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是个登高望远的好地方。
周九川和哑巴两人去莫朝夕那拿了放火材料,两人鸡同鸭讲,光是怎么给屋顶折腾上,就比划了半天。所以莫朝夕他们弄好屋顶,又去山上,然后又从村医那回来,甚至在大柿子树下干架的时候,这两人还在屋顶呢。
不过总算是折腾到最后一个飞檐,周九川站在瓦砾之间直起身子,满脸的汗,他用已经湿透的手臂上的衣服随意擦了下,聊胜于无吧。
正是抬手这动作,叫他视线往大柿子树下那边瞟了眼,然后就见着好像是莫朝夕?唐秋家的人,正在干架?!
“哎,你帮我看看,那下头是莫朝夕和唐秋他们吗?”周九川眯着眼眺望,过分热烈的太阳让他晕乎得厉害,看不太清楚,只是觉得越看越像。
哑巴人高马大,便是在屋顶也如履平地,一个大跨步就迈了过去,眯着眼一看,还真是,立马就着急了,连忙往下跑,冲着周九川啊了声确认点头。
周九川马上就炸了:“卧槽,竟然打我兄弟!走,抄家伙!”紧跟着哑巴身后,蹭蹭蹭地就下了长梯,顺手扛了把靠在一边的锄头,就往大柿子树下冲。
两人风风火火往下冲,周九川还嚷嚷着:“兄弟们,我来帮你!”
然后冲在最前头的周九川一个猛地急刹车,就见着莫朝夕还有唐秋一家子都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和哑巴,唐舅舅还抓了个明显看着不老实的男人,还有一个被抓着的小姑娘。
人都干完架了,他们嚷嚷着冲上来,这跟电视剧里永远都迟到的警察有什么区别?!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还有更尴尬的,因为他跟哑巴一路呜哩哇啦嚷嚷着冲下来,而他们要下来,那肯定会路过外公门口,以及只隔了一块地的莫家。这不,他们场面尴尬着,莫爷爷和莫奶奶也扛着锄头、铁锹冲出来了,后头还跟着唐舅妈、唐妈,以及莫爸莫妈。
莫爷爷也是一个急刹车,刹在了周九川后头,看清眼前状况也是十分尴尬,这么一两分钟的时间,尴尬的人就多了起来!
莫奶奶推了带头的周九川一把,然后完全尴尬,主动上前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听九川喊,你们这是打起来了?”她当先就看到被唐夏抓着的小姑娘,“怎么还抓着人小姑娘了啊?”
唐夏这个最开始喊的当事人,只能由他来解释。他指了指那个被唐舅舅扣押着也不安分,撞来撞去妄图跑路的男人说:“这家伙,带着女儿来偷东西。自己偷一辆,还让女儿来偷一辆。”
那人被抓了不承认,反而一张嘴就是四连问:“谁说我偷了?你看到我偷了吗?我偷你什么了?你有什么证据?”
“哼。”唐夏走过去狠狠拍了他脑袋一巴掌,“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没偷到那就是我守着呢,我要不守着,你会在这里?!”
“你说我偷,我就偷了!你拿证据出来!”男人将无赖进行到底,眼珠子一转就大喊起来,“杀人啦!杀人啦!溪山村的人杀逃难的人啦!救命啊!”
没防备,被他这么一喊,之前住在周边的几乎人家听到动静,都探头探脑的在门口偷看呢。但没看清楚是因为什么,猜测是偷东西。因为嫌热都没出来,但被这么一喊,村民不乐意了,你偷东西被抓了,还诬赖溪山村!
“你他娘的要不要脸!就是你偷东西了,我也看到了。”边上的住房里,三楼有个汉子直接骂骂咧咧起来。
“有种偷我们的东西,有种给我们滚出村去!”
“对,我们村子不欢迎你!”
“滚!”
大柿子树下这地方四通八达,正对着小溪。溪流对面就是小庙,一边是村民住房,另一边的路口就是学校,也就是说几乎三分之二的住在溪山村的逃难者都在这附近。
这么大的动静,连村民都知道了,自然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本来不想管,但惹了村民众怒,住在学校里的隐隐算是是掌事人的一个逃难者带着十多个人匆匆而来。
见他们竟然还敢带人?!
莫爷爷他们迅速站住,站到了莫朝夕他们后头,很快边上帮腔的村民也都出来了,站到了自己人后头,对对面的这些逃难者,怒目而视!
逃难者掌事人勉强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是临时的咱们这些落难同胞的一个管事,跑跑腿的。我叫徐高,我先声明,我们绝对没有对你们不满的意思,我们都很感激你们能收留我们……”
“呸。背着你们可没少骂。”
“林代明,那是你!你特么闭嘴吧你!”掌事的徐高气急了,恨不得当场锤死他。跟他一起站出来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徐高黑沉着脸说:“这个林代明我们也很头疼,他是个懒惰的,平常不去干活,带着个女儿装可怜。平常就等我们拿了吃的,赚了钱做饭,东蹭一口西蹭一口。我们都很厌烦他……”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话,跟着他一起出来的十多个人对着林代明一脸的嫌恶。
徐高说:“我们一路逃难到这里,生活本就不容易,卖力气赚点口粮,也都是为了活下去,还要分给这种人!”他气得不行,“但他女儿实在是太可怜的,我们这些人,都是孤家寡人比较多,平常看不过眼,忍了也就忍了……”
“只是没想到后来他越来越过分,开始偷我们的东西。我们都怕了他了,只能带在身上,或者找地方藏。实在没想到,他从我们这里偷不到,竟然去偷你们的东西。”
一番痛陈,直接就将林代明刚才“建立”的逃难者与村民的对立给打破了。
莫朝夕不动声色,但也将这人看在了眼里。
林代明见这些“自己人”都不帮自己,心中暗恨但嘴上却很硬:“说我偷东西,有证据吗?有监控吗?说你们看到了,你们都是溪山村的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互相包庇?我告诉你们,捉贼拿赃,没有证据,就别想冤枉我!”
他猛地一下撞开松懈了的唐舅舅,站了起来,脖子梗得恨不得将下巴翘到天上去。这么多人呢,他也不想着跑了,挣脱了束缚就那么大喇喇地站在人群中央挑衅。
没证据?!
唐夏可不是个没证据的人,他直接伸手一摸,就从小女孩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棒棒糖来,还是连袋的:“这是你要的赃了吗?”
林代明脸上的得意一下子就冻在了脸上,没等唐夏再多说几句,他忽然爆发,几步冲过去,众人还以为他要对唐夏动手,手里的锄头、铁锹都举起来,没想到他冲过去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小女孩脸上,小女孩当场脸就肿了起来,嘴角被扇出血来!
“谁让你偷棒棒糖的?我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你这么小就学会偷东西了,以后怎么得了?”林代明一边骂着一边又要踹人,“谁特么让你偷棒棒糖的!”
但之前是防备错了,有了第一次,怎么可能让他再来第二次,唐夏皱着眉,直接抱起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默默掉眼泪的小女孩,一个翻身就躲开了他再次打来的巴掌。
林代明倒是会变脸,他马上一脸沉痛地对唐夏忏悔:“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女儿竟然真的偷东西!这日子实在太苦了,她出声这么久,都没吃过好的。难得见到棒棒糖,估计就忍不住了,你们原谅她吧。”
“她就是个小女孩啊!吃饭都吃不饱,看到你们竟然有棒棒糖吃,难免就起了心思!”
“对不起啊!”
林代明那是堪比村中三姑六婶,唱念俱佳地又是道歉,又是说自己女儿可怜,还不忘阴阳都是他们的错。他跟女儿都吃不饱,他们竟然还有棒棒糖吃!
唐夏抱着小女孩也是气得白了脸,还是莫奶奶、唐舅妈他们看着小女孩可怜,过来把小姑娘抱过去安慰,林代明瞧在眼里,一边继续唱哭一边眼底明显的得意,一幅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样子。
“你没偷到,那是老子的本事!”唐夏都气得飚了脏话,“你指挥你女儿偷东西的时候,可利索的很。我告诉你,今儿这事没完!”
日头太大了,在场的人被晒得火气都很大。
莫朝夕实在懒得继续掰扯,何况唐爸还病着,要赶紧回去吃药,于是他站出来说:“天太热了,何必废话。抓个正着的贼,直接处置了就行。”
“我去叫村长吧。”有个村民提议。
“对,找村长。”
见有人附和,很快就有村民跑去找村长了。
村医那边的事情就够烦的了,村长想交代了让人上山采药的,还有提醒大家不要用溪水的,以及找之前已经出事的村民。都交代完了,这才往这边赶,想着找莫朝夕说说,不送那个人人出去看病,那送其他人出去总行吧。村里还有不少人生着病呢,村医说了,基本等于没救,要是早点送出去还有希望。
所有正往这边来的村长,就被去喊他的村民半路上撞到了。等他带着村长回来,前后都不过两三分钟的样子。
但两三分钟已经够村长了解事情的经过了,村长简直头大。这天气已经够烦的了,还有各种病,不知道是不是传染,地里的事情都没处理完,又出现这种事情。
可他是村长,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处理。于是他一到就说:“小偷小摸抓到了,按照从前的法律,那是要蹲大牢的。如今也没有大牢了,也没那个闲钱养着他,那就罚他去给看顾那些得病的人。”
“对了,我们村委商量了,那些得病的人暂时不知道是不是会传染,所以暂时会让他们集中到一起住。马上村委会带着志愿者一起排查,所有得病的都要一起住。”
“正好缺人照顾,让他去正合适!”
林代明当然不愿意,得病的事,他早就知道了,现在听村长的意思,很可能是传染病,需要隔离的,那就是送他去死,他不愿意!
不过没等他反对,莫朝夕想反对了:“不行。这种人不能继续留着,他留在村里,只是小偷小摸还好,要是有其他的什么,那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村长说出口的话都带着火气。
也是,一天天的家里的事情都来不及做。婆娘还埋怨他地里的活一点都不干呢,如今也没人给发工资了,但活却一天比一天多,村长早就不耐烦了!
这天气热,总是火气上头!
莫朝夕不管他的态度直接说:“我的意见,就是杀一儆百,把人赶出去!”
外头那是什么情况,把人赶出去,那不就是叫人去死么!
林代明哪个都不想选,去看顾传染病是死,被赶出去也是死,他压根就没有活路!
“你们这些人,压根就没想收留我们,对外说自己收留我们!但实际呢,实际我们累死累活都吃不饱,一直给你们干白工。你们呢,你们就翘着脚在家里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我们累死,都混不到一个温饱!”
他指着逃难人们的鼻子说,“你们自己说说,你们累死累活得到了什么!这个村子,都是吃人的村子!”
“老子也不待了,早就不想待了!老子走!”
说着转身就走,连女儿都不要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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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