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柔的话音刚落,太子殿下的脸色就变了。
刚才还称得上是和颜悦色,此时已经戾气横生。
他一把掐住了敏柔的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双凤目半眯着,瞳眸里满是狠厉与愤愤的冷光;
五指再紧紧一收,沉声道:“她的事,也是你可置喙的?本殿好心安置,放你们离开,若是想留下,那就都埋在这偏院吧。”
敏柔吓得浑身颤抖,可是脖子被掐住,想开口求饶或是解释都已经不能了。
芳晴本来也扯着太子殿下的裤脚,泪水涟涟。
可殿下转瞬就变了脸,把她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后挪了几步,不敢再言语。
其余的几个也才想起,这位太子殿下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不容人质疑半点。
殿下做出了决定,她们只要乖巧的依顺就行了。
拿着遣散费赶紧走人,还能留条活路。
敏柔仗着服侍太子殿下最久,有那么一丢丢恃宠生娇,才敢和殿下如此说话。
敏柔的意思也太明显:当初蓉蓉进门,太子都把她们留下来了。如今这事不怪太子妃,只怪乔夕月。
偏偏在邬君遥心里,对乔夕月的宠爱已经到了不
容人半句揣度和风评。
邬君遥有私心,不愿意把这件事归咎到乔夕月的头上,让这几个女子无端的怨恨。
不过他也不是胡说,蓉蓉早就有把这几个通房的大丫鬟遣散的意思。
只是当初邬君遥念旧情,还是执意留下了她们。
之所以不再宠幸,其实也是对她们的保护。
但现在邬君遥觉得,这几个女子只是无聊时候的消遣而已,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若是她们再如此不知好歹,真是连遣散费都可以省下。这偏院里种花种草,总是需要肥料的。
敏柔知道自己犯了大忌,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可邬君遥的大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如钢构般的五指把敏柔的颈骨都掐的“咯吱”响。
蔡总管在一旁想劝又不知道怎么说。
其他几个女子吓得抱头痛哭,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只怕再有半刻,敏柔也就断气了。
忽地就听一个丫鬟叫着“太子殿下”,急忙的跑来。
这丫鬟是在后院的,之前给乔夕月换衣服、擦洗都很细心,邬君遥才将她调了过去。
邬君遥心神一凛,生怕乔夕月有了闪失。一把将敏柔丢开,转身问:
“是月儿有事?”
“是。”丫鬟跑的急,气喘吁吁的直结巴:“月、月姑娘……呕血了。”
邬君遥揪过丫鬟的衣领问:“怎么回事?我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睡的也沉。”
丫鬟胆子小,吓得“哇”一声就哭了。
抽噎着说:“殿下饶命!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们只是尽心尽力的守着,眼睛都不敢挪动一下,可月姑娘突然就抽搐不已,大口大口的呕血。”
“砰”邬君遥随手一扔,把那丫鬟丢垃圾一样的摔在地上,提起衣摆快步就往后院走。
蔡总管连忙就要跟上,可是走到门口才想起来。
又回头对敏柔、芳晴她们说:“你们捡了条命啊,也该谢谢那位月姑娘。趁着殿下没心思管你们,快些走吧。你们的奴契回头我叫人拿过来,这偏房里的东西,你们尽管收拾了去。出了太子府的大门,就再也不要回头。”
“是,多谢蔡总管。”敏柔她们早就怕死了。
这次真是九死一生,哪里还有心思争宠。
虽然遣散费没了,可现在蔡总管准许她们带走这里的东西,也算是仁至义尽。
几个女子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就往屋里跑。
各自收拾了首饰、细软,还有屋子
里的一些玉雕摆件等值钱的东西,跑的没影了。
邬天朔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女子的去向,更不会吝啬屋里的那些东西。
他心急火燎的奔到后院,差点就撞上了同样是火烧眉毛赶来的老御医。
这位御医就好像是老了十几岁,小跑的步伐都有些蹒跚。
御医尤其不明白,他离开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睡得也沉。
还特意交代过,若是殿下不去招惹,乔夕月足足能睡上一整晚。
“殿,殿下。”御医正在腹诽,没想到太子也是急慌慌的赶过来。
这么说就不是殿下手欠又折腾人了?那女人又是什么毛病!
邬君遥皱着眉头一摆手:“不用见礼,快去看看她。”
屋门一推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乔夕月躺在床上已经不动了。身前大片的血迹,床单、枕套上也全是斑驳的血点。
估计是血吐的比较急,丫鬟根本来不及清理。
御医抢步到床前给乔夕月诊脉,片刻后眉头紧紧皱着,最后拧成了一个疙瘩。
邬君遥连忙问:“怎么样?”
“回殿下,月姑娘是中毒了。”御医无奈的摇头道:“而且这种毒微臣闻所未闻,所以无法解毒
。”
邬君遥脸色一变,目露寒光,大声的问:“谁靠近这屋子了?蓉蓉是不是来过?”
陈诚和卓猛两个侍卫立即从外面进来,跪在地上道:“回殿下,并没有人靠近。”
他们是男子,所以始终不敢进屋查看。但他们敢用性命担保,绝对没有别人过来。
“殿下,好像月姑娘中的不是蛊毒。”御医怕误诊,又诊断了一遍,连忙道:“是、是吃进去的某种毒药。殿下请看,月姑娘的舌头和牙龈都微微变色了。”
邬君遥也懵了,谁会给乔夕月喂毒药?
再说,乔夕月就算是睡着了,可也不是昏迷。有人给她喂药难道不会醒吗?
“不对。”邬君遥猛然想起一个细节。
叫蔡总管把敏夫人留下的药拿过来,递给御医道:“你再仔细看看,这药有没有问题。”
御医吓的一哆嗦,接过药又仔细的检查一遍,还和了点水看看颜色。
“殿下!”
御医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说:“微臣失职,竟然没有看出这药不对劲儿。药里面有一种毒素,吃一次没事,但积少成多就会中毒。”
“不怪你。”邬君遥却收敛了一身戾气,面色也平缓了些,说:“这毒药,就是敏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