、下手狠的人!
邬天朔没动凤仙,怕她有不知道的内伤,反而适得其反。
而是转身跑回他们的屋里,把乔夕月从床上扶起来,又低头给她穿鞋。
乔夕月问:“怎么回事?凤仙没事吧?”
“应该没事,所以让你去看看。”邬天朔道:“如果真是死了,叫你去也没用。”
乔夕月赶紧跟着邬天朔过去,给凤仙查看了一下。然后道:“是被打晕的,对方是个左撇子。”
邬天朔拧着眉头回忆,说:“那个人很瘦,不像是个男人。可如果是女人的话,个子又太高了。”
这也是邬天朔第一眼看过去,没有出手的原因。
一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人影,却瘦的跟女人似的,要么就是有病,要么就是有蹊跷。
而且对方行动真是太快了,邬天朔怕中计,所以更不敢冒然去追。
乔夕月给凤仙按摩了一下被打的脖子,又拿醒神的药给她嗅嗅。没一会儿凤仙就醒了。
乔夕月就问:“凤仙,你刚才看见什么人打你了吗?”
凤仙睁开眼睛懵了一会儿,眼神还有点迷离无措。
直到乔夕月问她的时候才有了点意识,慢慢的转头看向乔夕月,竟然“哇”的一声哭了。
乔夕月赶紧坐在她身边,将凤仙的身子搂过来拍了拍。
虽然凤仙比乔夕月高出很多,也壮实不少,几乎能把乔夕月整个给装进去。
可毕竟她还是个姑娘,胆子小也是正常的。
被乔夕月哄了一会儿,邬天朔又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捧着,才算是回过神来。
“我就看见……一张白白的脸。”凤仙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说着说着就哆嗦了一下。
乔夕月示意她喝口热水慢慢说,不用着急也别害怕。
凤仙又低头平静了一会儿,才慢声道:“应该是个女人在装神弄鬼。虽然她没出声,个子也挺高的,但是我看见她的脚了,非常小。”
顿了顿又说:“而且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气息,有点熟悉,可是又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熟人?
乔夕月抬头看看邬天朔。
邬天朔就问:“那你丢了什么东西没有?或者那个白影有没有什么企图,被你撞破了?”
按
理说,半夜三更的凤仙应该也睡了。
可是邬天朔进来的时候,凤仙虽然不是穿戴整齐,可是也穿着鞋子和外衫。
还是摔在床下,而不是被人按在被窝里打晕的。
凤仙就道:“我想出恭。穿了衣裳刚起身就听见屋里有动静。借着月光才看见是个白白的高个子,然后她就冲过来给我打晕了。”
至于丢没丢东西?
凤仙四下看看,说:“我家真没什么好偷的。没有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祖传的宝贝。而且那个人好像就是在屋里转悠,走路发出的动静,不像是在翻东西的动静。”
这个可是更奇怪了,不是偷东西的,假扮成那个样子只为了吓唬人吗?
还是说,有什么疑点是漏掉的,但是很重要?
乔夕月拍拍凤仙的肩膀,示意她安心坐在床上等。
她在屋里慢慢的转悠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头绪。
凤仙的一双眼睛就看着乔夕月,大概也知道了她的意思,就说:“不是那边,再往右边点。对,我最开始听见动静,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乔夕月按照凤仙的指示挪了几步,又转悠起来。
地面是方砖铺成的,因为年久失修,已经有不少砖块碎裂开。也可以看见下面没有什么凹陷
的地道,露出来的都是黑色的泥土。
视线再慢慢上移,墙角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
而且凤仙说穷,也是真穷。
差不多真的是家徒四壁,连个像样的柜子也没有,自然也装不下什么要紧的东西。
那个白影究竟在找什么?如果不是在柜子里,难道是……墙上?
乔夕月再向上看,就见墙上斑驳不堪,已经很久没有粉刷了,露着灰泥和土坯。
“这里原来是放什么的?”乔夕月指着一块剥落了墙皮的地方问:“这个印记看来,应该是挂着什么东西。上面的钉子掉了,东西挪走了?”
“原来挂着个平安符。”凤仙想了想说:“也不是正经的平安符,就是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些祈福的东西,香草、铜钱、和一张符咒。”
“谁画的符咒?”乔夕月追问。
“先祖父。”凤仙想了想说:“我祖爷爷将摸骨卜卦的本事交给我了,但是还有些天门符咒的本事没有传下来。按照祖爷爷的说法,我是女孩,长得再怎么高大结实都是阴性体质,这个根本就改变不了。而天门咒术则是传男不传女,我是没法继承的。”
乔夕月“嗯”了一声,转头看着邬天朔。
邬天朔点点头:“白影找的应该就是那个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