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和铭夏对视一眼,实在都很懵圈。
抛开外面那一群行尸走肉般的僵尸人不说,关键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
雪山啊。
茫茫的雪山腹地,先是遇到一棵会动的冰树,又是一个布满岩浆的大坑。
现在眼前一片灿烂夺目、富丽堂皇的牡丹花海,这是什么奇妙的融合!
牡丹虽美,但要生长在四季分明的地方才好。
而且现在外面是一片飞雪狂风的时节,这里纵然温暖,却也达不到春暖花开的地步吧。
可惜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话都说不利索,不知道能否解释清楚。
铭夏有心要问,却只见他一脸洋洋的笑意,一猫腰钻进了牡丹花丛。
牡丹是木本,生长多年便犹如多枝的大树,蓬松散落开一树繁华。
猫腰钻进个人去,头顶花枝摇曳、脚下花瓣绵软,倒是颇有意境。
念儿忍不住跟着一头钻了进去,还不忘回手拉了铭夏一把。
两人跟着年轻男人,前前后后在牡丹花丛中穿梭了好一阵子。
直到窜的晕头转向,前方才出现一片绿草茵茵的空地。
空地上没有小屋,只有几顶大。大的帐篷。
年轻男子朝着一顶帐篷跑过去,掀起帘
子弯腰进去。
念儿和铭夏追到近前,就见帘子又掀开。
男人扶着个矮个子、白头发、瘦巴巴的女人走了出来。
老女人年岁应该很大了。
老的身形都佝偻着,一双手皱巴的好像是鸡爪子,十指也都伸不直。
可奇怪的是她脸上虽然也皱纹横生,眉眼却低垂和睦,看着就一副慈爱、庄重的模样。
念儿自小被邬家老爹带大的,属于是隔辈亲。
所以她不怕老人,见到年长的反而多了几分亲切之感。
念儿小嘴一弯,甜甜的问候:“老人家,您好啊。”
“嗯,好。”老人会说话,而且口齿清晰。
顿了顿,老人又道:“欢迎你们来做客,但我孙子鲁莽了,我给你们道歉。”
说罢她看向了铭夏,视线先是落在一对少年男女交握的双手上。
转而又看向铭夏袖口染满的血迹,以及一方被染红了的手帕。
“实在抱歉。”老人回手在年轻男人的手臂上捶了一记,教训的口吻道:“你又不好好学说话,把人家给吓到了。”
“老人家,您是什么意思啊?”
念儿天真但是不傻,一来一往的几句话已经明白之前的事情是误会。
只
是这误会也误会的真离谱,把他们搞的莫名其妙。
不过不懂就问,念儿很坦然。
老人点点头,说:“请跟我进来坐坐吧,我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
帐篷从外面看起来很大,进来后发现里面的格局也很有意思,中间隔着许多道帘子,把一个帐篷分割成好几个小间。
这样无论男女老幼住在里面,基本不会互相打扰,平时生活也可以有些小的细节和隐私。
当然,那种睡熟了就打嗝、放屁、呼噜震天响的,不打扰别人不可能。
还有脱了鞋就变成生化武器的,你就是闭着眼睛睡着了,臭气都直往鼻子里钻。
排除这些,住在一起的人还是可以很和谐的。
老人没有解释或介绍的意思,所以铭夏和念儿都不知道那些帘子后面有没有人住。
但是帐篷里的气味不难闻,起码没有人多了拥挤的汗臭味和憋闷感。
倒是有淡淡的药味飘散着,乍一闻有点发苦,仔细嗅嗅还有点提神醒脑。
铭夏是有内力修为的,经过一道道帘子的时候,可以听到细细的呼吸声。
只是那些呼吸声又轻又缓,好像是每道帘子后面都熟睡着一、两个人。
年轻男人突然加快了脚步,走到最里面的一道
帘子前面,躬身把帘子掀起来。
老人垂着头先进去,在最中间的位置席地而坐,又指了指身旁的垫子:“请坐吧。”
念儿先进去,挨着老人的左右边坐下。
她坐的是个粉白色碎花的小垫子。
也不知道垫子里面装了什么,坐上去很软和,但又不是一下子就塌下去的那种感觉。
铭夏挨着念儿坐下,坐垫是蓝黑色的。
那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坐在老人的右手边,但他没坐垫子,而是双膝着地端正的跪坐着。
念儿看了他片刻,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样不怕腿麻?”
“他就要跪着。”老人替年轻男人做了解答,还道:“他除了醒时候是站着,睡熟了是躺着,其他时候只要在族里就要跪着。”
“一直跪着?!”念儿更为惊讶,问:“跪谁?”
“跪神明,求得一线生机。”老人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铭夏,指了指他受伤包扎的手腕,说:“我帮你看看吧。”
“不用,已经止血了。”铭夏摇头笑笑,道谢之后说:“还是您解释一下,做客的含义吧。”
老人叹了口气,视线还是落在铭夏带血的手腕上。
又默了片刻,才慢悠悠的道:“少年人身上有雪灵蛊,而且是已经进阶成最厉
害蛊王的雪蛊。您……是我们的神明啊。”
不等念儿惊讶的又提问,老人指着跪坐的年轻男人,说:“也可以说,你就是他日日跪着所祈求而来的神明。”
说来话长……
原来这个部族一直在雪山隐居,而且世代的族长都得到启示,在守护着什么东西。
直到上一代族长离世之前,他们也只是懵懂的执行使命,却没人知道究竟在守护什么。
到了这一任族长,也就是这位老人家继承。
那时候她还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有两个机灵懂事又乖巧的儿子。
但他们这一族没有婚配原则,男女相爱并生下孩子都是随心意而为。
所以她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或是部族里还有哪个孩子和她的孩子是同一个父亲。
直到她的大儿子突然有一天发高烧,烧了三天之后已经是奄奄一息。
然后就有个男人自称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看不得孩子受苦,就给孩子喝了一口他的血。
族里另一个规矩,就是父子心脉相连,血气相合可以病气共同。
也就是说,那个男人想要把孩子的病引到自己身上,帮他分担。
这样孩子就没事了,大人虽然遭罪也能挺过来。
却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