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夜无话,听雨至天明。
“我有点饿了。”张思瑶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沉默。
大家都看了看窗外,此时下了大半夜的雨儿已经停了,今天是个大好晴天。
林慎之揉了揉肚子,说道:“要不出去找个茶馆吃点?”
其他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几人便出了客栈,在街上寻了个路边小茶摊。
几人坐下点好早餐,那几日前在鄂州城外遇着的成希文也来到了这个小茶摊,对着老板招招手。
老板走过来询问:“这位爷,您要来点什么?”
“一个烧饼,一壶茶。”成希文开口道。
林慎之心想这成希文如此大儒,居然也会在茶摊上吃烧饼,当真有趣,林慎之便起身朝着成希文走去。
林慎之一屁股坐在成希文对面,成希文抬头对着林慎之微微一笑,这林慎之也没想到这成希文居然如此随和。
“想来阁下就是大儒成希文了。”林慎之开口道。
成希文放下烧饼喝了口茶,再次抬头看向林慎之,面带微笑说道:“不敢当大字,在下儒生成希文,阁下如何得知?”
林慎之也跟着微笑道:“白衣白发兰沁剑,潇洒君子成希文。君子如兰,自有清香,让人如何不得知。”
成希文吃完最后一口烧饼,喝完最后一口茶,并不理会林慎之,只起身说道:“我走了,阁下慢用。”
待成希文走后,林慎之回到原座,道了声:“有趣!”
张思瑶说道:“原以为一代大儒,当如何超然出尘,却也会在小摊上吃烧饼。”
“再大学问,也是人而已。”容映岚说道“不过好巧啊。”
长孙昱问道:“什么好巧?”
容映岚回道:“似乎高小妙在的地方,就总有成希文,不是太巧了么。”
长孙昱思索说道:“你是说…应该不会吧?成希文可是与那谦谦王伯懿齐名的大儒,林兄也是见识过王伯懿的风采的。”
“高风霁月,真君子也!”林慎之回道。
容映岚轻声低语:“或许吧,或许是我多心了。”
林慎之囫囵吃下个包子,“不说这个了,我跟你们说,我今早内观,发现自己多出一根大脉,其形如玉,其内气机似乎与岳妹子的师傅修行的天长一气相像。”
“难怪你那日从山崖下上来后我便感觉到你的气机里多了些什么,原来是这个原因。”张思瑶说道。
容映岚看了一眼岳瑛钰,岳瑛钰开口说道:“想来是当时大祭司感谢你,偷偷给了你一份机缘吧。”
容映岚接过话来,“好了,吃也吃饱了,不如做些准备吧,今夜还有一场大战呢。”
“是极,我们先回去在过一遍计划。”长孙昱说道。
五人付钱离开,回房商量细节。当天际最后一丝光亮也淹没之后,只剩下点点星光。林慎之五人在许家大宅对面的高楼顶上,关注着许家周边的一举一动。
这高楼边小巷口,两个男子正在交谈。
“走吧,接下来的事情千机楼的人自己处理。”
容映岚冲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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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之使了个眼色,林慎之挑眉回应,飞身而下,拦住那两人。
“我想和你们聊聊,怕是一时半会儿,二位哪也去不了!”林慎之肩抗青螭剑,拦在两人身前。
“找死!”二人一刀一剑向林慎之攻来,林慎之不躲不避不出剑,只以摘星应对。左手曲指连弹,将那二人刀剑崩出几个豁口。再双指一夹,气机牵引下,将二人刀剑拽的脱手。
摘星正是由星辰剑法中的摘星九剑凝炼而来,星辰可摘,何况凡铁。
那二人见林慎之如此功力,便说:“要杀就杀吧,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林慎之说道:“当真不想聊聊?”
“何必废话,杀了我们便是!”
容映岚冲林慎之喊道:“林哥哥,除恶务尽,他们既然什么都不想说就杀了他们吧。”
林慎之听容映岚这么说,便回道:“那好吧,哎,剑下又要多两条亡魂了。”
林慎之说完还未动作,那两人噗通一跪,“大侠,好汉,你要聊什么,我二人一定陪大侠好好聊。”
“早如此不就好了,你们浪费本大爷时间,本大爷很不开心!”林慎之言罢双指一并,剑意发出,切下二人右手食指。
“就对你们小小惩戒一番,现在我问你们答,我不爱听废话,明白么?”
“明白了,明白了!”二人点头如捣蒜。
“你们是什么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乃是影的人,来此是奉命帮千机楼盯住许家这几日的动静。”
林慎之扣了扣鼻孔,接着问:“千机楼这次领头的人是谁,你们可知道?”
“知道知道,此次领头之人乃是千机楼四当家,鬼君沈维枝。”
林慎之继续问:“这个沈维枝比起左连璧如何?”
“这些小人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同样身为千机楼六大当家之一,应该不分上下吧?”
林慎之给二人一人来了一掌,“该聊的都聊完了,我不屑杀你们,就废了你二人修为,滚吧!”
二人连滚带爬的逃走,林慎之重回房顶之上。
“想来这沈维枝是个硬茬,幸亏早做部署,上次实在莽撞了些。”长孙昱说道。
“嗯,对了长孙师兄,常前辈那边如何了?”容映岚说道。
长孙昱扭头,“黄昏时分便已经入了鄂州城,只是不知道去干嘛了,只说自会现身。”
容映岚回道:“那就好那就好!如此我们就安心等待,看一出大戏!”
子时刚至,天地之间唯有蝉鸣。原本许家宅门前空无一人的街道,一队约百人的队伍从街南而来。为首的正是那千机楼四当家沈维枝,沈维枝身后一侧是宋涛文,另一侧是高小妙。
走至许家宅门前,沈维枝右手一挥,一股阴诡气机挥洒而出,将那厚大的木门掀飞。身后千机楼众人随着宋高二人冲了进去,沈维枝在最后,如散步般往门内走去。
“他的气机,有一股死气!”对气机极为敏感的张思瑶说道。
此刻,许家宅内早已经喊杀震天,刀剑相击之声不觉于耳。那许家家主许清风带着精锐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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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左右冲杀,杀至兴起,行剑高呼:“一群蝼蚁,难祭我许家战死儿郎!”
那后至的沈维枝刚好听到许清风的话,阴笑道:“哦?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阴诡气机暴涨,令在场诸人都不寒而栗。右掌一抬,掌风袭向许清风,许清风剑尖一抖,剑气倏发。剑气掌风相击,余威将躲闪不及的倒霉蛋当场震死。
“许家的剑法,有点东西,不过差点意思。”沈维枝身形飘渺,逼近许清风。
沈维枝周身死气沉沉,路径之上的许家门人皆被气机震飞,生机全无。沈维枝宛若死神一般,所过之处,莫能当之。
待到许清风身前,一掌拍出,死气萦绕。许清风剑走偏锋,斜撩而上。
沈维枝见状,转掌下压,强大气机尽压的上撩之剑难以寸进。
许清风将内力激发,沈维枝亦提升气机,竟将那剑尖深深逼得垂于地上。许清风撤力回剑,抽身而出,挺剑而刺。
沈维枝将手掌直接长剑,那剑尖在其掌心寸余便止住势头。
“还想撤剑换招?异想天开!”沈维枝手掌翻转,那许清风手中长剑被拧的如麻花一般,待到承受极致,许清风的长剑寸寸碎裂。
“今日江湖之上便在无许家了!”沈维枝欲提掌轰杀许清风。
危急时刻,一柄短剑飞来,直刺沈维枝,沈维枝提掌击退飞剑。
一宽袖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飘然而来。摄回短剑于手中:“沈鬼主,怕是今日遂不了你的愿了!”
暗中蛰伏的林慎之等人见到常寒山已至,亦飞身入许宅,林慎之与长孙昱一刀一剑,肆意挥洒刀罡剑气,带着三女杀进战团中央。
林慎之长孙昱上前一步,与常寒山并肩而立。
林慎之以言挑衅道:“那个什么沈死鬼,眼下三对一,你若自废修为,跪下求饶,我们或许可以留你一命。”
沈维枝哈哈大笑,他本就阴柔的不似男子,笑声又尖锐,让人极其不舒服。“你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
只见一黑衣人脸带面具,飞至场中,“小朋友须知做人要三缄其口,慎言才能长命。”
常寒山提醒林慎之二人道:“这人不简单,你们对付他,我来对付这沈维枝。”
言罢三人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攻去,沈维枝死气陡生,竟然化为有形黑气,那黑气萦绕,直逼常寒山。
常寒山道:“无间炼狱,沈鬼主好手段,且看老夫一剑初阳升,魑魅魍魉净。”
飞身而起,于空中将短剑一挥,剑气化作一道金光,当真如初阳之辉。
只此一剑,便将黑气破开,接而搅散黑气。常寒山临空而立,“沈家小子,想你沈家曾也是名门望族,不料你却自堕鬼道,人不人鬼不鬼,男不男女不女。”
“常寒山你闭嘴,我沈家遭受大难的时候,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世家大族又在干什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要为自己的行为找解释,你既然走了此道,便该明白,杀人者人恒杀之。”
沈维枝面容扭曲,哈哈大笑道:“常寒山,你想杀我,怕你是做不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