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父亲来看你了。”白羽笙小声对沈宴之解释道。
“我不用他看望我,让他回去吧。”
“沈宴之你有点基本礼貌可好?”白羽笙转身去把沈凝请了进来:“父亲,您和他慢慢聊,我就先出去了。”
沈凝身着一身长袍,一只手背到身后,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身为长辈的严肃且高傲姿态只增不减。
“不用出去,有什么话直说吧。”沈宴之脸拉得老长。
白羽笙默默的站在一旁,听着这两父子即将剑拔弩张的交谈。
沈凝看着自己生病在床的儿子,眼中似乎也没有半点的心疼,一如既往的冷待他道:“这是又捡了一条命?”
沈宴之哼了一声:“所以又让你失望了。”
“这就是报应,你在沈家胡作非为的报应。”
沈凝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
白羽笙在一旁听着这话,甚至不知道沈凝前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看看沈宴之死没死吗?
沈宴之不以为然,抿唇一笑:“我的报应尚且是此,不过我女人愿意在我身旁伺候我,你想想你自己呢?”
白羽笙伸手“啪”的一下拍在了沈宴之的嘴唇上,眼神警告他:“你胡说什么呢?是你该说的话吗?”
“父亲,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话不投机半句多,白羽笙想要劝走沈凝。
沈凝摆摆手,倒是较上劲了,:“养不教父之过,我今天就想看看这个畜生到底会说出什么混蛋的话来。”
“畜生?有你这么骂你自己的吗?”沈宴之满怀挑衅的目光里不存在一丝丝的尊重:“与其说我是报应,不如想想你自己的报应。你卧病在床的那天,会不会有人伺候你,你永坠地狱那天,说不定还能遇上我妈呢。冤有头债有主,你的报应还在后面呢。”
沈凝喜怒不形于色,盯着沈宴之的目光变得更为狠绝:“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我妈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亲手杀了你这个畜生。”
沈凝狠,沈宴之更狠。
沈凝随即摔门而去,沈宴之躺在床上亦是气血翻涌。
“你说何必因为几句话大动干戈呢?他说的话难听,你便装睡不理就是啊。”
“他盼着我死,我就装睡不理吗?”
“那他肯定不是专程来看看你死没死的呀。”
“是不是你让他来的?”
“父亲昨天主动跟我说话,我便说了两句。可我也没曾想你们父子之间说的话竟然是这般。”
“你是第一天嫁过来?”
但凡有一个人愿意低头委屈一下,都不至于如此。
“后老婆就是不如亲老婆。”沈宴之赌气的说。
白羽笙捏起他的耳朵,疼得沈宴之直喊。
陆云起也不知到底何时才能轮到自己,在外面等不及了,便推门而进,气势汹汹。
“我说兄弟,你能不能在意在意我?薄情寡义不太好吧,我好歹还照顾你一天呢。”
陆云起不提还好,一提倒是让沈宴之有话说:“是啊,某些人为了自己,兄弟情义都不顾了。为了自己的女朋友走不了,结果拿我当幌子,故意让你的人去她面前说我的情况,真有你的。”
陆云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兄弟对不住了,有句话说的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嘛,我这不也是最大程度上帮了你吗?”
“那你和白欣然怎么办?事到如今都没有个态度吗?”白羽笙比较关心这件事。
“态度……我觉得我态度还算挺好的。不过她好像还是不接受我。所以我们……”
“怎么了?分开了?”
“倒也不算分开了,我们两个从来就没在一起过。只是她觉得我们两人之间当下还不是时候,所以算是拒绝了吧。既然如此,沈宴之又不用我照顾了,白欣然也把我拒绝了,那我就先回北方了,等下个月有时间我再过来。”
陆云起怕是再也弄不懂女人二字,却又不甘心。
白羽笙向他解释说:“你不用这么悲观。白欣然不是拒绝你,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接受。她其实挺想把自己变得更好的,为的是弥补之前她自己的任性。不光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她的父母,所以你得给她些时间。”
陆云起也摸不清白羽笙这算是安慰自己,还是在述说事实,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愿如此,不过我就不多留了,军中还有事呢,等到我什么时候不忙了,抽空就会来看看我兄弟。”
“大可不必,你且别回来了。”沈宴之一口回绝了陆云起。
“别呀,这若是以后我当你大姐夫了,你会更郁闷的。”
“好了,你们俩别再打情骂俏了,知道你们感情好,要走的赶紧走,要睡的赶紧睡。”白羽笙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白羽笙亲自把陆云起送了出去,再次回到病房以后,却见沈宴之双手支撑在身侧,想要一点点的坐起身子。
“你这是干嘛呢?输液怎么能乱动呢?”
“我就是躺着不舒服,想坐一会儿。医生说了,我明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沈宴之特意提醒她道。
“你记得倒是清楚。”
“其实我想……嗯……出院以后先去拜访一下你舅舅,跟他认个错,道个歉。”
“大可不必。”
“为什么?”
“根据我对我舅舅的了解,他虽然一向尊重我的选择。但是这一次我是主动提出要留学,结果他精心安排好的留学被我搞砸了,他肯定在气头儿上呢,到时候见了他,可能就只会送咱俩两个字,就被拒之门外。”
“哪两个字?”
“作,死。”
“……”
“所以我劝你,还是等过一阶段你养好了身体比较好。”
说起留学这件事,沈宴之倒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要去学什么呀?”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学商吗?”
“那你现在选择不去留学,不觉得可惜吗?”
“不可惜。”她默默垂下了眼帘,尽量隐藏起眼底停留着的遗憾,转而问向他:“你这么问我,该不会是又想要赶我走吧?”
“自然不是。其实你想学什么,我就可以教你啊。”
“你?”白羽笙用一种吃惊的表情看着沈宴之。
“怎么?学生看不起老师?以我的资历不配当你的老师吗?”
“这个吧……你也是知道的,有些时候学不会东西,完全就是心没放在学习上,对吧。”
“这点自制力都没有,还想去留学?”