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天朔看着乔夕月转身去配药的背影,手里拨火的树枝“啪”的一声掰断了。
他猛然间想起曾经做过的梦,梦里有另一个自己,让他不要再继续下去。
当时他很愤怒,因为谁也不能阻止自己去爱这个女人。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自己宁愿抛弃所有去爱着的女人,居然想出这样的办法,和自己分开。
恨吗?她是为了自己啊。
爱吗?爱的太累太累了。
“烤鸡糊了。”乔夕月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回头指着“滋滋”冒烟的烤鸡,说:“本来早饭吃这个就够油腻,你还给烤糊了。”
“啊?没事,不吃皮。”邬天朔连忙拨开火,把那只烤焦了一半的烤鸡抢救一下。
乔夕月又转头去配药,显得很是专注。
邬天朔紧抿的唇角慢慢放松,又向上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他还是怨恨不起来,更无法少爱她一点。
一颦一笑都舍不得错过,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她一辈子都不会腻。
自己身上的灵蛊可以改名叫“痴情蛊”了,对这个女人的心不仅仅是痴,甚至成了魔。
她就是自己的心魔,也是他的心头宝。
“你的头还疼吗?”邬天朔把烤
鸡撕成条,用树叶盛着送到乔夕月的面前,说:“你这也是病,能治好吗?”
“能。”乔夕月用指尖戳了戳太阳穴,说:“这里被人动了些手脚,找机会除去就行了。”
邬天朔当然知道,那是乔夕月自己给自己下的银针。
此时的她也没了从前的记忆,对自己更是完全陌生的。
不如……
邬天朔捏起一条鸡肉放在嘴里嚼着,半晌之后说:“那往后的事你怎么计划的?”
“什么计划?”乔夕月懵了一下,摇头说:“我说我本来是乞丐你信吗?”
“不信。”邬天朔坚定的摇头。
“反正我不是千金小姐,也没有家人。”乔夕月想了想说:“我对生活也没有什么计划,随遇而安吧。自由自在就好。”
“那我就一直陪着你。”邬天朔笑呵呵的说:“直到你找到自己的家人,或是愿意和我做家人。”
乔夕月的手再次顿住了,眼睛眯了一下。
可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她又生生的咽下去。
直觉告诉她不能和这个男人太接近,可心里又万分的不舍,很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
谁没有任性的时候?谁又能没有私心呢?
乔夕月无法忽略心底的喜欢,仿佛
从第一眼与他见面就开始心动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邬天朔笑了笑,捏了一条鸡肉塞到乔夕月的嘴里。这次让她想说拒绝都不行了。
烤熟的鸡肉不那么软烂,干巴巴的也没什么滋味。
何况这一条肉还有点大,塞的乔夕月确实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
“记住,我叫阿寻,寻找的寻。”邬天朔说:“我在寻找爱人,寻找我媳妇。你得争取和我看对眼,不然你也甩不掉我了。”
乔夕月“扑哧”一声笑了,把手里配好的两包药塞到他的手里,说:“谎报个名字还有理了?这是药,吃了病就好得快,你还可以抢救一下。”
“我说的是真的。”邬天朔一本正经的说:“我叫阿寻没错啊,本来就是来找媳妇的。而且还就跟你看对眼了。”
“先吃药吧。”乔夕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口答应着。
怕邬天朔又追着她说这个,就干脆走开,蹲到一旁去吃烤鸡。
这鸡肉烤的太干,费牙。
不过嘴里一直的吃着,乔夕月也就没法回答任何问题了。
邬天朔看看手里的药包,一笑,说:“行,我治病。但我的心意不会变。”
乔夕月只闷头吃,不
回答。
又过了好一会儿,乔夕月使劲儿嚼着鸡肉腮帮子都有些疼了,身后才想起“扑通”一声。
放下烤鸡回头看,就见阿寻已经倒在了地上,手里的药包散落一地。
乔夕月叹口气,起身过去把他扶起来,费力的拖到板车上。又拿他给自己盖过的外衫给他盖好。
“我们俩没缘分。”乔夕月怔怔的看了邬天朔一会儿,又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说:“即使我想不起你是谁,但我怕你就是他。”
因为害怕两人会万劫不复,乔夕月忍着万般的心动和不舍,也要离开。
虽然记不得自己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可她很清楚的知道:即使没有记忆依旧会心心念念的男人,应该就是她的劫。
与其兜兜转转还要互相伤害,那就不如狠下心彻底放手。
乔夕月临走之前,又撒了些药粉在周围。
这次不是助眠的,而是驱散野兽的,保证他能够安全。
“对了,这个也要还给你。”
乔夕月摸了摸脖子上的疤,记起之前阿寻说有一只雌蛊留在她身上。
其实也就是因为这只蛊,让乔夕月产生了怀疑。
因为蛊虫不会随意认主,阿寻也说只有夫妻二人才能分别拥有雌雄蛊。
所以那个时候乔夕月就猜测,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指尖凝出一颗赤色艳红的血珠,像是剔透璀璨的宝石。
雌蛊被血包裹着,送回到邬天朔的手心里。
乔夕月叹了一口气,在他掌心轻轻划破一条口子,将雌蛊送了回去。
做这件事的时候,乔夕月觉得熟悉又心痛。看来她的直觉没有错,以前自己也做过一模一样的事。
走出树林,乔夕月蹲下看了看地上的痕迹,选了一个方向跑了。
一路小跑到气喘吁吁,她看到一头驴子在路边悠闲的啃着青草。
驴子听见脚步声抬起脑袋,看见乔夕月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嘴里的草叶都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凶巴巴的女人怎么追来了?
“你踢翻了板车还想逃?”乔夕月把手里的匕首晃了晃,威胁道:“过来,老实点,不然把你腿敲断、脑瓜开瓢。剥皮做阿胶、驴肉做蒸饺。”
毛驴:“……”我太难了。
这头傻不列颠的驴子不敢再跑了,倔脾气也收敛了许多。
低头耷拉脑的走到乔夕月身旁,任由她抓住鬃毛骑了上来。
有了驴子,乔夕月就可以尽快离开这里,让阿寻再也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